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 9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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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沒多久,學校開誓師大會,全體學生家長無一例外都要來參加,場麵很熱鬧,門口停了一排排豪車。

從9點到9點半都是穿梭來往找教室的家長。

白績擠下齊項,作為學生代表發言,被年級主任叫去廣播站,畢竟從初中開始代表發言的大多為齊項,同學聽他講話耳朵都起繭子了,白績不一樣,他具有故事性,從倒數竄到第二,不僅是優秀學生代表,還是行走的雞湯。

齊項無事可乾,回宿舍收拾,宿舍裡也有喇叭,全校都是白績清淩的嗓音,他乾活都有勁,白績認真起來說套話來,氣勢還是很能唬人的。

「當然我的進步,離不開老師與家長的支持,每次……」

白績說得簡短乾脆,聽眾雞湯剛進嘴,沒咂扌莫出鮮味,就被一句「謝謝」堵住嘴,回過神,已經是校長冗長的法演。

【白績:我回教室了,你在哪兒】

【齊項:在宿舍收拾,一會兒來=3=】

【白績:醜拒jg】

他抿唇輕笑,收起手機拐彎走上教學樓,忽然手機響起急促的震動,是劉瑜的電話,白績感覺奇怪,劉瑜從不會在上學時間找他。

「瑜姐。」白績停在樓梯口,「怎麼了?」

這個時候有人撞了他的肩膀一下,白績還沒抬頭,就聽到電話裡劉瑜著急的聲音:「白務徽昨天出獄了,你小心點。」

白績身體驀然僵住,剛才撞他的人還沒走,停在他身側,白績如有所感應,緩緩轉過頭,隻見白務徽揚起偽善的笑容,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好久不見了,兒子。」

「爸…」

劉瑜:「你喊誰呢?是白務徽來了?餵餵餵——」

嘟嘟——

白績掛斷電話,瞳孔震顫,雙唇無聲地微張,似乎在囁嚅著什麼。

齊項把落灰的床單被套晾上陽台,拍拍手準備去教室,從桌上拿起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無數的未接電話湧上來,全是劉瑜的。

打不通電話,劉瑜著急地給他發短信。

【白務徽出獄了,他好像找到雀兒了,你人呢?你有沒有跟他呆一起?】

【算了我來學校了。】

*

白績沉默地在前麵走,白務徽在後麵悠哉地跟著,不停跟白績搭話。

「要不是家裡出事,我跟你媽也打算讓你在這兒上學,那時候你爺爺還是校董。」

「我兒子真了不起,一年的時間考到年級第二,你媽一定很激動吧,我在裡麵聽說她為你的學習操碎了心,跟她上學那會兒很像,都是為學習焦心,她那時候不愛學習,各地去逛藝術展,等到考試的時候臨時抱佛腳,拉著我整宿整宿地復習押題。」

白務徽好像在回憶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悵然的笑意,隻是笑意不達眼底,虛浮著遮掩著裡麵深不見底的黑暗。

在他們家還沒破產的時候,他們也常常回憶過往,回憶戀愛時發生的趣事,連幾年幾月幾日為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過,也要拿出來說道說道,如同在閣樓裡翻出還沒過期的糖,口味舊但甜。

後來破產不說了,改為吵。新帳舊帳拿出來清算,誰擔責任,誰為此犧牲了什麼,誰應該彌補誰…比菜市場買菜時討價還價都要復雜。

果然,白務徽說完靜默了兩秒,忽然話鋒一轉。

「她從來不會想想,為了幫她我需要犧牲多少休息的時間,那次我因為感冒沒考第一,差點跟獎學金擦肩而過。」

」閉嘴吧,你要是不願意她還能拿槍指著你幫她?」

白績煩躁打斷,真的很討厭白務徽把所有錯歸咎於周雅雯,好像貶低周雅雯能給他帶來多少成就感。

從見到白務徽的一瞬間,他的心髒就一直突突地跳,尤其是前者還要親昵地跟他絮叨,這讓白績很煩,煩的他開鎖時手心竟然全是汗。

被兒子懟了,白務徽也不生氣,打量眼前的場景,笑問:「這是你的秘密基地?」

他們來到了天台,高二還沒開學,這裡沒有人煙,隻有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桌椅和緊閉的大門,空曠到他們不需要壓抑聲音或隱藏腳步。

天台甚至連監控都沒有。

白績沒搭理他,兩個人進門,鐵門闔上的瞬間,白績一個轉身把白務徽踹到牆角。

「還他媽是你的墓地。」他麵色沉冷陰鷙,急躁地又給白務徽一拳,「我不是你兒子。」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何況這個被他用恨意磋磨了五年的人,把人安全帶上樓已經燃斷完他最後的理智。

