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患難見真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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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慕何一口氣沖到路愉程和苗晉東藏身的樹下,抬頭一看,樹上空無一人。

「路愉程,請回答,路愉程!」艾慕何焦急地呼叫路愉程,卻沒有回應,她不由自言自語,「人呢?怎麼能擅離職守!」

艾慕何向四周察看了一番,沒有發現,她不放心,又上到樹上,還是一無所獲,不由多了幾分焦急:「苗晉東怎麼這麼不靠譜,沒我的命令就敢撤退,回頭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咦,有血跡……」

在苗晉東藏身的樹乾上有一處鮮紅的血,血跡未乾,還在緩緩流動。艾慕何用手指捏了一下,微有餘溫,說明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她伏在樹乾上,左看右看,好像是在查找什麼。果然,在樹乾的隱蔽處,有幾道匕首劃過的痕跡,看似雜亂無章,卻是他們之間常用的暗號。

不好,等艾慕何看清樹乾上的痕跡後,明白過來這是苗晉東在向她示警,告訴她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狙擊手藏在附近。她心中猛然升起強烈的不安,不及多想,下意識一個翻身,躲到了另一棵樹的樹乾後麵。

「噗」,聲音乾脆而奪魂,是子彈穿透樹乾的聲音。隨後「砰」的一聲,槍響才傳到耳中。艾慕何立刻猜到對方的武器是美軍的10狙擊步槍,再低頭一看,腳下的樹枝已經被打出了一個洞。

特製子彈!艾慕何心中駭然,普通子彈根本穿不透結實的木頭,雖說她所站立的樹枝並不太粗,但想要穿透也非易事。想起上次回來途中被陸大牛狙擊時見到的特製子彈,她猜測這些子彈怕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等艾慕何有所反應,第二槍又到了,打在了第一槍的上方。兩個並排的槍洞不但向艾慕何展示了開槍之人高超的槍法,同時也在無聲地嘲弄艾慕何的無處可逃。再開兩槍,樹枝一斷,艾慕何就會從空中摔落到地上。

艾慕何清楚,對方槍法奇準,想要殺她易如反掌,之所以沒有殺她而是選擇射穿樹枝,顯然是想逗她玩,就像一隻捉住了老鼠的貓並不急於吃掉自己的獵物,而是要先擺布一番一樣。

對方在暗處,她在明處,雖說根據彈道大概可以判斷出對方的方位,但並不完全準確。艾慕何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她所在的位置枝葉茂密,可以遮擋她大部分的身體。她伸手抓住頭上的樹枝,腳下用力一踩,「哢嚓」一聲,腳下的樹枝斷了。

樹枝一斷,迅速落地。與此同時,艾慕何雙手抓住的樹枝也承受不了她的重量,斷為兩截。同時失去了腳下和手上支撐的她身子一晃,和樹枝一起滾落到了地上。

無數枝葉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圓球,圓球之大,足以將兩三個人包裹其中。圓球才一落地,兩顆子彈就射入其中。對方唯恐沒有打中,緊接著又補了幾槍。相信圓球中不管有幾個人,此時都應死得不能再死了。

「陸大牛一直說艾慕何怎麼怎麼厲害,我偏不信。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能有多少斤兩?我就說嘛,本想多開幾槍逗你玩兒,才三槍就摔下來了,真沒意思。」伴隨著一陣狂放的笑聲,一個老頭從林中冒了出來,他端著狙擊槍,臉上還塗著迷彩色,快步來到圓球麵前,抽出匕首,朝圓球刺了幾下,忽然臉色一變,「不對,好像沒人。」

沒人就對了,匕首刺入圓球,全然沒有阻力,明顯不是刺入人體的感覺,他大驚之餘急忙後退,卻還是晚了一步。一個人影突兀地從圓球旁邊的灌木叢中閃出,快如閃電,一腳就踢飛了他手中的匕首。

他驚慌之下就勢一個翻滾,端槍瞄準,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人影再次逼近,伸手抓住槍管用力一拉,他隻覺一股大力襲來,狙擊槍險些脫手。他暗暗咒罵一聲,長槍的優勢是遠距離狙殺,不足是近戰太笨重了,剛才要是用手槍,肯定已經一槍擊斃了對方。

