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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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房內,令容整個身子浸在溫熱香湯中,方才舒適愜意間原本昏沉欲睡,陡然看到有人闖入時吃了一驚,待瞧見那人是怒氣沖沖的韓蟄,心中愈發驚異。

她下意識地將身子沉向水中,隻露出一顆腦袋,「夫君有事嗎?」

沐浴後,她的臉蛋被蒸得粉紅,濕漉漉的青絲披散在肩,漆發之下,水汪汪的眼睛裡蒙著霧氣,驚慌又羞怯。她向來愛收集花瓣,做糕點、釀酒、泡茶之餘,每回沐浴都要灑許多在水裡,此刻花瓣隨水波起伏,奼紫嫣紅,映襯白膩臉頰。

韓蟄滿腔怒氣地闖進來,陡然瞧見這美人沐浴的場景,也怔住了。

——枇杷在外麵,他還以為令容已穿好了衣裳。

兩人目光對視,令容驚恐慌亂,韓蟄強壓怒氣。

片刻後,令容才怯怯開口,「夫君是有急事嗎?」說著,又往水裡縮了縮,別說香肩,連同秀頷都沒入水中,若不是要說話呼吸,怕是整個腦袋都鑽進去了。

韓蟄遲疑了下,別開目光,「有幾句話問你。」

「問什麼?」

「你跟那位叫高修遠的朋友,是何時認識的?」

「是去年春末。」

「如何認識?」

令容心中詫異,雖不明白韓蟄為何問及,但想來以他的手段,若有心查探,這些事必定能扌莫得清清楚楚,遂沒隱瞞,道:「是高修遠去金州遊玩,跟我堂兄起了爭執,被堂兄關在鄙府的別苑。正好那日我們去別苑遊玩,得知此事後,就跟家兄一道放了他,就此相識。」

始末緣由對得上,她還算老實。

韓蟄遂盯向她雙眼,「之後你們常有往來?」

「不算經常往來。去年跟母親和瑤瑤去賞梅時碰見,才知道他也在京城。後來元夕碰見了一回,筆墨軒裡碰見過,再往後就是在慈恩寺的那次了,夫君也在的。」令容覺出不對勁,忐忑之下,兩隻手扒在浴桶邊緣,仗著有花瓣掩蓋,稍微往前挪了挪,「夫君忽然問起他,是有事嗎?」

這一挪,香湯微動,頂上鋪的花瓣聚散,隱隱露出月匈脯春色。

韓蟄不自覺地往下瞧,透過水波看到精致鎖骨、玲瓏玉兔,像是最嬌柔的含苞牡丹。

令容察覺,低頭看到花瓣裂隙,臉上霎時漲得通紅,索性再往前靠,緊貼浴桶邊沿,惱道:「夫君忽然闖進來,就隻是為了問這些嗎?」

濕漉漉的眼睛瞧過來,有忐忑羞窘,也有懊惱不悅。

韓蟄心氣愈發浮躁,僵著聲音道:「我的浴房,為何不能進?」

「你……」令容想爭執,又畏懼他那隱然怒色,隻好忍了。

韓蟄大抵也覺得理虧,神色稍稍緩和,又道:「高修遠此人,你覺得如何?」

「夫君問這做什麼……」令容看他那審問嫌犯般的架勢,再好的脾氣也惱了,目光軟軟的橫了他一眼,賭氣嘀咕不答。

韓蟄眸色微沉,就要抬步靠近浴桶。

令容光身的怕穿衣裳的,忙道:「我說,你別過來!」見韓蟄停下腳步,稍加思索,才道:「我跟他相識雖有一年,見麵也就四五次,哪能知他人品如何。不過是看他有才華,做的山水畫清秀雋逸,且待人還算和氣有禮,便認作朋友。先前那副瀑布圖,也是因家父喜歡,我才會收了轉贈家父的。」

她說得坦坦盪盪,毫無掩飾。

韓蟄月匈中堵著的悶氣稍散了些,隻冷聲道:「你覺得若是成婚,他會是好夫君嗎。」

——再怎麼傲氣自負,他也知道,傅家對這樁婚事未必滿意。傅錦元夫婦嬌慣女兒,又是閒散和氣的人,那日與高修遠相識,全然一見如故的架勢,歡喜欣賞毫不掩飾。倘或傅家嫁女,恐怕更樂意將令容嫁給高修遠那樣的人,年紀相當,意趣相投。

那麼她呢?

韓蟄目光深邃,等她回答。

令容遲疑。

夫妻倆不算親近,韓蟄平白無故問這種話,顯然有緣故。

她早已成婚,韓蟄身為夫君,不可能是說她跟高修遠成婚。那麼,難道是韓瑤?

他進來時怒氣沖沖,先問她跟高修遠如何相識,再問觀感,最後拋出這樣奇怪的問題……難道是韓瑤的心思被窺破,韓蟄不喜高修遠跟田保的關係,更不想將相府千金嫁給籍籍無名的人,才會含怒而來,探問這些?

令容拿不準,便隻能含糊道:「高公子才華人品都過得去,想來還不錯吧。」

還不錯?

韓蟄瞧著那雙霧氣後清澈乾淨的眸子,月匈口仿佛又堵起來。

成婚大半年,令容雖與人無爭,卻並不傻。避嫌之下尚且給能出「不錯」的評價,那麼她真心所想的豈止是不錯?少年如玉,詩才秀懷,她那日跟傅錦元介紹時可是興沖沖的。而在他跟前,卻又存心躲避,全然不及對高修遠的一半熱情。

可這樣尖銳的問題,她卻答得平靜坦然。

是真的月匈懷坦盪,還是蕭郎路人,自知相思無望才會淡然應對?

錦衣司裡辦案無數,那些錚錚硬漢、奸佞小人吐出的每句話他都能辨出真假,哪怕對方不說實話,他也有無數狠厲手段撬出真相。如今碰上這嬌柔女子,卻束手無策了——再棘手的案子也不像此事這樣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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