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卑微與崇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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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住,何遇,不要睡過去,堅持住。」李不言搖動何遇的胳膊,怕何遇一睡不醒,「我有了新的思路,你幫我分析一下。」

「李院長,對不起……」何遇努力睜開眼睛,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我太累了,真的撐不住了。請轉告院領導,我沒能完成任務。請轉告我的父母,我不能為他們養老送終了。請轉告何見,讓他替我好好孝敬爸媽。請轉告祖國,何遇辜負了重托。請轉告艾慕何,我對她的愛至死不渝,如果有下輩子,我會陪伴她走完一生……」

何遇的聲音小了許多,漸漸無聲,眼睛也閉上了。夏明遠不敢相信地坐在了地上,淚流滿麵:「何遇,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莊能飛用力朝右一閃,操控無人機躲開了陸大牛的一槍,嚇出了一頭冷汗,「我就這一台無人機了,可不能犧牲了。何見,你留意一下四周,敦老大不見了,別讓他從背後扌莫上來偷襲我們。」

莊能飛調整無人機,提升了高度,他嘿嘿一笑:「看你還能不能打得到。」又沖前麵的劉寶家和苗亞東喊道,「發現陸大牛,在十點鍾方向,距離大概300米。」

有了莊能飛的提醒,苗晉東迅速調整方向,終於在瞄準鏡中發現了隱藏在草叢中的陸大牛,他屏息凝神,滿懷憤怒地開了一槍。

可惜的是,他打偏了。

陸大牛見藏身之地暴露,拎槍就跑。劉寶家豈能錯過如此大好時機,立刻開槍。陸大牛身子一晃,應聲倒地。

「打中了,太好了!」莊能飛哈哈大笑,「小莊一出手,你有我有全都有。何見,說你呢,到底有沒有聽我的命令觀察四周?說話呀,你啞巴了?」

莊能飛興高采烈地回頭一看,頓時驚呆了,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人,手中的槍正頂在何見的背上。

「敦、敦老大……」莊能飛嚇得一哆嗦,隨即滿臉堆笑,「你怎麼來了?」

「少廢話。」敦老大扔過來一個手銬,「一人一隻手,銬上。」

莊能飛趁敦老大不注意,操控無人機朝海邊飛去。就算墜海,也不能讓無人機落入敦老大的手中。

敦老大押著莊能飛和何見來到徐圖幾人麵前。因為有人質,徐圖和劉寶家又是腹背受敵,隻能束手就擒。徐圖埋怨莊能飛除了添亂一無是處。莊能飛不服,和他又吵了一架。

吵架的工夫,敦老大如法炮製,利用人質脅迫苗晉東,將苗晉東也拿下了。此時陸大牛又跳了出來,來到眾人麵前,原來他隻是假裝中槍。

徐圖一行,包括徐行、雲錦書、顧不厭、莊能飛、何見、苗晉東和劉寶家全部被俘。陸大牛看著幾人哈哈大笑,得意地說道:「沒想到還有意料之外的收獲,這下有意思了。敦老大,我就說今天是你的幸運日,對吧?」

敦老大也是開懷大笑:「有了這麼多籌碼,再和救援隊談判就可以好好要價了。」

陸大牛想起了什麼,抓住莊能飛的領子:「說,無人機呢?」

「掉海裡了。」莊能飛朝大海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想要的話,向西不到一公裡就是大海,現在撈起來,也許還沒壞,還可以用。」

「你去給我撈上來。」陸大牛解開了莊能飛的手銬,「若是撈不上來,你也不用上來了。」

「不就是一架無人機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還值得再去撈一趟?」敦老大不明白陸大牛到底想要做什麼。

「無人機上的錄像資料可以作為證據向聯合國提交,一旦聯合國認定中國救援隊受到了攻擊,可以授權中國軍艦前往救援。」陸大牛望向大海的方向,「中國軍艦就在亞丁灣遊弋,隻需要一波巡航導彈,整個叛軍的營地都會化為烏有。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中國軍艦不敢開火。」

