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坦誠相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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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撞見龐昱的動作,齊齊沉默。

瞧著一臉反省的龐昱,白師爺眼裡閃過一抹欣喜,說得愈發詳細了些,「中立的官吏,能對龐昱有好感嗎?隻憑官家的喜愛,就成了官,就踩在了他們身上。隻要拿捏他們的心態,稍稍挑撥一二,訴說等龐昱闖禍了再出麵,就會獲得功勞,就會在包青天麵前露臉。這些人自然想要一石二鳥,看龐昱出事,自己得功了。剩下一個兩個的刺頭,簡單的很,水土不服,生個病就行了。」

龐昱看著輕描淡寫訴說的自己拉攏之道的白師爺,嘖嘖了兩聲,「虧這些人還讀所謂的聖賢書,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

「官嘛,不就是如此?」白師爺跟著感慨,「剩下那一小撮人就是黨、爭了。就是那些看不起你龐家,想要將龐家拉下馬的人。你完成賑災,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自然會暗中派人來扯你後退。當然這幫人,也是我找的替罪羊。」

「誰在背後算計我?」龐昱聞言氣勢洶洶,「誰!」

「你應該問白師爺找了誰當替罪羊。」仇安樂換了一隻手按著自己額頭,糾正完後,便自問自答:「是曹家?」

白師爺笑笑。

「曹家數代保衛邊關,子弟都是青年才俊,你豈敢拿國之肱骨設計?」包拯見狀,白著臉,「虧你還口口聲聲訴說衙役賤籍辛苦?這樣下作的手段,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最後一句,包拯用的十分嚴重,甚至還抬眸死死盯著龐昱。

龐昱自然懂包拯此刻言外之意——看,這就是你和稀泥的下場!

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龐昱覺得自己的汗水都順著唇畔流到嘴邊了。帶著些酸臭,帶著些苦澀,味道十分惡心,逼得他不得不張口喘氣。

喘著氣,龐昱捏了捏掌心,逼著自己看向白師爺。拋棄所有的心思,龐昱仔仔細細捋了一遍曹家的所有人,問:「是……是曹老二曹景植?!那個名聲跟我差不多,但其實比我壞多了的曹景植!」

「沒錯!曹家子弟眾多,但孩子多了,不成器的自然也就沒人關注。」白師爺說著,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包拯,繼續道:「曹家規矩嚴,每個子弟的月錢也有限製。而你安樂侯,千畝地裡一根苗,花錢從來沒有任何的限製,又得官家寵愛,多的是人討好你,想要什麼別人雙手奉上。」

說著,白師爺擺著便宜老爹的架勢,訓了一句:「兒啊,你這點想當然的自傲之心以後得改改。不是所有人都畏懼太師畏懼官家,多的是人對你陽奉陰違,借著你獲得好處。」

龐昱撞見白師爺訴說的認真,別扭的嗯了兩聲。

見狀白師爺笑了笑,繼續道:「曹景值跟你卻不一樣,他上麵還有個允文允武的親哥哥。曹景休得官家喜歡,甚至你這個安樂侯也屁顛顛的跟在人身後喊哥哥。」

「因此,曹景植自然是又氣又恨的,為了跟你這個安樂侯攀比,庇護惡霸,私下賭博,搶占良田,霸民女,可以說無惡不作。我不過稍稍一設計,就在他身邊安、插了幕僚,借著他給你轉述了一下寵妃無子的下場,帝王無子的下場。」

龐昱氣鼓了腮幫子。

仇安樂聞言也沒忍住鼓起了腮幫子。

敵人的話,有時候的確被親朋好友的話,更容易讓人相信!

他龐昱,上輩子死的,也真是不冤!

「別生氣,我設計你搶占民女,道理很簡單的啊。」白師爺說著還沖龐昱溫柔的笑了笑,一副慈愛的模樣:「等我安排的神探踩著包拯天下聞名後。他就會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查到曹景植。到時候我的神探,就是剛正不阿,不畏強權,鐵麵無私的存在!」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萬萬沒想到白師爺設的竟然還是連環計,一環扣著一環!

