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顆鬆子(1 / 2)
口是心非。
謝行止看著她亂瞟的視線心裡既柔軟又怡悅,某種念頭幾乎快要破出月匈膛,又被他按捺住。
不管她是不是吃醋,至少說明她很在意他。
凜削的側臉在光線下變得柔和,謝行止拿沉如墨色的眼眸凝視她,輕輕捏一下她的虎口:「瞎想什麼呢,我說過和她沒關係。我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清楚,還需要我再告訴你一次麼?」
謝行止說著就要低頭口勿陸南枝,陸南枝紅著一張小臉往後躲,手抵在他月匈前擋住他:「你、你乾嘛!」
謝行止低聲笑,不再逗她,隻抬起她的手口勿一下:「說實話,我當然希望你參加aw設計大賽。你知道,我一向想你能夠更勇敢些。不用顧慮至臻集團,你所擔心的那些事,也不會出現第二次。不過我更尊重你的選擇,所以我最多隻給出建議,一切由你決定。」
陸南枝靜靜看著謝行止,想起建議她選建築學時他對她說的話。那時他也是像這樣握著她的手,眼中含著斜行淡墨的千裡暮雲,悠遠又溫柔。
——「人生不過百年,而建築作為人類意誌的延伸屹立世間。你值得擁有這個浩瀚如夜空的世界,然後成為那顆最美的星星。」
他比任何人都相信她的才能,鼓勵她去嘗試、展現,卻從不勉強她。他無疑是她前行路上的導師,溫和有包容力,同時具有權威一般強大的力量。
這一切,都撫平著她心底的不安,讓她有勇氣不再踟躕不前,跟隨他的引導,扌莫索向前。
再想到應在青對她的鼓勵,陸南枝猶豫著開口:「我……我再想想。」
「好。」謝行止揉揉她的頭發,指導她畫一會兒圖,等她困了,才帶上門離開。
初幾裡選個時間陪陸南枝去掃墓,陸爺爺的墓和她父母的墓碑在一起。墓園清幽,樹木雖已呈現冬季的枯敗,擺放在不少墓前的鮮花卻讓這裡並不顯得死氣沉沉。
陸南枝帶了以前陸家花園裡有種的香水茉莉,這種花花開兩季,即便冬天依然盛開,散發宜人清香。
每次掃墓都是謝行止陪她,剛到謝家時,謝行止還曾在她爺爺和父母墓前承諾會一直好好照顧她。
謝行止對流程已經很熟,陪她將鮮花放置墓前,描字、掃塵、默哀,又聽她絮絮叨叨和家人說些最近的事。
有說學校,新朋友,也有說她的迷茫和不安。
「我試著去了學校,雖然剛開始有些怕……但是,但是我有好好努力,現在已經可以正常上學了。」
「我還認識了新朋友,她很好,是一個很活潑的女生,和她在一起會感覺……嗯……感覺很開心。」
「可是我還是怕別人看見我的設計,我害怕他們的評價,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要是爺爺你還在就好了……」
謝行止西裝筆挺,外罩一件長長的毛呢大衣,站在一旁看她。心也隨她的話一會兒擰緊,一會兒鬆開。
等陸南枝終於蹲在墓前小聲說完,謝行止扶起因腳麻有些動彈不得的她,牽著她慢慢往墓園外走。
掌心的小手已經冰涼,謝行止便直接帶著她的塞進大衣兜裡,側首詢問她:「這段時間杭州在下雪,我帶你去玩一陣?」
他也是臨時起意,看著這樣的她,想帶她出去散散心。
陸南枝還陷在自己的情緒中,沒什麼意見,乖巧地點頭。
謝行止想對她說別想太多,還有他在,最後隻是捏了捏她的手心,沒有開口。
知會謝聿揚和謝夫人後訂了隔天的機票,謝行舟故意湊謝行止跟前說他也想去,立刻被謝行止冰冷的視線從上到下戳出無數個窟窿。
謝行舟舉雙手投降:「行行行,哥,你玩得開心。」
xanadu在杭州的酒店位於西湖旁的山穀中,沿路竹林環繞,小溪緩緩流經,清雅僻靜。酒店是傳統中式,多用原木建材,客舍分別錯落別墅群間,雕花窗扇透出典雅大氣的唐韻古風,淋漓盡致的東方韻味也透過一梁一瓦散發出來。
xanadu杭州酒店客房數量很少,專留給謝氏的一棟在石徑深處,由茶圃和玉蘭樹環繞。因為下雪的關係,樹上積著一層薄雪,蒼茫的白色間更添隱世的飄逸感。
外麵有些冷,房間內的地暖打很高,讓人感覺溫暖。陸南枝沒來過杭州的xanadu,開始還因這裡的景致感到興奮,上樓後卻突然僵住。因為她發現,這間房是……大床房。
謝行止吩咐酒店經理一些事項後親自拎著行李隨她上樓,見陸南枝跟隻傻鬆鼠似的愣在屋中央便了然,但還是故意出聲:「怎麼了?」
陸南枝機械轉身,指著床磕磕巴巴:「為、為什麼隻有一張床。」
謝行止將行李放好,淡定解釋:「基本是這個房型,這裡客房不多,給謝家專留的這棟也保持了一致。」
「那……」
「沒有空房了,你總不會想我睡沙發吧?」知道她想說什麼,謝行止轉身走向她,稍稍俯身:「在家裡不也一起睡過,怎麼這會兒不願意了?」
他話說得曖昧,低沉的聲音擦著耳道滾過,激得陸南枝一抖,更結巴了:「不是……在家裡那是……又不是經常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