敦老大點了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全,莊能飛,趕緊去。」他拿出一把匕首在莊能飛的脖子上比畫了幾下。

莊能飛頓時感覺脖子間直冒涼氣,當即說道:「我去,我去還不行嗎?中國人何必為難中國人?你們也真是,就不能客氣點兒?山不轉水轉,誰能保證有一天你們不會落到我的手裡?哎呦,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也許有一天我們可以一起坐下來吃飯聊天。」

陸大牛鬆開扭住莊能飛胳膊的手,又踢了莊能飛一腳:「快滾。給你一小時的時間,如果到時不回來,我就先殺一個人。以後每半小時殺一個人,先從雲錦書開始。」

「別,千萬別,我一定回來。」莊能飛很是不滿地瞪了陸大牛一眼,「連叛軍都不為難婦女兒童,你一個中國人,好意思沖女人下手?」

此時雲錦書、徐行和顧不厭才幽幽醒來,雲錦書看了一眼四周,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開口說道:「陸大牛,你放我走,我保證你哥陸大馬在監獄裡能得到照顧。」

艾慕何準備開火的命令一下,中國維和小隊的全部隊員立刻上膛,四下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外國的維和小隊也進入了戰備狀態。

費利克斯身後的叛軍也全部調轉槍口,對準了艾慕何和她身後的維和小隊。費利克斯還是一臉的微笑:「艾警官不用緊張,有事好商量,你們中國人不是經常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嗎?」

艾慕何還真有點對費利克斯沒脾氣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有耐心還是假裝的,說道:「物資不能給你們,沒得商量。你們真要搶,就盡管動手,沒人會怕你們。」

「真要動手的話,你們會死傷無數的,最終物資還是要被我們搶走,何苦呢?」費利克斯耐心地勸道,「我勸你去和李院長、何醫生開個會,不急,我給你們一小時的時間。我可以保證在一小時之內,沒有人會開第一槍。」

停頓了一會兒,費利克斯既像是提醒又像是剛剛想起似地補充了一句:「對了,一小時內還會來一輛坦克。雖然是很落後的型號,但你們手裡的武器都對坦克沒有任何破壞力。還有,擁有坦克的那幫人到現在為止還不是很聽從我的指揮,他們脾氣很不好,一上來就會橫沖直撞。」

艾慕何豈能聽不出費利克斯話裡話外的威脅之意,她向來吃軟不吃硬,頓時來氣了:「不要以為一輛坦克就可以為所欲為,在亞丁灣遊弋的中國軍艦一枚巡航導彈就能把你們的隊伍全部殲滅。」

「我知道,現在中國海軍是全世界第二強大的海軍。」費利克斯依然是一臉無害的笑容,「以中國軍事科技的發達程度,從幾百公裡外的亞丁灣發射巡航導彈,命中精度在幾米之內,可以做到炸毀坦克而不波及你們。但你忘了一個問題,艾警官,中國如果在沒有聯合國授權下向我們發射導彈,等於向索蘇剛發動戰爭。你也知道,中國政府是世界上最愛好和平的政府,從來不會主動挑起戰爭。」

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反倒讓艾慕何無話可說了。她原本想以武力嚇阻費利克斯,不想費利克斯是個明白人,比埃弗亞和巴布魯難對付多了。艾慕何心中喟嘆一聲,要是有何遇就好了,何遇肯定比她的主意多。

艾慕何下定了決心:「中國政府是不會主動挑起戰爭,但你們要是攻擊駐地,會對其他國家的救援隊造成無差別攻擊,比如美國救援隊。打傷打死了美國救援隊隊員,美國政府可不管有沒有授權,肯定會直接消滅你們。」

費利克斯的目光在艾慕何身後其他國家救援隊隊員的身上掃了一掃,不慌不忙地笑了:「別的國家先不說,就說美國好了。如果我們打死了十幾個美國救援隊的隊員,美國政府就對我們發動空中襲擊,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為什麼呢?很簡單,美國政府要算經濟賬,十幾個救援隊隊員的生命,美國政府要向家屬賠償幾百萬美元的撫恤金。而一旦發生戰爭,費用就是數千萬美元,不劃算的。當然了,美國政府也不會這麼勢利要算人命賬,從大局來說,為什麼索蘇剛內亂這麼多年,美國從來不出兵乾預?還不是因為索蘇剛對美國來說根本沒有價值。」

