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令相思寄杜蘅(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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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宋十九時,阿音同阿羅才明白了李十一的意思。

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阿音頗有耐心地敲了好久才開門,眼前的模樣令人心驚。她仿佛又成熟了些,尾部上勾的杏眼,根根分明的睫毛,懸膽似的鼻子,同一張不上不下的嘴唇。

令人心驚的卻不是她風華大盛的相貌,而是她瘦弱同蒼白的肢體,突出的顴骨消退了原本的軟糯,鎖骨中央狠狠掖進去,一雙把著門的手細細長長,手腕同拇指連接的地方瘦出了明顯的窩。

她將自己清減的身體擱在寬大的睡袍裡,一頭齊月要的長發披散下來,形同鬼魅一樣站在逆光的陰影裡。

更陌生的是她的神情,渾渾噩噩的眼珠子,毫無光彩地在幾人麵上一撩,在李十一處頓了頓,又極快地低下去,手推了一把門,轉頭往床上走。

她沒有同諸人打招呼的心思,甚至連對李十一也失了興致,安靜地背對著臥到床上,手放在腮邊。

阿音看一眼李十一,見她將嘴抿起來,下巴往前一動,又收回去。

她在難過。

阿音提步走進去,屋子裡是久未通風的陰乾味,她略微抵了抵鼻頭,三兩步上前將窗簾拉開,又緊著開了窗,「唰」一聲陽光傾瀉而入,貪婪又霸道地驅趕陰暗,屋內的人不適應地扇了扇睫毛,唯獨李十一立在正中,視線從未自宋十九身上離開過。

阿音快步至床邊,手搭在宋十九陷下去的月要窩上,扌莫一把全是骨頭,心疼得不大敢再用力,隻抬頭問旁人:「究竟怎的一回事?」

既阿音知曉了緣由,李十一也不瞞她:「我同她去佘山找白矖神像,她不當心動了螣蛇的供桌,被蛇尾鞭中眉心。」

經歷如此相似,令阿音恍若隔世地怔了怔,壓著宋十九的手略略蜷縮,成了拳頭硌在上麵,靜默一會子才道:「那……」

餘下的話她有些說不出口。

李十一搖頭:「她的症狀不同。」

塗老幺接口:「不愛言語了,也竟不睡覺,夜裡在樓裡晃盪,同鬼似的。」

「最奇的是,飯菜也不大吃了,吃兩口嘔三口,吐得搜腸刮肚的。」他用了個成語,老人家似的嘆著氣,「瞅瞅瘦成這模樣,臉都尖得同錐子似的,我一早起來買了雞,同十一商量燉個湯補補,正巧你們進了門兒。」

「十九。」阿音俯下/身去,扌莫著她的脊背輕輕喊她。

宋十九耳廓一動,緩慢地轉頭望著她,眼裡仍舊沒有光,看了一會子,才出聲:「阿音。」

她的嗓子似初生的幼羊,弱弱的,顫巍巍的,仿佛若未及時納入耳朵裡,便要追著風去了。

李十一望著她,下頜骨稍是一突。

阿音緊蹙著眉頭,將手覆在她臉上,上下摩挲兩把,正要勸慰她,肩上卻搭了一隻輕柔的手,她回頭,聽阿羅輕聲道:「出去罷。」

門又掩上,幾人次第下樓,阿羅走在李十一身邊,低低道:「不是螣蛇。」

李十一側臉,聽她又道:「螣蛇性子乖張,從未聽說過會引人如此沉鬱。」

「那是咋了?」最前頭的塗老幺轉臉問。

阿羅也不明白,忖了忖,意味深長地望著李十一:「會不會……是遇了負心人。」

「傷情了。」

「負心人」三個字紮耳得很,刺得諸人的腳步停了下來,塗老幺大氣兒不敢出地看李十一,阿音絹子捂著嘴低嗽一聲。

李十一斜眼望著阿羅,同她對視。

阿羅先撤了兵,嘴角柔弱地抿著笑,素手扶住欄杆,步履纖纖下了樓。

「對號入座」這四個字,總帶著些不打自招的心虛,時常令人心情大好。

至晌午,燉好的雞湯以最濃鬱的香氣包裹了整個餐廳,油沫子厚厚地浮在上頭,將高湯的鮮美守護得十分好。塗老幺捧著碗筷上去招呼宋十九,幾人圍著桌子候了一會,才見她腳步虛浮地下了樓,換了一身月白的旗袍。

她的長發以一根木簪挽了,分明不施粉黛,卻有了「淡極始知花更艷」的觀感,襯得她的眉目明艷動人,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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