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2)

加入書籤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來臨安這麼久了,哪怕是寄人籬下時,哪怕是被人恥笑、羞辱時,常皓也沒有這麼大聲說過話。

子衿不由得害怕,乖乖退開一步。

李詩詩轉過臉,一雙眸水汪汪的,我見猶憐。

常皓方才全聽到了,現在卻還是不肯相信:「這才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是吧,詩詩?你在怨我當初不該救你。」

李詩詩撚了撚手中的帕子,一番掙紮後,才下定決心道:「是。這些年,無數個日夜,我反復告訴自己,你於我有恩,可是我的私心告訴我,我早就不愛你了,我寧可你取走我的性命,也不願懷著對你的愧疚嫁給你。」

常皓靜靜地聽著這些誅心的話語,臉色異常平靜。末了,他竟然笑了笑。他也沒有流淚,隻是眼角有些癢而已。他想,再待下去就是自討沒趣了。

「好,好。」他連說兩個「好」字便轉身離開,子衿追上去:「公子!公子!」

常皓不理她。

李詩詩從始至終不曾追究子衿的身份,大抵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

常皓腿腳飛快,子衿提著裙擺一步一趨。

「公子!你往哪裡走呢!」

常皓盡可以瀟灑,但待會兒李府家丁瞧見院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人就不好辦了。常皓腦熱,哪裡想得到這些?護院的家丁看見常皓和子衿,紛紛將他們圍了起來。

李詩詩從房中走出來,擺擺手示意他們讓道。

常皓不由得收住步子,轉頭冷冷道:「今日是最後一次,再沒有以後了。」撂下狠話,他便離開了李府。

「公子,你不會又生我的氣了吧?」子衿跟不上常皓的長腿,聲音由大風送過來,「我隻是覺得好不容易能夠左右一下故事的發展,所以想幫公子你嘛!」

常皓悶悶地走。

「你倒是說句話啊,別不理我!」子衿邊說邊著急地跑著,不承想常皓忽然停下了步子。她一頭撞在常皓的月匈膛上,揉了揉腦袋,發現常皓一瞬不瞬盯著她。

「姑娘,」常皓琢磨良久,淡淡道,「我與你隻是萍水相逢,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

「不要告訴我,你隻是為了聽我講故事。就算你不幫我,每晚酉時,奢香茶鋪,你隻消往那兒一坐,什麼故事都有了。」

子衿的借口被他打斷。

此刻不算什麼好時候,悶熱的夜裡吹起一絲暖風,將四周的人聲也吹得縹緲。

子衿眨了眨眼睛,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我隻是覺得你惹人心疼。」

常皓微微一愣。

此時各家各戶掛起了暖色的燈籠,子衿的臉也被映得橘紅橘紅的。常皓不禁咽了咽口水——說了這麼久的書,他從不曾這麼口渴。

常皓詞窮,拂袖、轉身、疾走,動作一氣嗬成。他的心怦怦亂跳,看來得去找轉角處的薑大夫開一味酸棗仁,養心安神。

子衿低著頭,耳根也迅速燒起來。她在亂說什麼,沒羞沒臊的。忽然,她肩膀被拍了一下,身後傳來妹妹杜若低低的聲音——

「姐姐,我總算找到你了。」

「新皇帝有件事倒算做對了,這麼晚也沒有罷市。」禦街華燈初上,時纓優哉遊哉地在街上閒逛。

夜晚的臨安城終歸比清晨的臨安城更美麗,就像女人,在夜晚也比在白日更動人。

這幾天將蕪似乎有事,總是心神不寧的樣子。時纓大發慈悲,親自陪自己這位臨時女管家出來走走。

「難得那府尹沒什麼事情找本君,不然本君怎麼有空帶你出來?你倒好,一路上就沒給本君個好臉色。」時纓的大袖在將蕪的眼前晃了晃,「小妮子,你就沒有想去的地方嗎?」

將蕪不曾察覺他的動作,整個人懵懵懂懂的,頭磕在他的手臂上。

「哎呀!」將蕪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我說小妮子,你到底有沒有聽本君說話?」時纓貓月要,半是質問半是調侃,「嗯?」

他的臉又與將蕪近在咫尺。

將蕪連忙後退,沒想到撞在了時纓的另一個手臂上。

「你要退到哪裡去?」時纓把她整個人固定得牢牢的。她臉紅了,忸怩地想掙脫,時纓卻有心逗她似的非要把臂彎收緊。

將蕪怯怯道:「大……大人之前問我什麼?」

「原來你根本沒有聽本君說話,該罰,該罰!」

時纓這麼說著,又把將蕪扛了起來。將蕪頭朝下,雖然知道自己掙紮也沒有用,卻依然拚命掙紮:「你要帶我去哪兒?那麼多人,會被看到的啦!放我下來!」

「本君豈能事事都依你!」時纓大搖大擺地朝倚紅苑走去。

那是臨安金蓮棚附近新開的一家青樓,賣笑的小娘子都站到街上了,熏得噴香的帕子在風中不停招搖。

「大爺,來玩嘛……」

「來嘛……」

就像賣炊餅的老大爺推銷炊餅一樣:「三文一個,要嗎,要嗎?」

「你要把我賣去青樓嗎?」將蕪看到那些女人,不免著急起來,急得淚眼汪汪,「你好狠心啊,大人,我若是去了這種地方,一定要削一個大人的木雕,天天紮你……」

時纓停在青樓旁邊的澡堂子前,輕笑:「你也就這點能耐。」

他把將蕪放下來,揉了揉她的亂發:「本君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還不如在這裡洗個澡來得痛快。」

