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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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半雪心裡聽得倒抽一口氣,她對於後院的齟齬之事,從來都不上了心,聽秋華這一說才恍惚過來。

或許音音有意想要和江未央好好相處,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江未央隻認為藍音景想和她爭個高低,隻在麵子上做足功夫,井不真心對她。

而可憐的小姑娘,一邊要麵臨她的至於另外一邊,卻和虛情假意的江未央互訴衷腸,最終什麼也得不到。

秋華小心翼翼觀察殿下的表情,驚恐的在殿下眼中見到了……悲傷?

您作為眾位小姐爭取的對象,您悲傷什麼?!

……

言素素帶著江未央出府,二人沒有坐在精致的小轎子上,而是選擇了換一身民間所常見的鵝黃色布衣步行在熱鬧的街道上。

江未央從小長在勾欄院中,從小都失去了自由,就算在日後有了一些名氣,但也隻能盡出於一些高門之處,井沒有資格在路上漫步,若不是誤打誤撞進入了長公主府中被子隻能被關在籠子中當一隻好看的金絲雀。

江未央感激地握住言素素的胳膊,「姐姐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江未央貪婪地去觀察,車水馬龍的街道,對街邊賣糖人賣香囊的小販子如視珍寶,彎下月要一絲不苟地看著能工巧匠,將整塊銀皮子打成一塊銀壺。

她眼中被刻意訓練過的媚意逐漸減少,慢慢的多了一些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活力。

言素素牽著她的手,在街邊買了一個銀鐲子給她戴上,粗糙的鐲子上刻有蘭花的圖案,上麵有一個小鈴鐺,每走一步鈴鐺都會發出脆響。

言素素微笑道:「長公主殿下井不是一個會被引誘的人,與其刻意的投其所好,適得其反,倒不如在後院中過著你想過的生活。」

「有多少人都夢寐以求,可以不考慮生計,悠悠然然每日彈琴種花。」

江未央心存向往之,看言素素的眼神更加真切。

言素素在街邊路過了她開設的鋪子,糕點店已經被官方取締了,偏向於賭博的灰色地帶,玩法也徹底被明令禁止,但是言素素的營銷方案很多,其中最大的一家,賣胭脂水粉的店鋪,每日的淨利潤可以高達四百兩白銀,靠著以月為單位的更新迭代速度,以及閨閣小姐讀書人口中鋪天蓋地的軟廣,和故人排隊的盛景,讓高門之後和平民百姓共同為之瘋狂。

在一兩銀子相當於現代三千元購買力的古代,這算是很可觀的生意了。

言素素停在店鋪對麵,江未央攙扶住她的小臂,羨慕道:「翠雲樓裡好多姑娘指定買這家的水粉胭脂,每月出的新款必然收入囊中,這該賺多少錢啊!」

言素素微微笑道:「可分為低中高三檔,最低檔次的是基礎,雖然沒有中高檔的細膩潤滑持久性好,但是可以應付日常中的所有場合,價格很低廉,包裝也很簡單,可以供平民百姓使用。」

江未央這一想確實如此若有所思說,「看大街上的婦女小姐臉上顏色艷麗多了,果真隻有在這店裡才能買到,可這利潤也忒少了。」

言素素點頭說沒錯,她從掌櫃那裡拿來了最高檔的羅甸鑲嵌的漆器小盒子,交給江未央。

「中等的品質稍好一些,會突出宣傳味道好聞,或是粉質細膩,其餘的和基礎款沒有區別,主要材料費用在包裝上,通常會使用銀色或貝殼來盛放,上麵雕刻出精致的花紋,有的會鑲嵌上珍珠寶石,這一眼看上去就忒適合送禮了。」

「另外最高檔的便是你手上的這一種,每月會限製產量,每個款式隻生產一二十盒,盒子為定製,每一個盒子上的圖案都不一樣,單獨看很是精美,細致連在一起看則是一幅連環畫。」

江未央大吃一驚,仔細端詳手中的螺鈿漆器小盒子,上麵儼然是牡丹亭!

言素素在向江未央講解,不遠處地上坐著的一個就著鹹菜啃饅頭的白麵書生,好奇地望過來,眼中閃過一抹驚艷。

言素素繼續說,「高達二十兩銀子的最高端款,無論是用料還是包裝都遠超中檔,若說中等隻是包裝好看,那高檔從裡到外都是絕對的精品,專門給有閒錢的人家使用。」

「雖說每一盒胭脂的量很足,但耐不住咱們店的款式多,這些個有錢人家的小姐井不會用完才買新的,會互相攀比來,至於收藏,有閒心的會專程收集上麵的連環畫作,私底下再加錢交易。」

形成了穩固的二級市場。

係統:「你不賺錢誰賺錢!遠離消費主義套路!」

任務完成度,真香!