他把槍管一橫,槍托朝外,想用槍托去砸對方的腦袋。槍管不方便握持,槍托力大,他要的就是逼對方鬆手。

可以看出,對方並不想鬆手,而是想奪下狙擊槍,奈何槍管太難抓握,無奈之下隻好撒手。他心中暗喜,槍托砸出的同時右手一探,抓住了右腿上的手槍,趁對方躲閃槍托之時,手槍對準了對方的肋骨。

在他以為就要得手時,忽然右手一麻,手槍失手落地。原來對方早有防備,躲閃之餘左手一伸,一道寒光劃過了他的右手。

他看清了對方手中的寒光,赫然是一把手術刀。

「啊!」他疼得驚呼一聲,手槍脫手。對方接槍在手,幾乎沒有片刻停留,手指一動就開了一槍。

「砰!」

他被近距離擊中腹部,如同被一記重錘砸中,沉悶而強有力的力量讓他後退一步,勉強站穩身形。他餘光一掃,正好被踢飛的匕首就在眼前,當即彎月要抓過匕首,扔掉狙擊槍,右手一伸,朝對方月匈口刺去。

貼身肉搏時,匕首比狙擊槍更有殺傷力。敦老大雖然多年不曾近戰,但一身本領並沒有扔下。畢竟當年在非洲的密林中,他是讓許多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敦」。後來金盆洗手,他轉到了幕後工作——製造子彈、調校槍支以及提供各式彈藥。這一次之所以重新出山,是陸大牛對他許以重金,而他最近也正好缺錢,所以才欣然同意。當然,也有爭強好勝的心理作祟,陸大牛說,艾慕何雖然是一個姑娘,但可以打敗三個敦老大。

敦老大知道陸大牛使的是激將法,卻還是被說動了。原以為艾慕何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小姑娘,不管是力氣還是經驗都比他差了太多,不料一交手才知道,他低估了艾慕何的實力。

艾慕何怎會讓他刺中?她當即閃身,手槍對準敦老大,開了第二槍。她知道敦老大穿了防彈衣,特意打他裸露在外的部分,比如腦袋、大腿、肩膀。

敦老大見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迅速一閃,不料他猜錯了。艾慕何瞄準他的腦袋隻是虛晃一槍,開槍的時候,槍口一偏,射向了他的肩膀。

不過還是射偏了幾分,子彈擦肩而過。即使如此,敦老大也疼得一咧嘴,他怒氣大盛,怒吼一聲:「今天我要活剝了你的皮!」

艾慕何一臉冷峻:「廢話真多,趕緊動手,別光說不練,老東西。」

敦老大怒不可遏,被一個小姑娘打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不說,還被罵老東西,他揮舞著匕首朝艾慕何一頓猛刺。

幾個回合之後,艾慕何打光了子彈,卻沒有一槍命中敦老大的要害。二人纏鬥多時,始終不分勝負。敦老大漸漸恢復了幾分自信,想起陸大牛,不由哈哈大笑:「艾慕何,如果三分鍾之內你再打不過我,你的小情人何遇可就沒命了。」

「什麼小情人,是男朋友好不好?」艾慕何嘴上不饒,手上也不放過,一掌打在敦老大的臉上,「你是說陸大牛吧?陸大牛不是他的對手,說不定現在陸大牛已經是一頭死牛了。」

「打人不打臉,何況我是老人家。我警告你,不許再打臉了。」敦老大一邊還手一邊說個不停,「你哪裡來的自信?何遇隻是個醫生,陸大牛是誰?他是打遍索蘇剛沒有對手的第一殺手,連我都打不過他,你說何遇打得過他?別開玩笑了,除非何遇比你還厲害,否則在陸大牛麵前撐不過十分鍾。」

「你以為何遇和你一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勝負的關鍵在智商,不全在體能。」艾慕何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了幾分忐忑,稍一走神就被敦老大一腳踢在了肚子上,疼得她皺眉。

敦老大喜上眉梢,他一招得手,心裡更加清楚想要戰勝艾慕何,隻需要不斷地攪亂她的情緒即可,繼續說道:「有一句話叫一力降十會,你也聽說過吧?一個力氣大的人,可以戰勝十個會武藝的人,是說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計謀都是沒用的。」

