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家宴(爆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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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似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站在陽台處,不到八點,太陽直射山水居,晃的人雙眼發疼。

火辣的陽光讓她不敢站在陽台上太久,進屋關上陽台門。

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離家宴還有兩天,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樓下,張嵐帶著傭人布置場地,準備迎接周末的家宴。

山水居自建成以來,傭人隻伺候白慎行一人,近日才多了一位女主人。

如今迎來初次家宴,整個山水居上上下下都格外緊張。

生怕哪裡沒做好,不如人意,再來就是白先生近日來心情不好,若因此丟了工作,隻怕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周末家宴,早在之前,先生已經吩咐下來了,因挪了時間,他們今日才得以動手準備。

顧言收拾妥當下樓,便見張嵐帶著傭人前前後後忙碌著,她不免奇怪,開口問到;「怎麼了?」

「先生吩咐,周末家宴,要做好準備,」張嵐見顧言下來,迎上來,隨她去餐室。

顧言蹙眉,早知白慎行在這些方麵頗為講究,可今日不是還沒到時間?

這麼早就提前準備?

「先生吩咐,夫人他們可能會留宿於此,要將所有客房都收拾出來,將外麵的草坪跟園子都清理一遍,還有就是飲食餐具,都要妥帖。」

張嵐一邊布餐,一邊細細跟她說著。

顧言不免皺眉,這些、她都不懂。

幸好這是在山水居,若是在臨水灣,隻怕她完全扌莫不著頭腦。

「今日這粥、是驅寒的,」張嵐低頭說到,眼角注意著這位新太太的表情,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關於太太的一切,都是先生親自下命令,就連這祛寒的粥都是先生吩咐熬的。

見太太低頭喝粥,並未有什麼異常,她不免心底一寒,為自家先生感到不值。

雖說兩人有爭吵,可先生每次打電話過來,字裡行間都透露著關心,可太太……。「今日我晚歸,晚餐不用準備了,」喝完粥,將碗放在桌上,對張嵐道。

聽此言,張嵐不免心驚,晚歸?不用晚餐?

若是先生問起來,她該如何交代?

「可以讓馮叔將晚餐送過去,您看如何?」張嵐頷首道。

「不了、在外麵吃去了,您不用緊張,若先生問起來,我來說。」

她又怎會不知道張嵐戰戰兢兢的是因為白慎行,明知原因又怎會為難其他人。

張嵐一臉為難的看著她,顧言不好意思,卻又沒有辦法。

她今晚、確實是有要事要乾,可外麵那兩個保鏢,也實在是讓她頭疼。

七月初,艷陽高照,一出門,她便感到不適,伸手擋住太陽,上車,前往gl辦公樓。

露西等候多時,將她昨晚發過來的郵件改了一遍,又送過來,顧言站在辦公桌旁邊低頭翻閱著,隨手拿起筆,簽下大名,遞還給她。

「今晚十點,國際會議,總部那邊的高管一起,」露西看著顧言微微道。

她揮揮手、遣散她,隨即拿起桌麵兒上的手機,給遠在洛杉磯的傑克打電話。

表示今晚的會議她可能無緣參加,要麼挪時間。

「前幾日許攸寧打電話過來問我你是否到了洛杉磯,你去哪兒了?」傑克答非所問,提及她失蹤的那一個星期。

「私事,」她不準備就那一個星期的事情過多言語,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何況這件事情對她的婚姻和家庭造成了一定的傷害,老被人提及,她不樂意。

「什麼私事能讓你這麼急躁?扔下工作直接過去?」傑克不依不饒。

「你很閒?」顧言不悅道。

傑克聳聳肩,「會議挪到明天,沒問題?」

「ok,」不待傑克再說什麼,她便收了電話。

上午九點,她準時進會議室,與各高管討論下一季度的業務安排,跟季度目標,一場會議,維持了整整四個小時,一點,他們才陸陸續續的從會議室出來,一出來,迎上來的便是秘書辦的秘書。