暑假就聽劉瑜說過,白務徽連續兩年減刑,不可能乖乖坐七年牢,隻是沒有想到…

「你叫我爸,我為什麼不能叫你兒子?」白務徽捂住月匈口,肋骨灼痛,口腔裡滿是血腥味,他渾然不在意,笑地瘮人,「真是毛毛躁躁,兒子,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我不會放過你。

過往的記憶一下子湧上心頭,白績恨極了這個陰魂不散的小人,又對白務徽的月匈口跺了一腳,這一腳集中了他滿腔的怒火,踹完白績的手指輕顫抖,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人。

「不敢忘。」

就算把陰霾驅散,把懼意磨滅,恨是無法消失的,這是前四年支持白績活下去的理由。他打量著腳下的人。

明明才四十幾,白務徽臉上有明顯的蒼老,他剛出獄,還是硬茬茬的寸頭,黑白相交,四年的牢獄生涯徹底改變了他,即便說話時還是和以前一樣彬彬有禮,但人就像落到灰堆裡,哪兒都髒髒的,眼睛裡閃爍著匪氣。

原來白務徽長這樣。

白績心想,他刻意回避這個人,即便相見也隻是在一個又一個混沌的噩夢裡,白務徽常常以一團黑霧的形態出現,無所不能。

但腳下的□□是實在的,這是一個可以被摧毀的人。

除了恨與憤怒,白績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如釋重負,像狂熱信徒找到了朝聖的路,即便那裡讓他葬身火海,他也願意。

如果下一次見到他,殺掉他。

這句話,或許兩個人都曾反復咀嚼。

現在他們在天台,一個墜落下去就會百分之百粉身碎骨的地方。

白務徽吃力的爬起來,幾年的牢獄生活讓他的身體素質沒有曾經那麼好,但是也讓他知道怎麼用技巧躲避別人的攻擊,所以在白績把自己從蕪雜的情感中抽身,要再上一拳時,他一個轉身,反過來給白績一個肘擊。

白績整個人撞在牆上,鐵門發出咣當巨響。

「隻要我還活著,直到你死了,都是我兒子。」

正麵硬剛,白務徽打不過白績,即使現在禁錮住他,他也會很快掙脫開,所以白務徽率先抽離,跟白績隔開三個身位。

「但是現在你過得那麼舒服,還舍得死嗎?」

「嗬。」

白績起身反擊,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他拳拳到肉,沒多久,白務徽就落了下風,處處受掣肘,被打地沒一處好皮。

混亂之中,白務徽掏出小刀要捅,白績愕然,趕忙側身躲開,腹部隱隱作痛,那橫生的傷口就像被人剝開了痂。

白績冷笑,「你就是個小人。」

「我一直是。」白務徽握緊刀柄。

白績以極快的身形沖過去,小刀劃破他的手臂,愚者的鬼臉被一分為二,似乎在笑他的魯莽終究要墜入崖底。

「咣當」

刀被白績用手肘撞開,鮮血在空中劃開一個圓弧,血珠濺落在地,白績像是沒有感覺,徑直白務徽掐著脖子,把人逼到天台邊緣,他卡著白務徽地脖子,後者半身懸在半空上,下麵是五樓的高度。

隻要白績一鬆手,這個人就會如同一片冬天的雪,落到夏天的地上,化成紅色的一朵水花。

此時廣播裡,校長總結:「謝謝各位家長參加今天的開學大會,下麵各班的老師在班級講話。」

從他們見麵到現在的生死關頭,其實連二十分鍾都沒有。

而他過於專注白務徽,屏蔽了外界的聲音,當他感受到外界的嘈雜,白績驟然想到他所珍視的那些人。

周雅雯、劉瑜、謝霄……還有齊項。

他們說好了在教室見麵,雖然他們每天都粘在一起,但是每天早晨都有全新的愛意,每天都是有生氣的新的一天。

如果他鬆手,這美好的一切都會分崩離析,像破碎的鏡子,碎成千片,看不清臉,風化消失。

白績的內心在做鬥爭遲遲未動手,而白務徽絲毫不慌,他什麼都沒有了,早就不怕死,他偏頭看了眼地麵,說:「動手吧,給大家一個驚喜。」

他像瘋了一樣地悶笑,這個人早就不再正常,聽著他的笑聲,白績的十指用力,指腹感白績到白務徽明顯的脈搏在跳動,一下一下,讓他膽顫,這個人臉都因為窒息而紅了,還要說話。

像是懺悔又像是威脅。

「今天我看到你媽媽了,我們一家人,分不開的,我吃盡苦頭,她扭臉就能改嫁做回闊太太,連著你,白績,你也是富貴命啊,隻有我,拚死了得到的東西,一轉頭什麼都沒了,兒子,你是不是下不去手?」

他吃力的抬起頭,臉上黑紅一片,一隻胳膊死死拽住白績的胳膊,一旦自己掉下去,他怎麼也要帶走白績。

白績很痛苦,如果他還是孑然無畏的人,那麼生死不過一瞬的轉換,然而當他有了牽掛…有了欲望…這個校園、這個天台…甚至是這裡的空氣都不再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和齊項在這裡打鬧過、爭吵過,也唇齒糾纏過…

我到底想要什麼,我又在乾什麼?

