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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已經返京了, 在莊子上『養病』許久的滇王妃自然也要『痊愈』起來。

實在是在莊子上的這段時間過於舒適,以至於在燕雲指揮眾人搬東西的時候,滇王妃也表現出了十足的不舍得, 總是念叨著不然也能晚點回去。

鬱棠說陪她再住一段時間,她又不肯了, 老在莊子上住著,好像也就沒那麼稀罕了。

陸黎對此表示他娘就是作的, 被滇王妃聽到之後,久違地聽到了他娘說要打斷他的腿。偏偏小家夥也跟風, 說把腿打斷打斷, 氣得陸黎夾著他就上了馬,小家夥掙紮不休, 差點掉下來。

要不是鬱棠攬著,可能他就真的要被滇王妃暴打一頓。

陸黎就覺得還是他的阿棠好,不像他娘啊, 有了孫子, 哪裡還要什麼兒子呢?

這是世風日下啊……

也就是滇王妃聽不到陸黎的心聲, 不然怕是要直接把兒子遠遠地扔出去才是。

小明翡也有些舍不得, 他去馬場看了一匹屬於自己的小黑馬,雖然現在還不能騎。但是這一個月多的時間下來,小家夥已經對小黑馬產生了濃厚的感情, 甚至希望能夠把小黑馬帶回去。

鬱棠對此是沒什麼不同意的, 反倒是陸黎不太同意。原因就是覺得兒子現在太小了,怕他隻是一時興起, 屆時若是養成了不好的習慣就難以糾正了。

鬱棠翻了一頁書,好笑地抬頭看向陸黎:「以娘說你從前的頑劣程度,你說這話不覺得心虛嗎?」

陸黎完全不在意:「不心虛, 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我娘可沒給我一匹馬。」

陸黎說得也是事實,馬匹本就難得,雲南府地處偏遠,馬匹也都是靠跟外商購買的。除了考慮這個,也得考慮軍營裡騎兵,故而陸黎的馬那都是他自己弄來的。

鬱棠索性放下書,走到陸黎麵前,雙手捧著他的臉,笑眯眯地看著他:「娘不送你,我送你好不好。先前本就有一匹馬要準備給你,但後來又得了一匹更好的,耐力性格都不錯。」

鬱棠的馬場是從她小時候感興趣了就做起來的,當中花費了多少銀錢不說,重要的是她馬場裡的馬都是萬裡挑一的精品馬,比之汗血馬也不差什麼。

太子之前也跟鬱棠討過馬,那也就是大婚的時候,鬱棠送了一匹,如今也是太子的愛駒。

陸黎把人抱在腿上,像個大狗狗一樣拱她,悶聲道:「都是做兒子的,我怎麼覺得我比那小子吃虧了不少呢。」

鬱棠見不得他這裝可憐還要拉踩兒子的模樣,把他的臉捏起來,眉眼間也多了幾分狡黠:「他是我兒子,難道你也是?」

陸黎理直氣壯:「我還是你夫君呢!」

「夫君怎麼了?夫君就一定比兒子強?」 鬱棠故意逗他。

陸黎沒好氣地在她臉上輕咬一口:「沒良心的,你夫君全數家產都交給你了,還比不過這個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臭小子嗎?」

鬱棠正要說話,又被他掐住月要肢威脅到:「敢說比不過,今夜就把他扔掉。」

被這人的小心眼子氣笑了:「你真是出息了,你敢扔他,下半輩子就睡書房吧。」

陸黎很委屈:「……你怎麼能威脅我?」

鬱棠推開他施施然起身,還要回頭嘲諷他一下:「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沒認清自己的地位呢。」

陸黎隻能看到他的小王妃臉上得意的燦爛笑容,也就大度地不跟自己的兒子計較了,誰讓他是當爹的呢。

雖然滇王妃和鬱棠都在別莊呆了許久,陸黎卻也沒有一直在。也是她們要回京了,陸黎才特意來接。

大理寺事情頗多,他又是少卿,後半程便經常京城別莊兩處跑。

大理寺主掌刑獄,可近來從各州府底下遞上來的案子卻比以往更多一些。甚至有些案子根本不需要遞交至大理寺的,又發回原籍。可這一來一回的,就會耽誤不少時間。

牧嶼索性重定遞交案子的要求,寫了一封奏折直接呈遞天子。梁元帝便把此事交給了太子,太子便指定了此事交給陸黎去跟緊。

牧嶼當然沒意見,陸黎本就是大理寺的人,對於大理寺的運作機製也都清楚。而且陸黎是滇王府的小王爺,將來就是親王,誰敢不賣他的麵子呢。

最重要的是,這位小王爺也不是誰都給麵子的,派他去做這事兒倒也是人盡其用了。

誰能跟一個紈絝講道理呢?

