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鬥雞騙局（1 / 2）
大雨夜，雖說外麵是漆黑一片，但是像這種私人客棧裡卻是舍得點火把的，這個時候可沒有油燈，說是火把，其實就類似於小火塘，大廳中央放著一些細木頭點燃，雨聲和火把劈劈啪啪的燃燒聲混合在一起，聲聲穿透夜的黑。
「她叫柳文詩，是柳家最小的那個女兒，前麵有兩個兄長，一個叫柳如心，一個叫柳念祖。柳如心也跟我們這般一樣，在街那頭開了家客舍，在我們這邊也算是排的上號的。那柳念祖就更了不得，旁人隻道其喜靜，不愛多說話，連門都很少出，但是我們這些街坊鄰居卻是知，他那醫術可是厲害的很，平素我們有些頭疼發熱什麼的，今日吃了他送的一付藥，明日便好的全全乎乎。唯有這少季柳哎，卻是打小就喜歡滿城亂跑湊熱鬧，哪裡有閒事哪裡就有她，看著瘦弱，偏那三五閒漢都打不過，時間久了，也沒有不長眼的來尋她麻煩，連著這一片的流氓賊寇都少了，別看我剛那樣說話，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都感激著她呢」小二微微的偏著頭，帶著兩人一邊上樓梯，一邊輕聲說著話。微弱的火光照在他臉上，像是火苗在熱情燃燒跳躍。
這風雨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便是這一會兒的功夫，那狂風暴雨，便變得稀稀拉拉。往素石柏多在荒野山村，便是去那平陰城也是急來急往，倒是不知道這宵禁是這般安靜，現在才不過七、八點，路上便是鴉雀無聲，街旁偶有行人，卻也是匆匆忙忙，躲躲閃閃，生怕被那夜巡的武士發現，簡單擦拭一下，換上那小二送的衣裳，便帶著醫和來到樓下，想尋那小二要些熱乎吃食，隻是這樓下卻不知何時熱鬧了起來。
宵禁，禁的是外，卻禁不得裡。中間的小火堆，點點燈火匯出客棧大廳的輪廓，一旁的桌邊偶有人走過，端菜送酒，席上眾人飲酒作樂閒聊消磨，雖不似現代那般繁華，卻也遠超石柏前幾個月的生活。他們今日入住的是這歷下城數一數二的私人客棧，本來這些客棧都是為商人服務的，普通百姓是進不來的，今日去是例外，既然是數一數二，那酒水飲食自然也是不一般，這裡的招牌菜就是烤羔羊和烤乳豬。
「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庶人無故不食珍」，可見，古代吃肉食要分階層的，但是並不是說庶人就不能吃肉，這些人平常都養有雞狗豬牛羊這些牲畜，是怕了吃完了這些後麵日子過不下去，所以才有這種規定。而這些商人卻是不差錢，基本上矮桌除了有石柏之前見過的肉醬蓋飯、肉脯這些，烤羔羊和烤乳豬桌桌必點其一，看的石柏是口水直流，終覺這古代吃食也不是那麼糟糕。不過這看得吃不上卻是最折磨，並不是這店不願意賣給他，知道他是那柳家女兒柳文詩帶過來的朋友，隻是這店卻不是他一個小二能做主，那燒烤和乳豬想送也是送不了，他知道從平陰帶過來的錢也不敢亂花，知道他們不如那往來商人有錢，卻又不想虧待他們，索性便把他們拉到大廳一角的陰暗處，給他們上了一些肉汁拌飯和烤肉，吩咐幾聲便去別桌了。
雨聲淅瀝，火光劈啪，卻別有一番風情。
「這麼說，你這醫術就全靠自學的了？」
「自學？哦哦，沒錯，全是自已照那錦帛上學的。」醫和倒是一路上倒也習慣了他這種不同尋常的詞語。
「不容易呀不容易，等明日見到那柳家仲兄，可想好怎麼求人家教你。」
「救了那少季柳一命還不夠？」
「你那算是救嗎？隻是倒個藥粉而已，再說了，這我老家有一句話說得好：教會小的，餓死老的。這等醫術，人家豈會隨隨便便讓你一外人學了去。」