在她耳邊耳語一番,她蹙眉,露西跟張晉在身後,明顯感覺到她周身的氣場都變了。

顧言一進辦公室,便見梁意滿臉怒容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她無奈嘆息,隻怕又沒什麼好事。

梁意見顧言進來,臉色不僅沒好看,反而越來越爛,若不是今日碰到顧輕舟,她壓根就不知道,她的女兒已經結婚月餘的事情。

這就是顧言、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永遠以自我為中心。

顧言隨手將文件放到辦公桌上,利用這個時間、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不可產生沖突。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不可失了分寸。接過秘書倒過來的水,放在她麵前,笑臉瑩瑩道;「您怎麼過來了?」

梁意見她完全不準備先開口,更是氣的惱火,冷哼一聲;「你不去、隻有我來了。」

顧言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梁意,不知她的怒火是從哪兒來的,所以索性就不說話。

「你跟白慎行結婚了?」梁意點名主旨。

顧言微愣,她怎會知道?

「誰告訴你的?」天曉得、她腦海裡第一個閃現出來的人竟然會是陳墨。

「你父親,」梁意看著她直直的道出這三個字。

交疊在膝蓋上的手一顫,隨後緩緩放鬆,看著她幽幽道;「恩、結婚了。」

剛剛在做心理建樹的她,麵對梁意這惡狠狠的質疑,突然發現、好像,沒什麼用。

啪、梁意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擱在玻璃茶幾上,怒目圓睜的看著顧言。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禮儀忠孝?你為人子女,怎麼可以這麼差勁?」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顧言蹙眉,最近好像很多人都喜歡用這招來驚嚇自己,白慎行說她為人妻差勁,梁意說她為人子女差勁,嗬、她這輩子,到底是有多差勁?才讓人家找上門來指著鼻子說她不好,說她差勁。梁意坐在對麵,怒火騰騰,怒氣中燒的看著自己,簡直就是恨不得將她塞回去重造。

見顧言不言語,梁意就更來火;「顧言、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沒有。

可是她不能這麼說,沒有嗎?畢竟梁意生了她是事實,可她最厭惡的、就是多年之後,她站在自己麵前指責自己,說她不忠不孝,為人子女真差勁。你生我,不養我,我能好到哪裡去?「如果我差勁的話,那那些吸毒犯法的子女是否更差勁?」她清冷的話語從嗓子裡冒出來,冷冷的眸子看著梁意。

這兩日,她本就寢食難安,公司事物繁忙,無暇顧及其他,在加上與白慎行的問題沒有得以解決更是讓她難受不已。

如今梁意找上門來讓她不舒服,她又怎能好語相待?「你怎能跟他們比?」梁意怒道。

「那我應該跟誰比?您現在的子女?我承認好了,跟您現在的子女比起來我確實是差勁,畢竟他們有時間陪你,而我沒有,但請你想想、梁女士,你給了他們多少,給了我多少。」顧言從未想過自己會說這番話,可是近日來,她似乎看透了太多的東西,親情,愛情,恩情,這些東西,總有先來後到,可先來的並不一定是最重要的。

她無力解釋她跟白慎行之間的事情如何如何,更不想向她解釋,她跟白慎行之間的婚姻。

因為現在、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當初的無可奈何,」梁意從未想過顧言會說出這番話,會用陳諾跟陳墨兩人來慫自己,她承讓自己在他們二人身上花費的時間跟精力遠遠多餘顧言,但他們、都是自己的孩子啊。「世人都有無可奈何,就好像、我早就想和你們斷了關係,但是世俗不允許,我也頗為無可奈何,所以我現在還得坐在這裡應付您,」梁意,身為她的母親,多年來未盡到母親的責任,卻在她回來之後,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道德來綁架自己,以為對自己好一點自己就要接受了,你要是不接受,她便哭天喊地的說你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枉為人子女。

養育之恩養育之恩,養在前,育在後,若是這麼比起來,你又怎能比得上白鷺?