艾慕何不得不佩服費利克斯條理的分析。她回身看了看美國救援隊隊員,許多人雖然並不畏懼,卻明顯對費利克斯的話有贊同之意,知道費利克斯並不是信口開河。

費利克斯見火候差不多了,又說道:「艾警官,時間不等人,你可一定要想好了再做決定。」

「怎麼辦艾警官?」吳平生來到艾慕何身邊,小聲問道,「李院長和何醫生怎麼也不露個麵,這麼大的事情讓你一人扛著。」

「李院長和何醫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別亂說。」艾慕何瞪了吳平生一眼,「這樣,我去和李院長商量一下。你先頂住,記住,不能讓叛軍進入駐地半步。」

「是!」吳平生立正敬禮,「我保證就算犧牲性命,也要完成任務。不過,萬一叛軍非要強攻,我該怎麼辦?」

「在你沒有倒下之前,不許任何一個叛軍踏進駐地一步。」艾慕何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從駐地門口到化驗室隻有幾百米的距離,艾慕何快步來到門口,還沒有推門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夏明遠絕望的哭聲:「何遇,你不能死……」

什麼?何遇死了?艾慕何幾乎沒有片刻的思索,猛然推門進去,床上的何遇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如一段枯木般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心電圖儀器已經成了一條直線。

艾慕何如遭雷擊,幾乎邁不動雙腿,她癱坐在地上,明明離何遇隻有數米,卻如同隔了千山萬水。

「何遇,你這個騙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隻說出了這一句話,「我還以為你能堅持住,沒想到你也打不過h病毒,不是說好了我是你的華年,你是我的榮光嗎?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呢?」

「不許哭!」李不言回身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夏明遠和艾慕何,不怒自威的麵容上流露出堅毅的神色,「你們一個是專業醫生,一個是武警戰士,哭成了這個樣子,像話嗎?你們的職業操守何在?你們的職責哪裡去了?哭能解決問題嗎?都給我起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夏明遠和艾慕何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夏明遠檢查了何遇的瞳孔,又看了一眼心電圖,聲音平靜而沒有感情地說道:「死者何遇,死亡時間是2019年……」

「何遇還沒死!」李不言粗暴地打斷了夏明遠的話,「他隻是假死,我剛才注射了大量的阻礙劑,導致他血液流通不暢。可惜,我的新思路他沒來得及聽就陷入了昏迷。」

「什麼新思路?」艾慕何也恢復了幾分冷靜,「雖然我是醫學上的外行,但說不定我也可以提供不同的思路。反正現在何遇也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試試運氣。」

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太對,她忙向何遇道歉:「對不起,何遇,我真的不是拿你當試驗品,我是真心想治好你。你一向讓著我,現在不能動彈不能說話了,也會讓著我的,對吧?」

「什麼思路?」李不言等不及了,忙問,「按照一般的h病毒感染者的病發症狀,何遇現在應該已經渾身潰爛而死了。他現在雖然又陷入昏迷,但全身器官並沒有衰竭,更沒有潰爛,說明除了阻礙劑起到了應有的作用之外,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對,我也是想說這個問題,何遇的體質和索蘇剛人不同。他從小生長在中醫世家,聽他說,小時候何叔叔經常讓他們喝一些中藥,不對,也不能說是中藥,因為一直以來中國的傳統就是藥食同源,就像茶葉,在古代也是中藥的一種。」艾慕何感覺和李不言的思路越來越接近了,不由又驚又喜,「李院長是不是也覺得何遇身上有一種東西對h病毒有一定的抵抗作用?」

「對,就是這個思路。」李不言睜大眼睛看向艾慕何,「沒想到艾警官也能想到這上麵。那麼何遇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從小一直服用的中藥是什麼?」

