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帝堯出封於陶 三凶肆虐當朝（1 / 2）
自從三凶設下美人計後，他們一方麵積極尋找絕色美女，一方麵慫恿帝摯將眾多兄弟遷出皇宮，以空出更多的宮殿來容納更多的妃嬪。帝摯受到三凶的迷惑，對他們的建議言聽計從，隨即下令冊封弟弟堯為陶地之主，讓他立即前往封地就職，其他皇子也被要求離開皇宮居住。朝廷中的大臣們雖然感覺這一命令突如其來，但由於歷史上類似做法早有先例，且認為這是帝王家事而非國事，故不便直接進諫，隻得順其自然。
不久後，堯帶著妻子慶都前往陶邑。接著，棄與弟弟台璽在母親薑嫄的帶領下，搬到了亳都外的一個村莊居住，那裡有許多田地是薑嫄平日經營並教導棄學習農耕的地方。由於薑嫄與簡狄關係親密，棄和契兄弟情深，他們邀請簡狄等人一起搬到那裡共同生活。閼伯、實沈兩兄弟則選擇住在曠野森林地帶，伯奮、仲堪等其他兄弟則前往羲和國找尋母親，其餘的兄弟各自分散居住各地。原本熱鬧和睦的大家庭，短短幾日間便四散分離，每個人都心懷感慨，滿懷離愁別緒。
大約過了半個多月，孔壬、驩兜挑選的四位美女被送進了宮中。帝摯見到她們個個貌美如花，善於揣摩心意，風情萬種，使得帝摯深深沉迷其中，不僅疏於朝政，幾乎完全不理朝政。朝中大臣每日按時上朝等待聖駕，但帝摯卻總是推托身體不適，無法上朝。
大臣們逐漸了解到事情真相，得知帝摯已然中了美人計，不由得紛紛嘆息。有人主張再次進諫，但老將羿憤慨地說：「即便再諫，恐怕也是無濟於事，如今問題更加嚴重了！」水正吳回也表示：「現在我們連麵都見不到，又如何進諫呢？」火正熙提議：「我們可以一同入宮探病。」大家都同意這個建議。
當天下午，大臣們再次集合準備入宮探望，此時帝摯雖已起床，但得知大臣們早上曾來過，估計他們是前來進諫，心中既有醉酒未醒的困倦，又有愧對大臣們的羞恥之心，同時也預料到這次的進諫必定極為懇切，無論接受與否都將麵臨困境。權衡之下，帝摯決定采取掩飾錯誤、文過飾非的方式，便指示內侍回復大臣們說病情加重，無法接見，如果明天或後天病情稍有好轉，一定會臨朝處理政務。
大臣們聽聞後，隻能失望地離去。火正邀請眾人前往自已府邸商議，老將羿堅持認為按照目前的情況，應當按照他之前的建議，大家離開此地，甚至表示即使其他人不走，他也要先行離開。他提到自從帝妃、帝子相繼遷出皇宮時，就已經對此舉深感不滿，更何況現在這種狀況。水正修則主張與其放棄，不如繼續嘗試進諫，提出可以通過呈遞奏章的方式進行。木正重贊同這一觀點，指出之前兩次的進諫雖然良藥苦口，但在措辭上可能過於激烈，此次應通過更為婉轉的方式來表達，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於是，眾人共同起草了一份語氣較為委婉的諫章，次日將其呈送給帝摯。
又過了兩天，帝摯勉強臨朝，但看上去精神萎靡。他對各位大臣解釋道：「你們日前的奏章我已經詳細閱讀，很感激你們的忠誠，隻是誤會了我。近日我雖納了幾位嬪妃，初衷是為了綿延皇族血脈，並不會因此沉迷逸樂。前些日子未能臨朝，確實是因為身體抱恙，請你們不要再有所懷疑。」
火正回應道：「臣等怎敢懷疑陛下，隻是自從陛下納妃後便傳來龍體欠安的消息，而詢問內侍得知並未請禦醫診治，這才令臣等產生疑慮，實乃臣等之過。」
帝摯聽到火正熙的話後，臉上不禁泛起紅暈，他強撐著回答：「朕自覺身體並無大礙，隻是勞累過度，修養幾日便能康復，所以未曾服用藥物。再者，當今世上的醫者，精通醫理者並不多，若用藥不當，反而會使病情加重，因此朕決定暫時不請醫就診，這也是遵循『不輕易服藥』的中醫原則。」
群臣聽聞帝摯這般說辭，深知他是在找借口，但也不便當麵揭穿。水正熙接著道：「倘若陛下能始終保持清醒，不受女色誘惑，不僅是臣等之福，更是天下國家之大幸。臣等之所以擔憂，正是由於新納入宮中的幾位嬪妃並非出身高貴，缺乏良好的教養，這樣的女子恐將成為陛下德行之累。我們基於防微杜漸的考慮，才會有之前的誤解。既然陛下確因病體欠安，臣等貿然揣測之罪，的確難以推卸。」說完，水正熙也恭敬地行禮。
