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流光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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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無常,福禍相依,命運哪裡有軌跡可循。

大長老看著端坐在木桶內的赤狄微微皺眉,雖然他有信心保住赤狄的修為,但卻沒有辦法令他更上一層樓,此時有最貼合他天賦的純陽法門,即便是作為護道人也沒有理由將之擋在門外,畢竟鬼方部能否在未來大爭之世走的更遠,全都寄托在這幫年輕人身上了,赤狄則是他們最合適的領袖。

心裡盤算著得失,手上卻並未閒著,大長老的蒲團位移到柏言秋的麵前,運功從正麵繼續打通柏言秋的督脈,合兩位大宗師之力幫助這位年輕侯爺打通一條督脈不在話下,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樓嶽山微微一笑,「這位年輕侯爺可謂福運昌隆,但命裡該有三劫,幼年喪父雙親無靠,刀兵之禍在青年,隻要平穩的活過而立之年,將來也是扛鼎人選,咱們施恩不圖報,自然會有福報。」

大長老淡漠的說道:「老朽不懂星象,但以古巫術起卦探幽,卦象顯示大爭之世已到,該是多做籌劃的時候了,赤狄就托付樓兄了。」

「大長老此言暗合太史樓觀星台推斷,星象已亂,太白入月是前所未有的大爭之世,你我當看護一段這些年輕人,未來爭渡當屬他們。」樓嶽山聽他吐露心聲,也不敷衍,兩人一番印證,都是感到適時布局,應對將來不測之事。

另外一邊崔含章隻能逐漸先記住虎豹雷音和哼哈二音的運氣法門,日後還需要漫長的時間打磨,這是一門精妙到纖毫的內家功夫,常人沒有個三五載時間絕對沒法掌握,而且前期運功過程中若無師長在旁守護輔助,容易走火入魔自傷其身;若是習練得當,長期下來直到能將五髒六腑內的細微脈絡都掌控自如,到時在以水磨的功夫將體內髒腑寒勁一絲絲的拔除,假以時日崔含章的修為必將踏入另一番天地。

柏言秋麵生光華,氤氳之氣自鼻孔中進出,能得兩位大宗師的器重,親自出手為其打通經脈,崔含章為他由衷感到欣慰。尤其是近期一連串的變故頻發,讓他們都感覺到力有不逮,若能個人武道修為更上一層樓,則多了一分自保之力,但是武道修為豈是一蹴而就的,根骨天賦最為重要,通俗點講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其次才是名師指點,若無師傅帶進門,便是無頭蒼蠅亂撞,最下才是勤勉,修行靠個人,非得幾十年如一日的水磨功夫,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如此一來才能有所成就。都說根骨天賦重要,但遍觀百年內武林高手,很多登臨武道巔峰者的根骨資質並不突出,武道一途非是大毅力福緣深厚者不能有大成就。

北伐戰場多是大規模軍團會戰,更講究領軍作戰能力,個體在幾十萬大軍拚殺的戰場上如滄海一粟,根本無法左右戰局發展,而切換到太康城的暗戰中,個人修為的作用凸顯,市井紅塵人群熙攘,多是刺殺單挑,以一當十,乃至當百的單兵個體作戰能力方是上上之選,這也是遊騎軍入城後仍不能很好控製局麵的原因,一國之都百萬人口,個人落入其中如一葉浮萍歸大海,再難找尋出來,況且國都內多的是豪門勛貴,侯府大院,誰的宅子也不是想搜就能搜的,看家護院的都是江湖高手,更何況哪家的深宅大院裡沒有髒汙納垢的?

太康城內臥虎藏龍,都是桀驁不馴之輩,等閒之人鎮不住,所以他才請得大長老坐鎮小蓮莊,比之任何時候他都渴望提升自身武力。

其實崔含章沒想到的另外一層是,兩位大宗師都是有意冷著他,雖然帶入門了,但後麵全得靠他自己扌莫索,年輕人若是不能立得定,熬得住,那做起事情來就不能穩準狠,婦人之仁半點要不得,以前的崔含章是固本養元,收攏福緣,但以後的小蓮莊既要殺伐果斷,又要東山養望。

當小蓮莊內幾人在療傷調息時,蕭靖正在錢莊內舔傷口,赤狄的裂山拳幾乎把他的髒腑震碎,若非幼年時便浸泡名貴藥草打熬出紮實根基,必死無疑。

此時蕭靖虛弱至極,感覺眼皮重如山,斜倚在床頭下達口令:「居安拿著月要牌去懿坤宮,就說靖兒死之前想見見姑母一麵。」

「五方,你拿著我的令牌回晉安找老太爺求援。」說完這兩句話後,蕭靖麵色蠟黃,一連串的咳嗽聲響起,有婢女趕緊拿起痰盂接著,結果一口痰中夾雜了部分血絲,嚇得婢女失手將痰盂掉在地上。

