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狹路相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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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圖麵露喜色:「太好了,能一舉乾掉巴布魯拿下埃弗亞,米萊從此就太平了,再也沒有人騷擾救援隊了。」雖然他竭力掩飾,但眼中一閃而過的憂色還是被何遇盡收眼底,艾慕何卻並沒有察覺。

槍聲小了下來,幾人又前進幾十米後,槍聲已經變得零星了。等眾人來到營地前麵,看到破爛不堪的營地時,槍聲完全停了下來。

戰鬥已經結束了。

進了營地大門,十幾名叛軍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將何遇等人團團圍住。

「差不多都到齊了吧?」埃弗亞從一間木屋中走了出來,他左手手槍右手沖鋒槍,仰天大笑,「轉了一大圈,最後該坐下來好好聊聊的還是我們。徐,你的籌碼巴布魯已經被我打死了,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和我合作。」

「巴布魯沒死,他受傷逃走了。」埃弗亞話剛說完,一人從木屋中沖了出來。

「要你多嘴。」埃弗亞大怒,回身一槍托砸在何見的腦袋上。

「你乾什麼?住手!」雲錦書沖了出來,推開埃弗亞,幫何見查看傷口。

見弟弟被打得頭破血流,何遇緊緊握住了拳頭,卻沒有沖上去。艾慕何拉了拉何遇的手,沖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夏明遠也從木屋中沖了出來,護住了何見。見三人都安然無恙,何遇一顆心總算落地了。一路上他雖然不動聲色,但心中無比擔心何見幾人的安危,畢竟叛軍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

「埃弗亞,巴布魯不是我的籌碼,陸大牛才是。」徐圖分開幾人,走到了最前麵,「我們朋友一場,你放了何見他們,我會和你做一筆讓你百分百滿意的生意。」

「陸大牛是你的籌碼?徐圖,你就別開玩笑了。我知道陸大牛被你們打廢了,不過我也隻是利用他,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沒關係,你還有什麼籌碼和我討價還價?」埃弗亞朝天連開三槍,「現在你們有人質在我手上,還想跟我談條件?說吧,有什麼天真的想法盡管說出來。」

徐圖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輕蔑地笑了,小聲說道:「何醫生,他們這些人就是頭腦簡單。」然後又哈哈一笑,「埃弗亞,你太天真了。你也不想想,陸大牛被打傷了,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卻拋棄了他,還說隻是利用他,他傷好後不找你算賬找誰?你太不了解陸大牛了,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和你之間有約定,你不兌現你的承諾,他就和你沒完。如果你想躲過他的追殺,我可以提供有用的信息。」

「隨便他,他一個人難道打得過我上千人的隊伍不成?」埃弗亞懶得多想陸大牛的事情,在他眼中,陸大牛已經和一個死人沒有區別了,「說吧,我們之間的事情怎樣解決?我們的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我要何見、雲醫生和夏醫生,你想要什麼?」徐圖提出了條件,又暗中觀察了一下環境。埃弗亞身邊有四五個叛軍,周圍也有十幾人,密林中還有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埃弗亞的三點鍾方向停了兩輛悍馬,每輛悍馬的車頂上都架有一挺重機槍。如果兩挺機槍同時開火,包括他在內的何遇等人絕對沒有生還的機會。

徐圖再回身一看,自己一方跟來的人隻有十幾個,另外的人全部散落在密林中,不知所蹤。不知道艾慕何和何遇到底是想采用什麼戰術,徐圖心中有些沒底。

艾慕何見徐圖東張西望,知道徐圖擔心的是什麼,小聲說道:「不用怕,一切盡在掌握中。」

「是你的掌握,又不是我的掌握……」徐圖暗暗腹誹一句,沖何遇點頭說道:「何醫生,萬一事情有變,請幫我保護小妹。如果我出事了,拜托你以後替我照顧小妹。」

艾慕何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還沒開戰,別說喪氣話。再說你也托付錯人了,你盡管放心地走,徐行由我照顧就行,不用勞煩何遇。他畢竟是男的,照顧一個女的不太方便。」