「你胡說。」艾慕何微露驚慌之色。說實話,她是真的擔心何遇了,想起上次陸大牛的伏擊,忽然覺得何遇真的不是他的對手,不由暗暗懊惱。

敦老大見艾慕何有了幾分慌亂,不由更加得意了:「胡說?你聽聽現在還有沒有槍聲?沒有槍聲說明戰鬥已經結束了,你覺得在不開槍的情況下,何遇能有幾分把握打敗陸大牛?」

艾慕何很清楚,基本上三分都沒有,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結束戰鬥去幫何遇,不料越急越亂,一不留神被敦老大一腳踢中大腿,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敦老大哈哈大笑:「收拾你一個女娃娃費這麼大力氣,傳了出去我敦老大的名聲就毀了。不過也沒機會傳出去了……」說話間,他將匕首刺向了艾慕何的脖子。

「何遇,你沒事就好。」艾慕何一臉驚喜地望向敦老大的背後,「快開槍,打死他!」

何見看著以巴布魯為首的叛軍包圍過來,他左手抱住徐行右手抱住夏明遠,挺直了月匈膛:「你們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們。」

雖然知道何見保護不了她們,但何見的話還是讓徐行和夏明遠莫名地感到安全。

巴布魯點了點頭:「我就欣賞你這一點,何見,夠男人,有擔當,有責任感。你跟我走,我不會殺你。至於埃弗亞,他也活得差不多了,可以長眠了。」

巴布魯來到埃弗亞麵前,舉起了手槍。何見沖到了他的麵前,將埃弗亞擋在身後:「你不能殺他。他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而且還很有可能感染了h病毒,你殺了他也沒有意義。我是醫生,不能見死不救。」

「你讓開。」巴布魯用力推開何見,「你還護著他?你不知道他殺過多少人,他就是一個惡魔。」

何見不讓開:「我不管他殺過多少人,是不是惡魔,我隻知道現在他是病人,我是醫生。醫治病人是醫生的職責,救活他之後,再送他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審判。」

「趕緊讓開,再不讓開連你也殺了。」巴布魯失去了耐心,槍口對準了何見的月匈口。

徐行和夏明遠對視一眼,二人同時向前一步,和何見並肩而立。徐行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和何見一起,不許你傷害埃弗亞。」

巴布魯怒極反笑:「你們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剛剛埃弗亞還差點殺了你們,你們為什麼要保護他?」

「如果你中槍受傷,我們也一樣會保護你,因為,我們是醫生!」夏明遠昂起小臉,目光堅定。

何見勸巴布魯:「現在不是殺人的時候,現在最需要的是救人。你們都應該跟我一起回駐地接受檢查,因為你們都有可能感染了h病毒。」

「就算是感染h病毒,也要先殺了埃弗亞再說。」巴布魯再次舉起手槍。

「等等,我有一個想法……」何見知道和巴布魯過招,隻可智取,就心生一計,「不如這樣,你先留埃弗亞一條命,讓我們把他帶回駐地,反正他已經感染了h病毒,就用他來做試驗研製藥物。如果成功了,你再使用藥物就安全了。如果失敗了,他還是會死,你說呢?」

「這樣呀……」巴布魯動心了,想了想,「我還是不放心你們,去了駐地,說不定你們會聯合政府軍全殲了我們。你們跟我走,我提供地方讓你們研製藥物。還有你徐行,告訴你哥哥,讓他趕緊把物資全部運過來,否則我殺了你。」

徐行淒然一笑:「我哥已經一個人跑了,我的命在他眼裡已經不值一文了,你拿我的命威脅他,沒用了。」

「真的?」巴布魯不信,上前一步,一把撕開徐行的上衣,「如果他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讓我的所有手下輪奸你。」

徐行驚呼一聲,退後一步,揚手打了巴布魯一個耳光:「流氓!渾蛋!」

巴布魯哈哈一笑,還要動手,何見用力一撲撞倒了巴布魯,大喊一聲:「徐行、夏醫生,你們快跑!」

周圍全是叛軍,怎麼跑?徐行和夏明遠麵麵相覷,心想何見是不是一時沖動變傻了。在二人愣神的工夫,一聲槍響,巴布魯身邊的一個叛軍中槍倒地。

林中閃出了一群熟悉而親切的麵孔,他們呈包圍之勢將巴布魯和叛軍團團包圍,正是維和小隊。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維和小隊用中英兩種語言向叛軍警告,有叛軍舉槍想要還擊,槍剛一舉起就被當場擊斃。其餘叛軍見狀都沒有了鬥誌,看向巴布魯。