帝摯回應：「諸位盡管放心，朕決不會沉溺於女色之中。」隨後，他處理了一些政務，未到中午就借口病體初愈不宜久坐，匆匆結束了朝會返回後宮。自此以後，帝摯又連續多日沒有臨朝。
終於，老將羿忍無可忍，率先上書請求辭職，未經批準便帶領弟子逢蒙離開了京都。過了兩天，水正兄弟聯名上表請求退休，火正、木正也隨之相繼稱病告老。土正眼見眾臣離去，無奈嘆息：「孤木難以支撐大廈」，最終也遞交了辭呈。
帝摯麵對諸位重臣紛紛辭職的局麵，起初也曾試圖挽留，但隨著接二連三的辭呈不斷呈上，他的態度逐漸變得冷漠。加之驩兜、孔壬等人乘機進讒言，說諸位大臣集體辭職形同脅迫，一旦君主受其控製，權力旁落，臣子之間相互勾結，君主的地位將會極其危險。已被迷惑的帝摯信以為真，便一一批準了大臣們的辭呈。幸好帝摯本性還算忠厚，雖然批準了辭職申請，仍對他們表示惋惜，給予了豐厚的賞賜，並親自為他們送行，這多少表明帝摯還不算是極度昏庸無道的君主。
隨著重臣們離職，朝廷急需新的官員填補空缺，自然而然地，三凶成了繼任人選。帝摯與孔壬等人商議，不再沿用原有的五正等官職名稱，另設新職位：總理民政事務的司徒，由驩兜擔任；負責供應與組織各項工程工具的共工，由孔壬擔任；專職管理水利與道路建設的司空，則由鯀擔任。此外，其他許多官員也經歷了變動或主動離職，朝廷上下可謂煥然一新，形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局麵。自此，帝摯得以隨心所欲地享樂，不再受諫言困擾，而三凶也能恣意妄為，各自滿足私欲，唯一受苦的便是無辜的百姓。
然而，幾個月後，帝摯在酒色中日益衰弱，終因身體虛弱，開始咳嗽咳血，病情日趨嚴重，藥石無靈。鯀為此責怪孔壬、驩兜二人，說：「果然是你們害了皇上，我早料到會有今天。」孔壬卻不以為然，答道：「無妨，我聽說昆侖山和玉山兩處存有長生不老之藥，當年老將羿曾成功求得，所以至今依然健壯。現下皇上身患重病，我想去這兩處探尋一番，如果能找到仙藥，不僅對皇上大有益處，我們也可分享，從而人人得以長壽。」鯀冷笑著回應：「隻怕沒那麼容易。」驩兜卻說：「就算找不到，也不過是一場空跑，有何損失？」於是三人達成共識，向帝摯稟報此事。帝摯對於孔壬的「忠心」大加贊揚，並對他充滿感激。幾天後，孔壬率領數十名隨從啟程前往昆侖山。
穿越華山，歷經浩渺山海，沿著涇水逆流而上。當隊伍接近不周山附近時，發現沿途草木稀疏，滿目皆是沼澤濕地，行走頗為艱難。行進許久，不見人煙，四周景象淒涼無比。突然間狂風大作，一股腥風從對麵山上席卷而來，緊接著一條怪獸疾速撲下。孔壬和他的隨從嚇得魂飛魄散，不敢正視，轉身奔逃。然而周圍盡是沼澤，行動受限，那怪獸速度奇快，眨眼間已逼近眼前，幾名家仆被怪獸卷纏在尾部，接著猛烈橫掃，將孔壬和其他隨從全部掃倒在地。
孔壬意識到自已身處絕境，無力逃脫，隻好絕望地仰天長嘆：「沒想到我孔壬今日竟命喪於此！」
不料這怪獸聽見他的嘆息，竟然放下了口中的人，扭動頭部，竟能口吐人言，詢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是孔壬？」
孔壬看到怪獸竟然能說人話，且詢問他的名字，不禁又驚又喜，鼓足勇氣睜開眼睛回答：「孔壬是我的名字，我是朝廷的大臣，奉天子之命前往昆侖山尋求仙藥，如今若是死在此處，無法完成使命，實屬遺憾。」
怪獸聽聞後，放緩了姿態，緩緩說道：「既然你是天子派來的重臣，肩負著求取仙藥的任務，那麼我可以饒你一命。但我有個請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孔壬一聽有生還希望，忙不迭地保證：「能！能！一定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