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自家丹藥自家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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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皎白潔淨的袍子,若是平日裡細心愛護,放在樟木箱中不招蟲蟻叮咬,穿在身上時又經心仔細,躲著雨淋防著樹枝的勾勾掛掛,就算天氣溽熱沾染了些許汗漬,用皂角細細的揉洗之後依舊是一件皎白潔淨的袍子。

但若穿著它不慎在泥坑裡打了個滾,那這件袍子就再也洗不出本來色顏色了,就算用力搓洗半日,汙漬盡去,在袍子主人的心裡,穿著它總讓人想起在泥汙裡跌倒的尷尬,在人前之時又怕那汙染之處洗得不淨令自己難堪,心生嫌棄之餘便會將其壓在箱底,不再理會。

名門世家的貴公子,風度翩翩的秦隨詁現在就是這麼一件人人嫌棄的「髒袍子」。

那日午膳之時,秦隨詁被魏僚當眾痛毆。那魏僚也是恨極了他,將他打得頭發披散、衣袍淩亂、麵目赤腫、顏麵盡失,就算那宗門的李師兄出麵乾預,仍舊是拖著秦隨詁的頭發如同拖著一隻死狗般,經過一片碎瓷碗筷、飯湯菜汁後,在穀內幾乎全部弟子麵前,在近千隻眼睛的注視下,將秦隨詁拖出了春響堂,另尋他處毆打。

穀中弟子知曉其中原因的並不多,在驚訝之餘或是互相打聽或是胡亂猜測為何會發生這等事情。不過眾弟子中受過欺負卻不少,一個個暗自冷笑,感慨報應來得竟如此之早。

很快便有說法在穀中弟子間流傳,那魏僚出入之時總有兩個美艷無雙的少女陪伴,便有弟子大膽猜測定是那秦隨詁見色起意,勾引調戲那二女,才引得那魏僚妒火中燒,在春響堂內將其痛毆一頓,那嚴氏兄弟開始並不知情,待知道真相後也為那秦隨詁感到羞恥,便不再理會更不會去幫他。

不過很快,這個說法就演變成了某人某日在某處中親眼得見,那秦隨詁如何對那二女先是言語調戲後是動手輕薄,不料卻被魏僚撞破,那魏僚當時大怒便欲對秦隨詁動手,秦隨詁驚恐之下奪路而逃,慌張之中還跑丟了一隻鞋子,最終那魏公子在春響堂內大仇得報雲雲,不過那秦隨詁雖挨得一頓痛打,卻依舊對那二女癡念不已,才引得那魏僚幾乎日日去教訓他。

錢潮聽到這些說法後驚愕的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告訴他這些流言的湯萍。

「秦隨詁……勾引,還調戲……吳家姐妹!?」

他搖了搖頭,暗道穀中弟子真是閒人多,他們是如何編排出這戲文一般的故事呢。

「理他們呢!不過那魏僚倒是心狠,竟然日日去找那秦隨詁的麻煩,幾乎從不間斷,就算自己不去,也會派別人去,看來是鐵定不讓那秦隨詁好好的修行了。」湯萍說道。

這個錢潮是知道的,自那日午膳開始,秦隨詁在穀中的日子就變得苦不堪言,每日裡剛找個僻靜之處盤坐好要用功修行一番,突然幾個人闖過來不由分說便是一頓拳腳。或是正在修行之中突然被幾隻大腳踹倒在地又是一頓好打。

秦隨詁有幾次怒極,抓著來人也要廝打,可是他同錢潮一樣,都是不會打架的,結果反而是被打得更重。既然打不過,他便準備用言語打動來人,畢竟秦家在這修行界還是有些名氣的,或是威逼或是利誘,勸退那些人,希望能不再受欺擾。

可是定睛一看才發現,魏僚找來的人竟然都是之前被自己欺負慘的人,那些人哪裡會聽秦隨詁的話,秦隨詁剛一開口,一記拳頭早就打了過來,然後眾人一擁而上,打完就走,從不與他囉嗦聒噪。