「你……」龐昱又氣又怒,「那你怎麼不設計曹景植來賑災啊?」

「他又不是像你一樣從小被參著長大,一言一行都能引發整個朝堂的關注。曹景植除了利用他的血脈,讓他背負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能夠坑死整個曹家外,沒太大的用處。」白師爺理智無比的開口:「包大人先前不也說過了,曹家數代戍邊,我再不擇手段,也沒必要這麼心狠手辣,毀了大宋定國□□的城牆。因此在我的計劃裡,曹景植這個死有餘辜的人死就夠了。」

這話說的殘酷又現實,氣得龐昱跺跺腳,捂著心口,咬牙切齒的瞪著白師爺,「我憋屈,我憋屈死了!我就那麼好利用啊?我除了跟開封府找茬外,什麼壞事都沒乾過的。你必須給我一個私人寬慰,不然我生氣!」

所有人聞言不約而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龐昱都快被設計到死了,竟然……竟然還沒開口提及毀「大內密探火蟻」之事。

白師爺見狀也訝然,定定瞧著人擺出一副孩子氣的模樣,眼眸閃了閃。

也難怪官家在曹景休和龐昱之間,也更寵龐昱一些。畢竟龐昱是豁出去死,也要護著自己的姐夫,護著自己姐夫的江山社稷。

「我不都把火蟻給你了?」白師爺笑著打開扇子,替人扇扇風,「氣什麼?以後有專業人士聽你差遣。」

仇安樂掃了眼眼前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幽幽開口問道:「蔣大人會聽你的話?」

白師爺聞言轉眸瞥了眼包拯,「蔣大人是個窮書生,落魄的時候遇到個姑娘。」

龐昱眼眸眯了眯,「林仵作的妹妹?」

「對,林夫人很賢惠,但敗在了出生。大宋律令規定了良賤不婚。」白師爺解釋了一句,「蔣大人拜在龐太師門下,為的就是求龐太師在吏部考核的檢查上幫個忙。」

「這種忙,我爹一句話很容易的。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求我姐。」龐昱十分篤定:「讓蔣大人把他們的愛情故事說給我姐夫聽,我姐夫一感動,賜個出身就光明正大的。」

白師爺笑意加深,再一次念了一遍,「良賤不婚。」

龐昱不明所以,順著白師爺的視線看向包拯,愕然:「你……你還管婚嫁嗎?」

包拯喘著氣,聲音有些虛弱,但卻一字一字說得極其清楚,「龐太師幫忙遮掩了,但是後來吏部動盪,蔣林氏的賤籍被人發現。以妾為妻,觸犯律法。禦史因此參了蔣大人一本。龐太師縱然想要幫忙,但自己女兒也是個妾,本就被屢屢參本。他一開口,所有人都會想官家是否寵妾滅妻。」

「這事被有心人擴散,劍鋒瞄準了官家。蔣大人的兒子本在國子監學習,知道父母隱瞞他的真相後,不慎落水而亡。」

「蔣林氏在知道獨子去世後,抑鬱寡歡。」白師爺緩緩補充,「龐太師知道後,幫人周旋,外放陳州。」

「蔣大人在替孩子收斂遺物的時候發現林家遺留的書籍,知道林家是仵作令,知道我皂役門,故而來轉投我門下。」

「等等……仵作令又是什麼?」龐昱看著滔滔不絕的訴說機密的白師爺,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

「百年前天下大亂,先輩成立皂役門,守一方百姓,對抗趁亂起義的所謂綠林好漢。」白師爺傲然解釋道:「分為緝盜令、書令、仵作令。」

「那然後呢?我怎麼沒聽過了?」龐昱震驚,「我看過不少江湖門派呢,除卻豪俠外,好多人其實挺壞的。」江湖一直是姐夫想要連根拔起的存在呢!要知道俠以武犯禁!