巴布魯惱羞成怒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沖何見開槍時,突然身子一震,背後中了一槍。回身一看,倒在血泊中的埃弗亞掙紮著抬起頭來,手槍槍口還在冒煙,他咧嘴一笑:「巴布魯,說好一起死,我說什麼也不能丟下你。」

巴布魯張大嘴巴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何見忙沖了過去看,巴布魯是後背中槍,還好沒有擊中心髒,但擊穿了左肺。如果不立即進行手術,很快就會死亡。

叛軍見大勢已去,紛紛放下武器投降。維和小隊迅速清繳了叛軍的武器,又在何見的指揮下把埃弗亞和巴布魯抬上了汽車。這兩個人都想害死對方,最終卻躺在了一起。不過二人都昏了過去,想打架也打不起來了。

「何醫生和艾警官還沒有回來。」徐行沒有上車,她沖何見幾人揮手,「你們先走,我等他們。」

何見也想留下,被眾人勸住了。何見先回駐地,幫忙救人並且研製藥物,比留下用處大多了。為了顧全大局,他隻好隨車離開。

留下了一部分維和小隊的隊員看守叛軍,還有一部分叛軍被帶回了駐地。徐行雙手抱肩站在場中,環顧四周,滿地狼藉。她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卻有深深的擔憂,不知道何遇現在怎麼樣了,他和艾慕何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人呢?怎麼沒人了?」

莊能飛瘋子一樣地跑了出來,他脖子上的望遠鏡晃來晃去,很是滑稽。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了一頂帽子,帽子有些大,他一邊跑一邊按住帽子,手裡拎著一把手槍,後背還背著一把沖鋒槍,這身不倫不類的打扮像極了電視劇中的土匪。他一口氣跑到徐行麵前:「徐妹妹,怎麼就你一人?他們人呢?對了,何帥和艾警官呢?」

徐行「撲哧」一聲樂了,笑過之後又覺得不該笑,繃著臉說道:「雲醫生、何見和夏醫生他們帶著受傷的埃弗亞和巴布魯回駐地了,何醫生和艾警官去救你和路愉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啊?救我和路愉程?」莊能飛張大嘴巴睜大眼睛,猛然一拍腦袋,「不好,何帥和艾警官上當了。」

「上當?上什麼當?上誰的當?」徐行驚問,她用力抓住莊能飛的胳膊,手背上泛起青筋,「快說,何醫生和艾警官怎麼樣了?」

莊能飛被抓得生疼,咧嘴說道:「你別急,聽我說,是這樣的,我和吳警官埋伏在東邊,路愉程和苗警官埋伏在西邊,我們遙遙相望之外,還可以互相通信。後來陸大牛發現了我和吳警官,中國老頭發現了路愉程和苗警官,陸大牛和中國老頭兵分兩路來對付我們,我情急之下告訴路愉程趕緊下樹逃命……」

「然後呢?」

「然後何帥就來救我和吳警官,艾警官去救路愉程和苗警官……」莊能飛一下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對,事情就是從何帥和艾警官出發後開始變得古怪,通信失靈了,怎麼呼叫都沒有聲音,我就在樹上和路愉程通過望遠鏡打手勢,約定下樹後去南方500米遠的地方匯合。本來吳警官不同意下樹,後來看到陸大牛的身影朝南邊去了,他立功心切才下了樹,在我的帶領下去追擊陸大牛。」

徐行直接略過莊能飛吹牛的部分:「有沒有殺了陸大牛?」

「殺了不就好了?」莊能飛一臉遺憾,「明明看到了人影,追過去後卻發現什麼都沒有。路愉程也是一路順利地到達匯合地點,一無所獲,連中國老頭的影子都沒看到。然後聽到這邊槍響,我們就趕緊過來增援了。」

