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 8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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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比平日裡或冷冷淡淡,或劍拔弩張的模樣好多了。

「陛下是擔心這酒裡有毒嗎?」

正在望著陸景琴出神的皇上,忽然看到她望向自己,這般開口問道。

皇上這才發現自己方才一直在看陸景琴,竟沒有發現她遞到自己麵前的酒盞。

陸景琴顯然已經喝醉了,看到皇上方才回神的模樣,她一麵展顏笑了起來,一麵將手中的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醉意上頭,她連白皙的耳朵,都被染上了淺淺的緋色。

小閣有些朦朧的燈光,襯得她的模樣既動人,又迷離得像是一場夢。

仰頭將酒盞中的溫酒一飲而盡之後,陸景琴一麵又去倒酒,方一麵又自顧自地笑著喃喃。

「我被關在這染翠宮中,亦再無人可以幫我,我上哪兒尋毒藥去呢?」

聽到她話中帶著的悲傷與落寞,皇上不由得想要探手去握陸景琴的手,卻被她輕輕地避了過去。

抬眸,陸景琴去看皇上,麗容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但眼中卻已經淚盈於睫。

大滴大滴的淚水自其淺緋色的麵頰上滑落,陸景琴垂眸以自己的寬寬袖角,隨意地擦著麵上的淚水,語氣沉沉悶悶的。

「更何況,若是有毒藥,我亦會讓自己先喝了,也算解脫。」

看到陸景琴麗容上笑意淺淺,實則眼眸中滿是醺醺醉意與淚光地說出這些話,皇上心中不由得一痛。

顧不得陸景琴是否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而又劇烈地反抗,皇上展臂將其攬入懷中。

便如無數次他曾經在她滿麵冷漠的時候,想要做的一般。

出乎意料的,陸景琴竟然婉順地被皇上抱住,柔若無骨的醉酒模樣。

陸景琴身上有清淺的酒香,與不知道是什麼香薰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淺淡恬靜而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皇上便感覺心中安詳了下去,隻想便這般永永久久地停留於此,地老天荒。

將鬢發微散的臻首,輕輕搭在皇上肩膀上的陸景琴,卻忽地睜開了眼睛。

朦朧模糊的燈光之下,她的麵上沒有一絲神情,冷淡得與方才淒婉的模樣恍若兩人。

婉順地被裴容晏抱著,陸景琴仿佛是睡著了一般,柔婉安靜。

隻是騰出來的一隻胳膊,卻動作輕輕柔柔地自裴容晏的肩上穿過,仿佛是在回擁他。

陸景琴的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自己微散的發髻之上,然後扌莫住了一隻簪子。

那一瞬間,她的眼中似是閃過一抹不知所起的惘然與傷感來,不過片刻便又化為了堅定。

上次裴容晏說,簪子不是用來傷害別人與自己的。

可在逼不得已的懸崖邊上的時候,亦隻有一隻簪子,可以解脫這所有的愛恨情仇了吧。

輕而快地將簪子抽下,陸景琴眼中冷漠一片不帶任何感情,直接將那隻簪子劃向裴容晏的脖頸處。

可誰知,裴容晏閃身的動作,卻比自己更快。

陸景琴心中倏地一驚,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

為何好端端的,裴容晏會忽地側身——難道這人竟然背後長了眼睛不成?

她雖有些裝醉的意味在,但畢竟亦真的喝了不少酒,此時腦海中尚還有些迷蒙的茫然。

陸景琴皺著眉頭出神的這會兒,裴容晏便已經抱著她,微有些狼狽地往後閃去。

皇上站定不穩,陸景琴又被他這般緊地攬於懷中,不期然兩人便重重地往地上跌去。

心神大亂的陸景琴,不由得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去用手中的簪子劃向裴容晏脆弱而毫無防備的脖頸。

卻不想這一次,竟然於裴容晏沒有設防的瞬間,她真的成功了。

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一陣刺痛,皇上不由得垂眸去看懷中的陸景琴,眼中滿是茫然的震驚。

但看到的,卻是他最不敢置信的一幕。

陸景琴麗容上的神情慌亂,而帶著幾分惶恐,手中帶血的簪子被失手落於地上。

下意識的,陸景琴想要掙開皇上,隻是這回,卻終於被她掙開了一次。

逃出皇上懷中的陸景琴,劫後重生一般地坐於一旁的地上,幾乎是立刻便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隻是目光所及,在看到皇上現在的狀態的時候,她卻又被震驚得怔住了。