你多年來,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你付諸在他們身上的是我的多少陪,如今想要要求我對你做到忠孝仁愛,厚待你,做到任何事情都要與你商量,你為何不想想,你離開我有多少年了?梁意驚恐的眸子看著她,不敢置信她會這麼冷酷無情的說出這番話,更甚不相信,坐在她對麵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顧言對梁意本無好感,也無壞感,若是應付、她完全可以,可今日她怒氣沖沖的來,斷然不是那麼好打發,她知道,要讓她走,隻能將話語說到極致。

陳涵一個外人都尚且能關心自己,擔憂自己,梁意與陳涵比起來都顯得差勁。「你恨我?」梁意哆嗦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不恨,」她淡然,恨代表愛。

「言言、我從未想過你我之間會到如今這個局麵,」梁意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今日來,迎著她的是當頭一棒。

顧言端起桌麵上的茶杯潤潤喉,淺聲到;「前兩日、我去了趟邊境,為了一個朋友,您知道,那種地方、亂的很,人命如草芥,多少人死不得其所、多少人無家可歸,在途中,我突然想明白一個問題,我這輩子不長,餘生的時光我隻會浪費在對我好的人身上,從我回國至今,您就站在道德製高點來指責我,從一開始在我辦公室,然後在臨水灣,在然後又回到了我辦公室,都說事不過三,前兩次我當作您什麼都不知道,可以忍,可早在之前我將我的過往公諸於眾之後,您為何還是不能理解?為何還會過來質問我指責我?」

她婉轉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進她的月匈膛,梁意坐在對麵,麵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死死的望著顧言,她從未想過她的女兒,會這麼咄咄逼人的質問自己,會這麼咄咄逼人的問自己為何。

「難道就是因為前兩日送的湯嘛?」顧言不免嘲諷道。

吃人的嘴軟?對於梁意,她本就無好感,以前隻是覺得生育之恩沒還,不好言辭激烈,畢竟是長輩,若是梁意不招惹她,她倒也能心平氣和逢年過節的去跟她吃頓飯,如今,她欠的已經還了。

便沒理由在慣下去,她遠道而來質問自己,那自己也能將她慫回去。

陳墨當明星多年,一直不溫不火,若不是她與白慎行提及此事,確定方案,將她捧上去,她以為、她能上去?

娛樂圈這種地方,你演技再好,沒人捧你,你永遠也隻能白瞎。

她欠梁意的,還在了陳墨身上。

「所以,你一直認為我對你的關係是多餘的?」梁意顫微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您一直在對我進行道德綁架,」不僅是您,還有您丈夫,真以為我傻,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在還你恩情之前,不想說而已。

顧言萬分肯定的語氣讓她頗為驚訝,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沒有。」「你一直想讓我愛你,孝順您,有時間陪您,讓我愛您,你愛過我?在心裡想著算愛我?那這世上愛我的人多了去了,讓我孝順您,您對我做到了一個母親的責任嘛?這些年替你履行責任的是誰不用我提醒您吧!有時間陪您?在我年少無依無靠需要人陪的時候,您在哪兒?在我的同學都是父母雙全的去參加家長會的時候,您在哪兒?您良心可過得去。」「您對陳墨跟陳諾去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們絕對無法反駁您,但您今日跟我說,那就是來找罵的,」顧言一直在克製自己,不讓自己情緒外露,不讓自己太過激動,可是越說她越克製不住自己。

多年來的生活,讓她早已不在去期盼著那份微薄的生母之情,她年少的時光都是白慎行跟白鷺陪伴著她過來的,梁意在什麼地方?她在陪她的丈夫孩子。

越說越覺得梁意就是一個十足十的惡人,越說眼眶越紅。

誰不想家庭美滿?誰不想父母都是原裝的?