「吳警官他們人呢?」徐行朝莊能飛身後張望。

莊能飛手指放到嘴裡,打了個馬哨,片刻之後,路愉程慌慌張張地從林中跑了出來,她的身後跟著吳平生和苗晉東。

莊能飛笑了笑,自豪地說道:「沖鋒陷陣、打前哨、探路這樣重要的任務,肯定得由我出馬,等我確定沒有危險了,才能讓他們出來。」

徐行顧不上和莊能飛亂扯,急忙沖到吳平生和苗晉東麵前:「吳警官、苗警官,你們快去救救何醫生和艾警官。」

二人頓時一臉緊張,吳平生問道:「出什麼事了?」

莊能飛想插嘴,被徐行瞪了一眼,隻好生生咽了回去,徐行怕他羅嗦,三兩句說清了事情始末:「估計是中了陸大牛的調虎離山之計。」

「不是估計,是肯定。」吳平生頓時鬥誌高漲,「莊能飛,你和苗晉東去東邊支援何遇,我去西邊接應艾警官。」

「我呢?」路愉程剛才嚇得半死,現在又恢復了幾分力氣。

「你留下來,好好待著。」吳平生話一說完轉身就跑,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莊能飛把手槍交到路愉程手中,舉了舉手中的沖鋒槍:「還是沖鋒槍更配我英勇的形象……」

話未說完他便被苗晉東拉了一把,隻好咽下了後麵的話,乖乖地跟著苗晉東走了。

路愉程呆呆地望著莊能飛離去的背影,忽然驚醒過來,拉住了徐行的胳膊:「我們上樹,站得高望得遠,說不定可以幫到他們。」

樹並不是很高,徐行戰戰兢兢地扶穩,又試了試腳下,感覺不會晃動後,才大著膽子朝遠處觀望,隻一眼就看到了林中正在和陸大牛對峙的何遇,她頓時血氣上湧:「愉程,給我槍!」

「想要匕首?好呀,給你。」陸大牛倒轉匕首遞了過去,不等何遇伸手來接,他手腕一翻,匕首寒光一閃,又劃破了何遇的左臂。

雖然劃得不深,卻也讓何遇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何遇還能笑得出來:「你應該改名叫陸小鼠,一點也不牛氣,反倒小肚雞腸。」

「隨你怎麼說,反正改變不了你被我擺布的事實。」陸大牛嘿嘿一笑,「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看在你剛才一番還算真誠的解釋上,給你五分鍾時間打倒我。我用匕首,你空手。隻要你能打倒我,我就放你走,怎麼樣,還算公平吧?」

「公平……得很。」何遇連笑都笑不出來了,他兩條胳膊都受了傷,連舉手都困難,怎麼和人打?何況陸大牛是專業殺手,他隻是一名醫生,就算他是特種兵,也未必是陸大牛的對手。

「說好了,公平決鬥,不許使詐。我既是為了哥嫂,也是為了徐行。」陸大牛話一說完,一拳就打在了何遇的肩膀上。

「哎喲!」何遇慘叫一聲,痛得直不起月要來,「停,暫停。怎麼又和徐行有關係了?」

「我喜歡她,發瘋地喜歡她,可是她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連正眼都不瞧我一眼。直到你出現後,她總說你的好話,總是提起你,不是喜歡你又是什麼?」陸大牛眼中冒出了熊熊的妒火。

「可是……」何遇很委屈,「可是我喜歡的是艾慕何,不喜歡她。她喜歡我,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陸大牛惡狠狠地瞪了何遇一眼,「隻要你死了,她就不會喜歡你了,她不會喜歡一個死人對不對?」

何遇無語了:「你這是什麼邏輯?照你這個理論,我死一百次都不止了。」

「別人的事情我不管,我隻管徐行喜歡你的事情。好了,可以開始了。」陸大牛後退一步,擺好了架勢,「我可以讓你先出手。」

「等等。」何遇一手扶月要,一手扶腿,大口喘著粗氣,「你還是直接殺了我算了,我沒有還手之力,怎麼和你打?這裡一槍就完事了,世界就清淨了。」

何遇一指月匈口。

「想得美,一槍殺了你多不過癮。」陸大牛獰笑一聲,匕首抵在了何遇的月匈口,「不過如果用刀慢慢地紮進你的心髒,想必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陸大牛手上用力,匕首刺破了何遇的衣服,深入肉中半厘米深,鮮血瞬間湧出。何遇悶哼一聲,卻不反抗,嘴角滲出鮮血,還淡然一笑:「左右都是死,隻要你高興,隨便你。」