最要命的是魏僚親來,那魏僚倒不再動手,隻是手中捏著一根寒芒四射的銀針對著他冷笑不已,對秦隨詁說道或是你修行入定或是你午夜熟睡,此針說不定何時就會刺入你的身體,這對秦隨詁是最致命的威脅,還真弄得他風聲鶴唳,不但每日裡躲躲閃閃、心神不寧,就連回到房中也要先將自己的被褥極為小心的捏上一遍,他是真怕著了魏僚的道,就是晚上睡眠,也要用桌椅將房間的門窗封堵,即便如此,晚上也是睡不安穩,窗外的一點風聲也能將他半夜驚醒,然後便眼睜睜的看著窗紙漸漸變得亮白。

每日裡躲閃著找地方修行,有幾次他還真的在山上看到了錢潮,若是錢潮獨自在此修行,說不得這位秦公子真得會跳將過去抓著錢潮廝打一番,就算打不過也要拉著錢潮一同從山上滾落下來。

在他心中,錢潮比那個魏僚更可恨,雖然沒有實在的證據,但是他心中篤定魏僚之所以能知曉自己的計謀,定是這錢潮搞得鬼,隻是不知道這錢潮如何識破自己的謀劃的。

想到這裡他貪婪的看了看坐在錢潮旁邊閉目修行的湯萍,雖是遠遠的看過去,但湯萍那纖弱的身影幾年前他就在湯家見過一次,自那時起他便打定主意要讓這個小女孩將來為自己所用,卻沒想到這個丫頭也是如此的詭計多端,為了她,自家的一個姑姑被那可恨的湯伯年廢了修為,逐回秦家,自己現在也落得這般下場。

對!定是她,那錢潮出身平民能知道什麼,定是她識破了我的計謀,再讓那錢潮找上魏僚來害我的!

不過就算心中再痛恨,他也看到了幾人中最讓人忌憚的李簡和陸平川,有那二人在,自己就算手中就算有鋼刀利刃沖過去也是尋死,隻能把滿心的恨意壓了又壓,悄悄的離去。

「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人窺視我們?」周天運行結束,李簡睜開眼睛說道,他感應機敏,察覺到一絲模模糊糊的不同尋常。

見幾人都看向自己,李簡略一沉吟又說道:「現在似乎又沒有了,可能剛才有人在附近山上見到我們,看了一會兒吧。」

眾人聽了便也不再留意。

午膳之時,秦隨詁一身的狼狽找了處角落心情灰敗的用著飯食,自己躲來躲去還是被那些可惡之人找到,受了些拳腳。不過這些倒不是最讓他煩心的,他今日又去找了那宗門派來的師兄們,哪知那些家夥竟對自己閉門不見。

第一次去尋他們求他們庇護時,秦隨詁便告訴他們自己的一個族親在宗內是一個築基修士,希望能看在那位族親的份上請那幾位師兄幫助自己。不過來五靈宗之前,秦隨詁極為自信,自覺根本不用那位族親相助,還隱隱的有些看不上那位族親,若非資質低劣如何被家中遣到宗門中去,自己可是沖著那湯萍才去的五靈宗,與那族親當時可是不同的,雖然那位族親明明比自己還長一輩,但若依著五靈宗的規矩也隻能和自己師兄弟想稱,因此對那族親之事並未理會。

結果在那些宗門師兄麵前不但那位族親的名諱說得模糊,那族親的師承更是從不知曉。在五靈宗,但凡築基修士是必有師承的,哪怕整個煉氣都未被任何前輩收入門下,自行修到築基,可一旦築基宗門便會為此人尋一位師父。

名字說得模糊,更說不出師承來,這些宗門的師兄疑心這秦隨詁隻不過是被人欺負了想到這裡來尋個庇護,便不耐煩的將他趕走,幾次三番之後更是閉門不納。

今日便也是如此。

回到自己房中,秦隨詁將房門鎖閉,默默不語。自那日受辱於魏僚以來,已經過去了近三個月,而來這穀中也已經半年多了,煉體的時日所剩不多,可自己的修行卻是沒有半點寸進。可恨那魏僚,自己想用那軟刀子殺他不成,他竟來硬的,百十多日,天天騷擾,讓自己不得修行,隻怕再這樣下去,自己將來便隻能去那外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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