「沒有。」艾慕何遺憾地搖了搖頭,又想起了什麼,一臉尷尬,「好像說過,但我沒有記住。對了,可以問何見。」

「何見不在駐地,他跟吳平生出去追擊敦老大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李不言搖了搖頭,「現在人也聯係不上,外麵又被叛軍包圍,真是亂成一團了。」

「何見和莊能飛會不會出什麼意外?」艾慕何這才知道二人現在下落不明。

「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們隻能靠自己了。現在我們就算想幫他們,也派不出人手。」李不言的心思又回到了何遇身上,「難道隻有等何遇醒來才能知道他經常服用的中藥是什麼嗎?如果他一直醒不來怎麼辦?」

「有心跳了,又有心跳了。」陳小也驚喜地發現何遇的心電圖又變成了曲線,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何醫生呀何醫生,你活著的時候讓人不省心,死了也不讓人安生……呸呸,我這破嘴,怎麼說話呢,你睡著了也不讓人安生。」

「嚇死我了。」艾慕何長出了一口氣,「何遇,你贏了,別玩了好不好?我真是怕了你了。」

何遇幽幽地睜開眼睛:「你們怎麼這麼吵?我想睡都睡不著。」

「睡什麼睡,趕緊說你從小在吃什麼中藥。」艾慕何將剛才李不言的思路簡短地說了一遍。

「我從小不喜歡中醫,沒吃什麼中藥……」何遇愣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爸爸一直泡一種自製的藥茶讓我們喝。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喝久了也就習慣了。」

「藥茶是什麼配方?」李不言大喜。

「有黃芪……」何遇對藥茶的配方記得清清楚楚,不清楚不行,老爸每天都要重復十幾遍。

李不言一一記下:「夏醫生,立刻進行配比化驗。」

「是。」

李不言這時才想問起艾慕何:「你不在外麵對付叛軍,進來做什麼?」

艾慕何將費利克斯的要求一說:「院長,現在怎麼辦?」

李不言看向了何遇。何遇勉強一笑:「為什麼我要醒來?我都這樣了你們也不放過我?」

李不言才不客氣:「少廢話,趕緊想辦法。」

「隻有一個辦法了……」何遇嘆了一口氣,「把物資全部交給費利克斯。你們別急,聽我說完,然後在裡麵放上定位儀,在費利克斯搬運物資的時候,讓人拍攝下來,將影像資料傳送給中國的軍艦。」

陸大牛一愣,不敢相信:「你保證?」又一想,「如果你能讓我和我哥通話,我就信你。」

「拿電話過來。」雲錦書接過陸大牛的電話,當即打了出去,幾分鍾後她放下電話,「已經讓人去聯係了,半小時之內肯定有答復。」

「好,我就信你一次。」陸大牛太哥在國內的現狀了,奈何沒有渠道,他耐住性子,「如果等莊能飛回來還沒有答復,就別怪我對你們下手了。」

「行!」雲錦書一臉堅定,表現出從未有過的自信,「半小時,肯定有消息。」

莊能飛沒命似的地朝大海跑去,還好,無人機在失去信號後並沒有墜入海裡,而是落在了懸崖邊的一棵樹上。他想操控無人機起飛,卻被樹枝掛住了。無奈之下,他隻好小心翼翼地爬上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摘下來。

遠處,一艘中國軍艦正在巡視。

莊能飛大喜,忙操控無人機飛向中國軍艦。才飛不久就收到了警告,再接近的話就會被擊落。

莊能飛很想告訴中國軍艦他們急需求援,朝軍艦連連揮手,可惜離得太遠,沒有回應。眼見中國軍艦就要掉頭駛離,情急之下,他跳入了海中,拚命朝軍艦遊去。

風大浪高,莊能飛遊泳的水平再高,畢竟是在海中。眼見軍艦越來越遠,他急得大喊大叫,遊得更加用力了。卻沒想,他現在離海岸越來越遠,等他筋疲力盡的時候,他就沒有力氣回頭了。

莊能飛從來沒有如現在這樣不顧一切過,就在他再也沒有力氣前進時,軍艦發現了他,朝他駛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陸大牛的耐心漸漸消失:「已經超時十分鍾了,雲錦書,你死定了。」