江未央聽著一愣一愣的,心想還可以這樣,她從小生活在煙花之地,雖然也知道賺錢的法子,但從未想過竟然可以通過小小的商品包裝和設計來讓客人上癮,這每天入賬的數額,比靠販賣皮肉要賺錢多了,還能得到人的尊敬。

掌櫃的點頭哈月要,趕緊把言素素請進去,擦擦額頭上的汗,往街對麵瞟了一眼。

「老板快請坐,」掌櫃的給言素素和江未央上了一壺上好的茉莉香片,「這是昨日的賬單,請您過目。」

言素素翻動賬單掃了一眼,然後看掌櫃的坐立不安,一個勁的擦額角的冷汗,欲言又止。

言素素淡淡開口,「有問題說便是。」

言素素和祝半雪相處時間長了,多少沾上的長公主殿下身上自帶的貴氣,單單隻是坐在那裡,便給人一種不可侵犯尊貴至極之感,在腹中不覺得在民間則引人注目的很。

藍音景羨慕地看了她一眼,輕輕抓住她的手腕。

「姐姐,我在街對麵看到一家鋪子雇人排隊,每排一個,可以給十文錢,包吃中飯。」

掌櫃的點頭稱是,「街上好些個閒散人士,都來排隊想要占著便宜,就連住我隔壁家的二嬸子,每日窮極無聊,想到有這賺錢的好事,忙不迭的就去對麵排隊了。」

掌櫃的滿頭虛汗,「老板啊,這該怎麼辦?我們也要雇人排隊嗎?」

言素素搖頭,她看了幾下賬本後,帶著江未央下了樓,順便拿過店中最好的滋潤霜回家帶給老婆。

言素素剛一走出店門,忽見外頭一陣拳打腳踢——

「你個臭要飯的,在店門口乾什麼!是不是要偷東西?!老子這就把你帶去官府。」

「我是讀書人。」

「讀書人個屁,讀書人是你那麼窮的嗎?讀書人會吃鹹菜饅頭嗎?!」

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壯漢沙包,大的拳頭隻往地上一孱弱的男子臉上打,那蟬若斯文的男子臉上紅一塊青一塊鼻子裡淌出鮮血,雙手抱住得來不易的饅頭和鹹菜,死死不反抗。

言素素對身邊的掌櫃道:「把這兩個人給我拉開,店門口吵吵鬧鬧,傷到客人怎麼辦?」

掌櫃的門不疊點頭,趕緊拆店裡的夥計把二人給分開。

言素素注意到身邊看的津津有味的江未央,「你不害怕?」

江未央搖搖頭,「在翠雲樓裡隻為見我一麵,大打出手的人還少嗎?」

她這一笑,真有絕代花魁的驚艷。

言素素咽了口唾沫,「從明天開始,你在店門口彈琵琶吧。」

江未央瞪大眼睛,「路邊上?!」

言素素點頭,「明天彈琵琶,後天彈古箏,大後天拉二胡,你每天看著來。」

江未央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原本可是在黃金做的閣樓裡替人彈琵琶,聽琵琶的人不說通曉音律,那也是一等一的人中龍鳳,可現在要她對一群什麼也不懂的平頭百姓彈琴,簡直是胡鬧!

言素素用餘光瞧了她一眼,「不如我把你送回那翠雲樓裡?」

江未央立刻搖頭,「我彈就是了,姐姐切莫再把我送回去。」

背靠著長公主府的大山,沒人敢當街調戲她,言素素用木頭柵欄給她隔開了一米的真空區域,民眾近不了身。

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白麵書生喘上了一口氣,被言素素拆人灌下一口薑茶,臉色頓時紅潤了。

耿興學坐在地上,不管周遭人異樣的眼光自顧自的啃起,沾了泥土的饅頭三兩下,咽進口中後對她點點頭。

言素素把她提起來,二人選了一個茶館,讓江未央獨自一人和掌櫃的交接明日的工作。

茶館的二樓剛好可以俯視小小的胭脂鋪子,言素素舒展眉眼:「公子是考生?」

耿興學點頭,苦笑道:「小姐聰慧,一眼便猜中了,可惜我不打算趕考了。」

言素素:「為何?看公子眉目聰慧,光瞧這長相便像是文曲星下凡。」

耿興學忍俊不禁,「瞧小姐這話說得,您的開店的手段萬中無一,鄙人不過是一個窮酸書生,哪有資格在小姐麵前班門弄斧。」

「小姐與其管一個頹廢書生,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應對同行的競爭。」

同行是冤家,不管放在哪一個時代都正確。

言素素從容微笑道:「我不在乎,我不可能把所有好的想法全部據為己有,半點都不讓別人嘗試,再者,不論是雇人花錢還是在門口擺個吉祥物引流,都沒有任何技術門檻。」

「別人學就學去了,我還能攔著不成?」

耿興學頹廢笑笑,「那小姐不怕客人都被搶走了?」

言素素支著下巴去看川流不息的街道,「怎麼能全部搶走?天子腳下搶走了,還有別的城市城市搶走了,還有縣城,一個店鋪的核心競爭力永遠在產品上。」

「不然我出五文錢排隊,那家出十文錢,再開一家店出二十文錢,結果隊排的越來越長,陷入惡性競爭,這有意思?」

耿興學沉默不語,眼前姑娘說的所言非虛,結果滿大街的鋪子都在營造一種虛假繁榮新開的店鋪,不得不被卷入。

到時候民眾對於商店的信任隻會越來越低。

言素素微笑放下茶盞,「說完了我的情況,不妨公子說說,為何不去考試?」

正當言素素開口之時,茶樓上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二人都沒有在意,以為是隔壁包間的客人。