雖說是跟和寧郡主成親生子了,但不代表小王爺對誰都這麼和藹可親的。

可也有人不信邪,約著小王爺下值之後去酒樓吃飯還請了花娘作陪,當日便直接被送進大理寺牢裡了。那人大哭冤枉,小王爺直接一紙訴狀遞交大理寺卿,說他以美色行賄,企圖破壞他與郡主和諧的婚姻,甚至想要插手大理寺案件遞交,這有理有據的,誰能說他不是。

有人想要以此給陸黎上眼藥,也有不少折子參他,他直接去禦前哭訴,說大家這麼針對他,那就不乾了吧。左右從前也就是個紈絝,哪能成什麼事兒呢。

可梁元帝喜歡陸黎,也算是新一代寵臣了,那寵臣本就是按章辦事,還受了委屈,哪能不給出氣呢。

於是梁元帝大筆一揮,就把參陸黎的折子打了回去,不光如此,還禦筆朱批地寫上了『陸黎乃朕之愛臣』這樣的話。

這事兒一出,也就沒有人敢再扯著陸黎作死了,他自然辦事也更順當了。

鬱棠原是不知道此事的,但她也與福真經常通信,福真聽牧嶼說的,便又轉告了她。且長公主也傳了信來,說是陸黎隻管辦差,若有人敢欺負他,那也得看看給他撐月要的人讓不讓。

鬱棠對此都有些疑惑不解了,她夫君何時走起了這種白切黑路線,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呢。可她細想了一下,卻也覺得符合了陸黎的行事風格,叫人扌莫不透不就是他麼。

小王爺怎麼可能讓閒雜人等扌莫清自己的想法呢。

不得不說,鬱棠還是了解陸黎的。

這頭滇王府的馬車剛到京城,趙琤就收到消息了,他安排了人守在滇王府外邊兒暗中觀察王府的動靜。

除此之外,趙琤還在私下送了消息給段清安,五城兵馬司有一半盡在手中,當中皇城守備正是他的心腹。段清安得知此事,當即便表示了要跟二皇子共同進退。

趙琤看著段清安傳來的回復,冷冷一笑:「有些人就是如此,為了權利可以飛蛾撲火,哪怕毫無勝算,也敢自欺欺人。」

盛一看著主子日漸虛弱的身體,還是忍不住勸說:「殿下不一定非要走這一步,總歸還是會有別的辦法的。郡主她也不想您走這一步的。」

趙琤看著燃燒的火光,咳嗽了幾聲,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搖頭,「非要走這一步,一定要走這一步。」

隻有魚死網破,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他要給袁家報仇,但不能等太子上位查證。子翻父案,且不說能不能管,就算是能重新查案,也顯得像是新帝拉攏應王府之舉。

隻有在父皇在位期間,把案子重新查明白,才能讓袁家得到應有的一切,哪怕隻是追封,隻是微不足道的清白。

他是父皇喜歡的皇子,朝堂之上,也有不少站隊他的人。可成年的皇子有三個,除了他和太子,還有個老三。老三目前看著雖然中規中矩,但是蘭貴妃也心有野望,若是將來老三被說動了呢?更何況,父皇也不是不喜歡老三,若來日昏了頭,說不得什麼事都能做。

隻有他帶著段家造反,一為袁家,二也為給父皇和太子一個強有力的警醒。也讓父皇老來昏庸的腦子清醒清醒,看看身邊睡的枕邊人是什麼樣的蛇蠍心腸。看看這朝堂之上,到底被各方勢力分割成什麼樣子。

京城安穩得太久了,他要讓京城動一動。

盛一不敢再勸,主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知道主子行動的時間怕是就在這些日子裡了。

