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玄哥可好(1 / 2)
「一筐寒具一摞情,兩碗豆花兩道味。」
柏言秋端著兩碗冒著熱騰騰白氣的豆花放在桌子上,嘴裡念叨。
都是凡體肉胎,離不開五穀雜糧,崔含章聞香氣也是肚子咕咕叫,連續兩天兩夜都沒好好睡個囫圇覺,便是他也熬不住,更何況身體始終都未痊愈,此時最想飽餐一頓,然後倒頭便睡。
「這是您的寒具,趁熱吃。」一個怯懦懦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原來是筱姑娘親自送過來剛炸好的一筐寒具。
兩人起初都沒留意到有人站在旁邊,拿起寒具便往豆花碗裡浸泡。
「啊!果然還是剛炸出鍋的最香,不能涼了。」柏言秋吃過一根後,抬頭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說道。
「咦,筱姑娘還有何事?」
一直埋頭吃食的崔含章聽到這話抬起頭來,果然看到筱姑娘正站在他們桌子邊上,兩隻手抓著圍裙扯來扯去,欲言又止,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玄,玄哥兒還好麼?」筱姑娘局促不安,鼓足勇氣輕聲問道。
原來她前兩日見到玄哥兒帶著崔含章來吃豆花,便認定兩人是朋友,最次也是熟人,就趁著送寒具的功夫忍不住問道。
畢竟玄哥兒往常每日都會來此鋪子裡吃豆花,風雨無阻,以前也曾多次出手趕跑挑事的混子,自從他出現在豆花鋪子後,爺倆的生意也好做多了。忽然幾日不見了蹤影,筱姑娘便覺得仿佛缺點什麼。
「噢!他啊,這兩天去城外莊子辦事去了,過些時日就回,筱姑娘不用擔心。」崔含章用袖子擦掉額頭上的汗,滿不在乎的說道。
「筱丫頭,趕緊給老劉頭他們桌送三碗豆花去,杵在那裡乾嘛呢?」筱老漢站在灶台油鍋前大聲喊道。
「哎,來了!」不等崔含章繼續說話,筱妹子嘴角張開大大上揚,眼睛笑成一彎新月,扭頭就去灶間盛了三碗熱騰騰的豆花端出來了,一手端一碗,兩隻胳膊並攏用手腕夾托著一碗,走起路來腳不離地,如穿花蝴蝶一般穿梭在各個桌子間。
「玄哥兒行啊,這都有人惦記著。」柏言秋豎起大拇指,嘖嘖稱奇。
「行了啊,我記得靈武侯府正在太康城海選正房夫人,惦記你的姑娘還少麽?」
「從這西市口瓦舍能排到西水關城門樓子了吧!」崔含章直接就拿侯府老太君主持選孫媳婦的事打趣他。
「哪壺不開提哪壺,吃你的吧。」柏言秋聽了他說這事,直接拿過一根寒具塞他嘴裡。
就在兩人嬉鬧之際,忽然從豆花鋪子斜對麵五百步遠的屋脊上射來一直冷箭,箭勢又急又快臨近才有破空聲響起,直奔崔含章脖頸而來,看架勢是要串糖葫蘆,一箭射殺兩人,幸虧柏言秋眼疾手快,嬉鬧間看到遠處寒光一閃時,一把將崔含章撲倒在地,箭頭擦著他的後背射入桌子上,打翻了桌上的豆花寒具,而且去勢不減穿透而過,釘進地上青磚,隻留半截箭尾在桌麵上。
柏言秋的銀絲蟒袍後麵被劃破一道口子,後背上也被犁出一道血痕,幸好隻是輕微擦破皮肉,出血不多,若是正麵射中的話,看這力道必然會貫月匈而過,射冷箭之人膂力太過驚人,絕對不止五石而已。
兩人都是驚出一身冷汗,坐在隔壁桌的護衛立刻拔刀警戒四周,更有兩人追了出去,晨間有薄霧,天色略微有些暗蒙蒙,但瓦舍街頭已經熱鬧非凡,兩個護衛隻看到遠處屋脊有人影閃過,待到擠過人群追過去後,屋脊上已經是空空盪盪。
這一箭力道足以穿金裂石,僅是蔓延的餘力便把桌子上的陶碗和籃筐炸飛,豆花灑落在周圍食客的身上,驚的他們驀然站起。
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剛才的冷箭發生在一剎那間,足以讓人經歷九百次生滅。更遠處的食客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看著驀然站起來的食客,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狗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暗殺,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崔含章一抹嘴巴,氣的直接開罵,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手握重兵的他。
「兄弟,恐怕剛才這位箭手怕是傳說中力達九石者,稀罕物啊。」柏言秋雖然背上疼的齜牙咧嘴,但對這神箭手更是感興趣,用力拔出這支羽箭,細細端詳道:
「箭頭細長如蘆葉,精鋼淬銀而成,可破堅甲。」
「乖乖,這箭頭造價不菲,很難量產。」
崔含章聽他這般描述,拿過羽箭反復查看,箭頭確實淬銀了,硬度提升了好幾個層級不說,陽光照射下光澤更加亮眼,射出去後仿佛一條銀線穿越虛空,殺傷力恐怖。
「這裡人多嘴雜,先回小蓮莊從長計議。」崔含章與柏言秋也不敢多做停留,誰也不敢保證是否還有刺客埋伏在四周,兩人翻身上馬匆忙趕回小蓮莊,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忽然變故使得豆花鋪子食客一陣慌亂,都是升鬥小民,誰能想到大清早吃個豆花寒具都能碰到暗殺,能躲則躲,一個個都趕緊拿起東西吃食散去了,轉瞬間熱鬧的豆花鋪子冷清下來,隻剩下筱老漢父女倆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