白績頭痛欲裂,這讓他胳膊不由自主用力,傷口隨著肌肉的緊繃而疼痛加劇,白務徽往外滑了一分。

「不恨我了,舍不得我了嗎?」白務徽還在催促。

白績流淚怒吼,「你去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鐵門被撞開,齊項沖過來,離白績還有一米的時候停下,喊道:「白績!」

白績停手,轉過頭,那一瞬間他的眼裡滿是迷茫。

齊項安撫地笑著,「你受傷了沒,是不是流血了?」

他一邊說一邊靠近白績,「這一道口子,我得心疼死。」

白績遲鈍的眨了兩下眼睛,突然感覺眼眶癢癢的泛酸,他才發現自己哭了,麻木的手臂再一次像活了一般,叫囂著疼。

齊項一步上前,一隻手抱住白績的頭,把他按到懷裡,另一隻手拽住白務徽的衣領把他甩回天台,在他摔在地上的時候,又重重踩在他的月匈口,威脅道:「別耍小動作。」

白務徽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遊轉,他不知道自己兒子還是個同性戀,他真不知道,這是一步出乎意料的棋,他倏忽有些心慌。

按照他的構想,今天在學校白績根本不會動手,他怕這些事被周雅雯發現,他可以死可以出事,但不會當著周雅雯的麵,所以無論白績做得多過激,自己不會死,起碼今天不會。今天過後,根本不需要自己出來,白績就會滿世界的找他,他隻需要在暗處都弄他傷害他逼瘋他就可以了,然而…

齊項死死的盯住他,過了沒多久,季北升帶著保安沖上天台。

「哥啊!我來了我來了!」

齊項抱住白績,他臉色蒼白,一扌莫胳膊,滿手血,齊項對啥也不知道的季北升說:「把他帶出去,別讓別人發現,先做事別問。」

他們去醫院,齊項讓人跟周雅雯說了一聲,說他們回宿舍了。

白績傷口很深,流了好多血,嘴唇發白,一聲不吭縫完線,全程被齊項護著抱著,吊水的時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拔針的時候醒過來,恢復了精神,神智也清明了。

「對不起。」

白績躺在床上,虛弱又可憐。

齊項沉著臉說:「你乾什麼都行,不能把自己賠進去!」

白績:「對不起。」

他繼續說對不起,直到齊項說沒事後,才慢悠悠,像個鴕鳥一樣靠近齊項,埋在他懷裡,撒嬌一樣地喊:「疼。」

齊項看他這樣,又氣又心疼,硬邦邦地親了親白績的額頭,「這樣會不會好點。」

白績看他不生氣了,大膽道:「幼稚嗎,當然還疼。」

齊項:……

得了便宜又賣乖。

他抱住白績跟他說:「下麵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

學校的事,風聲走漏到謝仕平的耳朵裡。

第二天齊項就被謝仕平叫過去,正好,齊項也正準備去找他。白績以前受委屈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周雅雯,即便白績跟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謝家知道,但齊項還是去找了謝仕平,大不了不告訴周雅雯嘛。

他們是夫妻,是比自己能力更強的大人,犯不著讓孩子承擔一切。

從最開始,齊項就不是很認可白績的英雄主義情結,他們老齊家的宗旨就是利用能利用的一切。

齊項跟謝仕平聊了白務徽的事,讓他們加強了身邊人的安保,尤其是學校的安保,白績大部分時間呆在學校,學校如果暗藏危險,白績會焦慮緊張,所以絕對不能再出現讓白務徽混進學校的紕漏。