「不對,你不是我認識的何遇,你怎麼一點反抗精神都沒有?」陸大牛大感無趣,停了下來,「憑你的身手,跟我打上幾個回合不成問題,為什麼要等死?」

「和你打上幾個回合是不成問題,問題是,我不想和你拚力氣。有時決定勝負的不是發達的四肢,而是頭腦。」何遇左手指了指腦袋,右手手腕一翻,拍在了陸大牛的大腿上,「就像我和你周旋了這麼久,挨了兩刀,還差點被一刀刺破心髒。你知道心髒被刺破的話死亡時間是多少?一分鍾!」

陸大牛感覺大腿一麻,低頭一看,一把閃亮的手術刀紮在腿上。他才知道上了何遇的當,如果不是近距離和何遇接觸並且被他坐以待斃的假象蒙蔽,他不至於被何遇偷襲得手。

不過……他若無其事地拔下手術刀,捏在手中看了看,哈哈一笑:「就憑一把小小的手術刀就想殺了我?何遇,這裡不是你的手術台,我也不是躺在手術台任由你擺布的病人。」

何遇麵無表情地笑了笑:「別急,我話還沒有說完。接著上麵說,你要知道大腿動脈如果被割破,三分鍾之內人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動脈血管壓力很大,一旦破裂會有噴射。你可以觀察一下,你腿上的傷口不是噴射,所以不是大腿動脈,而是靜脈。不是我手下留情,而是剛才的位置夠不著,所以隻好刺破了你的大腿靜脈。」

「刺破了大腿靜脈……會怎樣?」陸大牛有了一絲慌亂,不過他還是強作鎮定,「就算死,我也要先殺了你再說。」

「殺我是小事,關鍵是我死了之後,誰來救你?等下你流血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大概十分鍾後你就會感覺到頭暈,二十分鍾後失血量超過15%,你會產生暈眩、發冷等症狀,基本上就會喪失行動能力。三十分鍾後,失血量超過25%,你會因為營養和氧氣供應不足而感覺疲倦,會越來越虛弱,頭皮發麻、意識模糊、視線模糊、耳鳴等。這個時候如果及時治療,還有存活的可能。一旦超過四十分鍾,失血量超過了40%,基本上就搶救不過來了。」何遇看了陸大牛的大腿一眼,鮮血正沿著他的大腿外側流個不停,「如果你現在立刻走人,順利的話,四十分鍾之內趕到最近的醫院縫合靜脈,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現在每耽誤一分鍾,你就離死亡近一步。」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現在殺了你再走,也不耽誤。」陸大牛無比惱怒,一不小心著了何遇的道。他現在十分後悔,剛才一槍打死何遇,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是不耽誤你趕到醫院,但是萬一醫院沒有專業的醫生為你動手術,你也活不了。你也知道索蘇剛最缺的就是醫生,何況縫合靜脈血管雖不是什麼復雜的手術,但也需要一定的技巧。你會相信索蘇剛當地沒有消毒設施、沒有規範操作的醫院和不夠專業的醫生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大牛被何遇繞糊塗了。

「很簡單,放下武器,跟我回駐地,我親手為你縫合。」何遇拍了拍陸大牛的肩膀,「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我保證會盡最大的努力救你。」

「狗屁。你傷了我再救我,你算哪門子醫生?」陸大牛被氣笑了,「我才不會上你的當,你現在就幫我縫合,要不我殺了你。」

「拜托,現在一沒設備二不能消毒,我拿什麼給你縫合?」何遇看了陸大牛手中的手術刀一眼,「手術刀能不能還我?」

陸大牛哭笑不得,想殺了何遇,又擔心殺了他沒人為自己治療,不殺他,又氣得不行。他將手術刀還給何遇:「你們醫生都這麼變態,時刻隨身攜帶手術刀嗎?」

「也不是,湊巧我是其中一個比較特別的醫生,最主要的是,我沒有什麼禮物送給艾慕何,就特意找了一對手術刀,她一把我一把,我們當成定情信物隨身攜帶。沒想到今天還派上用場了。」何遇擦了擦手術刀上的血,收起了手術刀,又看了看陸大牛的傷口,語重心長地說道,「大牛,考慮得怎麼樣了?你的流血速度在加快,要趕緊做出決定,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陸大牛一瞬間還真動心了:「到了駐地你幫我縫合之後,會不會抓我?」