誰願意在年少時候父母離異,自己過上一個人的日子?

良久、她恢復心緒,緩緩道;

「梁女士,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你可聽過這句話?」

梁意捂著嘴巴狠狠的哭著,她不知道、從來不知道顧言會這麼怨恨自己。

古人不輕易說些什麼,因為一旦說出來,自己的言跟不上行,是可恥的,是丟人的,你現在覺得丟人嘛?你要求我的時候,你自己做到了吧?你在言語上要求我的時候,你付諸過什麼行動?

梁意被救護車拉走的時候,顧言坐在辦公室無動於衷,秘書辦的人詫異不已,感到驚奇。

好好的一個人豎著進去,怎就橫著出來了。

露西跟著救護車去醫院,張晉站在她身側,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

「我氣的。」他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良久、才微微道;「下次,要氣死人家,記得換個地方。」

對公司聲譽不好,公關部最近也比較忙。顧言扶額冷笑,她沒想到,梁意的心髒這麼脆弱,自己不過是言行激烈了些,她既然高血壓直接暈倒過去。

見她一臉無奈的模樣,張晉才微微鬆口氣,能笑出來,證明就沒事兒。

救護車前腳走,後腳、顧言出門讓鄭武送她去醫院,白慎行給自己派了兩個保鏢的唯一好處就是不用自己開車。

她到醫院的時候,陳家人悉數到齊,梁意也已經轉醒,見她進來,有氣無力的抬手。

「嚇著你了吧?我也沒想到,今早忘記吃藥了。」

梁意一直有高血壓這點,陳家人都知道,如今聽她這麼一說,倒也是頗為同情顧言,好好的去公司看女兒,愣是把人家給嚇著了。

陳興海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不言語。

顧言將他眸底的表情盡收眼底。

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的。

「姐、」陳諾靠過來微微喊了句。

她側頭;「恩?」

「沒事兒、我就怕媽突然暈倒,嚇著你,」他澀澀的笑著。

顧言心底閃過一抹不忍,她必須要承認的事情就是,梁意雖然對不住她,但是陳墨跟陳諾兩人,一開始就是在討好自己。

很多事情換個角度想,結果會不一樣。

她剛剛口口聲聲說陳興海也對她進行道德綁架,其實,換個角度來想,他隻是為了自己的妻子而已。

也並無不妥,可是梁意,她找不出半分理由為她開脫。

「言言忙、先回去吧!」梁意怕她在這兒多不自在,便主動讓她離開。

也不想她在這裡,若是陳家人說了什麼,她真跟自己斷絕了關係。陳墨震驚,以往、自家母親見著顧言的時候恨不得拉著她的手從早說到晚,如今卻讓她走?

顧言前腳出門,後腳陳墨跟過來,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停步,轉身,平靜道;「有事?」

「沒,」陳墨知曉他們跟顧言的關係頗為尷尬,不好開口,以往她能沒臉沒皮的蹭上去,是因為顧言心情好,可今日,她似乎情緒不佳,便不敢在茂茂然開口。

顧言周身的氣場跟白慎行頗為相似。

兩人都屬於極為冷淡之人,若嚴肅起來,隻怕是沒人敢上前一步。

見她如此說,顧言轉身便走,將電梯按到許攸寧所在的樓層,順便過去看看她。

許攸寧在手術室有手術,郝雷剛從門診上來,便見顧言在往這邊走。

「許大夫在手術室,進來坐坐?」郝雷跟許攸寧也算得上是這個辦公室裡麵的歡喜冤家,見到顧言的次數多了,也就熟悉了,雖覺得她今日周身散發著寒氣,可也沒覺得什麼。或許打心眼兒裡,他覺得她是個好人。

「許攸寧最近很忙?」顧言拉開許攸寧的位置坐下去。

郝雷倒了杯水,遞給她;「還行、就是手術比較多。」醫院不忙就證明世界沒有疾病,沒有生老病死了。

許攸寧從手術室出來,見顧言坐在自己位置上,頗為驚訝,陰陽怪氣道;「今兒吹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過來了?」許攸寧笑著打趣兒道。

「西北風,」顧言瞟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接著。

「別瞎說,今兒沒風,」七月份的天,都能將人烤熟了,還有風?