「門主奉命調查斧聲燭影,然後皂役門遭到了滅門。」白師爺輕描淡寫的說著,「審刑院,這個設立在宮廷內院的司法衙門,本該是屬於我們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嘩然。

龐昱嚇得直接抬手去捂白師爺的嘴巴,「你不要命了啊!放在心理哼哼幾句可以,說出來,要掉腦袋的!」

仇安樂被這跟老太太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恩怨鬧得腦仁突突的疼。

包拯聞言,瞧著白師爺唇畔一絲的微笑,眼眸閃了閃,抬手抓住展昭的衣袖,飛快的擺了個手勢。

展昭必須走,白師爺把這事都敢說出來,很明顯的是要個名分,要徹徹底底落實火蟻這個大內密探的職責。

但所有事情都是聽人一麵之詞,現如今沒有任何的證據,或者確切說沒有人知道白師爺手裡拿捏了多少東西。

展昭雖然有一瞬間的訝然,但還是雙眸帶著信賴飛快的點點頭。順道抬手拍拍喘著氣的包拯,暗中示意他等會回找機會離開。

雖然他也不知道離開之後,該告禦狀呢還是告禦狀。

心理沉甸甸的,但展昭還是打起精神,目光幽幽的看著白師爺,就見白師爺神色有些復雜,但麵上的慈愛卻是讓人肉眼可辨認。

無視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白師爺揉揉龐昱的腦袋,望著人焦慮的雙眸,笑著開口:「這也是我的底牌之一。放心,我雖然不及龐太師聰慧,但你既然開了口,敢賭一把,敢認我當爹,我自然也有辦法護你周全。」

龐昱一怔。

仇安樂火冒三丈:「你們兩的命還在我手裡捏著,別給我亂許諾。我對太宗皇帝的秘密不感興趣。白師爺,先解釋解釋你為什麼要對太平寺下手。太平寺那些僧侶口供可跟田金氏他們串聯在一起了。你除了利用賑災,還利用龐昱求子心切謀劃了什麼?」

身後響起冰淩一樣紮心的話語,龐昱一個激靈,收回了自己的手,死死的盯著白師爺,不想錯過人任何細微的表情的變化。

白師爺見狀,倒是一改常態,不坦誠供述了,還道:「這也是我的底牌,最重要的底牌。不見帝王,我是不會開口說的。說出來,怕你們全都要被滅口。」

龐昱聽到這話,不信,「白老爹,你這麼說我就生氣了。誰敢滅我的口?你說,哪怕這暗中有其他世家大族的暗探盯著,我也不信他們敢為個秘密直接動手殺這麼多人!你看不起我,看不起開封府一行,總要相信咱仇安樂仇小將這殺傷力吧?」

邊說龐昱還跑到仇安樂身邊,「沒人看見他剛才怎麼出招的。一腳就把整個營帳給掀翻了,所有人都趴下了,展昭也被逼出來了。」

仇安樂幽幽的盯著白師爺。

白師爺苦笑了一聲,「你確定要摻和進來?你的功勞可關係到不少人。」

「我乃安樂侯。」仇安樂昂首挺月匈,一字一頓。

白師爺:「…………」

迎著人犀利的視線,白師爺苦笑一聲,「朱大師昔年接了一個貴子,此子據聞出生時紅光滿屋,不似尋常嬰兒泛著紅,甚至渾身帶香,三日未散。」

龐昱聽到這話,氣得翻白眼:「你藏藏掖掖就一個神神叨叨的?白老爹,我真是看錯你了!這樣的神跡,造一個多簡單!還貴子。」

仇安樂反手捂住了龐昱的嘴巴,壓低了聲,警告道:「你沒文化就閉嘴!」

龐昱不滿,使勁的掙紮。

但掙紮的過程中,龐昱眼角餘光撞見呆若木雞的包拯,表情變了變。

放棄了掙紮,細細品。

但貴子……要是他姐夫的娃,要造「貴子」,那肯定往龍娃鳳娃引,弄個娘們唧唧的香氣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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