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我不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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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時,那孩子發現自己竟然在山穀的上空漂浮著,眼前的太陽並不耀眼,就是一個黃亮柔和的圓,陽光很溫暖,灑在自己臉上、手上,就像雨水落到久旱的土地上一樣進入自己的皮肉之中,能感覺到一縷縷的陽光順著血脈的遊動到自己的四肢百骸,無處不溫暖,無處不舒泰。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還有山林間陣陣的鬆濤,山泉的叮咚聲和呦呦的鹿鳴聲。鼻翼間不僅能嗅到還能分辨出各種不知名的野花香氣以及野花下麵泥土的微腥,還有林間滴落的樹脂的醇香和野蜂巢的蜜甜味。

不知道是陽光還是風,讓自己臉上微微的發癢。

身下山嶺蜿蜒起伏如同一條條的大蛇,山林中還有野獸奔跑,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巒連綿不絕看不到邊際,如同一片片靜止的波浪。

向下看,他還認出了腳下一個個小方格聚集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陸家莊,認出了陸家的祠堂,認出了聚集在那裡的族人,還看到爺爺又給了父親一巴掌,說著什麼這小子不孝順,有仙酒隻顧自己喝不先孝敬老人雲雲。

稍微有點兒暈,但是,好舒服!舒服得他又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時,眼前仍是那個仙師,正笑嗬嗬的看著自己,「如何呀!老夫沒騙你吧,你雖未修行,但是資質不錯,方能飲我一杯最淡的靈酒。至於肉嘛,等你吃到口中時才知道什麼是天下至味!」

乾了!下定了決心,將手中茶杯往仙師麵前一遞,「再來一杯!」那孩子斬釘截鐵的說「馬上就跟你走!」

塵埃終於落定了!

看著那個叫陸平川的孩子給爹娘磕完頭便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爬進了馬車,湯老者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這次出來主持甲選也就是這個孩子讓自己費了一番口舌,還讓自己頭疼,不過雖然頭疼,但是收獲卻也是最大。

湯老者準備上車時看著陸家之人,心中有點兒不忍,畢竟自己連哄帶騙的把人家孩子拐跑了,便想留點兒什麼稍作補償,想到這裡便取出紙筆寫了一個方子,叫過陸莊主對他說道:「老夫給你們留下一個泡製藥酒的方子,上麵的藥材你這附近的山林裡應該都有,便是沒有估計也可以買到,按照老夫的方子泡製飲用,雖然不敢保你莊子上人人都能長命百歲,但至少能讓你們陸家莊成為一個長壽之鄉,收下吧,切莫再將老夫看成一個小氣之人。」

陸莊主登時感激涕零,帶領全族拜謝不已。

此後果然,這陸家莊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長壽之鄉,五代同堂尋常可見,便是六代同堂也不是稀奇之事。此後不知過了多久,每年陸家祭祖,在拜祭祖宗牌位之前要先拜祭祠堂外的一對猙獰的石獸,給這對石獸披紅掛彩,燃放鞭炮,熱鬧無比,據說這對石獸乃是仙人捉的兩隻山怪所化,專門遣它們兩個護佑陸家莊,保得一方平安所用,已經受了這麼多年的香火,端的是有求必應,靈驗無比,遠近聞名。

卻說陸平川進到車廂裡之後也是吃了一驚,喃喃說道:「乖乖,這裡邊還真是夠大啊!」

他是一個心智單純,性格粗豪的人,這樣的人最容易見怪不怪,雖然好奇,卻不吃驚,邁開步子向裡就走,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他不關心這車廂之內的擺設景致種種,反倒是對裡麵的人有興趣。睜著一雙大眼四處亂看。

李簡就在車內的入口附近靠牆假寐,見來了個大個子不由多看了兩眼,暗道這家夥看來是個有勇力的。

陸平川多少有點兒失望,這可是那個仙師的車內,這裡麵這些人都是仙人吧?看這一排排的丫頭們倒是水靈,不過怎麼一個個瘦瘦弱弱的,這能嫁出去嗎?

走了沒兩步,便住了腳,看看哪裡能坐人,他天性喜歡熱鬧,家裡就是兄弟姐妹眾多,每天一起打鬧玩耍,就想的是找個人多的地方坐下來。剛看到一個人堆裡有個空著的蒲團便要過去,就聽下麵有個不滿的聲音傳來。

「餵!」

他低頭看去,便看到一個小娘子正仰著一張滿是不高興的的粉臉。

「乾什麼!」他悶聲問道。

他認為自己的聲音不大,不過在那小娘子聽來卻如同敲鼓一般,再加上兩隻大牛眼並排著瞪向自己,把她一下子便驚得說不出話來。

見那丫頭不說話,陸平川也不理她邁步便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嘟囔「瘦的跟拔了毛的猴兒一樣,怎麼不多吃點兒肉!」

在陸平川看來所謂仙女至少應該是有前有後的或者最好是大前大後的才叫仙女,這些小丫頭片子們一個個搓板一樣的身材,能生養嗎?他隱隱感覺好像上了那個老頭的當。

不過那個小娘子聽了他的話卻委屈的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還沒忘往裡拽了拽自己的裙子。

走了兩步,到了那堆人跟前,陸平川一邊嚷嚷著:「讓一讓,讓一讓」便一屁股坐在了那群世家子弟中間。他體型本身就寬大,再加上背上一個大包袱,把坐在兩旁邊的人向外擠去。

那群世家子弟也是鬱悶無比,本來憑借各自家世讓他們一個個眼高於頂,不過先是被一個狡猾又凶暴的錢小子打得失了銳氣,正垂頭喪氣,然後又擠進來一個明顯是世間出身的家夥硬和自己坐在一起,不滿歸不滿,看到那家夥狗熊一樣的身材,一個個卻是誰也不敢出聲反對。

