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鼠道如人（1 / 1）
忽忽悠悠了好長時間，金蓮才落到實地。她感覺腳下軟軟囊囊，散發著腥臊的氣味，低頭看時，見到處都是些黑色的小東西，一眼認出，那是些老鼠屎。她見四處都沒有乾淨的地方，就用腳迅速踢出一塊空地，直到露出硬硬的石頭地麵。她抬眼發現正前方不遠處立著個物，半人來高，一身灰土土的長毛，幾顆又長又彎的白牙，擰著勁攪在一起，嘴巴頭上，長著又細又長的胡須，三根朝右，三根朝左，一隻耳朵好似團扇，一隻耳朵破破爛爛，兩個眼珠又黑又亮，正直勾勾盯著自已。四個爪好像戴著粉色的手套，顏色格外分明。下麵兩爪著地，上麵兩爪抱著個拐棍，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室內鴉雀無聲，空氣似乎已經凝固。好一陣，才被一個老婆子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好了！看夠了沒有？」語調極其陰森而又尖厲。話音剛落，就見那物立馬矮了半截，後麵卻又露出一個同樣的腦袋，隻不過兩個耳朵都很完好。金蓮仔細分辨，這才看清，後麵那個正扶著椅背，原來，前麵那個是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前麵那物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後麵那個，這才拉著長音說:「你叫潘金蓮？你說說，你都做了啥子壞事？為什麼那麼做？你要是說得我心軟了，我可以…」「行了！別跟她廢話了！」還沒等前麵那個說完，後麵那個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前麵那個又抬頭看了一眼，動了動嘴，卻沒有作聲。後麵那個歪著頭，發出一串「吱吱」的叫聲，立馬從暗處鑽出一群髒兮兮的老鼠來。金蓮從小就最怕這老鼠，一見到老鼠就頭皮發麻，渾身打顫。好在，它們沖到離金蓮幾步遠時，停了下來，都站在那裡，看著金蓮的臉，開始比比劃劃，互相交頭接耳，對金蓮的長相品頭論足，說什麼的都有，也聽不出個個數，有的「呸呸」罵兩句，有的「咯咯」笑兩聲。這幫小家夥正在興頭上時，後麵那個婆子卻不乾了，厲聲喝到：「看什麼看？還不動手？」這幫老鼠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才同時向金蓮沖來。金蓮正怕得要死，不知所措，就見老鼠們突然怔在那裡，渾身抖成一團，形同觸電一般，動彈不得。椅上那個向前傾了傾身子，瞪大了眼睛。老婆子沒什麼反應，隻是朝後麵又叫了兩聲，一群更大點的老鼠快速沖了出來，直奔金蓮，可剛要到金蓮腳下時，也是立馬驚慌失措，亂作一團。這回，那老婆子也瞪大了眼睛，動了動尾巴，好像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沒等她再下什麼命令，就見旁邊一個較大的洞門推開，打裡麵鑽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白毛老鼠；身子剛露一半，香水味已然飄進金蓮的鼻息。金蓮攏一攏目光仔細觀瞧，就見這鼠長的白白靜靜，機靈俏麗，美眉、美眼、美唇、美甲，毎每俱美，耳墜、項鏈、手鐲、戒指，樣樣俱全，上身微微填著個小肚，白裡透粉，下身穿著肉色絲襪，足蹬一雙小巧精致的黑色高跟鞋，肩頭挎著小包，嘴裡叼著煙卷。它扭著細月要，甩著小屁股，一步三搖走進場來，穩穩當當，細聲細語：「還是我來吧！」說完，摘下小包扔給椅上那個。椅上那個一邊接過包，一邊心裡嘀咕：三呀！你不應該出來呀！你也不想想自已是什麼身子？它伸出一隻爪，大聲道：「慢——」仰臉看一眼老婆子，接著說:「慢慢折磨她。」老婆子暗中咬牙切齒：老東西！小心你另一隻耳朵。白鼠朝椅上那個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那群小鼠身邊，俯下身對一個說了幾句，那小鼠則抬爪向金蓮腳下膽怯地指了指。那白鼠剛開始也是一愣，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平靜，心說：這兩隻貓用金線繡的活靈活現，兩眼放光，難怪它們都嚇成這般模樣。看完，這白鼠好似已月匈有成竹，並不驚慌，吐著煙圈，開始圍著金蓮轉悠。剛剛轉到金蓮身後時，它突然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立刻騰身而起，撲向金蓮肩頭一處，爪子已經搭住，但那布經過之前的折騰，已不再結實，所以瞬間被撕裂，那白鼠一下子重重的摔落在石麵上，這下可不得了，肚子瞬間炸裂，一堆孬糟的東西立馬流了出來，弄了金蓮一腳。椅上那家夥「嗖」的一聲蹦起，又立馬癱了下去。老婆子也變了聲音，指著金蓮叫道：「快把她打下第二層地獄！」話音未落，石板一翻，金蓮同那一堆孬糟的東西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