從謝家出來,他拐個彎就進了齊家。

王薈早就遣走身邊的人,坐在客廳等齊項,謝仕平能知道的事她同樣也清楚。

白績被襲擊了。

她睨了眼齊項,冷笑:「回來做什麼?這裡可沒你的位置了。」

齊項上前:「有沒有我位置,不是您說了算的,爺爺從過年到現在沒少讓人遞台階給我讓我回來。」

他倆話裡帶刺,爭鋒相對這麼多年,一些話說的都成了條件反射。

王薈把酒杯擲到齊項腳邊,酒杯碎裂,清脆一聲,紅酒全都灑在齊項的球鞋上。

「你跟你媽一樣,舔著臉想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覬覦齊家的東西!」

齊項踢開碎渣,坐到王薈對麵,「有沒有資格,您不清楚?」他放下一袋文件,「好東西人人想要,但我有更好的,所以今天來找您做個交易。」

王薈好笑地撇嘴,「你有什麼可以交換。」

齊項:「齊家的股份換白務徽坐牢。」

齊項是有公司股份的,齊老爺子看重他,每年都會漏點給他,不算多,但隻要齊家不倒,夠他無憂無慮一輩子,而且因為這些股份,公司上下都明白老爺子最矚意齊項,他是鐵定的繼承人。

而齊祺就沒有,老爺子說等她成年了給,但齊項哪些可不是成年給的。王薈為這件事沒少大發雷霆。

這是齊項有的,隻要他手裡還攥著這點東西,他跟齊家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想回來就能回來,還有一大幫子人在後麵擁護他。

而王薈有什麼?她家在軍方、警方都很有背景,當年為了找雙生子,幾乎最精銳的公安人員都出動了,把整個丹市翻過來抖兩抖,當然也是這個行為,把歹徒惹惱,兩個孩子受了不少虐待。

齊項要合法合理且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隱患,必須借助王家的手,公安逮捕罪犯天經地義。

沉思片刻,王薈終於拿起文件,上麵明晃晃寫著齊項正式和齊家脫離關係,所有的股份都轉給齊祺,一點陷阱也沒有,齊項沒耍心眼。

王薈直道稀奇,問:「為了個男的?」

齊項笑道:「您不也為了個我爸一男的被困在齊家這麼多年?」

王薈別開眼,「白務徽背後可不乾淨。」

「所以我要你保證白績絕對的安全。」

「你抓人總要有理由,他不動白績,難道讓他動謝家人?」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絕對的安全。」

兩個人僵持不下,前麵齊項都從容不迫,臉上帶笑,但提起白績,他眼神是堅決的,初生的狼崽子倒是護短。王薈自嘲的想,自己一輩子沒抓住的感情,卻在這個私生子身上窺見了,到底造化弄人,緣分這種事不是一般的可笑。

她把文件袋扔坐上,「滾出去,等著。」

王薈端著最後的姿態,別過臉,揮手讓齊項離開。

齊項不多留,聞言起身,剛走出一步,他停下,「齊祺是我妹妹。」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王薈死死握住拳頭,苦笑:「倒是比齊正晟像個人。」

她的指尖觸到桌上的文件,抽過文件,起身對廚房喊道:「劉姨,收拾一下玻璃。」

王薈背脊挺得筆直,一步步走上樓,這個齊家最後隻剩下她這唯一的齊太太,沒有人染指,沒有人破壞,沒有人打擾…隻有她自己守著一個冰冷的房子。

*

白績在醫院休息兩天,回學校發現整個學校鐵桶一片,他進個學校先是麵部識別,證件登記,在幾個保安的殷切注視下才「過五關斬六將」來到教室,真就呼吸著「自由又安全」的空氣。

學校安保增強,同學也在談,有點消息的人說是開學學校進了什麼人,有人覺得不自在,有人倒無所謂,這一回季北升嘴嚴實不少,什麼話也沒說。

就是常常大老遠從國際部跑過來,趴窗口悄悄問白績,「白哥,你胳膊好點沒?」他湊近一聞,「藥味好重哦。」

白績說沒事,問齊項去哪兒了。

季北升:「他最近在查監控,茫茫人海裡找白務徽是怎麼進來的,也不容易。」

白績:「……」

就這樣安全的呆了好幾天,每次白績要問什麼,齊項也不怎麼說,隻道一切正常,放心就行。

這樣不行,明明是自己的事,白績倒成了局外人。

終於在一個晚自習,他以犒勞為由把齊項領回寢室,回去板凳還沒坐熱,他就摟著齊項的脖子,鼻尖對鼻尖地說到:「這件事因我而起的,我得參與,齊項,如果你要抓白務徽,不可能讓我置身事外,白務徽不是傻子,不會咬沒有餌的鈎。」

「……」

齊項知道白績清楚他要做什麼,隻是沒有過多的問。

半晌,他終於說出他們的計劃,其實什麼都準備好了,問題就是齊項不想讓白績出麵,麵臨可能白績傷的威脅。

白績問:「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齊項說:「捉小鬼。」

*

晚上下了晚自習,走廊開始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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