海風也吹不來個人啊。郝雷在旁應合到。「吃飯沒?」許攸寧脫掉身上的白大褂問到。

「沒有,」說著憋憋嘴,一副委屈的模樣,許是許久沒見許攸寧了,如今見她隻覺得她身上神經病的性子改了不少。

「走吧!」拿出錢包,拉著顧言下樓。

見到兩個保鏢的時候她微愣,隨即也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兩人在醫院附近找了家快餐店坐下去。

點完餐、許攸寧便擔心問到;「沒事兒吧你?」

白慎行那天的怒氣尤為嚇人,饒是她當了多年醫生、玩兒那麼多年屍體的人,也慎得慌。

「沒啥事,」事情的起因已經發生了,不可能在重來了。許攸寧明顯不信,若是沒事兒,門外那兩個保鏢是怎麼回事兒?

她知道在某些事情方麵,自己拖了顧言的後退。「你今天怎麼到醫院來了?」許攸寧好奇這個。

「我把梁意氣的住院了,過來看看。」「噗~,」許攸寧噴水。

「你說什麼?」她簡直是不敢相信啊!

一向對梁意忍耐有佳的顧言既然將人氣到醫院裡去了。

大發啊!這梁意是乾啥天理不容的事兒了,能讓顧言惡語相向將她氣到醫院裡來?「救護車直接在gl將人拉走的,」顧言直接開口。

這下許攸寧不止是震驚這麼簡單了。

「你瘋啦?下次想氣死人記得換個地方,」聽她這麼說,顧言詫異的抬起頭,隨即笑的一臉無奈。

「你笑什麼?」傻了?

「你跟張晉說了同樣的話,」顧言說到。

「證明張晉是個可信之人,」她得瑟。

快餐店的人將食物送上來,兩人吃著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良久、許攸寧才緩緩開口;「老俞……。怎麼樣?」顧言此次來,就是想告訴許攸寧這些,隻是她沒問,她便不想開口讓她擔心。

「沒事。」她言語之中透著肯定,是沒事。

許攸寧點點頭,在嗓子眼兒玄了幾天的心,終究是落下去了。

她知道、在老俞跟顧言之間,她有一道牆是翻不過去的,老俞出了事兒隻會找顧言,而顧言,不願意將她帶到那種境地去。

她甚至清晰的知道,如果自己去了,就是拖他們的後退,所以,每次,她擔心歸擔心,但從未去尋過他們,而她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隻能坐以待斃。

而前幾日,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不能惹的人又多了個白慎行。

惹了白慎行,會讓顧言左右為難,她悔不當初,自己若是早就知道這點,便不會有顧言當日那左右為難的模樣。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

顧言握著筷子的手一頓,良久、看著她語氣堅定道;「你沒做錯什麼,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對於許攸寧,她向來是采取保護的態度,因為當初許攸寧也這麼保護過自己,如今隻不過是換了位置而已。

她知道她在道歉那日在麥斯的事情,不關她的事。

她跟白慎行之間矛盾激化,與許攸寧無關。「我總覺得如今的我是在拖你後腿,」許攸寧意誌低沉,雙眼泛紅。

她還記得初次見顧言的時候,她躺在病床上,滿身鮮血,奄奄一息,自己是廢了多大的力氣將她從鬼門關中拉出來。如今、顧言已經不需要自己了,而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在拖累她。

從始至終她從未想過許攸寧會拖累自己,許攸寧跟俞思齊對她來說,都是另類的存在,無論何時都不可以放棄的人。

如今她這麼說,既讓她有幾分痛心。

她伸手撫上她的手背;堅定道;「不管任何人說了什麼,以我為準,除非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別人說的,你自己想的,都不算。」

