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舟行天水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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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何?」

「這個嘛,我們在幼鳴穀煉體修的是《玉海經》,其他各世家給自家子侄煉體用的可不是這一本經書,各家都有自己的一套辦法,相當一部分的世家子弟在家之時已經按照自家的法子練了不少的時日,到了幼鳴穀之後又不願意改弦更張,仍舊按照自己在家的法門繼續去修。我當時打定主意來宗門,在來幼鳴穀之前,我六爺爺還告誡過我,之前在湯家學的那些在幼鳴穀一定不能再繼續,宗門給什麼經書就按著什麼經書去修行,千萬不能按照自己熟悉的老路子一直練,現在這開靈的玄妙似乎就應在這《玉海經》上,隻要資質不算太差,一年的功夫用在《玉海經》上,差不多都能通過開靈而成為煉氣弟子,那些性格執拗、不願變通的世家子弟自然就要吃虧了。」

湯萍的話說完,幾人才聽明白,連那陸平川也聽出來大概是《玉海經》比其他各家的煉體法門要強上不少的意思。

「怎麼總感覺宗門是有意坑那些不願放棄自家修行法門的弟子呢?」彥煊問道。

「那能怪誰!一入宗門就要完全按照宗門的規矩來,先不說宗門的修行法門總要比那些世家的要好不少,連修行的法門都不願意隨著宗門的人,日後不見得能與宗門一條心呢。」

眾人這才明白,宗門做事每一步看上去都平常不過,但是想明白了才知道每一步又似乎都有深意。

湯萍也看到了那邊單獨悶悶不樂的嚴柏,她也好奇那嚴鬆竟然沒有通過開靈,便說道:「沒想到嚴家兩位少爺,嚴鬆竟然沒能來,還真是……,隻怕五年之後那嚴鬆也不可能來了,宗門可不會為外門弟子再主持一次開靈了,聽濤閣裡那支細香可是寶貝,輕易不會再點一支的,嚴鬆沒兩年就過十六歲了,一過十六歲修行可就難了。」

正說著,隱隱得傳來「轟轟」水聲,幾人察覺後向船頭觀望,目光越過依舊站在船頭的老者,才發現這河道似乎有收窄之勢,水流更急,水聲漸隆,湍急的水流撞擊兩岸的石壁和巨舟的船舷,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大。

而沿河兩岸山巒已在迷霧中露出麵目來,斑駁縱橫的石壁如同刀斧切削一般直上直下,連通河底與雲天,想欣賞這夾岸奇峰的險秀則須用力仰著身子向上直視方可,就見那絕壁之上竟然有蒼鬆倒掛,盤曲虯結如同怪蟒一般,但卻綠意盎然、壯碩無比。

絕壁之下的水中,參差不齊的有怪石或凸起水麵或隱於水下,水石相擊之聲漸漸震耳,那怪石也不知被這水流沖擊了多少年月,一個個圓潤尖利如同探出水麵的猛犬利齒,若有船隻順流而下,一不留神被那水流裹挾著撞了過去,就算是鐵船,也會被這無數的犬牙撕得船碎人亡。

而這艘巨舟卻依然在這激流之中穩穩的逆流而上。

太陽早就被山峰遮擋,河道之中涼意漸濃,一起濃鬱起來的還有彌漫在河道中的水汽。

巨舟隨著河道拐了一個大彎,待河道漸漸趨於平直後,隆隆的水聲幾乎遮擋了眾人說話,麵對麵交談也要對著對方的耳朵才能聽得明白。此時人們發現身上衣袍幾乎被空中水汽浸濕,而抬頭望向正前方之時不少人被驚的駭然失色。

遠方,正前方的河道之中,一道近百丈高的白色大潮正沿著兩岸的夾壁高山,裹挾著驚人的水勢,氣勢洶洶、震耳欲聾的直撲過來,嚇得眾人顏色盡失、兩股戰戰,不由的抓緊了身邊的欄杆。待穩定心神再看之時才發現那竟是河道盡頭的一處宏大瀑布,那裡白霧彌漫,水天難分,轟隆之聲真如萬馬奔騰,動人心魄。看那瀑布之上河水奔騰而下的勢頭,真如天河倒懸、無窮無盡、勢不可當,真正是數百丈的潔白匹練懸掛,迎風招展!

此奇景令船上眾人嘆為觀止!

