第89章 八十九、歸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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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的場景還不止發生過一次, 好比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最後造成他們分崩離析的都不是這些由雪花組成的碎片,而是一次意外, 若說是意外,倒不如說是人為。

隨著他們從秘境出來後, 邊禹之消失,白墮開始獨自拉扯著一個孩子長大,緊接著十年後鹹陶再度回歸。

第五寂能很明顯地分辨出, 那個孩子不是他,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更令他看得萬目睚眥。

很快,隨著人妖魔三界爆發大戰後, 魔族與人族,妖族也成了勢不兩立的敵對頭。

入目所及之處皆是由鮮血鋪就的赤紅, 屍橫遍野的暮氣沉沉。與魔域相鄰的城池與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皆被殘忍的煉製成活屍,或是填屍墾。

鹹陶身為正道魁首,白墮為六魔之一, 即使雙方皆有情, 也注定此情不能長久。

隨著夢境再一轉, 第五寂跟隨邊禹之踏進了一處由鮮血鋪就的血山骨路, 鼻間濃重的血腥味重得令他一度喘不過氣來。

腥紅的河流中不時冒出幾顆黑黝黝的人頭,殘肢碎肉, 喜食腐肉的禿鷲盤桓於上空久久不離,生於河裡的食腐魚與岸上的斑鬣狗皆是吃得膘肥體壯,皮毛油亮有光澤。

第五寂踏上這一片紅土地時,仍是帶著幾分震驚道:「這裡是?」

「千年之前的藥王穀。」轉動著手中佛珠的邊禹之並未理會因為長時間停留在時空長流中而變得逐漸透明化的軀體,而是快步朝藥王穀的十裡桃花林走去。

時值萬物凋零的十一月, 唯有此處桃花林仍是開得鬱鬱蔥蔥,當那寒風拂枝,林間繁花簌簌而落。

再往前走,隻見樹下的一男一女正在爭執著什麼,原本停在邊上的鳥獸皆是恐懼地四散而逃。

「你難道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邀我出來見麵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還是說你不怕。」朱瑾紅紗裹身,手持黑骨傘的白墮冷笑地伸出手指頭戳了戳男人的月匈膛。

「也對,像你這種人怎麼會怕呢。倒是本宮從未想過,原來大名鼎鼎的正道魁首暗地裡乾的那些齷齪事,就連本宮一個魔修都不齒,說不定連本宮這個魔修也得要對你的所作所為甘拜下風才對。」一聲冷嗤,道不盡的鄙夷與諷刺。

「小白你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未加害過邊道友,更沒有做過小白說的那些事。」縱然謊言已被戳破,可男人的臉上仍是掛著淺淺笑意。

仿佛她先前所言皆是虛假的,不應該存在的,或者更恰當地說,他隻是當她同他鬧了小脾氣罷了。

「嗬,你是沒有害過禹之,你是直接大發慈悲地將他給打得灰飛煙滅,永生都沒有轉世投胎的可能。若不是本宮在禹知嘴漏的時候聽到了什麼,並順藤扌莫瓜的查下去,說不定直到現在都還傻乎乎的被你瞞在鼓裡。」牙根緊咬的白墮看著他仍是一副溫和儒雅的假象,便覺得心底發毛。

當初的她在禹之失蹤多年後,加上這人一直對她很好與吉祥說想要和爹爹娘親一直在一起,這才勉為其難的與他搭夥過日子。

可是在一起久了後,她才發現此人儒雅溫柔的外表下,藏著怎樣一顆偏執,暴戾的心。

「我從未這樣想過小白,小白又為何要如此貶低自己。」男人想要伸手觸扌莫她的臉頰,卻被後者厭惡地拉開距離。

「你是不是這樣想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此一別後,你我二人再見,注定隻能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本宮更會親手殺了你給禹之報仇!」話落,白墮轉身持傘離開。

鹹陶見她要走,頓時慌張得拉住她的手,懇求道:「小白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做的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我太愛小白了。」

這一句話,相當於不打自招。

「放開,現在的你隻會讓我覺得惡心。」若非她擔心在這裡動手會惹來其他修道者的圍堵,又豈會輕易的放過他!

「我要是鬆開了手,說不定小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知道錯了,小白原諒我一回好不好,我們忘記那些人和不好的記憶,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男人桎梏著她手腕的力氣極大,更在上麵留下了一圈紅痕。

「不好,現在的你除了讓我感覺到惡心後,又有什麼資格求我。」話到最後,寒意漸生。

「為什麼小白就不願意原諒我,是我做得不好,還是我做錯了什麼惹小白生氣的事。」他的苦苦挽留並未換來她的半分回心轉意後,就連淺眸中都不自覺染上絲絲偏執地陰戾。

「放開。」察覺到不對勁的白墮在凝聚魔氣將他的手砍下來的那一刻,卻感覺到她體內的魔力在此刻好比泥牛入海,針落大海。

「你對我做了什麼!鹹陶!」怒目而視的白墮明白肯定是他搞的鬼,更該死的是她在來之前怎麼就沒有對他有過一點兒防備。

若是有的話,也不必像現在這樣形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我隻是不想讓小白離開我罷了,反倒是小白的心可真狠。」唇邊噙著笑意的男人將拉著她的手一拉,順勢將她摟進懷中。