對上她堅定的眸子,許攸寧說不震撼是假的。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的友誼可以這麼無可取代。

顧言會這麼無條件的護著她,她感動不已,又哭又笑的看著顧言,顧言扯過紙巾扔過去;「別哭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欺負你。」許攸寧擦著眼淚,吸著鼻子;「你告訴我,你怎麼把人氣到醫院去了、我也學學。」

「我這都是跟你學的,你還跟我學?」顧言沒好氣的說到。

許攸寧一臉不爽的看著她。

她視線朝外看了一眼,便見鄭武在拿著手機講電話,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見他收了電話,顧言才緩緩的將視線收回來。

許攸寧接到電話、有急診,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顧言。

顧言回以微笑;「去吧!天使。」

許攸寧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便沒什麼事兒,趕忙越過馬路往醫院跑去。

對於醫生來說,他們的時間就是生命。

看著許攸寧的背影消失在醫院大門,她才緩緩收回視線,起身。

回辦公室。

見她回來,張晉著急的過來詢問。

「怎麼樣?」

「還活著,」沒被氣死,他們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責任。「好端端的人家怎麼會暈倒?」露西也是急急忙忙的跟著救護車走了,才回來想著問下真相。張晉一聲嘆息,跟著個任性的老板實在是件頭疼的事情。

「高血壓犯了,」顧言將手中的包包放到一側,緩緩說到。

露西不同張晉,張晉要是知道了,頂多是在心裡排腹排腹她,露西要是知道了,絕對跟許攸寧一樣,抱著自己大喊牛逼。

「你晚上隨我去個地方,」顧言對張晉道。

他點點頭,露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同情。

下午六點,顧言跟張晉下樓,帶著兩個保鏢,直接去停車場。

顧言跟張晉一個車,兩個保鏢開車緊隨其後。

途中,他問;「要甩了嘛?」

這兩人成天這麼跟著她,他看了都覺得煩。

「不用、讓他們跟著就是,」甩了?甩了他們,她跟白慎行之間的關係還有得救?

白慎行不得掐死自己?今日一整天,白慎行都沒接自己電話,她現在想著,昨晚那通電話估計是他朦朦朧朧之中才接的。

思及此,不免頭疼。「怎麼了?」張晉見她扶額揉著太陽穴,不免關心道。

「沒事、想太多了,」她近日來,確實是想太多了,想什麼?

想著如何緩解跟白慎行之間的關係。

到老城區,顧言跟張晉一前一後的進了老袁的店子,兩個保鏢看了眼店名,隨即便進去,找了個地方坐下,離她十米遠,但能很好的看見她。

老袁見顧言進來,本想笑著打招呼,可看見緊隨其後的保鏢,不免蹙眉。「咋回事?」老袁抬頭沖著那兩個保鏢揚了揚下巴,問到。

顧言坐在前台,看了他一眼,頗為意味深長,接過他倒的水,喝了一口,遞過去。

「上次的酒不是沒喝完?」

張晉跟老袁兩人皆挑眉,怎麼今日有一副要買醉的架勢?

見老袁反身拿酒,他看了眼身後坐在不原處的兩尊大佛,微微淺笑,帶張晉來,是不得已之舉。

她有要事要解決,可又不能無視白慎行。

一進來,張晉便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

但他好奇的是,為何她會不避開這兩個黑衣人。

老袁將酒拿出來,她拿著酒去了下麵的餐位,倒了兩杯酒,對張晉道;「白慎行的人,我與白慎行在一月前登記結婚了。」

明明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在他聽來,猶如五雷轟頂,她跟白慎行結婚了?跟那個商場上人人都聞風喪膽的白慎行結婚了?

到底是為何?

世人都說白慎行手段狠辣,出手快很準,從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雄韜偉略,在事業上野心勃勃,短短幾年之內就將事業版圖拓展到多國,個人身家現在是以兆為單位。

這樣的一個人,怎能做丈夫?