雲錦書一反常態,對頂在額頭的手槍毫無懼意:「要有耐心,這也許是你唯一可以和你哥通話的機會。」

手機及時響了起來。

陸大牛趕緊接聽了電話:「餵……哥,真的是你?」

「是我,大牛。」陸大馬的聲音很平緩很鎮定,「我在監獄裡麵很好,因為有立功表現,被減刑了。政府對我很好,我也想通了許多道理,大牛,你嫂子的事情不怪何醫生。我看了監控錄像,你嫂子被卷到了車輪下麵,當時人就沒了……」

「我現在很後悔當時的沖動,差點害了許多人。現在我每天讀書看報,希望出獄之後可以為社會做些有用的事情。我希望你也一樣……聽說何醫生去了索蘇剛,他真是勇敢,敢直麵h病毒。大牛,如果你見到何醫生,請向他轉達我對他的歉意以及敬意,也希望你能幫何醫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何醫生是一個好醫生,他值得你敬佩!」

放下電話,陸大牛半晌沒有說話,他來回走動,過了幾分鍾,終於下定了決心:「敦老大,走,送他們去機場。」

「什麼?」敦老大傻眼了,「計劃不進行了?」

「不了,我哥讓我幫助何醫生,我得聽我哥的話。」

苗晉東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緊急情況,緊急情況,叛軍襲擊駐地,請求支援!」

陸大牛一腳踢飛一塊石頭:「算了,我捅的婁子我來承擔。雲醫生,你們去機場。敦老大,你回家,該給你的錢我一分也不會少。」

「你呢?」敦老大被陸大牛的樣子嚇著了。

「我回駐地,幫助何醫生對付叛軍。」陸大牛說完便飛身上車,絕塵而去。

敦老大氣得呸了一口:「害得老子白歡喜一場。」說完,他也走了。

徐圖和徐行麵麵相覷。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太出人意料了。

雲錦書淡淡地一攏頭發:「苗警官、劉警官,麻煩你們送徐圖和徐行去機場。」

「你呢?」徐圖驚呆了。

「我要回駐地,完成我作為一個醫生的使命!」一瞬間,雲錦書似乎成熟了許多,「我以前總是為自己考慮,現在,也該為國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我也不走了。」徐行也堅定了留下來的決心,「哥,要走你自己走,許多事情因你而起,你不承擔,作為你的妹妹,如果我再逃避,徐家就真的愧對祖國、愧對救援隊、愧對所有人了。」

「行,你們都不走,我走還有什麼意義?」徐圖也站了起來,「走,一起回去。」

費利克斯依然一臉笑眯眯的神情,雙手抱肩站在一邊,看著物資裝滿了汽車。他讓先頭部隊先行撤離,留下一小部分叛軍斷後,然後沖艾慕何等人擺了擺手:「謝謝你們,中國朋友,後會有期。」

眼見費利克斯上了車,正要全部撤退時,一個法國維和小隊的士兵太過緊張,導致槍走火了。叛軍驚慌之下,紛紛朝維和士兵射擊。

包括中國維和小隊在內的所有維和士兵都震怒了,所有人一起反擊。

盡管十幾個國家的維和士兵同仇敵愾,聯合作戰對付叛軍,奈何叛軍火力強大又訓練有素,維和士兵隻有輕武器,在叛軍密集的火力下漸漸不支。

不時有人受傷,還有人死去,叛軍也有不少人受傷甚至死去。費利克斯最怕他的有生力量被消滅,急紅了眼,大吼一聲:「火箭炮!炸了他們!快,讓坦克過來支援!」

兩名叛軍各持一架,蹲在地上,發射了火箭彈。炮彈擊中了美國救援隊的簡易房,「轟」的一聲,火光沖天。

聯合救援隊的士兵受傷的越來越多,叛軍步步緊逼,眼見叛軍就要沖到營地中。忽然,空中傳來尖銳的呼嘯聲,何遇人在病床上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驚呼一聲:「巡航導彈!」

沒錯,中國軍艦拿到了莊能飛無人機的錄像,請示中國政府並經聯合國授權後,向叛軍發射了兩枚巡航導彈。

隻兩枚!