徐圖臉色變了變,還是勉強一笑:「我盡量保命,不給艾警官添麻煩。」

「我要的是什麼,你還不明白?」埃弗亞邁步來到徐圖麵前,何見等人被他的手下困在原地,他一指何遇,「我要你的全部物資和何醫生。」

徐圖雙手一攤:「我的全部物資現在已經捐贈給了救援隊,何醫生也是救援隊的人,你向我要沒有用,我沒有決定權。」

艾慕何沖何遇眨眨眼睛,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告訴何遇:看到沒有,徐圖把物資全部捐贈給救援隊,其實是禍水東引,並不是真心實意要為國出力。

何遇微一點頭,又搖了搖頭,意思是他知道了,大敵當前,不要再和他眉來眼去了,要全神貫注地對付埃弗亞。艾慕何不服氣地沖他噘嘴,還做了一個「ok」的手勢,意思是她月匈有成竹。

埃弗亞沖何遇說道:「何醫生,真的?」

何遇點頭。

埃弗亞向前一步,抓住了何遇的胳膊:「那就不好意思了,何醫生,我需要你的人和你們的物資,你得跟我走。徐,你們可以回去了,轉告救援隊,要想何遇活命,就把物資全部送來。對了,還有你們最新研製成功的阻礙劑。否則,何醫生就得一輩子留在我的身邊了。」

連救援隊研製出阻礙劑都知道,埃弗亞的消息夠靈通的。何遇也不反抗,示意艾慕何不要沖動,問道:「埃弗亞先生想留下我,還想要救援隊送來物資和阻礙劑,胃口也太大了吧?你是既想壯大你的實力,又想讓我們幫你救治感染了h病毒的士兵,對吧?」

「聰明。」埃弗亞毫不掩飾他的野心,「中國人有一個成語叫千載難逢。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我不抓住就太笨了。我手中現在全是好牌,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真的嗎?」何遇意味深長地笑了,「埃弗亞,如果你真誠地邀請救援隊為你們救人,沒問題。救援隊不分國界,沒有政治派別,隻關注治病救人。如果你強迫救援隊為你做事,對不起,救援隊不會答應。救援隊有自己的任務和安排,不是你的私人醫生,也不會專為你們叛軍服務。」

「可惜的是,你說了不算,何醫生。」埃弗亞哈哈大笑,「好吧,我可以讓步,不讓救援隊當我的私人醫生,但有一個條件,救援隊必須先救我的人,把我的人全部治好之後,再去救別人。還有,藥物研製成功後,也要先讓我的人用……你們不答應也得答應!」

徐圖上前一步,一臉誠懇:「埃弗亞,談判需要要考慮到雙方的利益,你不能隻想自己,還要考慮救援隊的實際情況。不如這樣,救援隊分一半物資給你,並且保證藥物研製成功後先讓你們使用,你先放人。雲醫生和夏醫生是研製藥物的主力,物資是救援隊順利研製藥物的保障。你既要人又要物資,救援隊拿什麼去研製藥物?」

徐圖的話看似偏向救援隊,卻提醒了埃弗亞。埃弗亞笑道:「我既要人又要物資,就是要讓何醫生他們留下來,在我的保護下安心地研製藥物。」

艾慕何忍不住了,推開徐圖沖到埃弗亞麵前:「要是我們不答應呢?」

「艾警官,陸大牛一槍沒打死你,真是可惜了。」埃弗亞將手槍和沖鋒槍同時對準艾慕何,「我不信在我這兩個槍口下,你還能活命。」

「有本事就開槍。」艾慕何臉上毫無懼色,「不是我看不起你,埃弗亞。你完全沒有看清形勢,你已經被包圍了,除了無條件放人,你沒有其他選擇。」

「是嗎?你是說徐圖的人馬?」埃弗亞向天放了幾槍,「來人,把人帶上來。」

一陣歡呼聲響起,艾慕何轉身一看,幾十名叛軍押著一群人走了過來,為首者正是徐圖的手下孫西敢。孫西敢垂頭喪氣,像隻鬥敗的公雞。

何遇愣住了。不是吧,徐圖的人怎麼全軍覆沒了?以他對徐圖手下的觀察,盡管他們不是職業雇傭軍,卻也有一定的戰鬥力,不至於一個照麵就全部被抓,甚至連一槍都沒有開!