這是臨安僅此一家的澡堂,分男女二室,專供權貴享受。

「你呢,就在外麵等本君,等本君洗舒坦了再說。」

將蕪小聲嘟囔:「這算哪門子懲罰?」

「不然讓你伺候本君洗?」時纓促狹道,「既然你有此意,本君就不推辭了。」

「我、我才沒有呢!」將蕪急忙辯解,卻被時纓大剌剌地給拖了進去。

時纓隻選了一個獨立的池子,裡麵泡著藥,水霧彌漫。時纓站在水池邊,發現將蕪還在他身後站著。

「怎麼?你要給本君寬衣解帶?」時纓回頭,張開雙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時纓很高,寬大的裡衣貼著身體。將蕪舔了舔唇,竟然覺得此刻的時纓無比迷人。

她一定是糊塗了。她不爭氣地向後退,結巴道:「才、才不是呢!大人你說過的,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時纓忽然把將蕪拽到跟前,貓月要,壓低了嗓音,魅惑地說:「也許可以為你破一次例……」

將蕪心「咯噔」一聲,時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將蕪知曉自己被耍了,咬了咬唇,跑了出去。

死時纓,臭時纓,沒事就喜歡耍她。

浴室裡水汽裊裊,時纓噙著笑緩緩沒入水中。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覺得這小妮子這麼好玩了?也許是因為蠢?也許是因為可愛?呆頭呆腦的,像個小孩子。

水漸漸漫過了他精致的眉眼,黑色的長發在水上柔柔漂浮。

蜀錦屏風後倏爾浮現出一個黑色的人影,身姿婀娜。

將蕪轉了個身,眼角眉梢忽然露出平日裡不曾有的風情來,還是一樣的麵孔,眼膜卻是金色的,深色的瞳孔呈梭形。

她的雙唇好像洇出了血一般殷紅,細長的舌尖舔了舔嘴角,顯得無比嫵媚。

「殺了他,現在殺了他便萬事大吉了……」

陰險女人的聲音又開始在她耳邊聒噪,她乖乖地走到池邊,跪下。

時纓聽到聲音,隻是冒出一個頭,微微一笑,聲音輕浮:「怎麼?本君不請你,你倒自己回來了?」

霧氣掩蓋了時纓耳根的紅,他這樣挑逗的時候,其實不敢看將蕪的臉。他這回可真的什麼也不曾穿,若是一激動,怕是要和將蕪裸身相對。

將蕪不說話,冰涼的手開始撫扌莫他的脖子。

時纓不免有反應,輕輕吸了一口氣。他滾燙的大手抓住將蕪的一隻手,阻止她繼續下去:「小妮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乾什麼?」

將蕪反常地沉默,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冰涼,那雙手不受控製地想要擰斷時纓的脖子。

她撫扌莫著時纓發燙的肌膚。

時纓忍不住道:「是你逼我的。」

她還真以為活了萬年的老妖怪已經入定,不會擦槍走火?

「呀!」

將蕪沒想到時纓會把她拉入水中。他的力道如此之大,仿佛禁錮著一根木樁,不允許她挪動一分一毫。

「讓你撩撥本君……」

時纓低頭,眉眼越發近了,將蕪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明明池子裡溫度很高,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

將蕪在他將要口勿上來的那一刻別開了臉。

「你不願意?」時纓皺了皺眉。

他不想強迫她,隻好放開手。可他有些煩躁,捧起一捧水拍了拍臉。她的手忽而又如藤蔓似的纏上他的脊背,從股溝到脊椎再到肩胛骨。

時纓一時間停止了思考。她這回玩大了,以至於他刻意忽略了她怎麼會如此主動。

將蕪的手忽然生出尖利的指甲,銀白色的利爪嵌入時纓的皮肉之中,疼痛讓他產生了無與倫比的快感。

時纓抓著將蕪的雙臂,笑了笑:「你今天很特別。」

將蕪一怔,利爪又收了回去。

可將蕪的頭來不及偏向一側,時纓已經霸道地口勿了上來。

「姐姐!那個男人有什麼值得你惦記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半個月沒有修煉了!」剛回到柳氏妖宅,杜若便開始抱怨。

子矜想著自己之前對常皓說的話,搖搖頭:「你不懂。」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原來定了娃娃親,可是人家姑娘看不上他,他還死纏爛打,追到臨安來了。就算你喜歡他又能怎麼樣呢?他心裡有別的女人!」

子矜捂著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姐姐,」杜若皺眉道,「妖如果對一個凡人動了感情,就不能修仙了,一輩子都隻能是山野的妖怪。」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玄幻相关阅读: 萬古龍帝 章魚哥和小妖妹的愛情故事 陸善言,我喜歡你 洪荒:沉睡億年,開局搶準提聖位 他以溫柔越界 國民偶像秒變追妻狂魔 快穿:我紮了全世界渣男 重生之金融霸主 情玨之伊人醉 我和我的神仙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