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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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空中飄過的雨滴愈來愈大, 阿諾德在連續繞過幾個小胡同之後最終隻能躲到了附近一家鮮花店的屋簷下。

他手裡還拿著那袋早已涼透了的卡夫餅,阿諾德低頭看了看這份因熱量喪失而變的乾癟了下去的食物,又斜瞥了一眼旁邊的垃圾桶, 猶豫了足足有五分鍾,終歸是靜止著沒動。

一天已然過去了多半,阿諾德清冷的視線穿過雨幕, 淡淡投射在了遠處靜靜排列著的青石瓦片上。

西卡鎮縱橫交錯的馬路有很多條, 而眼前這個稍微有些彎曲的羊腸小道, 阿諾德不僅知道, 而且熟悉至極。

順著這條因年久失修而板磚都有些翹起的徑往裡走兩百米, 最後再向右拐一個小小的彎, 就會出現一座整體呈深褐色的平頂小院,矮矮的藩籬之內有幾排整齊的葡萄架,以及一簇白色玫瑰藤。

還記得小時候,每當他寫完課餘作業, 就會長衣長衫的跑到剛下完雨的院子裡,故意去踩坑裡的積水,以至於被雄父阿帕達從後抓住一把提起來, 最後再在雌父奎寧的勸說下得到解救。

之後, 高大英俊的奎寧就會溫柔的彎下身,往小阿諾德的嘴裡填上一顆冰溜溜的葡萄,最後再往那個僅有巴掌大的小月匈脯裡塞一朵還帶著露滴的白玫瑰,扌莫扌莫他的頭說:

「阿諾德要乖哦。」

幼小的雌蟲仰著腦袋, 邊吃著葡萄邊點頭,隨後便在雙親轉過身的瞬間將雙腳再次毫不留情的跺進水坑。

不過這種時光非常罕見,更多的情況則是阿帕達和奎寧都不在家,幽寂的獨門小院裡隻有阿諾德自己。

在他的印象之中, 自己的兩位家長總是一身軍裝,雙肩上扛著級別很高的軍銜,外出前還是衣帽整潔,歸來時卻是疲憊滿麵。

尤其是奎寧,不知是何原因,他身體上三天兩頭就會出現一些新傷,要麼是被繃帶纏住了下臂,要麼就是被創可貼捂住了小指尖。

年幼的阿諾德當然不懂,對於他而言,隻是雙親身著軍裝的模樣颯氣十足,因而令他覺得神往。

還有電視機裡會經常播放到的國家閱兵儀式,看著那恢宏壯闊的場景,刀尖銳利的光芒與高筒皮靴整齊的踏地聲彼此催生,相互激進,竟在不經意間占據掉了一隻幼蟲的整顆內心。

但實際上,阿諾德每天麵對的隻有枯燥的課程跟堆積成山的作業,除去大腦中宇宙成千上萬顆星球的各種特征及語言的知識點之外,他貧瘠的一無所有。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阿諾德突然發現自己雌父的肚子好像變圓了些。

奎寧外出的次數開始逐漸減少,並且阿帕達也不再經常性加班,家裡慢慢增添了些小孩子的玩意。

最後,阿諾德終於在自己六歲生日那天迎來了家庭中的新成員——

阿爾曼。

從此以後,阿諾德就過上了下雨天和自己弟弟組團一起踩水坑的日子。

晚上回家,兄弟倆再組團一起接受雄父阿帕達發起的小黑屋挑戰。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一隻蟲最稚嫩最青澀的階段已經過去,阿諾德安靜內斂的性格本質開始逐露端倪,像是已經厭倦了每天從學校到家兩點一線的日子,不知何時,他的手裡經常會握著一些有關參軍的各種傳單。

後來有一次正巧趕上首都薩瓦納軍部來西卡鎮特招,年滿十八歲的阿諾德站在餐桌前,第一次向家長正式提出了參軍的請求。

結果卻被阿帕達一把搶過那份特招的宣傳單,狠狠地撕了個粉碎。

就連平時對他疼愛有加的奎寧都在聽到這個請求之後變的沉默無言,獨自坐在椅子上發了很久的呆。

阿諾德當時頗感疑慮,並不能理解同樣身處部隊的雙親為何會對自己去當兵這件事如此抵觸。

他問過原因,也曾試圖與態度強硬的阿帕達進行溝通,但最終卻均以遭受到一通暴躁的指責而宣告失敗。

於是,長達一個半月的冷戰開始了。

那時候的阿諾德剛剛參加完k8597星的高等教育入學考試,並以西卡鎮第一,全國第三的成績被一所頂尖學府錄取,如果兩個月後他能按部就班的正常入學,現在應該將是一位功名成就的商事從業者。

然而就在開學前的頭一天,阿諾德卡著薩瓦納軍部特招的名額與期限,瞞著阿帕達和奎寧,自己背起行囊,獨身一蟲離開了西卡鎮,執著而且頑固的踏上了參軍的征途。

這一去,就是六年整。

從參加各種體能測試,訓練,演習,考核再到後來的軍銜升級,團長,大校,少將,中將,上將……一路走來,阿諾德雖然保受艱辛,但每次和雙親通訊時都隻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我很好。

嗯,確實很好,以至於如今整顆蟲星完全被叛黨大軍吞沒,他身為亞德軍的首領卻要攜帶著一隻日常行為發揮極其不穩定的廢帝雄蟲在外漂泊,無依無靠,麵臨著隨時都有可能被奧維敵軍逮捕的危險處境,實在好的不能再好了。

正可謂一腔熱血滿載去,滿身炮灰垂首歸,十八歲的阿諾德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年長了六歲,反倒好像變的比以前脆弱了些。

思緒歸來,如果說一切的刻骨銘心都是虛妄,那麼這個世界將毫無痛苦可言,阿諾德的目光從遙遠的天際邊逐漸收起,卻發現四周的夜色已然降臨。

時間過得真快,這一天轉眼過去,斯萊亞卻如同從蟲間蒸發了一般,仍然杳無音訊。

雨幕也變的輕薄了許多,空氣中彌漫著清新曼妙的青草的味道,阿諾德褶著眉,從大門緊閉的鮮花店前踱步而下,心中的疑慮緩緩升起——

難道那隻雄蟲已經被這裡的奧維軍發現並帶進了囚牢?

又或者,他此時已經身首異處,從此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阿諾德邁著不輕不重的步伐,順著彎曲的小路向裡走去。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覺得若是有一天自己可以帶領全亞德軍重新收復國土,定會給那蟲修一塊質量相對好一些的碑,並且用燙金字體在其表麵刻上兩行墓誌銘:

因寧死不屈而壯烈犧牲於「薩瓦納」國戰的末代皇帝,斯萊亞之墓。

死於k8597星球蟲歷7052年,8月13日。

最後,再在這碑前點上三炷香,擺上個鮮花果盤,以示對亡者最基本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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