艾慕何就不如何遇那麼含蓄了,直接說道:「徐總,怪不得你這麼積極主動地帶人來幫忙,原來是來幫倒忙的!真好,上來就被人一窩端了,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是誇你的人雖然沒本事還要拚命上,還是說你們這樣的豬隊友專坑同伴?」

徐行不滿地說道:「艾警官說話不要太刻薄了,哥哥帶人來也是一番好心,怎麼被你一說反倒成了故意害你了?你是不是在說哥哥和埃弗亞沆瀣一氣,暗中串通好了,故意設局害你們?」

「你說的,不是我說的。你既然親口承認了,我也不好反駁你,是不是?」艾慕何沖徐行吹了口氣,「至於你有沒有參與其中,我就不知道了。」

「你!」徐行氣得漲紅了臉,「艾警官,我沒有……」

徐圖製止了徐行:「小妹,不要和艾警官爭論。我早就說過,艾警官和何醫生對我缺乏信任。不要緊,我不解釋什麼,因為我問心無愧。」

「何遇,你評評理,他還問心無愧了?」艾慕何氣得不行,徐圖說話時義正詞嚴的樣子仿佛他真的沒有在背後搞小動作一樣。

何遇擺了擺手,現在不是辯論的時候,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怎樣見機行事改變策略才是問題的關鍵。他決定給徐圖出難題,轉身問道:「徐總,現在怎麼辦?」

徐圖沒想到何遇會征求他的意見,他愣了愣:「我現在是束手無策了,我的人全部被拿下,沒有籌碼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現在隻能靠你們了。對不起,何醫生,是我的手下無能,沒想到他們這麼草包,虧我還在他們身上花了那麼多錢,真是一幫廢物!」

見徐圖如此輕描淡寫地推卸責任,何遇就明白了,也不多說,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接下來的事情就全由我和艾警官接手了,徐總就等著好戲上場吧。」

「吳警官,你說毒蛇會不會上樹?」莊能飛蹲在樹上,樣子不太雅觀。他脖子上栓著繩子,繩子的一頭係著遙控器,手中捧著望遠鏡,正在四下觀望。

吳平生趴在一棵粗大的樹枝上,整個身子放平,狙擊槍已經就位,正通過瞄準鏡俯視400米開外的何遇和埃弗亞等人。

無人機擺放在莊能飛頭上的樹枝上,隨時可以起飛。

「專心點,別開小差。」吳平生頭也不回地喝斥莊能飛,「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莊能飛,麻煩你有點專業精神,別總是三心二的意好不好?」

「我真不是三心二意。吳警官,有一條毒蛇已經爬到你的腿上了……」莊能飛充當的是吳平生觀察員的角色,不過他的專長是打針、餵藥、護理以及修車,而不是觀察風向和測量風速,他苦著臉說,「對不起,吳警官。我膽小,最怕蛇了。」

吳平生回身一看,果然有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正在他的腿上盤旋。他毫不慌張,右腿一屈,右手一揮,手中匕首寒光閃過,將毒蛇斬為兩斷。

「一條長蟲而已,怕什麼?沒種!」吳平生收回匕首,「聯係一下路愉程,看看她那邊是什麼情況。」

「收到。」莊能飛被吳平生飛刀斬蛇的技能震住了,老實地呼叫路愉程:「小路,呼叫小路,現在情況怎樣?」

耳邊傳來了路愉程驚恐的聲音:「一切順利,一切順利,可是這裡也太高了,我好怕。莊能飛,我什麼時候才能下去?」

「救下何見你就沒事了。別怕,想想你是為了救何見才上的樹,何見會有多感激你?男人最喜歡肯為他付出的女孩了,你會成為他的真愛。」莊能飛朝九點鍾方向望去,望遠鏡中,依稀可見路愉程穿戴著和他一樣的裝備站在幾百米外的一棵樹上。

苗晉東和吳平生一樣伏在樹枝上,狙擊槍已經支好,就等一聲令下,一槍擊斃埃弗亞。

路愉程從未有過上樹的經歷,何況是十幾米高的樹,雖說樹很大很穩,但她還是很害怕。苗晉東安慰了半天也沒用,隻好放棄,因為他要執行任務,沒時間哄路愉程。路愉程這個樣子,要充當他的觀察員肯定是不可能了,隻要她能操控好無人機,他就謝天謝地了。

路愉程的心情稍微安定了幾分:「我真的可以救下何見?」

「你當然可以。」莊能飛剛才從望遠鏡中看到何見被埃弗亞打得頭破血流,心中有團怒火在熊熊燃燒,「何見被人打你也看見了,你要是站不穩,不能幫苗警官瞄準埃弗亞,何見不但會被人打,說不定還會被打死。何見的生死全在你手裡了……」

