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Chapter9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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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孑宇抬頭看著遠處沉了一整天的山頭, 黑雲壓頂,大雨傾盆, 像是要把這座城大大小小的湖全部落下來,空氣的密度似乎都變小了。車隊正在等待指揮中心的確認,事發突然,比賽中途暫停,需要先確保選手的人生安全。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杜孑宇一愣,轉過身,看到江辻烈走進來,剛想要跟他解釋現狀的話,突然間被咽回了喉嚨。雖然他是走著進來,但整個人氣場陰沉如天邊壓在山頂的黑雲, 隨時可能掀起風暴,鍋子在一旁剛想遞上毛巾,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杜孑宇急道:「你這是去哪了, 怎麼全都濕了?」

江辻烈從頭到尾都被淋濕了,眉骨全是寒意, 他甩開手中的傘,好像那不過是個多餘的物件。

他並沒有回答杜孑宇的問題, 而是說:「秦禮和周以汀現在情況?」

「暫時聯係不上。」不知為何,杜孑宇竟有點不敢回答他問題。

江辻烈二話沒說, 拿出手機打電話,所有人都安靜得不敢出聲。

過了會, 電話接通了, 杜孑宇聽出他是在給何主任打電話,官方已經緊急暫停比賽,派工作人員前往出事點, 按照目前情況看來,人員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江辻烈掛了電話,說:「不等了,我們自己過去。」

「你別急,老黃已經帶人過去了。」

「我要過去。」

「啊?」

江辻烈直接問旁邊的鍋子:「車鑰匙。」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依然平穩,但鍋子像是被震到,不敢怠慢一秒鍾,手忙腳亂地扌莫進褲袋,找出備用車的鑰匙。

江辻烈轉頭問杜孑宇:「你開?」

杜孑宇不明白江辻烈為什麼非要去現場:「阿烈,情況可控,太多人去反而不利於救援。」

江辻烈不再問他,直接朝車子走去,杜孑宇不得不跟上:「你等等。」

杜孑宇目瞪口呆地看著江辻烈坐上駕駛座,他拉開副駕駛的門,震驚道:「阿烈,你這是做什麼?」

江辻烈已經發動車子:「你上不上來?別浪費時間。」

杜孑宇立馬上車,他車門都沒關上,車子已經飛一般沖了出去。

「我靠,你至少等我係個安全帶。」

江辻烈沒說話,他的注意力全在路上,杜孑宇看了一眼碼表,過彎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安全帶。

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江辻烈怎麼突然能開車了,他的心理問題,隻有杜孑宇知道一二,可即使半年前停止心理治療,他依然表示不願意開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眼下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江辻烈扌莫上方向盤,他體內賽車之魂的封印瞬間解開,強悍的本性顯露無疑。

他開得太快了,杜孑宇的腎上腺素也跟著不斷飆升。

沿途一路過去,終於能夠看到前方的警示牌,江辻烈減速,靠邊下車。

他直接冒雨往前走,杜孑宇拿了把傘追上。

前方已經停有兩輛車,一輛是官方車,一輛是老黃開走的,不少人站在圍欄前,而秦禮的車已經沖破圍欄,前引擎蓋被擠壓得麵目全非,江辻烈眼皮一跳,加快了腳步。

老黃眯著眼正全神貫注盯著下頭,不料瞄到身旁走近一個人,猛地轉頭,看到來人,大為驚訝:「阿烈,你怎麼來了?」

而且從頭到腳全都濕透了,僅僅拉上了沖鋒衣的連帽,雨水順著帽簷,不斷地劃過他的臉龐,而他無動於衷。江辻烈看起來很冷靜,步履不亂,麵色沉穩,隻是急促呼吸的熱氣在雨中凝結成白霧,暗示著他的心急如焚。

「人呢?」

「在下麵,他們都很聰明,反應很快,關掉了電路和燃油泵,躲到一旁避雨等救援。」

下一秒,江辻烈翻過圍欄,大步往下走去。

老黃驚道:「阿烈,你當心啊。」

「瘋了瘋了。」杜孑宇後一步追到,眼看著人下去,急得要心肌梗塞,「他去湊什麼熱鬧。」

老黃摘了眼鏡,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不大確定地說:「可能擔心秦禮吧。」

杜孑宇隱隱有種不大好的預感,沒有多想,也跟著跑了過去。

三名救援人員正圍著秦禮和周以汀確認他們的傷勢,周以汀坐在副駕駛,電光火石之間,不可避免地受傷,好在秦禮最後的操作穩住了車子,不然後果不敢想象。

直到這個時候,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呼喊她的名字:「周以汀。」

周以汀正在接受醫護人員檢查,乍一下聽到他的聲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本能地抬頭應聲,竟真的見到那個人出現在眼前。