原本他以為殿下會在太子出宮行事,可殿下卻說太子在外,雖好打著清君側的筏子,但事後也會讓梁元帝懷疑,為何事情就這麼湊巧,為何又正好是太子。

做皇帝的,有疑心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

可盛一聽著趙琤的話,心裡隻覺得淒涼,殿下將行就木,卻還想著謀算這些,一點點的把身子耗盡……他不忍心,此刻也隻能偏過頭去。

趙琤的身體似乎真的不太好了,他每每說得兩句就要咳嗽,總還會帶出一些血絲來。

但他也不肯休息,「我吩咐你去請的人,請到了嗎?」

盛一恭敬回話:「請到了,已經安排好了。」

聽到這話,趙琤才擺擺手,讓人退了下去。

趙琤熄燈躺在床上,手中握著的是他心愛的荷包。饒使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必從前,心裡卻覺得輕鬆了許多。

事情就快要結束了,他選擇這樣的方式或許翎兒覺得不好,可他卻覺得這是最好的補償,最好的。

——

鬱暘風塵仆仆從外地趕回京城,衣服都還沒換,一進府就被請到他大哥書房。

他推門進去,不光是大哥,居然阿棠也在。

「今日什麼好日子,阿棠回家也不告訴我。」鬱暘還滿臉高興地坐在兄妹中間。

鬱棠是眼看著鬱暘比之從前要消瘦了不少,卻透出沉穩來,麵上也不是少年人的青澀,甚至人都比之前黑了不少。

鬱璟就更直接了,看到弟弟這又黑又亂的樣子,端起茶杯笑出了聲。

鬱暘一下就不敢了,方才鬱棠看到的什麼沉穩一眨眼就沒了,跳得像個猴子:「大哥你笑什麼!」

鬱璟淡然道:「見著個黑耗子,實在少見,笑一笑,也算見世麵了。」

鬱璟的話裡有話,鬱暘哪裡聽不出來,但他還是不敢跟大哥較勁兒,隻能憋住,委屈地看向他心愛的妹妹。

鬱棠抿嘴,到底也沒忍住,隻是方式委婉了些:「比從前看著更健康些。」

鬱暘嘟囔:「就沒一句我愛聽的。」

鬱璟咳嗽了一下,出門一趟,私下回嘴的功夫倒是長進了不少。

「說說看吧,你這趟出門收獲到了什麼消息,咱們交換交換。」 鬱璟放下茶杯,看向鬱暘。

鬱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兄長:「我剛回來,我院門都沒跨過去,你就來找我要消息?大哥,你是不是也太不心疼我了?」

鬱璟嘆了口氣:「哪裡是不心疼你,隻是阿棠回府吃個飯,時間不多而已。」

說起疼愛妹妹,鬱暘比鬱璟那是隻多不少,當下立刻就不計較了,說起了自己在外查探到的消息。

鬱棠瞪了鬱璟一眼,大哥又拿她做筏子騙六哥了,嗬,老狐狸。

鬱璟微微一笑,基本操作,不要感嘆。

鬱暘此番出京是去查段家的關係網,順便也把流放的容家查一查,這親自帶人去查,也還是查到了不少東西。又因著沒有明令,他一切行動都是暗中進行。

段家也是武將起家,說起家族史倒也不久,隻是到了先帝那兒,女兒被強行指給了梁元帝做親家,這才顯出了一頭來。段清安本人也沒有什麼很大的功績,多是守城,並無戰功,升遷也都正常。

「這麼看來,段家好像也沒有得到昭妃的什麼照顧。」 鬱璟聽了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鬱暘勾了勾嘴角,露出一點嗤笑:「誰說不是呢。當中就還有更可怕的事情。我查來查去,原本也是一頭霧水。可也是發現昭妃從前的兩個婢女,在她入宮之後,就死在了莊子上,說是急病沒的,覺得有些古怪,還真叫我查出點兒什麼來了。」

看弟弟一副『我查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的表情,鬱璟就麵無表情地踢了他一腳:「早點說完,早點去休息。」

鬱暘憤憤不平,但也沒有辦法:「段家狸貓換太子,昭妃根本就不是段家女。」

此言一出,鬱璟鬱棠都變了臉色。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證據的確在此。」 鬱暘從手中拿出一封信,「此事暫且摁下不提,但該知道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鬱璟鬱棠把信上內容簡單的過了一遍,鬱棠當即就摁住了信:「這封信,再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

鬱璟看了鬱棠一眼,覺得她的動作有些奇怪:「阿棠,你……」

「不可以!」鬱棠態度堅決:「袁將軍的事本就是昭妃的主意,她一計不成,才設法算計了我的婚事,當中還能牽扯了蘭貴妃,可最最重要的是,若沒有段家,她也沒有這個資本來算計我。她是段家女也好,不是段家女也罷,她跟段家的關係決不能撇清。」