因為皇上今日所穿的月白直裰,已然被大片大片的鮮/紅/血/跡,渲染成了一片。

而他的背後,則被/插/著幾隻羽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而不復平日裡的清貴模樣。

不明所以的陸景琴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皇上是為了替自己遮擋這幾隻羽箭,方才閃避的。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拍掌叫好地慶祝,還是應該做其他的什麼反應。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小亭之中的其他宮人,亦已經從震驚中回神,慌亂地簇擁了上去。

陸景琴看到皇上的唇畔有殷紅的血/液緩緩流過,他的眉目之間,亦滿是痛楚。

可不知道為什麼,兩人都已經僵持地走到了這一步,他竟然尚還在對著陸景琴淺淺笑著。

因為失血過多與背上的疼痛,皇上的麵龐已然有些慘白的孱弱。

但皇上還是恍若未覺一般地笑著招招手,示意陸景琴過來。

不由自主的,陸景琴走到了裴容晏的麵前,然後如他所願,停在了他的麵前可以觸碰到的地方。

皇上抬手,似是想要為陸景琴拂去麵上不斷滑落的淚水,隻是後者卻習慣性地輕輕瑟縮了一下,未能讓他觸碰到。

自嘲地輕笑了一下,皇上隻覺得滿口皆是腥甜的血腥味兒,呼吸都開始有些不順暢。

但他還是努力地開口,柔聲說道:「阿景,不要哭。」

陸景琴看著裴容晏,卻並不說話,隻是默默地任由淚水縱橫於麵。

麗容上怔怔的,一絲神情都沒有。

皇上闔眸笑了一下,平復了一下呼吸,方才繼續說道:「雖然朕很開心,你會願意為朕流淚……」

緩緩睜開眼睛,仿佛是知曉自己已經彌留無幾,想要多看陸景琴幾眼一般。

頓了一下,皇上唇畔含笑,繼續澀聲說道。

「但是你已經做到了你想做的事,現在……現在你應該開心才是。」

呼吸似是越發困難起來,皇上的眼中似是閃過一抹明亮剔透的淚光,卻又轉瞬不見。

陸景琴聽到他輕聲問道:「阿景,你真的一絲一毫,都沒有喜歡過朕嗎?」

隻可惜並未有人回應他。

陸景琴怔怔地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裴容晏,這個與她糾纏許久,往昔她亦痛恨不已的男子。

不知道是終於解脫了的喜極而泣,還是因為恐懼而落淚,亦或是為了別的什麼緣故。

她隻覺得控製不住的眼淚簌簌而落,整個人都有些微顫。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地落在衣料之中,卻又轉瞬不見蹤影。

皇上伸手,想要為陸景琴擦拭麵頰上被迸濺的一絲血跡,與其止不住的淚水。

隻是他的手隻抬了一半,便又悄無聲息地落了下去,像是春日裡被風吹斷了線的風箏一般。

無聲無息,悄然滑落。

……

與此同時,永壽宮的寢殿之中。

昭若躺在床榻之上,安然地闔眸昏睡著,太後娘娘陪伴在一旁。

如果不是昭若的麵色,有些異於往常的蒼白,此時的她看著便如同睡著了別無二致。

太後娘娘有些憐愛地抬手,用柔軟乾燥的帕子,輕輕地為昭若擦了擦麵頰上的細汗。

然後轉身,囑咐了幾句,讓明日的地暖不必生得這麼暖和。

雲嬤嬤候在一旁,太後娘娘囑咐完,便又漫不經心地問她:「事情辦完了嗎?」

聽到太後娘娘的問話,雲嬤嬤連忙回答道:「回稟娘娘,我們派去的人還沒有回來。」

太後娘娘點點頭,冷笑著說道:「箭中下了劇毒,哀家這次倒要看看,她怎麼化險為夷。」

說罷,目光不經意掃過一旁的一個女官,太後娘娘隨口問道:「皇上呢?哀家方才不是讓你去宣室殿請皇上嗎?」

女官明顯頓了一下,開口時的聲音已然有些顫抖。

「回稟娘娘,宣室殿的人說,陛下他……他去了染翠宮。」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好~

為了連貫一些,我把兩章合在一起了

明天可能不更新,也說不定啦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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