莊能飛的話如一劑強大的催心針,讓路愉程渾身充滿了鬥誌。她勇氣大增,沖莊能飛的方向揮了揮手:「謝謝你,莊能飛,為了救下何見,我一定要讓自己強大起來,不能拖苗警官的後腿。」

苗晉東小聲嘟囔了一句:「愛情果然是盲目的,它可以讓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護士覺得她瞬間可以變成無所不能的女超人。」

路愉程聽到了苗晉東的話:「其實生活中有80%的沒用的事情可以用一句『關你屁事』解決,這樣就可以節省許多時間用來忙正事了。」

「你有那麼多正事要忙?」苗晉東好奇地問道。

「關你屁事!」路愉程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

懟完苗晉東,路愉程又開心地笑了,拿起望遠鏡看向遠處的何見。

何見站在埃弗亞身後,站在雲錦書和夏明遠中間。他頭上的血已經不再流淌,在頭發上凝結成塊,很是嚇人。

忽然,何見腳下不穩,身子一晃險些摔倒,還好雲錦書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何見趁機抓住了雲錦書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雲錦書微微一怔,想要掙脫何見的手,卻被何見握得更緊了。她從未見過何見如此堅毅的模樣,心中泛起了波瀾,最終還是任由何見握住自己不放。

埃弗亞回身看了何見和雲錦書一眼,見二人十指相扣,不由咧嘴一笑,沒說什麼。

何遇注意到了何見的異樣,他太了解何見了。何見是喜歡雲錦書,卻不是一個不分時間場合胡鬧的人,他突然抓住雲錦書的手,必有異常。果然,何見的手指開始輕輕敲擊雲錦書的手背,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他和何見用摩斯密碼改編的何氏密碼。

小時候何遇和何見很是調皮,二人晚上總不睡覺,每每被老爸老媽發現,都要挨一頓臭罵。可是二人有說不完的話,怎麼辦?何遇靈機一動,根據摩斯密碼改編了一套隻有他和何見才懂的何氏密碼用來傳遞信息。二人躺在隔了三米的床上,不說話,隻用手指敲擊床邊就可以交流。

上次在徐圖家中,二人就用何氏密碼進行了交流,瞞過了所有人。不過今天,卻出現了意外。

何遇注意到了何見的異常,徐圖也注意到了!徐圖是何許人也?在何見緊緊握住雲錦書的手的那一刻,他心中就燃起了熊熊妒火。本來他以為何見是乘機向他示威,想展示他擁有雲錦書的主權,還好他沒有被妒火沖昏頭腦,隨即就發現何見在暗中向何遇傳遞信息。

盡管看不懂二人在交流什麼,但他可以肯定,何見和何遇有某種特殊的交流方法。

何遇讀懂了何見傳遞的消息。

埃弗亞打傷了巴布魯,巴布魯逃走了。房間中的人都感染了h病毒,不但巴布魯和埃弗亞有可能被傳染,他們所有人都是潛在的h病毒的攜帶者。

另外,何見還向何遇透露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巴布魯在逃走之後不甘地大喊了一聲,說他和陸大牛還會回來和埃弗亞算賬。他猜測陸大牛可能已經和巴布魯達成了某種共識,甚至此時陸大牛可能就藏匿在密林中。

何遇表示自己心中有數,然後向前一步,和埃弗亞麵對麵站立:「埃弗亞先生,有些事情我想說清楚,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要麵對,所以我們不一定非要拚個你死我活,聯合在一起才有活命的可能。」

「說下去。」埃弗亞半信半疑地笑了,「我想聽聽你還有什麼花招,反正現在你們插翅難飛。」

何遇沖埃弗亞身後的一個叛軍說道:「來,幫忙搬兩把椅子過來。」

叛軍愣了愣,還是照辦了,轉身搬來了兩個板凳。何遇和埃弗亞麵對麵坐下,他用樹枝在地上劃了兩個交叉在一起的圈:「在救援隊出現之前,徐圖和你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存。後來救援隊來了,本來獨立於你們兩方之外的救援隊是人道主義組織,但因為h病毒和你們也有了交集。」