一枚落在了叛軍剛剛開到駐地的坦克上,一聲巨響,坦克被炸得粉碎,連同周圍的幾十名叛軍一起飛上了天。

另一枚落在了叛軍的中間。

火光一閃,有上百名叛軍被炸死。

費利克斯見大勢已去,招呼一聲,帶領剩下的叛軍狼狽而逃,倉皇間還不忘帶走一車的物資。

艾慕何沒有讓維和小隊的人追擊,剛才的一番混亂,誤傷了一些感染了h病毒的病人,防止h病毒的擴散是當務之急。

一小時後,一片狼藉的駐地初步恢復了原貌。

醫療救援隊的駐地被襲,最後是中國軍艦發射的巡航導彈解了圍,各國救援隊紛紛向各國政府匯報了情況。各國政府大為震驚,齊齊譴責叛軍的行為,並對中國的幫助表示感謝。

又半小時後,莊能飛、徐圖、徐行和雲錦書等人返回。幾人幫忙救治傷員,雲錦書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藥物的研製中。

莊能飛很驚訝陸大牛沒有回來,艾慕何稱陸大牛如果敢露麵,她就一槍打死他。

徐圖見事情鬧大了,老實了許多,把他的人手呼叫過來,幫助駐地重新平整場地,並且加固了周圍的防護。

一天後,藥物的研製獲得了進展。由於藥物所需的部分中藥隻有國內才有,李不言向領導請示帶何遇回國。獲批後,李不言和雲錦書一起護送何遇回國。

艾慕何雖然很想陪在何遇身邊,但任務在身,她必須留下繼續執行任務。不過她警告雲錦書,不許趁機打何遇的主意。

何遇時而昏迷時而清醒,雖然病情並沒有進一步惡化,但也沒有好轉的跡象。艾慕何擔心不已,要求何遇不能死,如果何遇未經她允許就死了,她和他沒完。

不過何遇並沒有聽到她的警告,為了防止病情惡化,他被注射了鎮定劑,一直在昏睡中。

飛機上,孔祥雲和許多前在聽雲錦書講述了何遇的英雄事跡後,感動得熱淚盈眶。尤其是孔祥雲,泣不成聲。她決定以後一定要嫁給一個這樣英雄。在和平年代,依然有許多英雄在我們身邊,隻是我們沒有發現他們而已。

一周後,徐圖接到艾慕何電話,急急地趕到駐地,眼前的一幕讓他大為震驚——駐地門口有一輛汽車,正是費利克斯逃跑時開走的那輛載滿了物資的汽車。駕駛室裡有兩具屍體,一具是費利克斯,另一具是陸大牛。在駕駛位的陸大牛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明顯可以看出,陸大牛拚盡最後一口氣將費利克斯的屍體連同汽車開到了駐地門口,他因傷重不治而死。

陸大牛的舉動感動了許多外國救援隊的士兵,紛紛對他敬禮致意!

費利克斯一死,叛軍更不成氣候了,四散而逃。局勢緩和之後,各國的物資開始源源不斷地運來,同時,在藥物的研究上也不斷有好消息傳來。

隻是何遇回國後就沒有了音訊,艾慕何一開始還可以從李不言那裡得知一些消息,後來連李不言也音訊全無。她急得要發瘋,整天追著何見和莊能飛問,二人也是一問三不知。

艾慕何感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她每天都找吳平生出氣,讓吳平生叫苦不迭。

一個月後,美國率先研製成功了第一代藥物,對h病毒的治愈率達到了50%。隨後,加拿大、日本等國也紛紛推出了各自的藥物,治愈率上升到了70%。

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製。

由於各國紛紛研製出了藥物,徐圖想要借機獨家生產藥物大賺一筆的想法落空了。加上徐行和他漸行漸遠,並不顧他的反對堅持要回國發展,使他大病了一場。

一周後,中國醫療隊宣布中國的藥物研製成功,由於添加了中國特有的中藥成分,治愈率在90%以上,頓時在世界引起了轟動。

聽到中國藥物研製成功的消息後,艾慕何長出了一口氣,中國自己的藥物既然已經研製成功,說明何遇肯定得救了。可是何遇為什麼不和她聯係?回國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不聽話。