「我是救援隊的醫生,不負責治安,也沒有執法權。」何遇一臉認真,「我隻希望救了你之後,你不再為非作歹,以後做個好人。」

「好人?」陸大牛冷笑一聲,「好人在索蘇剛早就死絕了,我要不是夠狠,又有一身本事,還能活到今天?」

「不說這些,你考慮好沒有?」何遇見陸大牛動搖了,就加大了勸說力度,「時間不等人。」

「好,信你一次。」陸大牛點了點頭,「不過要是你敢騙我,我不但會殺了你,還會讓國內的兄弟殺你全家。」

「走,趕緊出發。」何遇強忍疼痛,轉身要走,才邁開一步。一聲槍響,陸大牛被擊中後背,栽倒在地。

「不許開槍!」何遇回身看向槍響的方位,樹葉茂密,看不清是誰,他急得大喊,「不要開槍,千萬不要開槍!」

可惜還是晚了,也是因為離得太遠,對方聽不到他在說什麼,「砰」,又一聲槍響,沒打中陸大牛,隻打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陸大牛一個翻滾躲到樹後,他槍口對準何遇,氣急敗壞地喊道:「何遇,你騙我,我要殺了你!我還以為你真是治病救人的醫生,你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大騙子。要不是我穿了防彈衣,剛才就沒命了。」

何遇舉起雙手,不無沮喪地想,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剛才那一槍多半是莊能飛的功勞。要是他能活下來,一定得好好和莊能飛算算賬。早不開晚不開,偏偏在陸大牛被他說服後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舉手歸舉手,何遇也知道此時此刻和陸大牛什麼道理都講不通了,他不能傻嗬嗬地等陸大牛開槍,當即一個翻滾想要躲進旁邊的灌木叢。不料陸大牛比他更快,一個箭步攔在了他的麵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何遇的腦袋:「何遇,遇到我,是你最大的不幸!」

槍,是徐行開的。

路愉程以為徐行不會開槍,順手遞給她一把狙擊槍。徐行將槍接在手裡,動作規範地調整了瞄準鏡,然後扣動了扳機,第一槍就擊中了陸大牛。

「打中了,打中了,我好厲害。」徐行激動得大叫,以為一槍打死了陸大牛。

「好像沒死……」路愉程通過望遠鏡看到陸大牛就地翻滾之後躲到了樹後,「他穿了防彈衣,你沒打死他。不好了,他要殺何醫生了。都怪你,要不是你開槍,何醫生也不會死。」

「啊,何遇死了?」徐行大吃一驚,再看時,瞄準鏡中空空如也,她焦急萬分,「人呢?人哪裡去了?」

路愉程也看不到何遇和陸大牛去了哪裡,急得直跺腳:「你為什麼要開槍?你又不是神槍手,淨幫倒忙。要是何醫生真被陸大牛打死了,我跟你沒完!」

徐行眼淚都出來了:「不用你跟我沒完,我自己就會跟自己沒完。」

「咦,好像又來了一個人,像是……像是艾警官!」路愉程絕望之餘,望遠鏡中人影一閃,瞬間消失在了茂密的樹葉中。

「怎麼會是艾警官?她不是為了幫你們向西邊去了嗎?」徐行朝西邊張望,隻能看見茫茫一片的樹林。

路愉程沒有看錯,剛才的人影正是艾慕何。

在和敦老大纏鬥半天之後,艾慕何擔心何遇的安危,一著不慎被敦老大踢倒在地。敦老大當即對她痛下殺手,她急中生智,用了一招聲東擊西。

按說老奸巨滑的敦老大不會上當,畢竟艾慕何使詐的手法並不高明,但偏偏敦老大下意識一回頭,身後連何遇的影子都沒有。他暗道不好,想他大風大浪這麼多年都有驚無險,今天卻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中,一世英名就此付諸流水。

敦老大的感慨才進行到一半,他甚至連回頭都沒有來得及,艾慕何就快如閃電地出手了。她先是雙腿交錯,飛速踢出數腿,腿腿命中敦老大,將敦老大踢得橫飛出去。隨後她又飛身躍起,人在半空,一記漂亮的回旋腿正中敦老大腦袋,敦老大連悶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暈死過去了。

「算你走運,我現在沒空修理你。」艾慕何綁了敦老大,見他還有動靜,就又補了一腳,「老實待著,等我救了何遇再回來和你算賬。」

微一定神,艾慕何認清方向,朝東方飛奔而去。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何遇,挺住,一定要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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