何遇又劃了一個更大的圈,將原先的兩個圈包圍在一起,成了救援隊的大圈套兩個小圈的格局:「對救援隊來說,不管是叛軍還是徐圖,都沒有區別。救援隊來到索蘇剛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病人沒有派別、國別之分。由於你和徐圖之間的矛盾,導致現在的形勢越來越復雜……」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饒有興趣地聽何遇分析局勢。埃弗亞也頗有興致地點了點頭:「說下去,我想聽。」

「我大概可以推測出來的是,你在徐圖身邊安插了陸大牛,而徐圖策反了你的副手巴布魯。我不管你們的做法是對是錯,那是你們的事情,和救援隊治病救人的宗旨無關。」何遇繼續說道,「陸大牛因為與我和艾警官有私仇,所以一心想要置我和艾警官於死地。在救援隊從坦乾亞機場返回的路上,他趁巴布魯攔截我們出手,差點打死艾警官。」

何遇回身看了艾慕何一眼,想起她當時沒有絲毫猶豫為他擋槍的舉動,眼中充滿了柔情。

艾慕何卻並不回應,她不耐煩地說道:「快說下去,正聽得入神呢。」

何遇翻了翻白眼,小聲說了一句「不解風情」,又繼續說道:「陸大牛逃跑的時候,被吳警官擊中,受傷不輕。巴布魯帶走了何見、雲錦書和夏明遠……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清楚了,你帶人來圍堵巴布魯,巴布魯受傷逃走,陸大牛下落不明。可以說,不管是你扶植的陸大牛還是徐圖策反的巴布魯,現在都成了過去式,被你和徐圖無情地拋棄了。也可以說,他們成了你們犧牲掉的卒子。雖然我並不是十分清楚背後發生的事情,但由此可以推測,你和徐圖私下達成了和解並且又重新合作了……」

徐圖一臉尷尬,咳嗽了幾聲:「何醫生不要多想,我並沒有出賣巴布魯,我隻為了救出何見、雲醫生和夏醫生才不得不求助於埃弗亞。」

何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那巴布魯的大敗也是徐總的功勞了?要不憑巴布魯的實力,也不至於被埃弗亞打得落花流水,是不是?」

徐圖本來還想抵賴,徐行卻變了臉色:「哥,是你出賣了巴布魯?你怎麼能這樣!巴布魯現在下落不明,他一定會回來找你報仇的。」

何遇點了點頭:「同樣,作為回報,埃弗亞也選擇拋棄了陸大牛,不僅僅是因為陸大牛受了重傷,很有可能傷重不治,還因為埃弗亞發現就算徐圖死了,陸大牛也接手不了徐圖全部的產業和人脈。徐圖是不可替代的,所以他和徐圖一拍即合,再次聯手了……不知道這整個故事中,有多少情節被我不幸猜中了?」

「哥,何醫生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徐行用力一拉徐圖的胳膊,「你讓我很失望!我不喜歡兩麵三刀的人!」

徐圖失去了往常的沉穩,甩開了徐行的手:「小妹,你懂什麼?在索蘇剛生存,就要有隨機應變的能力,這不是兩麵三刀,這是及時減負!巴布魯當初找到我,想要得到我的支持好讓他取代埃弗亞,一開始我也是拒絕的。後來他再三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他,他就會綁架你,暗殺我。他還說陸大牛對我有二心,曾多次暗中接觸埃弗亞,已經和埃弗亞達成了共識。我還能怎麼辦?別人不仁,還能怪我不義?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得好。」埃弗亞鼓掌,「徐,我就喜歡你的直接。接著說,讓他們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麼,也好讓他們知道我們並不是壞人。」

「壞人從來不說自己是壞人。」艾慕何插了一句,「如果說埃弗亞先生和徐總不是壞人,我還真想不出來世界上還有誰可以稱得上是壞人!」

「艾警官不要激動,聽我說完你就明白了,我和埃弗亞也是被逼的。」徐圖並不生氣,恢復了幾分平靜,「其實我和埃弗亞的合作一直還算不錯,但因為巴布魯和陸大牛的野心,我和他之間慢慢也有了隔閡。在巴布魯和陸大牛不斷的鼓動下,我和埃弗亞開始仇視對方,都想置對方於死地。直到後來發生了巴布魯中途劫持救援隊事件,之後我和埃弗亞才明白過來,我們都上當了。與其說我們想借助巴布魯和陸大牛除掉對方,還不如說是巴布魯和陸大牛想借我們的手除掉我們自己。」