「少,少爺,奴婢該死,求您饒命!」婢女花容失色,跪倒在地上求饒。

便是蕭靖本人看到自己吐血,也是心中一涼,老話講得好,少年吐血非長久之相,頓時沒了任何心情處置婢女,無力的動動手指讓她下去。

「隻是髒腑內的淤血,竄入氣管內跟著痰液吐出,靖兒不必太過擔憂。」坐在一旁的灰衣老者安慰說道,徒弟的傷勢他最清楚,隻要營養補品供得上,靜養一月足以痊愈,以蕭氏的財力,這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蕭靖這些年順風順水,舉手投足之間逐漸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氣性,飛揚跋扈誰為雄,結果不曾想剛來太康就被打了個頭破血流重傷不支,這口氣順不過來,鬱結下來才是傷身之害。

「這個把月靖兒還是安心靜養,為師就留在錢莊為你護法,鳴金樓的事情處處透著蹊蹺,咱們慢慢復盤,定然能從中找出蛛絲馬跡。」灰衣老者當年就不是省油的燈,一把破空劍掀起江湖血雨腥風,臨到老竟然被人算計一道陰溝裡翻船,當時也是動怒了,否則不會蹬萍渡水踏浪追擊。

老人坐在床頭,扶著蕭靖說道:「這口氣為師幫你出,氣大傷身,鬱結心竅,便會心神皆傷。」

蕭靖此時異常冷靜,點點頭說道:「吃一塹長一智,太康城的龍沅江可不是晉安月湖那汪水能比的,容徒弟靜心捋一捋,鳴金樓這一子氣已絕,棄了也就棄了,棋盤一角而已。」

此時蕭靖忽然睜大眼睛提氣喊道:「快去把居安喊回來,懿坤宮就不要去了。」

「小的這就去。」門外有護衛聽到大少爺的話後立刻追了出去。

蕭靖額頭冒出冷汗,重傷遇挫後反倒是看清了先前的一些昏招,自己一直被帶到坑裡尚不自知:

「差點釀成大錯,看來有人把我的心性扌莫的很準吶,懿坤宮這張牌亮早了,火候未到呢。」

灰衣老者聽他這樣說,老懷寬慰捋須而笑:

「鳴金樓的事不能全怪你,借著篪麗街庇護和蕭氏的人脈,這些年太過順遂,下三樓很多事情已經過火了,一把火能燒的你清醒頭腦,不虧吶。」

蕭靖聽到灰衣老人時隔多年後再次跟他開起玩笑,不禁也笑出了聲來,結果一笑之下牽動髒腑,痛的臉都變形了,老人不忍他受罪,便一指點昏他,口誦定神咒助他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機關算計太傷神,你若能心思純淨,何愁不能讓本門破空劍大放異彩。

唯有此時此刻他才像極了幼年時學藝的神態,看著酣睡的蕭靖,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上彎曲,老人不禁陷入那段美好的回憶中。冉冉升起的武林新星破空劍傳承自北海劍廬,來到中原後連番挑落多位成名劍手,聲名鵲起之際竟然折戟於溫柔鄉裡,最難過是美人關,可恨又可悲,若非當年還是孩童的蕭靖郊遊月湖打撈起他,恐怕世上再無破空劍,北海劍廬也就徹底斷了傳承。

灰衣老人早沒了當年那份心氣,能看著手把手教導的弟子成長便是莫大欣慰,如今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兩位弟子給打的重傷垂死,不管什麼人,多大的來頭,以他護犢子的個性,此事絕對沒完,想到此處老人麵色冷峻,揮揮手帶著一乾人等帶上門慢慢退出了。

「蕭靖傷勢如何?」二弟子蕭弈平時雖然惜字如金,但並不木吶,隻是他覺得平時人們都在說廢話而已。

「叫師兄,若不是他分心俗事,以你大師兄的資質,放眼武林你們這一代能敵他者寥寥無幾。」灰衣老人麵色一沉,對二弟子對同門師兄毫無敬意的表現十分不滿,難得發脾氣罵他。

蕭弈一向是倔脾氣,此時雖然被罵但就是不改口,牛不喝水強按頭沒意思,他們劍廬一脈從來都是放養,師傅領進門後多是護道,按其心性因材施教自由成長,所以才有了三千弟子三千劍的說法。

「你三師弟可曾回來?」

「前院,生氣呢!」蕭弈回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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