可他怎麼全身都濕了,好像比她還狼狽。

她回應道:「江……總。」

旁邊還有人,她不能叫他的名字。

江辻烈停在距離她半米的位置,屈膝半蹲,跪在她麵前,目光所及,她的臉上就有兩處擦傷,血跡被雨水沖了,留下淡淡的痕跡。

他需要用盡全力,才能克製擁抱她的沖動。

山裡很冷,雨水落在皮膚上,很快就能帶走身體裡的熱度,周以汀和秦禮躲在一處大樹下避雨,但終究是太冷了,她的皮膚蒼白得透明,唇色不見紅,凍得微微發紫,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努力牽扯出笑容,雖然她什麼都還沒說,但已經在安慰他,她沒事。

以前她一點小傷就要跟他計較半天,現在卻還要反過來安慰他。

江辻烈一路過來,腦中一會是他出車禍時血色的碎片,一會是她出發前與他微笑揮手的麵龐,錯亂交疊的畫麵將他的冷靜轟炸得所剩無幾。

他麵無表情地詢問身旁的醫護人員,周以汀身上有多處擦傷,但沒有什麼傷及要害的地方,最嚴重的傷在右手腕,頸椎部分據她自己描述有一定程度撞擊,初步判斷沒有大問題,但還需要進一步檢查。他又確認了秦禮的傷勢,萬幸他們的王牌選手沒有大礙。

秦禮見到他,第一句話是:「抱歉,影響車隊成績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江辻烈果斷道,「立刻去醫院。」

救援人員:「我們正準備送他們去。」

周以汀撐著救援人員的手,正打算站起來,不料江辻烈已經伸出手摟住她的月要。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抱緊我。」

周以汀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忙說:「我沒事……」

現在已經不是她說沒事就沒事的時候,江辻烈不由分說,彎月要打橫抱起她,還特地注意著避免碰觸她右手臂的傷處。

秦禮聽到扶他的救援人員倒吸一口氣,禁不住發出一聲「我靠」。而他卻覺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周以汀傻眼,這以後怎麼說得清楚啊。

她不敢亂動,小聲地催促:「你快放我下來。」

但江辻烈一言不發,他現在就是一座爆發前的火山,周以汀盯著他冷峻的麵龐,慢慢不出聲了。

隻是,過了會,她又發現不對勁:「你的拐杖呢?」

他簡明扼要道:「嫌麻煩,丟了。」

周以汀驚呆:「那你的腿?」

他安撫性地說:「沒事。」

杜孑宇和老黃他們看到江辻烈抱著周以汀走來,臉色都有所變化,但這個時候更重要的是把傷員送往醫院。

幾個人一同幫忙,江辻烈陪著周以汀上了救護車。

周以汀躺在床上,取下頭盔的臉上蒼白和傷口越發明顯,碎發掉落在額前,車裡的溫度終於讓她的唇上有了血色,也讓她的神經放鬆下來,慢慢陷入困倦。

抵達醫院後,組委會已經聯係好,醫生就等在門口,接了病人進去,立刻安排檢查。

同樣是一個車隊的,雖然秦禮傷勢較輕,但好歹是隊內王牌,可是江辻烈全程跟在周以汀身旁,跟個貼身保鏢似的,這差別待遇,有點叫人費解了。

看著眼前發生的狀況,老黃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烈小爺和小周,什麼關係啊?」

杜孑宇一張死人臉,還在垂死掙紮:「我不知道。」

組委會負責人趕到的時候,周以汀剛處理好外傷,她的手腕好在三角半月板沒有受傷,上了繃帶固定後,隻要按時換藥,好好休養。

周以汀躺在病床上,腦子裡還有點亂,入行不是沒遇到過危險,隻是在大賽裡遇到,這還是第一次,他們都是職業人員,自我保護和應急處理妥當,她看起來很鎮定,但心裡頭實際上慌得很。

所以,當他出現在眼前的瞬間,如同定海神針,瞬間安撫了她所有的不安。

江辻烈坐在病床邊,摘下了連帽,濕掉的黑發被他隨意抓了兩下,露出整張冷峻英俊的臉,始終盯著她不說話,雙手交握抵在鼻下,通常他做這個動作,意味著正在掩飾情緒。

周以汀臉上兩處傷已經貼上了紗布,左眼皮上還有點腫,在賽場上的時候毫無畏懼,出事的瞬間沉著冷靜,救援人員來的時候,她的配合也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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