隻有船頭那位老者依舊負手而立,除了衣袂隨風而動外沒有任何動作,如同一座雕塑一般。

再行過去定然是要撞進這瀑布水流之中,這船雖大,怕也經不住那雷霆萬鈞般的水流沖擊,怕也是難逃傾覆的厄運,那船上眾人不是要餵了這水中的魚蝦?眾人慌亂之中直望向那位前輩老者。

隱隱的兩側的山巒漸漸的矮了下去,眾人待明白過來時才駭然發現,並非那兩側高山變矮,而是這艘巨舟竟然漸漸的從水中浮出,不多時那巨舟底部龍骨竟也完全脫離水麵、不斷升起。

自這巨舟之上,無數亮白的水珠沿著船舷滴落,入水之時的漣漪未曾舒展就被滾滾的水流急速帶走,隻有這巨舟漸漸飛升而起,越來越高,卻穩如平地。而船上的眾人此時才能不用仰頭就能看清那些夾岸高山頂峰的奇景,那真是鬆柏蒼翠,林鳥齊飛。

此時船上眾人麵上或驚或喜,各不相同,都抓緊了手中的欄杆向下望著巨舟飛越而過的瀑布,此時才看清,這瀑布乃是上麵一條大河的末尾,巨舟之下依然是一條大河,如同一條碧藍絲綢一直鋪向遠方。

待那瀑布已成遠遠的一條白線,巨舟也慢慢的重新回落水中,一陣上下輕搖後,巨舟依然快速平穩的沿著大河行進。隻是此時河岸兩邊地勢平坦,遠遠望去,似乎也有山巒在遠處若隱若現,但是近處綠地如茵,林木茂盛,野花處處點綴其中,如同織錦一般在兩岸鋪陳,更有無數的蜂蝶相戲其中,景色之美令人流連。

彥煊兩隻素手緊握在月匈前,似乎仍有些後怕的說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開始怕撞進去,後來怕掉下去,到現在才算安心了,不過這裡景色真的好美。」

湯萍聽了笑了,剛才的經歷她倒無所謂,知道定然無事,看到彥煊害怕,才摟住她讓她安心,不過再看錢潮、李簡、陸平川三人時,各自都是驚而不畏,比船上那些驚慌失策、麵無人色的可要強上許多,不禁心中暗自稱贊。

「乖乖不得了啊,這船還真好,能飛,嘿嘿,跟風箏一樣!」陸平川拍著欄杆贊道。

李簡想起自己先前說的那句這條船舉梁國之力也造不出第二艘的話,不禁自嘲的笑了,搖著頭說道:「這船……梁國還真的是造不出來呀!」

而錢潮此時更是心潮澎湃,先是那一年前的青銅馬車,再到眼前的巨舟,這修行界的神奇物件無不讓他心向往之,不禁拍著欄杆嘆道:「來對了,來對了。」

「快到了,」湯萍說道,「這裡應該是天水河的上遊了,天水河發源於宗內的天水湖,那裡才是真正的人間勝境!」

此話一出,更是讓幾人向往無比,紛紛看向遠方。

又行了一段時間後,在遠方薄霧之中隱隱出現了巍峨山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那山峰還隱在迷霧之中。

待那巨舟又行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船上眾人才看清個大概,頓時全都激動起來。

他們乘坐的巨舟下麵這條寬廣的大河在遠方如同細線一般拐進了一片巍峨的群山之中,而那片群山頂天立地的矗立在河水的盡頭,上達天際,如同一麵巨牆緩緩的向他們行來。

再近一些,能看出那些山上綠意蔥蔥,亭台樓閣若隱若現。

更近一些,能看到這山勢險峻雄奇,山上樓宇,推開木窗就能細觀鴻雁翱翔,亭中小坐,談笑之間便能飽覽風雲變幻。

看這群山柔媚之處起伏連綿,如馬鞍如繡枕,綠意盈盈、花樹成片。驚險之處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奇峰突出如同根根硬骨直參天際。

船上眾弟子都抬著頭,靜靜的看著自己所來之處,無人言語。

巨舟終於拐進了這片群山之中,此時的河道已經收得很窄,不足一射之遠,但峽穀中的水勢卻是極為柔緩,這河道曲折蜿蜒,但流水之聲卻並不大,巨舟順著河道拐來拐去,顯得十分靈活。兩側山壁之上枝蔓縱橫,有花有果,五色紛呈,有飛鳥築巢於絕壁之上,銜泥銜枝,有猿猴覓食於林木之間,攀援跳盪。

此處景致之美,令人有目不能全收之憾!

河道前方有一道飛架在兩側山壁之上的懸空石橋,那石橋離水麵數十丈高,這橋如此險隻怕走在上麵令人膽寒,更不知建成多久,受這橋下水汽浸潤,石橋表麵已經滿是綠苔青蘿,卻依舊穩固無比,令人稱奇,更令人稱奇的是橋上還修建一座氣勢不凡的閣樓,那閣樓建得古樸穩重,正麵對著橋下巨舟之上的眾人,待人們看清閣樓上那塊匾額上的字後,無不心情激盪起來。

黑色匾額上,三個鎏金的大字渾厚蒼勁、筆力不凡。

五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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