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 28(1 / 2)
「我爸買菜回來了!」
再次感慨一句之後, 像是抓狂般,少年用拿著彈弓的手撓了撓自己那頭銀毛。
然而阿帕達整隻蟲卻像是被什麼固定住了,數落荊野的手指停留在半空, 呆在原地很久沒有反應。
就在這時,門前的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叮——」
阿爾曼不禁有些著急,連忙對著自己的父親道:
「父親, 您還在這兒愣著乾啥, 我爸回來了, 還不趕緊撤!」
阿帕達眨巴眨巴眼睛, 這才如夢初醒般:
「哦哦, 對!對!趕緊撤, 趕緊撤!」
「撤?」
此時還被捆綁在椅子上的荊野就像隻尚未長成的雄蟲幼崽,撐圓了帽沿下的雙眼,天真爛漫:
「為什麼要撤,往哪兒撤?撤什……」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 就被沖過來三兩下解開繩索的阿帕達一把揪住衣領,從椅子上拽了下來。
「大叔,您……您動作慢點, 我……」
雙手還處於被捆綁狀態的荊野明顯被對方這個動作搞的猝不及防, 甚至連腳下的步伐都多少有些踉蹌。
「跟我過來少廢話!」
阿帕達的家雖然是一戶獨立小院,但裡麵的實際居住麵積卻不大,除去一些彎彎繞的走廊,所剩的房間也就那麼幾個, 阿帕達扯著荊野,腳下生風,接著就把他拉到了書房旁的一間儲藏室裡。
推開門,沒有開燈的房間昏暗無比, 大致望去,形狀不一的物品整齊陳列在兩側,中央區域擺放著一張略微有些陳舊的書桌,而在其另側,則是一把圓形的木製簡椅。
雖然並不是一間可以用來睡覺的房間,但空氣中漂浮著的淡雅香氣卻也足以證明此地並沒有被主蟲完全拋棄。
荊野畢竟是個身強體壯的成年雄蟲,相對而言,年近半百,一心想要控製住他的阿帕達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僅是把那奧維老鬼推進儲藏室,這隻雄蟲就累的氣喘籲籲:
「呼……我家管事兒的來了,你在這兒呆著別動,要是敢發出半點兒聲音你今天就別想從我們家門口邁出去!」
一聽這話,荊野不禁感覺有些慌,於是便趕緊反駁道:
「別別別,別,叔叔您還是放我出去吧,您是不知道,我……」
說到這裡,他垂眸,臉頰泛紅,語調竟變的炫旎了起來:
「您是不知道,我那剛成婚不久的老婆還在等著我回去一起吃飯呢,我一早就讓他去給我買了早餐,結果我這剛巡了半截邏就被您和您兒子給拐走了,我要是再不回去,您說我那媳婦兒還不得急死?」
荊野邊說還邊往阿帕達那邊靠近了一些,頗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
「還有叔叔,明蟲不說暗話,我這個老婆啊,您別看他表麵冷冷的,其實內心可缺乏安全感了,隻要有一會兒我不在他身邊,他就會感到擔心和難過。」
「所以就算您看在我那可憐的媳婦的份兒上,也趕快放我走吧。」
這些話雖然在基本釋義上存在虛假成分,但至少在情感方麵卻是貨真價實。
分開整整一天了,荊野確實非常擔憂阿諾德,畢竟這隻軍雌是亞德軍珍貴的首領,獨自一蟲身處在奧維軍的地盤,還不知道要有多危險。
可萬分悲催的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此時在對方心中已經是蓋棺燒香的狀態了。
而且,還非常土豪的擁有了一塊燙金字體的墓碑。
然而,就當荊野以為這位大叔終於可以被自己給打動了的時候,卻不想阿帕達隻是再次將他往裡推了一把,嫌棄道:
「你這是有多懶,剛結婚就讓你老婆出門給你買早餐?!我跟我雌君結婚這麼些年了也沒光張著嘴吃,越說越混賬,老實在這兒呆著吧不知好歹的東西!」
荊野:「………」
在自己父親將犯罪現場的主要痕跡進行過清理之後,機靈的阿爾曼則是迅速將餐桌旁的椅子以及捆綁繩收了起來,一手拿掃帚,一手拿拖把,幾分鍾就將一切回歸了原位。
其實圍追堵截奧維士兵這種事他倆乾過不止一次了,雖然阿帕達表麵上對兒子使用彈弓來攻擊敵軍這件事情表示反對,但每次阿爾曼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手時,這位嚴厲的雄父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從暗地裡沖上去,一手扼住那蟲的脖頸,一手將自己的兒子拯救於水火之中。
然後父子倆就會將那隻倒黴的混蛋蟲帶回家,聯合起來對其進行一通所謂的「感化教育」,最後再把他放歸回去。
別說,這麼做其實還是有一定效果的,在阿帕達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竟然還真的偶爾有一兩隻奧維軍士兵被感動的痛哭流涕,最後主動脫掉軍裝,放下槍支,榮歸故裡。
隻是如此舉動,遭到了雌蟲奎寧的極大反對與強烈抗議。
反對理由: 太過危險,可能會在敵軍那邊留下把柄,為日後的生活埋下隱患。
因此他冷著臉大手一揮,特意製定家規一條:
再往家裡偷帶奧維老鬼者,無論老少,應一律攜卷被褥自動走出家門,三日之內不許回來。
而這樣的要求其實是相當有道理的,至少可以保證他們一家可以在戰亂紛飛的年代下擁有平靜而又普通的生活。
盡管……
盡管一心隻為保家衛國的父子二蟲比較莽撞,每次隻是口頭答應,實際上卻並沒怎麼遵守。
阿帕達小心翼翼的從儲藏室那邊走了過來,父子倆心照不宣的互相對視一眼,由幼蟲在前領頭,老蟲在後跟隨,家裡的大門就這樣被徐徐打開。
「你們爺倆在裡麵乾什麼呢,這麼久都不開門。」
深褐色的桃木門外,穿著一身休閒衣褲的奎寧看著他們,柔和的麵龐溢滿了笑意。
這是一隻黑發黑眼的雌蟲,可隨著歲月的流逝,他的雙鬢已然染上了些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