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顆鬆子(1 / 2)
謝行止愣了一下,起身,用毛巾揉揉她的頭發:「是,怎麼想起問這個?」
陸南枝又不說話了,謝行止想了想,很容易猜到:「杜教授告訴你的?」
坐著的人點點頭。
「你知道我本科是建築學,都是以前的事了,也沒什麼特意提起的必要。」謝行止解釋。
她知道他說的沒錯,可不知為何總有種很微妙的感覺。說不清是發現他是z的驚訝,還是意識到他曾經多有天賦卻放棄建築的惋惜。
謝行止因謝家放棄了很多,為了不讓謝行舟像他一樣被謝家束縛,他甚至連本該加諸於謝行舟身上的責任一並肩負。
排開謝行止的示愛不談,她心底是崇拜他的。強大、自信又從容,如狼王一樣指引著整個集團的前進方向,讓人忍不住去仰視。
那是她永遠不可能達到的境界,所以她覺得這樣的謝行止無比耀眼。
選擇建築學,有謝行止為她提前放棄建築的原因,更或許因為她本來就想嘗試離他更近些。如果沒有發生暑假那件事,一切都會很好。
陸南枝不自覺又陷入厭棄的情緒,半天才開口:「……杜教授說關於光和建築的問題可以問你。」
「嗯,你想問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謝行止側過頭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開始用吹風替她吹頭發。
陸南枝的發質很軟,像絲綢繞在指尖,纏纏綿綿。謝行止喜歡親手替她打理一切生活瑣事,包括吹頭發這種小事。
濕漉的頭發重新變得蓬鬆柔軟,謝行止收好吹風和毛巾,替她拿來一杯溫牛奶。
平時他總是西裝革履,領帶夾、手帕、腕表一樣不落下。唯獨在家裡,會卸下公式的外裝,穿得休閒許多。
比如此時,他身上的黑色條紋襯衣就沒好好扣上,露出被束縛的喉結和鎖骨。凜冽鋒利中帶上一絲慵懶,性感得不可思議。
陸南枝一邊小口小口喝牛奶一邊看他,桌上的手機突然來電,謝行止在陸南枝身邊坐下,接起來:「什麼事?」
聽筒那頭隱約傳來許聽風的聲音,像在匯報什麼急需處理的事。謝行止皺眉聽了會兒,嗤笑一聲:「我給過他機會,事到如今想求我放過?我已仁至義盡,如果三天內不簽字,別怪我什麼也不留給他。」
許聽風顯然已經熟知謝行止的風格,確認他的意思後很快便結束通話。隻言片語裡謝行止的強硬做派彰顯無疑。平時電話會議時,他也是這樣的。
陸南枝聽許聽風說過,謝行止以鐵血手腕著稱,肅清敵人從不留情,是謝氏真正的大魔王。但這樣一個人,卻總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這讓她如何能不掙紮。
「你……高中就開始做建築設計了呀?」捧著牛奶杯放在膝上,話題忍不住又兜回去。
謝行止「嗯」一聲將手機隨意扔回桌上:「更早的時候,大概小學畢業。」
「怎麼那麼早就……」
謝行止低聲笑了笑:「你13歲也拿ifda金獎了,我不算很早。」
「我那是因為、因為……」陸南枝想說她是因為沒好好上過小學,別人花在學校的時間她都用來跟爺爺學木工了。謝行止知道她要說什麼,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枝枝比我厲害得多。」
謝行止溫和的態度讓她放鬆警惕,乖乖坐過去:「杜教授怎麼知道你是z?」
「中學的時候他指導過我。」謝行止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一手輕輕撩起她的頭發放在手心摩挲:「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時間又過去太久,我也就沒特意和你說。」
聽出他是在接著解釋,陸南枝搖搖頭:「我明白的。」
她沒有想怪謝行止的意思,隻是這個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一時沒太回過神。
「那你能和我說說oniros酒店的設計思路嗎……」小手不由自主握緊玻璃杯,z僅有的設計個個都是無與倫比的傑作,明明謝行止經常指導她繪圖,知道他是z後倒有點緊張起來。
謝行止手掌抵著下巴無聲微笑,當然沒有拒絕。陸南枝立刻放下牛奶,跑回房間把杜教授給的資料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