這句話何遇表示贊同:「沒錯,任何關係都是相互的,是雙刃劍,既能傷人也能傷己。你想利用巴布魯,巴布魯何嘗不想利用你?同理,陸大牛也一樣。」

「還是何醫生明事理。」徐圖朝何遇投去感激的一瞥,「本來我是讓巴布魯一路保護救援隊的,誰知他臨時起意想要搶走救援隊的物資不說,還想要人。陸大牛也私自行動,想要狙殺何醫生和艾警官。我和他說過很多次,何醫生和艾警官是救援隊的關鍵人物,不能因為私怨而殺了他們。他們代表的是國家,要分清國家大義和個人恩怨。可是不管我怎樣勸說,陸大牛表麵答應,暗地裡卻還是朝何醫生和艾警官下手了……這也讓我徹底看清了陸大牛。隻要觸犯了他的個人利益,他才不管什麼國家大義和別人的性命,他眼裡心裡隻有他自己。

「所以在發生了陸大牛狙擊何醫生和艾警官,巴布魯又帶走了何見、雲醫生和夏醫生之後,我就和埃弗亞攤牌,說清楚我和他不能再被巴布魯和陸大牛擺布了,我們要擺脫他們的控製。埃弗亞表示贊成,然後我們決定聯合圍剿巴布魯。在埃弗亞進攻巴布魯的時候,我就帶著我的人和救援隊的人一起來到營地……事情就是這樣的,這就是全部經過。」徐圖說完,回身看了艾慕何一眼。

艾慕何回了徐圖一個白眼:「看我沒用,我隻管執行,不負責分析。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沒聽明白,既然你和埃弗亞又重新聯手了,為什麼你的人會被埃弗亞的人抓住?」

艾慕何的問題正是所有人的問題,何遇和徐行同時看向徐圖。

埃弗亞哈哈一笑:「我來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你們來晚了一步,我已經打敗了巴布魯,徐圖的人就沒用了。既然失去了共同的敵人,我就得防範徐圖的人倒轉槍口對準我。你們中國人不是經常說先下手為強嗎?我就先拿下他的人,確保自己不受威脅。」

何遇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姑且相信徐圖的話有一半以上是真話,他現在要做的是說服埃弗亞:「好,既然這樣,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但要麵對h病毒的巨大威脅,還要分心應付巴布魯和陸大牛的報復……」

何遇又劃了一個大圈,圈住了裡麵的大圈和兩個小圈,又在大圈裡麵劃了兩個更小的圈:「最大的大圈是h病毒,這兩個小圈,一個是巴布魯,一個是陸大牛。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是h病毒,然後才是巴布魯和陸大牛。巴布魯和陸大牛連同h病毒,是我們共同的威脅。救援隊可以保護埃弗亞先生的軍隊和徐圖的手下不被h病毒感染,但沒有能力保護你們不被巴布魯和陸大牛暗殺。因此,我們需要聯起手來,共同對付h病毒和巴布魯、陸大牛!」

徐圖暗暗佩服何遇的口才,繞了一大圈,他最終想要表達的是讓埃弗亞放下敵意,與眾人聯手禦敵。說實話,要不是他意誌堅定,還真會被何遇說動。沒想到何遇平常話不多,真要說起來還挺有水平。

埃弗亞半天沒說話,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大圈套小圈,忽然笑了:「何醫生,你的意思是你來幫我救人,我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我們化敵為友,對不對?」

何遇連連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好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是……」埃弗亞站了起來,手臂在空中劃了一個更大的圈,「現在這裡全是我的人,巴布魯和陸大牛還能折騰出什麼水花?你們也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我為什麼要和你們談判?我隻需要命令你們就行了,敢不服從,統統殺掉!」

「你如果想殺我們早就動手了……」何遇臉色轉冷,「希望埃弗亞先生明白一個道理,殺了我們,你也活不了。你放了我們,我們加緊研製藥物,大家都有活下來的希望。剛才的木屋裡麵,全是感染了h病毒的病人,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被傳染的可能性極大。耽誤一分鍾,就離死亡更近一步。」

