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 79 章(1 / 2)
看到陸景琴眉間的那一抹殷紅,與其麵上冷漠如霜雪一般的神情,皇上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卻又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阿景,你莫要逼朕。」皇上終是扔下了手中的長劍,滿麵怒容地看著麵前冷冷淡淡的陸景琴。
然後轉身,冷著麵容去命令身後跟隨的內侍:「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請太醫來!」
身後跟隨的內侍,見到皇上怒極了的神情,不由得回過神來,卻發現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宮廷秘辛?會不會被滅口……
忐忑不安的內侍一麵應聲退出去尋太醫,一麵卻於心中暗暗地想著,陛下對這位皇貴妃娘娘,當真是用情至深。
皇貴妃娘娘這般忤逆無禮地說話,還與別的男子私通,陛下發了這麼大的火,竟然還這般緊張她的傷勢。
冷怒非常的皇上,自然無從去關注一個小小的內侍的驚詫神情。
他冷冷地看著麵前,陸景琴與雲澈親密的相互依偎的模樣,隻覺得刺眼極了。
陸景琴見他放下了長劍,危機得以解除,整個人方才鬆了一口氣一般,緊繃著的身體微微放鬆。
回眸去看雲澈,雲澈羽睫微垂地看著自已,卻掩不住烏眸之中的疼惜。
「子清,我沒事的,一點兒都不疼的。」
陸景琴淺淺一笑,示意雲澈不必擔心自已,雲澈看出她的緊張來,責備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來。
於是,雲澈隻是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有些嗔怪地說道:「以後不許隨便傷害自已,不管是為了誰。」
說罷,雲澈抬手,輕輕地用一方柔軟的帕子,小心地擦拭著陸景琴眉間的那一抹殷紅。
那一簪,陸景琴是用了實打實的力氣,傷口不免有些深。
是故雲澈去擦拭的時候,雖然手上的力道極輕極柔,但陸景琴還是不由得小聲地痛呼了一下。
聽到陸景琴的痛呼聲,雲澈有些心疼地垂眸看著她。
抿了抿唇,雲澈輕輕地吹了一下陸景琴傷口的位置。
雖然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但卻如小時候陸景琴磕著碰著了的時候一樣,令人心中柔軟一片。
好像連傷口,都沒有那般的疼痛了。
皇上冷眼看著麵前,這兩個你儂我儂,完全無視自已的人。
心中的怒火終是難以壓製,皇上在雲澈要抬手,繼續為陸景琴擦拭傷口的時候,忽然冷聲下令。
「把雲澈給朕拖下去,關進水牢。」
陸景琴倏地抬頭,麵色一變,與剛剛尚還柔軟地微笑著的女子,簡直如同兩個人一般。
「你要做什麼?!」
一麵說著,一麵將雲澈嚴嚴實實地擋在自已的身後,陸景琴麗容上的神情厭惡而警惕。
皇上看到陸景琴麵上的神情,心中越發刺痛起來,但卻仍舊冷冷地開口下令。
「來人,把皇貴妃給朕拉到一邊去,不許傷到她。」
幾個內侍有些束手束腳地上前,想要去鉗製住陸景琴,卻又怕太過用力會傷到她。
可是終究,陸景琴一介女子的力氣,哪裡可以同幾個內侍相比。
陸景琴一麵又憤又悲地反抗著,一麵努力想要繼續遮擋雲澈,不讓他們得逞。
雲澈不想看到陸景琴為了保護自已,這般無力而為難的模樣——從小到大,一直是自已在保護阿景啊。
抬起烏潤潤的眸子,雲澈看向那幾個內侍,磊落自然地說道:「放開阿景,我隨你們去水牢。」
「子清!」
皇上看到雲澈這副平靜從容,溫潤如玉的模樣,心中便無名火起。
為什麼雲澈現在明明已經一無所有,但卻還是能如被大雪所覆蓋的纖竹一般,孱弱而堅韌。
仿佛什麼都不能讓他狼狽,什麼都折斷不了他。
可能是因為那場大雪,始終還是不夠大吧。
皇上冷漠而陰鷙地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雲狀元可真是有骨氣啊。」
這聲「雲狀元」,顯然帶著幾分輕嘲的語氣。
雲澈卻仍舊不為所動,隻是任由幾個內侍放開陸景琴,然後來鉗製住自已。
雖然幾個內侍的動作十分粗魯,但雲澈卻沒有一絲狼狽,而是安靜安詳地如同是要去哪裡做客一般。
皇上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雲澈,麵無表情。
心中卻想著,如果沒有阿景,或許自已會很賞識雲澈的學識,與這副寵辱不驚的從容模樣。
雲澈很快便被幾個內侍押送了下去,皇上這才抬手,帶些慵懶地示意鉗製著陸景琴的內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