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日月往來穀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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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少年和那人口中的「持戟軍」離去之時,這碼頭上才開始又熱鬧起來。但卻無人敢靠近那地上的伏屍,隻待有專人前來收拾,隻是各自開始清點自已的財物,以及尋找剛剛慌亂中丟失的牛車貨物。發生爭執之時,卻也不敢再動手動腳,生怕引來那些軍士注意。

石柏看著那還在沮喪的醫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趕緊靠岸找他們去。」

「哎。還找什麼找呀!」醫和坐在船上搖了搖頭:「這下麻煩了。這藥箱,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呀!」

「再買一個唄」

「買你!剛剛要不是你,我這藥箱豈會。」醫和陡然跳了起來,差點爆粗口,扯著石柏的衣領:「我不管,你這可得給我撈回來,否則我我」

「別急,別急,放手,你先且放手,我有一計可撈上來。」

「真的?」

醫和半信半疑的放開了手,卻見石柏從月要中抽出那把離別之際,龍平送給的他的青銅匕首,在船舷上刻上個記號。

「你看,這是你剛剛上來的時候,箱子落水的地方,我現在做一個記號,等下靠岸後,沿著這有記號的地方下水,不就能撈上來了嗎?」

濟水河中,一葉扁舟在順流而下。

上麵還隱隱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你若不信,為什麼還選擇這舟桴。」

「嗬。」

石柏實在受不了這醫和像看傻子一樣看自已的眼神,他隻不過是開個玩笑。當時經歷那一場混亂之外,雖有人選擇留下來,但也有人選擇馬上要走,兩人上岸後,卻是發現之前約好的那幾個商人已經先一步離開了,沒有辦法,兩人就隻能選擇自已坐船前來,選來選去,沒想到這醫和最後卻選擇了這一艘小舟,一上船就不說話,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石柏也懶得自討沒趣,獨自看向這茫茫濟水河。這古濟水河麵寬闊,水流湍急,就這小木舟,石柏還真怕風浪一大就翻了,葬身魚腹,所幸這老船夫水平也是可以,一人一杆,輕輕鬆鬆應對,但也無甚風險,就是這風吹的有點冷。

不多時,便來到對麵一個渡口,老船夫卻說路途遙遠,怕是一人撐不住,要上去一趟,尋他兒子一同前往。兩人應了,所幸無事,便也上了岸,在路口一個茶水攤歇息片刻。說是茶水攤,其實就是在兩棵大樹間,鋪著草席蓋著頂,裡麵不過也隻有幾張破舊但乾淨的矮木方桌,賣的也不是茶,就是單純的井水,以及一些肉脯、魚片、粟米等食物。往來濟水的商人,若無要事,也常常會選擇過來這裡歇歇腳,避避風。日久天長,這周邊慢慢也就多了居住的庶人,竟形成了一個村,那船夫便是這村裡之人。那少年方才打得渾身是血,在這濟水河中要不沉下去,要不就是落水之後馬上上岸往那山裡逃去了,那混亂的情景卻隻是在碼頭那邊而已,而剛剛從上遊的平陰碼頭下來的商人,現在卻多是聚在這裡,聊天吹牛,圖個安全,臉上的驚惶的表情已經沒有了,卻是到了不了這麼遠來。兩人剛落座不久,就聽見旁邊有人在議論方才平陰碼頭那邊的打鬥。

「聽說前些日子,司寇抓了幾個攔路盜賊,關在城內牢裡,本是要過些時日處死的。卻不想今日就有人來救了,雖然沒成功,但那可是殺了幾十人才走的」

「幾十人?真的假的,方才那不過是四、五人吧?!」

「我還能騙你不成,我叔父可是那群盜賊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符卡,混作那遠來的仆大夫,說是奉齊君之命前來視察各邑,想要進入那牢裡,卻不想被識破,在官府裡大開殺戒,嘖嘖,血流成河啊這才引得城裡那持戟軍出動,方才在城裡打一場,又在碼頭那邊打了一場,還是讓他們跑了一個。這等大盜,卻是少見!」

「持戟軍?剛剛碼頭那是持戟軍?可是那齊侯觀螳臂擋車,遂廣求勇力之士,自立一軍的持戟軍?!」

「正是此持戟軍。」

「可是我聽說這持戟軍無一不是力舉千斤,射穿七甲的勇猛之士嗎?剛剛那」

「你知道什麼,這這,這厲害的持戟軍自然是常駐五都,護君侯安衛,我們這的持戟軍自然沒那麼厲害了。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哎哎哎,別走啊!再說說,再說說」

有關這場由劫獄未遂引起的廝殺,就猶如是這齊魯大地上一隻蝴蝶扇動了翅膀,看似隻在一定的範圍傳播,但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世界會因此而發生怎樣的改變。持戟軍是五人為一伍,千人為一軍,剛剛死了四個持戟軍武士,卻是在一定層次的人群中掀起的波瀾,而即便持戟軍再有來頭,卻也無法在這茫茫濟水中封河找人。城裡城外,路邊街旁,塵土紛囂之間,各人的命運皆是一樣,絕大部分的人,依舊在繼續著他們的奔波和求生。

木。便是這其中一人。其打小生活在這濟水河畔,吃的便是這碗飯,老父親力不從心,也有意讓他接手,便索性今天讓他來送這客人去歷下。這兩客人也奇怪,人到了又不走,非要在這攤子裡再歇息歇息,這地方有啥子好歇息嘛,其中一人默不作聲,一人卻多言多語,還總喜歡找他講話,卻不似以前見過的那些商販,對他這船夫瞧不上眼,兩人都是年輕人,又無身份差距,自然聊了起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們這麼大濟水河,難道還會餓死?」

「哎,你卻不知道,這山裡的樹、河裡的魚卻也都是官家,若是平日裡,我自已打個漁改善改善夥食,倒也沒人管,隻是這要拿去街上賣,卻是要交上那漁稅。」

「那漁稅就這麼高?」

「要是隻收漁稅,那倒是還好,但要進那門,草鞋捐、飲水捐卻是少不了的哦!這一賣一捐,哪裡還有閒錢!」

「穿草鞋進去也要捐?!那我打赤腳總可以吧!」

「那還有赤腳捐!便是我這劃船,每個月都要給他們那官爺劃船捐哦!否則卻是人船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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