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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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績遞的輕鬆,另一邊的齊項卻如同接了千斤頂,手腕下墜。

山頂還是很冷的,白績送完趕緊又套上手套,拍拍身上的雪,招呼身邊人下山。

白績麵色自如,雷鋒帽很有設計感,遮耳處是白夾棕灰的毛絨邊,兜住一張臉,好像把肉往外擠。他小心謹慎地走下台階,避開結冰處,一走一頓的樣子像笨拙的小熊貓。

扔下齊項一個人,眼神渙散,臉色像打翻的醬油瓶,黑的發紫,如釋重負中夾雜著窘澀,忐忑為難之餘還有些羞澀。

白績給他表白了。

這燙手山芋真到自己手裡,他才發現,真他媽燙啊!

反觀白績,他早就平穩趟過了送花的坎,昨天就想明白了,送就送吧,齊項彎就彎吧,他反正也不崆峒,21世紀了,思想要開放。

而且如果不是齊項一直提醒,他都要忘了自己兜裡還有朵紙玫瑰的事。

「冷死了,冷死了。」季北升從後麵趕上來,對白績說,「我剛才上來時就發現一個地方特別好玩,剛一隊人在哪兒摔的底朝天,走走,我們也去玩。」

他說的位置是下方休息區的一個岔道,那裡石階上的雪被壓實成了冰,又是下坡,稍有不慎踩上去,難保持平很不說,大概率會摔跟頭滑下去。還好那也有護欄擋著,不會真一個剎不住腳滾下山。

「試試啊!」梁逢秋說,「正好我們也買了滑雪板。」

山下商販賣的,桃型前麵有個把手,把手上係上繩子,小孩坐後麵家長在前麵當人力車夫。板子是塑料的,很薄,順著雪滑下去,刺溜順暢。

「誒呦,這麼陡?我不敢。」季北升叫的凶,到地卻局蹐道,「白哥,你先玩,我們拉繩子,回頭拽你上來。」

白績挑眉,覷了他一眼,後者自己也不好意思,隻好腆著臉笑。

「來吧。」白績沒推辭,坐在平處,把繩子遞給齊項,「繩子短就鬆手。」

這三個人裡,最有可能當纖夫的也就屬齊項了。

齊項站著,比木乃伊還僵硬,脫掉手套,卡著繩子沒啃聲,但他表情過於從容,一時間也沒人發現他的不在線。

白績坐下去,曲腿一蹬,不稍用力,失重感從腳底躥上天靈蓋。

沒有阻力,雪花與冰屑被薄塑料削地翩飛,下滑的速度是眨眼間。

身後是季北升「氣氛組」的代叫,但白績不害怕,從喉管裡溢出一絲爽快的低吟,笑容還未咧開幾毫米,半途中的他陡然一頓,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他沒來得及轉頭,隻下意識眼皮跳了下,肌肉兀地崩緊。

「啊!我的親哥!」

「躲躲,雀兒,躲!」

咚的悶響,身後有一重物熊撲下來,不過片刻,齊項抱著他齊齊撞上鐵欄杆,雲般層疊的雪花簌簌落了他們滿頭,好生狼狽。

白績被擠在齊項雙腿雙臂之間,逼仄的隻容下兩個人的急促的呼吸與加速的心跳。千鈞一發之際,齊項抱著他擋了大半的沖擊力,白績除了後月要被撞了下,身上並沒有什麼疼痛。他抬頭,雪花掛在他額發與眉睫之上。

心跳不正常地跳動,難以平復,像下麵滾著沸沸的湯。

「嚇死我了,你有事沒?」

齊項沉沉地伏在他肩上,一隻胳膊緊緊收攏,摟著他的月要,那一截繩子還纏在他腕間,齊項後脊上下聳動,也是劫後餘生的重喘。

「我…」

「嘶——」

白績側頭看,齊項的左手心被鐵網刺出一片傷,血淋淋的形狀像漁網,看著就疼。

「哥!白哥!」季北升見他們沒動靜,著急要下來,「我來救你們!」

「你靠自己能上來嗎?」梁逢秋攔著他,「我去,一個個上。」

「不用,我沒事。」白績擺手回道,不知道自己月匈口是什麼滋味,酥麻脹疼,他解開繩子,說不出的心疼還是抱歉,他仔細用指尖擦去傷口邊緣的泥漬。

齊項垂眸,看他描摹自己的傷口,暖暖的氣呼在手心,撓在齊項心口。白績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鬱色,齊項看著覺得撞擊過後腦中的嗡嗡響似乎仍有餘韻。

他想,白績又要更喜歡我了,這柔情蜜意的,可怎麼辦呢。

「一會兒你搭我肩,我背你上去。」白績檢查後確定紮得不深,略略鬆了口氣,然後自己還被抵在方寸角落,麵前的人又成了個呆鵝,他戳戳齊項,「齊項,想什麼呢?」

「我想…雀兒,你是不是喜歡我?」

齊項訥訥問,他糾結來糾結去,覺得還是得敞開了談談,果然說出來,月匈中塊壘一掃而空,鬱積的無措變成了一往無前的沖動。

山間的風似乎在這一刻戛然停擺,白績僵在原地,像個雪人。

「你他媽…是不是有毛病?」白績幾乎是踹開齊項站起來,話到嘴邊又壓下聲音,變成氣聲的質疑,「你他媽真的是彎的?」

不對。

齊項是彎的,怎麼成了我喜歡他?

千絲萬緒在白績腦中打架,混成一鍋粘稠的粥。

「你不喜歡我?」齊項不可置信。

「我…為什麼喜歡你?」白績想連夜爬上崆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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