「那怎麼辦？」
「聽之前那小二說他這仲兄喜靜對付這種人卻也好辦隻要臉皮厚，他就拿你沒辦法反正你也沒地方去了有那少季柳在，他就不會趕你走的，放心」
「就按你的辦。」
「你的事好辦，我的卻，哎，剛剛聽那人說，那念祖喜靜不喜動，卻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去平陰。」
「明日見了再說。」
「哎，可我那頭頭的病疾卻是拖不得。我說醫和，走之前，你開的那藥方到底有沒有用呀？」
「食之無害，用之無效。」
「靠」
「靠是何意？」
「誇你聰明。」
「多謝多謝。」
陰暗的燈光，瑣瑣碎碎的語句，石柏與醫和的輕聲談論著事情。時間已經不早，大廳裡的人也已經逐漸離場，回到各自房間，隻剩下石柏兩人與那獨自喝悶酒的屈少武。雖是好奇，但石柏也隻是多看了兩眼，隻覺這人是真有錢，桌子菜一大堆，桌下酒罐四、五個，但這人年紀一大把，這酒量是真不行，酒品好像也不怎麼地，一直在那哭，還吐子。算了算了，這也不關咱的事，此時已然夜深人靜，從茜窗縫隙湧入絲絲薄霧，卷著夜間的涼意，沖刷著那火堆，跟那小二道了一聲謝，兩人便回屋歇息去了。隻留下那人在那喊著吐著，卻是苦了那小二在一旁收拾。
迫近天亮，石柏便醒了。
不是別的，完全是被尿憋醒的，原以為這麼大城市，會有個茅廁啥的，沒想到還是在那樓下院角解決，素性也睡不著了，便趁著這店門打開四處逛逛，說到底，這還是他第一次，好好的打量這時代。這客棧所處位置，不算偏僻，周邊四通八達，是個「熱門商圈」，也顧不得那昨夜雨水，早早就有人來此街邊搶占攤位，牛車一停，布蓋一掀，便是一個現成的「移動地攤」，或是木板一擺，東西一放，這就是「固定攤位」了，從出門之際，不到半刻鍾時間，這街邊已被熙熙攘攘的商販擠滿，一派鬧市景象。
所賣之物也是應有盡有，新鮮果蔬、魚蝦、穀、旄、肉攤、炭薪、竹編、布料等琳琅滿目，石柏甚至還看到有人在賣那大甲魚，那運貨的人的人進進出出，補了一趟又一趟，生意是極好，再搭配著周邊房屋，在石柏看來，這就是現代的「鄉村趕集」，各行各業，應有盡有，終於有一番熟悉景象。隻不過讓人好奇的是，這竟然沒有固定位置的商鋪，全是擺地攤。擠著這人群看了一會，卻見前方不知道怎得就鬧鬧哄哄地圍成一圈，不時聽到在人群中傳來的喝彩聲「好」，好不容易擠進去一看，卻是個柵欄圍成的鬥雞場中，裡麵放著兩個籠子，各裝有一隻鮮艷的大公雞，這天色初明，那公雞也不打鳴，隻是死死的盯著對方，一看就訓練有素。
「來來來博一博，輸少贏多獨輪變那大馬車嬌妻換那黃臉婆看一看，瞧一瞧，全憑運氣，押一賠十，童叟無欺。」一高個子大漢喊道。
原來竟是鬥雞博戲。
押一賠十！！！！聽到這攤主這麼一說，無論是那身穿錦衣的商人，還是赤裸上身的搬運工，個個熱情高漲，不要說別人了，石柏自已都想下注了。思來想去，拿出一枚刀幣押給一隻冠上破了角的大公雞，換過來一張畫著一隻雞的木牌，這便是憑證了。收了錢，發了牌，兩隻大公雞便開始放出來搏殺起來。
一時間，眾人皆沸騰起來，每一次兩隻大公雞的相撞、搏擊，都會迎來陣陣歡呼吶喊，個個都握緊揮拳，頭上手上青筋立現，就連那眼睛似乎也被那場裡公雞的血染紅。
就在兩隻大公雞搏殺的有來有回，正精彩的時候，忽然一聲口哨聲響起，那兩隻大公雞便渾身一怔，應聲而倒，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公雞主人便走過來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