一個月後,救援隊接到了回國的通知。

秋季是北京一年中最美的季節,秋高氣爽,陽光明亮而不熱烈。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感受著和平的美好和安寧,艾慕何由衷地感恩強大而繁盛的祖國為每一個人帶來的幸福。

她應約前去郊外和何遇見麵。

一回國她就接到了何見的電話,說何遇想見她一麵。她當即應允,好好打扮了一番就來赴約了。

奇怪的是,何見約她在郊外的一個公園見麵,她也沒有多想,以為是何遇想耍什麼花招,反正她不怕。

到了地點,隻見何見卻不見何遇。何見帶著艾慕何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竟然是一處公墓。在一個無名墓碑前,何見坐下,獻上了鮮花。

艾慕何腿都打顫了:「何遇……他真的不在了?」

何見不說話,起身朝遠處的木屋走去。艾慕何緊跟其後,幾乎邁不動腳步。何見推開木門,裡麵一片漆黑。不等艾慕何開口,黑暗中,一個聲音響起。

「有時我們仰望,有時我們沉思,有時我們睿智,有時我們迷離。所有的人和事,無非是來得及的幸運和來不及的缺失。人生就是一場經歷悲歡離合的修行,即使如白駒過隙,也要有該堅持的信念和勇於麵對的不屈。」

「艾慕何……嫁給我好嗎?」

燈光亮起,何遇手捧鮮花出現在艾慕何麵前。他西裝革履,無比帥氣,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期待的光芒。

「不嫁!」艾慕何愣了一愣,忽然生氣了,「騙子!去死!」

「我哥真的差點兒就死掉了……」艾慕何剛走到門口,何見的話便讓她停了下來。

「你不知道他經歷了怎樣的折磨,有幾次眼看就要不行了,又頑強地挺了過來。他以身試險,至少注射了十幾次不同配比的藥物,有時過敏,有時發燒,死去活來,受盡了折磨。他說他不能死,他要為中國藥物的研製出一份力,他還要娶你……」

中國的藥物研製成功後,何遇第一個注射,還好試驗成功,他才得以恢復。但由於他病情耽誤了太久,有一些後遺症需要克服。為了讓他安心養病,何父將何遇關在了郊外的木屋中,讓他與世隔絕,並且親自開了藥方,每天給他餵服,才讓他一點點康復起來。

在康復期間,何遇非要聯係艾慕何,被何父拒絕。何父告訴他,在治療慢性病以及休養上,中醫具有不可替代的優勢。何遇的病對身體傷害過大,現在不宜引起劇烈的情緒波動,否則會導致病情反復。

何遇隻好聽從父親的意見,安心休養,按時服藥。慢慢地,他對中醫的認識發生了改變,因為身體有了明顯的康復跡象。原本以他的專業知識判斷,他的後遺症是無法完全祛除的,但他的身體卻在中藥的調理下一點點好轉。

「我在公墓裡麵買了一塊墓地,裡麵放的是在索蘇剛死去的h病毒患者和犧牲在索蘇剛的救援隊隊員的名字。希望以此來紀念他們,讓他們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慰,也讓我們銘記,在人類的苦難歷史上,有一段互幫互助的時光。」何遇上前抓住了艾慕何的手,「同時用來紀念我們堅貞不屈的愛情!」

「雲醫生呢?」艾慕何本來想答應,話到嘴邊卻又問起了雲錦書,「她可是和你一起回國的,天天照顧你,日久生情……」

「嫂子,現在雲醫生是你的弟妹了。」何見害羞地一笑,「她說要搶在你和哥哥前麵結婚。」

「什麼?」艾慕何驚叫一聲,「不行!哥哥不結婚,你當弟弟的怎麼能先結婚?何遇,我們今天就去領證,趕緊的,別讓他們搶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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