祝半雪穿了一身紫羅蘭色衣服,走進了隔壁的包間中,這間酒樓是她開的,她自然知道每間包間都有一個小抽屜,可以拉開,直接可以看到隔壁的畫麵。

祝半雪咬住嘴唇,一聲不吭地瞧著她家姑娘和一個年輕公子舉止親密,那年輕公子臉上全是傷,藍音景細心地為她擦去,臉上流的血,從帶有雪鬆香味的帕子裡拿出藥,雙手相贈。

藍音景究竟背著她在外麵有了多少情人!

翠雲樓的花魁在她眼皮子底下不敢做什麼,可外頭的男人有什麼顧忌!

祝半雪壓低呼吸聲,緊緊攥住手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偏偏麵上還是一副冰涼凶狠。

言素素無所察覺,聽耿興學說:「我的同窗是陳國公的孫子,那日我本想找他挑燈夜讀,卻不料聽到他和一位公子小聲討論……」

耿興學回憶起那晚的情形,十年寒窗苦讀兄弟倆雖然身世差距極大,但平日裡有說有笑,絲毫察覺不到隔閡。

耿興學剛寫了一篇策論,興高采烈要把內容給郭文斌看,他們所住的客棧環境不算好,牆與牆之間沒有隔音,或許是夜深人靜,郭文斌說話沒有顧慮。

耿興學停在門口剛想要敲門,忽然間裡麵一個陌生男人開口,「試題拿到手了,綁了一個花魁,外加六百兩黃金,奶奶的,小爺我的家底都快要被掏空了。」

耿興學心中駭然,隻聽郭文斌說:「我也買到了,來對一對?」

他道:「有了題目,再買通考官,這次穩了,等走馬上任後,把這些錢全部賺回來還不是輕而易舉?」

二人相視一笑。

次日耿興學有意詢問郭文斌,「賢弟,昨日晚上我找你,結果聽到你房中有人,可是小偷?」

郭文斌神經一緊,倉惶道:「或許是小偷吧……」

耿興學多了一個心眼,發現家中有背景的考生手上幾乎都有一份考題,也都說買通了考官,但是絕大多數寒門考生井不知道,依舊在仔細看書備戰考試。

耿興學整個人都垮了,他不敢和寒門學子說出真相,隻能坐在街邊啃饅頭。

耿興學不指望眼前的聰慧小姐幫忙,光是能說出鬱結在心中的苦悶就已經足夠了,「你我不過是蜉蝣撼樹,在真正的權利麵前,一切都是螳臂當車。」

言素素:「在絕對的權利麵前,考|試|作|弊的人死路一條。」

耿興學吃驚地看著她,「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言素素:「我當然知道,你好好考試,大可放心。」

說完言素素從荷包裡掏出一錠銀子和一錠金子,「好好考試,當上官後,替我的小店多開後門。」

耿興學臉頰滾燙,「小姐這這這……」他舌頭打結,腦子僵硬:「小姐可有婚配?」

說完耿興學整個腦袋都變成了紅色,倒吸一口涼氣,抽了自己兩嘴巴子,「小姐,我,我……小姐提攜之恩,來日定以湧泉相報!」

耿興學說完渾渾噩噩抱著錢走了,害羞的好像是剛剛看了大姑娘的裡衣。

言素素捂嘴淺笑,忽聽門響,她想也不想道:「怎麼,現在就想湧泉相報?」

她打趣地抬起眼,隻見祝半雪站在門口,隔著大老遠醋味熏得人發慌。

祝半雪咬牙道:「你還想和別人湧泉相報?!」

言素素張口結舌,瞬間定在原地,耳垂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好端端的一個成語,怎麼到這人嘴裡,變成了開黃腔……

言素素同手同腳走到祝半雪麵前,羞紅了一張臉,吶吶道:「不過是和考生聊聊,瞧你醋的。」

乾脆別當長公主,改行買醋算了,自產自銷,利潤空間百分百。

祝半雪把門合上,咬住她的耳垂,用牙齒研磨以示懲戒。

「本宮現在就想和你『湧泉相報』」

作者有話要說:前十五個評論的老婆有紅包,老婆啾咪啾咪~

素素子想不出騷話了,今天沒有小劇場感謝在2021-09-1219:44:06~2021-09-1315:05: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香菇20瓶;阿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10瓶;十顧zy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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