「隻是告知你一聲,日後在工作上、好安排。」=顧言早就有這個想法,畢竟、她跟白慎行現在已經是同林鳥了,萬事還得謹慎小心。

張晉在震驚之餘,隻得緩緩點頭。

老袁端了幾個小菜過來,坐在他們這桌,顧言將倒好的酒,推過去。

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菜,對張晉道;「嘗嘗、老袁手藝還是蠻不錯的,以後來這裡,報我名字免費。」

老袁在一旁一拍腦門,就差哀嚎了。

張晉笑的不能自拔。

三人坐在一起,你來我往、難免會喝些酒,顧言適機的看了眼張晉,他起身。

「我去上個洗手間,在哪兒?」

「那邊兒,」老袁指地方。

「知道俞思齊出事了?」顧言端著酒杯低聲說到。

「知道,」老袁輕答。

他早就知道,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顧言會為了老俞隻身前往邊境。

「如果我是你,我絕對會在這個時候道出所有的事情,」老袁對她有所防備,但是事關俞思齊性命,他若是在防備,那就是不顧他的死活了。

老袁心底眾人思緒萬千,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是什麼,但……。他不能。

「該說的我會說,不該說的,你也別問,」乾他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壞了規矩,如今顧言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壞了這個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留著你的規矩,等著他死?」顧言聲音微惱,可麵上沒有半分情緒。

老袁佩服她演戲的功底,卻也不得不裝模作樣的陪這她演戲,顧言將手中的杯子放下來,老袁為她續上酒。

「他都知道,他不說,我又怎會說?」老袁一席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俞思齊身上。

顧言蹙眉,微惱。

望著他的眼神都快結成冰,張晉慢悠悠的從洗手間出來,便見顧言寒的快要滴出水的臉色,不免感到奇怪。

他就上了個廁所的功夫,發生了什麼?

顧言望著他的眸子就像是利刃,老袁心底發毛,從未見過顧言厲色的模樣,如今第一次見,才知道外麵那些傳聞不是白來的了。

人人都說gl顧總,有猛虎之勢,野狼之心,殘忍無情,巧取豪奪,善打心理戰,如今看來,確實是的。

她望著自己寒到底的眼神,便是最好的證明。

顧言從包裡拿出毛爺爺,放在桌麵兒上,用酒杯壓著。

「我老袁不是不守信用之人,說終身免費,便不會收你一分錢,」他硬氣。

顧言冷笑,寒聲道;「我顧言這輩子隻吃兩種人的白食,一是朋友,二是家人。」

她的意思很明顯,你老袁不拿我當朋友,我自然是不會白吃你的。

聞此言、老袁握著酒杯的手狠狠顫了一下。

顧言提包,跨大步離開。

「勞煩你了,陪我跑一趟,還沒吃上飯,」她收了周身的寒氣,對張晉道。

張晉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屋裡屋外的情緒反差不是是太大了點兒?「我隨他們走,你自己開車小心,到家了給我電話。」

「行,」張晉點頭,直接開車離開。

見她啟動車子,顧言也上車,一路往山水居去。

這邊、遠在異國的白慎行在聽完保鏢報告她一天的行程之後,不免心寒。

她今天從山水居出門去公司,開了一上午的會議,期間梁意過來找她,兩人在辦公室聊了一會兒,不久、救護車就到gl來將人帶走,下午、她去醫院看梁意,順帶見了許攸寧,兩人一起吃了飯,隨後許攸寧離開,她回公司,六點跟秘書張晉從公司出來,去了老袁酒屋。

不到半個小時,她便啟辰回山水居。

砰~。

總統套房外麵的會議室,許贊跟一乾高管在等著自家老板過來開會,不料裡麵傳來一聲巨響,聽起來像是砸東西的聲音,原本輕聲交談的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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