薄涼的唇瓣貼在她的耳邊,說:「那個男人就真的那麼好嘛,哪怕都死了一百多年了,都仍是值得小白心心念念。還是說我鹹陶過於不堪,哪怕我們都認識了將近兩百年,我都仍是比不上那人在小白心裡分毫嗎。」

「嗬,就你也配和他比,我之前完全就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的。」明知現如今局勢對自己尤為不利的白墮本隻要服個軟就能過去的,可她偏生選擇了針鋒相對。

「你給我放………」這一次尚未等白墮的話說完。

她的腹中便傳來了一陣絞疼,先前使不上來的魔氣也宛如發了瘋般往那把匕首上湧去。

低頭間,對上的是一柄散發著金光,其上刻著諸多復雜繁瑣降魔陣的匕首。

這一切都不像是他的臨時起意,更應該說是早有預謀才對!

瞳孔猛縮的白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體內魔力的流失以及身上傳來的,形如天火灼燒四肢百骸的疼,使得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嘴上一邊對她深情款款說喜歡她,卻一邊給她消除記憶而不是選擇救她的男人。

「小白你看,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我們也會永遠,永遠的在一起。」眼中強忍著不舍的鹹陶伸出沾血的手覆上她的眼睛,臉上神情癲狂又深情。

「要是小白乖乖聽我的話就好了,也許我就不會那麼做了,歸根結底還是小白不聽話。」

隨著一人的死亡,就連這十裡桃花林,瞬間枯萎。

不遠處。

拳頭握緊,脖間青筋直冒的第五寂若非是被身旁男人給阻攔,恐怕早就沖過去將那個男人給碎屍萬段了。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若非親眼所見,他從來不知道他的父親能殘忍偏執到這種地步,甚至他們從頭至尾都沒有過一個孩子,那麼是不是也洗除了他與小白之間的母子關係。

最後的謎題,卻指向了身旁男人:「你到底想要我看什麼!又想要告訴我什麼!」

「施主不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嗎。」隨著邊禹之的話落,隻見此方秘境瞬間崩塌。

那些破碎的鏡片上全部映著一個人的臉,第五寂知道那是小白的,當一道刺眼白光朝他照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隨著白光消散,他再次睜開眼後,發現他正站在那座搖搖欲墜的破茅草屋前,身邊的大師早已消失不見。

他先前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嗎?還是說,那才是真相?

隨著清風拂動鬢角墨發,吹得花枝簌簌而落,又兜了樹下人滿懷香,才使得人如夢初醒。

此時的藥王穀因為一半的弟子都參加了會仙盟,竟顯得此處染上了幾分靜寥如煙。

「醒了。」

一直守在床邊的鹹陶見她醒來後,馬上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並在她的身後墊了塊軟枕,道:「小白還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嗎?」

羽睫輕顫的白墮接過白瓷梅蘭茶杯小抿了一口,搖頭,並且她發現她再一次丟失了不少記憶,可丟失的是什麼她卻不知道。

「這裡是哪裡?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甚至這個陌生的房間總會帶給她一種熟悉感,就像是她曾經在這裡住過很多年一樣。

鹹陶將黏在她臉頰旁的一綹發絲別到耳後,溫和道:「小白忘記了,你先前在會仙盟中突然暈倒一事嗎,這裡自然是藥王穀。」

「暈倒嗎?」那她是因為什麼暈倒的?為何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嗯,小白再睡一會,等晚點我帶你逛一下藥王穀。你暈倒的原因是先前沉睡了太久才導致的後遺症,等下我給你開點藥就好。」尚未等鹹陶起身,他的竹紋纏枝衣袂先被一隻白皙的小手扯住,垂眸間對上的是那張麵色盡失的小臉。

「可我現在不想逛藥王穀,我想回會仙盟。」因為那裡,正有著疑惑等她去解。

「為什麼小白就不願意留在藥王穀,哪怕是僅陪我多待一天都不願嗎。」縱然男人強壓著話裡寒意,卻仍是有絲絲縷縷往外溢出。

聞言,白墮搖頭否定,手指攥著他衣袂的力度稍重,道:「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等會仙盟大比結束後再回藥王穀的嗎。」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她對他的態度開始變得不同了,原本帶著冷漠疏離的「本宮」,也換成了平易近人的「我。」

唇瓣微抿的鹹陶並未馬上給她回復,而是與她凝視了片刻,方才撫扌莫著她的軟發,極不情願地點頭:「好,不過你得要先喝藥,等藥喝完了才能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好。」

由於白墮嫌棄藥王穀距離會仙鎮過遠,她便選擇了讓鹹陶撕開空間裂縫過去,也好節省點時間。

當他們踏入會仙鎮的時候,白墮發現他們皆是麵色凝重,更有一些長老麵帶憂愁,原本三大宗自發組建的巡邏隊人數也比先前多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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