埃弗亞一臉不解:「你沒有進到木屋裡麵,怎麼知道裡麵全是感染了h病毒的病人?」他疑惑地看向何見幾人。

何見臉色平靜:「看我做什麼?我都沒說話。」

埃弗亞又看向徐圖:「徐,是你透露了消息給何醫生?」

徐圖搖頭:「我哪裡知道木屋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埃弗亞將手槍抵在雲錦書的背上:「說,是誰向何醫生透露了消息?我還打算和他討價還價,現在他什麼都知道了,讓我沒有了籌碼。他拿h病毒威脅我,讓我很沒麵子。說不說?不說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雲錦來還有幾分緊張,何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讓她的心情平復了幾分:「我不知道,你想開槍就開槍好了,反正被一槍打死也好過被h病毒殺死。」

夏明遠也是麵無懼色:「你打死我們好了,h病毒發作的時候,生不如死,到時想死都死不了,還不如現在被打死來得痛快。你可能沒見過h病毒患者的慘狀,太慘了。整個人都被病毒吞噬了,像一堆爛泥,偏偏一時半會死不了……」

「閉嘴。」埃弗亞殺人無數,聽到夏明遠的描述還是忍不住後背發冷,他曾親眼見過h病毒感染者臨死時的慘狀,不敢想象自己變成那個樣子會受到怎樣的折磨,他惡狠狠地瞪了夏明遠一眼,「別以為你能嚇住我,我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信不信我現在就挖了你的雙眼,砍了你的雙腿?」

夏明遠還沒說話,雲錦書上前一步,昂首挺月匈地站在埃弗亞麵前:「h病毒的潛伏期一般是一天,木屋裡麵的人感染時間已經超過了兩天,現在到了發作期,再不及時就醫的話,肯定就沒救了。我勸你別再胡鬧折騰了,趕緊跟我們一起回駐地,排查清楚,也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埃弗亞也失去了耐心,他的目光依次從何見、雲錦書和夏明遠的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雲錦書臉上。他後退一步,將手槍對準雲錦書的額頭,嘿嘿一笑:「是沒時間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我成全你們。現在開始,我數到三,你們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一個一個地把你們全部殺掉,反正要死一起死!一……」

艾慕何緊張得想要拿槍,卻被幾名士兵瞄準。何遇也按住了她的胳膊,搖頭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徐行抓住了徐圖的胳膊,雙手因過於用力而泛白。徐圖卻一臉淡漠,不動聲色地看著埃弗亞。

關鍵時刻,何見挺身而出,擋在了雲錦書麵前。他伸開雙臂,將雲錦書遮擋得嚴嚴實實:「埃弗亞,你有本事盡管沖我來,別對女人下手。」

「何見……」雲錦書被何見的話感動了,她看到徐圖在她生命受到威脅時的無動於衷,看清了徐圖對她口口聲聲的喜歡不過是謊言,她抓住了何見的胳膊,「你不用這樣對我,我不配你為我付出這麼多。」

何見回身對她溫柔一笑:「你在別人身上受到的委屈和不甘,來,都給我,我一力承擔。總要有個人給你希望。隻是……不要怪我給你的希望太短。」

徐行熱淚長流:「人生最美的誓言不是天長地久,而是你以前的日子,我來不及參與,你以後的歲月,我分秒珍惜。何見,你是我見過的最溫柔體貼的男人。」

埃弗亞卻不為這樣的真情所動。他依然一臉冰冷,不耐煩地說道:「有完沒完?現在是殺人時間,不是談情說愛的時間。二……」

艾慕何朝何遇投去征詢的目光,何遇依然搖了搖頭。他也心急如焚,想救下何見幾人,隻是現在時機未到,還不能露出底牌,否則前功盡棄。

「不要殺他。」不等埃弗亞說出「三」,徐行強行推開徐圖沖到了埃弗亞的麵前,「要殺就殺我好了,事情是由哥哥和我引起的,和救援隊無關,何見、雲醫生和夏醫生都是無辜的。」

「在索蘇剛,沒有人是無辜的!」埃弗亞調轉槍口,對準了徐行的肩膀,「想死還不容易……」

「不要!」徐圖大驚失色,縱身躍起,想要救下徐行,卻被旁邊的叛軍攔住。一個叛軍飛起一腳踢在徐圖的大腿上,徐圖站立不穩,側身摔倒在地。

埃弗亞獰笑一聲:「現在我就是說一不二的王,誰也不能阻止我……」

話未說完,木屋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他一頭撞向埃弗亞,就如一頭憤怒的獅子,發出了沉悶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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