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名花12(大結局)(1 / 2)
池璨緩緩推開緊閉的院門,迎麵的卻是一座孤墳——鳳翔越氏空蒙之墓。
池璨瞬間頭腦發空,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他看到了什麼。他不可置信地向前走去,看著麵前這座刻著他午夜夢回都在回想的名字的墓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越空寒提起寧磬的領子,問道:「這是什麼?」
寧磬冷靜地回答:「通事的眼睛是瞎的嗎?這是監軍的墓啊。」
越空寒給了寧磬一個巴掌。寧磬的臉被打到一邊,瞬間紅腫起來。但寧磬擺正頭,還是那句話:「這是監軍的墓。」
池璨走到池寒淥麵前,冷冷地問:「空蒙在哪?」
可池寒淥卻顯得比他還要迷茫:「空蒙在哪?空蒙在哪呢?」
池璨一拳將池寒淥打倒在地,彎下月要拽著池寒淥的領子問:「朕在問你,空蒙在哪?」
池寒淥的雙眼失去焦距,在池璨的注視下,竟然哭了起來。從幾顆眼淚的掉落,到號啕大哭。
池寒淥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復:「空蒙沒死……空蒙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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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北三年,長安】
池寒淥一早便收到了越空蒙送給他的《治安十三策》,看著看著,池寒淥卻突然感受到了不對——場合不對。越空蒙對他為休養生息而放養韃靼的舉動失望透頂,怎麼會在此時此刻將這樣一封奏疏呈遞給他?
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將書本扔在案幾上,起身匆匆忙忙地跑向越空蒙居住的院子。
越空蒙的院子院門緊閉,像極了越空蒙與他賭氣時的樣子。這一刻,池寒淥突然好想越空蒙隻是在與他賭氣,他推開門,看見的還是海棠花下笑容溫潤的少年。
池寒淥幾乎是顫抖著手打開院門的。
院內海棠似火,越空蒙躺在花下,片片繁花灑落在他的身上,好似越空蒙隻是睡著了。
池寒淥慢慢地走近越空蒙,生怕呼吸聲打擾到越空蒙的睡眠。他慢慢地蹲下身,輕聲說到:「空蒙,外麵天寒,到屋裡去睡,好不好?」
越空蒙沒有說話,池寒淥輕輕碰了碰越空蒙的臉,手觸之處,是已經冰涼的肌膚。
身側的案幾之上,是越空蒙留下的親筆信:
【空蒙此生不負陛下,不負朝廷,不負黎民,不負絳紗袍,所負者,唯王爺一人耳。若有來世,必結草銜環,以報王爺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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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璨不信。
他轉身喝道:「把這座墓給朕挖開!朕倒要看看,是什麼牛鬼蛇神,也配用空蒙的名字。」
越空寒動了動唇,卻沒有發聲。
沉重的墓碑被推倒在地,隱約可見墓碑之後的字跡:
【鳳翔越氏子空蒙,生於盛元三十四年,卒於靖北三年,歷三朝,年十八。】
越空蒙的一生這樣長,長到他歷盡世間萬般苦楚;他的一生又這樣短,短到墓誌銘上除了生卒年竟容不下寥寥數語。
池璨別開了臉。
寧磬恍然間想到當初越水與他說的話:「公子說,他不求全屍,也不求落葉歸根,隻希望將軍助公子火葬,免得經年之後墳墓被掘,讓人看見公子不堪的模樣。」
寧磬閉上了眼。
池寒淥呆呆地看著墓碑,眼淚不住地流。
侍衛從地下挖出了一個木盒——那是當初寧磬親手放進去的。
池璨看著木盒,竟不知作何感想。他想伸出手,卻不敢觸碰。進退維穀間,如何選擇都是錯。
池璨轉身看向池寒淥,池寒淥在望著木盒發呆。他又看向寧磬,寧磬慘笑道:「當年臣親手葬了監軍。」
池璨不想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