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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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坐於正殿的上首,肅容闔著雙眸,正一顆一顆地撚著手中的佛珠。

她的神態平靜安詳,隻是微皺著的眉頭,卻彰顯著此時她心中的情緒,並不如她麵上所表現的那般從容。

忽然聽到殿門被人自外麵有些慌亂地推開,冒冒失失的模樣,太後娘娘不由得有些不悅地問道:「事情結束了嗎?」

似是進來了人,但卻遲遲未有人開口回稟,太後娘娘有些不耐煩地睜開眼睛,望向下首。

卻見跟在自己身旁十數載,一向穩重踏實的雲嬤嬤,正老淚縱橫地跪在地上重重地叩首。

看到雲嬤嬤這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太後娘娘心中倏地一驚,麵上亦變了顏色。

甫一開口,太後娘娘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得不成模樣。

「阿雲,究竟怎麼了?」

雲嬤嬤將頭抬起,額頭上滿是殷紅的溫熱血液,與麵頰上洶湧的淚水相混合,看起來淒慘而不忍睹。

勉強方才止住痛哭的聲音,雲嬤嬤痛悔地敘述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殿下執意要去見那兩人一麵,於是奴婢便用酒壺,依照原計隻為那兩人下了毒,可是誰知……」

頓了下,似是不忍心說下去一般,雲嬤嬤哭聲又起,方才悲痛地繼續說道:「誰知那盞毒酒,竟然被殿下給誤飲了。」

聽到雲嬤嬤的敘述,太後娘娘驚痛之下一時怔怔,手中的佛珠便這般摔落在了地上。

斷了線的佛珠快速崩散,瞬間遺失於各處。

似是猶不肯相信這是真的一般,太後娘娘站起身來,直直看著雲嬤嬤問了一句:「什麼?」

說罷,便見太後娘娘似是接受不了這般刺激,竟然身形不穩地往後一倒,顯然是昏厥了過去。

太後娘娘身旁的宮女,連忙七手八腳地去扶太後娘娘,雲嬤嬤亦連忙悲痛地起身,踉蹌著上前去查看。

隻是太後娘娘心中牽掛著昭若,哪裡能讓自己真正地昏過去。

她緩緩睜開眼睛,仍覺得眼前有些黑色的重影,但是還是勉強地說道:「哀家沒事。」

雲嬤嬤眼中含淚,滿麵擔憂地看著太後娘娘,隻見太後娘娘唇色發白,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阿珍現在情況如何?」

看到太後娘娘悲痛的模樣,好似整個人在聽到這個噩耗之後,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一般。

強忍著眼淚,雲嬤嬤繼續說道:「殿下飲下了毒酒之後,便昏厥了過去,奴婢將殿下安排在了佛堂休息的軟榻上,已經請了太醫來。」

太後娘娘闔眸,一行淚水自保養得宜的麵頰上滑落,但到底難掩歲月留下的皺紋痕跡。

輕輕地點了下頭,太後娘娘復又睜開眼睛的時候,好似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清明鎮定模樣。

但是開口時,她微顫的聲音,卻無疑泄露了她此時內心的情緒。

悲痛之下,太後娘娘隻覺得全身的力氣皆用不上了,隻能對雲嬤嬤道:「阿雲,扶哀家去看看阿珍。」

雲嬤嬤擦乾眼淚,點頭說道:「是。」

太後娘娘走進佛堂的時候,腳步仍還有些虛浮。

一抬眸,便不期然與佛堂之中擺放的佛像相視一眼,太後娘娘明明知曉佛像不過是普普通通,並無真正作用的塑像。

自己這麼多年禮佛,亦不過是為了自我慰藉從前的舊事,尋求良心的安穩罷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太後娘娘卻忽然覺得那尊佛像的麵容上,似是不同尋常地帶著幾分悲憫之色。

你究竟有什麼用呢?察覺到自己的幻覺,太後娘娘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看著看著那尊慈眉善目的陀佛金像,太後娘娘心中的焦灼與悲哀,不由得轉而化作了對陸景琴與雲澈的痛恨。

可是自己禮佛這麼多年,又究竟有什麼用處?從前的一切未曾得以釋然,現在卻又添了幾重罪孽。

甚至連累了無辜的阿珍。

太後娘娘越想越怨,越想越恨,不由得倏地轉頭,淬了毒一般陰狠的目光看向陸景琴。

若不是這個女子,皇上便不會這般固執,阿珍亦不會出事。

看到太後娘娘向陸景琴看過來的,如同淬了毒的刀刃一般怨恨的目光。

雲澈腳步輕移,麵色平靜地將陸景琴護於自己的身後,眸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太後娘娘看了一眼雲澈,冷冷地嗤笑了一聲,顯然並未將兩人看在眼中的模樣。

幾步走到陸景琴與雲澈的麵前,太後娘娘看著兩人,忽地殘忍地冷冷一笑。

「阿珍不是最喜歡你們兩個了嗎?」

頓了一下,太後娘娘陰冷怨毒的聲音,越發深沉起來。字字句句,皆淬滿了毒。

「如果阿珍有事,哀家便要你們兩個一同下去,給哀家的阿珍作伴!」

聽到太後娘娘陰沉的威脅,雲澈卻仍舊沒有絲毫動搖地,定定地站在陸景琴的麵前。

陸景琴抬眸,看著看似單薄瘦弱的雲澈,便這般勇敢堅定,而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的麵前。

雲澈仿佛是一座一直屹立的山,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阻擋所有的磨難,自幼時便從未改變。

看著看著,陸景琴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睛,變得有些濕潤起來。

但是她的心裡,卻是那般地安然柔軟。

她何其有幸,可以遇到雲澈這般堅定的愛人。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如果能夠同生共死,那麼自然也可以做得到視死如歸。

陸景琴抬手,自身後握住雲澈的手,雲澈的手並不溫熱亦不寬大,但陸景琴卻覺得自己的心中滿是溫暖與安定。

仿佛是以為陸景琴心中惶恐,安撫一般,雲澈緊緊回握住陸景琴的手。

兩人十指交握的手上,好似有著可以對抗前路漫漫未知與艱難,無窮無盡的力量。

太後娘娘看到兩人緊緊交握著的手,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不知所起的惘然來。

但是這一點來自久遠記憶的惘然,卻並不足以讓太後娘娘憐憫,放過眼前的這一對年輕的愛人。

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太後娘娘轉過身去,掩下了自己眼中閃過的情緒。

不知道這樣焦灼而漫長地等待了多久,兩個太醫終於自佛堂的內間之中,麵色凝重地走了出來。

看到太醫們走了出來,太後娘娘連忙步履匆匆地走了上去,肅著眉眼問道:「昭若怎麼樣了?」

兩個太醫見到太後娘娘快步走過來問話,連忙躬身欲行禮。

太後娘娘的麵色非常不好,看到兩個太醫惶恐行禮的模樣,她隻是不耐煩地揮手嗬斥:「好了,別跟哀家行這些虛禮了,昭若怎麼樣了?」

這兩位太醫皆是太醫院醫術頂尖的,但此時聽到太後娘娘的問話,卻隻是麵麵相覷,誰也不肯率先開口。

可是這般吞吞吐吐的,最終惹怒了太後娘娘,結局還是不會因為這片刻的猶豫遲疑而改變。

微微一頓,稍微年長一些的那個太醫,方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稟道:「殿下是飲用了過度的鳩毒,方才會中毒至深……」

這簡直是一句沒用的廢話,太後娘娘眸色一沉,獨屬於上位者的冷戾的威壓,讓年長的太醫不由得冷汗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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