「我說兄弟幾個,咱們這是要去哪裡,還要呆多久啊?」坐下來的陸平川向周圍的男孩們問道。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理他,所有身邊的男孩們都一個個低著頭,不去看他,便是看他,目光都躲躲閃閃的,讓陸平川很不痛快。

忽然他鼻子抽了抽,聞到一股香粉的味道,又左右聞了聞,果然是一股香粉的味道,他狐疑的左右看了看,那些孩子頭發油光水滑如同對麵那些女娃娃一般,麵上唇紅皮白卻沒有一個是正常男子的臉該有的顏色,甚至有一個男孩的帽子上還插著一朵花,他忽然感到一陣惡寒,便站起身來嘟囔著說:「奶奶的,真晦氣,怎麼是一群啞巴!」

正轉身要離去時,一個孩子忍不住起身斥道:「你才是啞巴!怎麼如此粗鄙無禮!」

陸平川低頭看著那個男孩,對方身材在那一堆人中不算矮的,不過也就剛到陸平川的月匈腹而已,他左手一伸便捏住那孩子的衣領,向上一提就把那孩子拎起來和自己臉對臉。那孩子沒想到這個大家夥居然直接動手頓時後悔無比,暗罵自己不冷靜,惹這個家夥乾什麼。

「你……你放下我……你要做什麼!」那孩子怕極了不住得掙紮。

陸平川卻不理他,仔細看了看那男孩的臉皮後,伸右手食指在那孩子臉上刮了一下然後湊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他終日在山林間打獵,何時聞過這個味道,被手指上的香味一熏,鼻孔一陣發癢就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還好有那孩子擋著,一點兒沒糟蹋,全噴在那孩子臉上。這下子讓那個被拎起來的孩子麵色發白,眼神渙散,幾乎要死過去。

「你看看你,說你是個男的吧,你臉上擦著粉身上熏著香,描眉畫眼的,比那邊那些女娃娃還要講究!說你是個女的吧,你喉頭還挺大,粗手大腳、扭扭捏捏的看著就不舒服。」

說完手一鬆,那孩子就摔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窩在地上渾身發抖,連臉都顧不得擦。

這一下可把那些世家公子們幾乎全都罵進去了,這些世家子弟有八成自認為是翩翩佳公子,濁世美少年,一個個的都是臉上撲了一層淡淡的粉,有的還用了胭脂。衣服更是用熏香熏透了,還有的用炭筆給自己畫出兩道入鬢的劍眉,再配上刀裁一般的鬢角,手中握著一把名貴折扇,自認為風度儀容俱是上乘,沒想到竟然被人罵成男不男、女不女的,便一個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聽到這話,錢潮倒沒什麼,湯萍卻一下子笑了出來,還一邊盯著錢潮的臉看來看去的,似乎也想學那大個子在錢潮的臉上用手指刮一下,弄得錢潮晃著腦袋躲來躲去。

陸平川又向裡麵走,再向裡就是魏四公子那群人了,不過魏四公子心機再深,見到這個大家夥還是膽氣一瀉,絲毫不敢妄動。

陸平川倒沒看那魏四公子,路過時不經意看了看坐在外麵一個小家夥,登時讓那小家夥帶著顫音的叫道:「我不知道去哪裡……更不知道呆多久!」

陸平川哼了一聲,便走到一個空著的蒲團上坐下來。他早上未正經吃飯,隻胡亂的填了兩口,沒吃飽就被父親揪著耳朵出來參加什麼甲選,雖然喝了那仙師兩杯酒,但是酒水不管飽,這會兒他又餓了。便打開包袱,他的包袱裡麵除了幾件乾淨的衣物便全是吃食,什麼乾肉醬肉臘肉燒雞肘子都有,便一股腦的往嘴裡塞,吃得極為酣暢。

等吃飽了略略收拾了一下,似乎酒意上頭的樣子,就開始將附近幾個蒲團都收拾過來鋪在一起,把大包袱當枕頭躺下便睡。

他一睡著,就更熱鬧了,那呼嚕聲真如陣陣驚雷。

本來靠在柱子上的彥煊一下子就醒了,眯著眼迷迷糊糊的問湯萍:「怎麼打雷了?」笑得湯萍差點兒歪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平川仍在大睡之中,感覺有人在推他,便很不高興,嘟囔著說:「別鬧,天還不亮呢!」

「兄台,兄台!」那個人見他不醒,又推了他幾下。

陸平川這才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看著推自己的人,有些氣惱這人打擾自己的好睡。

「乾嘛!?」他沒好氣的對麵前的這個小男孩說。

「我們到地方了,該下去了。」那個小男孩對他說。

陸平川一看,果然,身邊四周哪裡還有人,隻有門口那裡還有些人陸陸續續的向外走,他還記得睡下之前自己周圍是有人的,怎麼一個都不叫自己呢,多虧了這個小家夥好心,不然自己說不定會誤事。

「這些家夥,好沒道理,竟然一個都不叫醒我,多虧了你,兄弟。」說著便一骨碌身爬起來,背起包袱和那個小家夥一同向外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啊,兄弟。」

「我叫錢潮,錢財的錢,潮水的潮,還沒請教兄台貴上下。」

「什麼意思!」

「呃……小弟是在問兄台的名字。」

「哦,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了,我叫陸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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