鬱棠神色冷然:「她如今不肯停手,段家和她早已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她的本意不是要袁將軍的命,是要應王府的人償命,不管如何都好,現今我才是不願罷休的那個人。」

鬱璟一愣,立即道,「阿棠,大哥不是想阻攔你。」

鬱棠對上鬱璟的眼神,眸子裡平瀾無波,看著很平靜,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平靜,「我知道大哥不是想阻攔我,但我也不需要大哥插手這件事。此事我和六哥去做就好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鬱璟麵上浮起一層薄怒:「父母兄妹,什麼叫不需要我插手。」

鬱暘看大哥動怒,連忙解釋:「阿棠不是這個意思,她是覺得咱們家需要一個身份乾淨的人,總不能大家都在背後搞事情吧?阿棠,快,跟大哥解釋解釋。」

鬱棠點頭:「是我的意思,此事交給我和六哥,大哥不要出手。」

鬱璟聽到鬱棠的話,眉心皺攏,多年的軍營生活讓他的氣勢變得更為淩厲。可和他對上眼神的鬱棠卻絲毫不曾退卻,甚至比他更為銳利。

鬱璟不肯妥協:「就這麼簡單的原因?」

鬱棠嘆了口氣,跟大哥解釋,「昭妃已經跟我結仇了,往後的日子絕對會兵戎相見。她忍不了太子殿下登基,一定會想方設法針對我,首當其沖的就是滇王府。且不說父王在邊境,能不能及時趕回來,但若……」

「阿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鬱璟喝止了妹妹,他隱約猜到了妹妹話裡的意思,可他不敢細想。

鬱棠再次對上長兄的眼神:「大哥既然猜到了就不要裝傻,此事你不知道,將來才好更乾淨的跟隨新帝。但凡你有所動作,將來總會是有個不小心,叫人捅到新帝那兒去,應王府就不會有現在的平靜。我要的,就是留下王府的這份平靜。」

鬱璟氣結,看著平靜如水的妹妹和不敢麵對自己的弟弟,第一次動了怒,「你們兩個真是好樣的!事情都做了,到如今不過來吩咐我一聲。竟不知我這兄長還有這麼大的作用,小瞧二位了!」

鬱暘從小就怕大哥,這會兒見鬱璟是動了真怒,當下支吾也說不出什麼來。

鬱棠自然不會讓六哥背鍋,她直言道:「此事是我和六哥的錯,但大哥你冷靜下來想一想,最適合的難道不是你嗎?你是王府世子,注定要撐起王府門楣,六哥是次子,又不受朝中關注,而我是出嫁之女,在旁人眼中,我怕是也算不上應王府的人了。」

「胡說!」

「瞎說什麼呢!」

聽到妹妹的話,鬱璟兄弟倆紛紛喝止她。

鬱棠見鬱璟還肯維護自己,便笑了笑,同鬱璟說道:「隻是不讓大哥動手,也沒說什麼都要瞞著大哥。再不濟,六哥的人手大哥也可以隨意差使。」

「阿棠,我可沒幾個人使啊!」 鬱暘立即小氣地表態。

鬱璟淡淡地掃了鬱暘一眼,鬱暘頓時閉嘴。

鬱棠見鬱璟已經接受自己的想法,她又道:「其實也不會如何,大哥隻要聽從陛下吩咐就是了。父親不在,你就是陛下除了蘇將軍之外最信任的將領。若你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以陛下的心性,這份疑心會傳給下一任帝王。罪在可能之事,不如直接解決問題根源來的安心。再將來的事,那就將來再看吧。」

鬱棠這話說的沒錯,鬱璟也知道。

季青臨是飛翎衛,飛翎衛是陛下心腹,但軍營之中卻隻有他和蘇將軍,再多一個滇王。而自己因為母親的緣故,會更得梁元帝看重。

陛下疑心,卻也很重親情。

「你們要做什麼?」 鬱璟其實很明白弟弟妹妹的苦心,正如妹妹所言。他是王府世子,又有京城兵權在手,嶽父也是武將世家出身,簡直就是為帝王量身打造的一柄利劍。

這樣的一柄利劍,皇帝會同意未經他的允許,就刺向某個人嗎?

若是這樣的話,那這柄劍的劍尖是不是也會在某一天對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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