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見文央(1 / 2)
司命星君說,寂元塔內隻關著文央。
而寂元塔外的封印交給星祈破除也是綽綽有餘。
在去寂元塔之前,知梔將鳶尾花也一並帶走,仔細的抱在懷裡護著。
她想,念淮前輩給文央送那聖極境鳶尾花,文央見了或許會因此動容,心裡自是會歡喜幾分,那樣要取得朱雀紅翎劍就能容易許多,也不必與其過多交手。
念九敘雖答應知梔留在星雲閣等著她們回來,他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還是趁她們不備默默跟著一同去了。
一來是擔心文央瘋症發作傷了知梔,二來是因為文央是他的母親,整整三千年了,而今知道她還活著,念九敘理應見一見她。
……
知梔與星祈來到寂元塔外,這座塔足足有百丈高,塔身被一層耀眼的金光籠罩著,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逐漸迫壓下來。
塔外布著的結界,就是將文央囚於此塔的封印。
知梔仰望著寂元塔,眼睫輕輕顫動,此等威壓不禁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星祈擋在知梔身前施法破結界。
口中小聲的念著咒,「三清神光,結界散!」
星祈的確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外麵的結界破開了,她拉著知梔的手腕一同推開寂元塔的大門走了進去。
據司命星君說的,寂元塔一共有九層,文央在哪一層還需找找。
第一層無人卻能夠隱隱約約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氣味。
她們一同往上走,檀香的氣味越來越濃。
剛踏入第六層之時,入眼便是一身紫衣白發蒼蒼的女子盤坐在那裡,一頭銀絲及月要整齊的垂落在身後,她的背影清瘦而又孤寂。
這一層的檀香尤為重,聞得多了,她們的頭腦發暈,有些頭暈目眩,隻是勉勉強強能夠站在那。
知梔隻覺得這個味道與念九敘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檀香味是一模一樣的,就是比較濃。
司命星君說過隻有文央一人在寂元塔內,再加上這檀香味,知梔確定眼前這個滿頭白發的女子就是文央。
知梔被熏得忍不住捂著鼻子輕咳幾聲。
文央聽見動靜,微微側首用餘光簡單的掃過一眼,她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揮手把檀香滅了。
方才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減輕不少,知梔晃了晃腦袋也清醒過來,她們意識到是文央滅了檀香。
這麼一看,文央似乎並沒有溯源鏡中的那樣壞。
念九敘也趕到第六層,他站在樓梯間,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再進去。
知梔抱著鳶尾花一鼓作氣緩緩朝文央靠近,難免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惹得她不悅就前功盡棄了。
「晚輩知梔拜見文央女君。」
文央依舊沒有回答,而是嘴裡小聲念叨著,「九千相思斬不斷,情難斷,再敘往事已如煙。」
「紅塵幾度春花秋月,夢裡相見何時如願。」
「念淮,你在哪裡呢?你什麼時候回來娶我。」
「敘兒,現在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了。」
「我都快忘了敘兒的模樣了。」
文央又念了好幾遍,就是沒有看知梔一眼。
她的語氣輕飄飄又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又變得神誌不清了。
念九敘在外聽著眼睫輕輕顫動,卻怎麼樣都沒有勇氣抬腳走進去質問文央究竟為何那麼對他。
知梔聽到文央口中說的敘兒就明白是念九敘,這說明文央還念著念九敘。
知梔邁著小碎步走上前蹲下身子,將鳶尾花遞到她的麵前。
她能夠清晰地看到文央的容顏,白皙的麵龐上有些許皺紋,濃密的睫毛掩著深邃如潭水的眼眸,同念九敘一樣,有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睛。
即便現如今的她白發蒼蒼,卻依舊如那不謝之花一般絕美。
文央垂眸看著鳶尾花,她顫抖著手將鳶尾花捧到自已的手裡。
她的眼眶裡氤氳起水霧,喉嚨發緊的哽咽著,「念淮送我的鳶尾花嗎?」
片刻後,她擰著眉看向知梔,她認出這不是念淮送的那株鳶尾花。
「這不是他送我的花,他送我的花呢?我將花交給戰神幫忙照看,花去哪兒了,你能不能幫我找來,那是念淮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
念九敘聽到這些他的雙手在身側微微蜷起,鳶尾花是念淮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那他念九敘究竟算什麼。
知梔緊張的吞咽口水,將這鳶尾花的來歷如實相告。
「念淮前輩送你的那一株鳶尾花,戰神在閉關前交給念九敘栽種,可是他被封在縛靈殿之內,那一株鳶尾花因為封印威壓無法吸收天地靈氣,早已經枯死。」
提到念九敘,文央眼眶內的淚水終於滑落。
知梔繼續說著,「不論念九敘如何栽種,澆多少水都沒有用,念九敘很珍惜那鳶尾花,隻因那是您最愛的鳶尾花。」
「後來我根據古籍記載種活了那鳶尾花,可是因為寂冥闖入縛靈殿用魔氣控製念九敘,那鳶尾花也不慎掉到地上摔得花瓣悉數掉落靈氣也隨之消散,徹底失去生機。」
「如今你看到的這株是我去聖極境求來的鳶尾花,念九敘還是會悉心照料。」
文央微微偏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念九敘?他隻會恨我,怎麼可能會悉心照料念淮送我的鳶尾花。」
「你一定是在騙我!」
文央激動的突然將知梔推倒在地,「他就是一個怪物!他沒有心!」
知梔紅著眼眶急切的辯解著,「前輩,念九敘雖為神魔共體,可他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念淮前輩也並非他所殺,是寂冥。」
「念九敘尚在腹中之時就被魔神選中,念九敘無從選擇,沒有人想做天生無七情,無情絲的冷血動物。」
「念淮前輩拚死也要護住他,從淵戰神不惜耗元神之力注入念九敘體內,讓他能夠與魔神抗衡,您相信他好不好,他不是怪物,他不會成為魔神的。」
「他也是您的孩子,也是念淮留的血親。」
「他這些年被肆意欺淩,受盡苦楚,所有人都想要他死,前輩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若是連您也放棄他,他可能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知梔垂下眼眸,聲音逐漸變得哽咽,「他如今已經想起您了,他很痛苦,更多的是不明白您為何那麼對他。」
文央捂著頭痛苦的大聲嘶吼,幾乎是歇斯底裡的嘶吼著。
「念淮成親了!他成親了!」
「她已經娶了慕雲仙使了。」
她突然抓住知梔的手臂,瞪大猩紅的雙眼,瘋魔的笑著,「你知道敘兒為什麼叫九敘嗎?」
「我給你念!」
「九千相思斬不斷,情難斷,再敘往事已如煙。紅塵幾度春花秋月,夢裡相見何時如願?」
她一邊落淚,一邊大笑著,聲音是如此諷刺又悲苦。
「所以他叫念九敘,可是念淮卻娶了慕雲,獨留我們母子二人。」
「後來,念淮不惜領罰也要與慕雲和離回到我身邊,我們差一點就可以相守了。」
「偏偏念九敘殺了他,把他從我的身邊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