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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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韓蟄領命出征,錦衣司使的官服換成細甲戰衣,背上披猩紅戰袍,月要懸長劍,巋然立於馬背。他的身旁是韓征和傅益,另有兩位從京畿守軍中挑出的小將,一行人英姿豪爽,馬蹄踏過朱雀長街,徑出城門。

令容清早送韓蟄出門後,便跟著楊氏啟程,到校場附近的長亭等著。

韓蟄辭了永昌帝後,帶人徑赴校場,喝令啟程。

盛夏日頭正濃,校場上沾滿兵將,馬蹄動處,煙塵四起。不遠處丘陵起伏,高處建了座亭子,楊氏攜令容和韓瑤站在裡麵,身後飛鸞飛鳳左右侍立。從校場裡瞧過去,便隻見亭中人影窈窕,楊氏端莊沉穩、韓瑤英姿颯爽、令容盈盈而立,衣衫在柔風裡翻飛。

韓蟄縱馬在前,韓征和傅益緊跟在後,三人齊望長亭,目光堅毅。

馬蹄踏得地上稍起煙塵,旌旗遮住縱馬的昂揚背影,終於,連隊伍最末的兵士都繞過拐角,消失不見,唯餘兩側高大茂盛的楊柳扶風,遮出滿地陰翳。

楊氏站了半晌,才收回目光。

韓瑤緊握著令容的手,一本正經地道:「放心,我哥會照顧你哥。」

她有意逗趣,令容莞爾,跟著楊氏出了長亭,乘車回府。

……

韓蟄率兵直奔汴州,楊裕派出的三員驍將也迅速南下——表文中雖隻寫三千,臨行調撥出來的,卻有六千之數,且都是帳下精銳,那三位小將都是楊裕親自挑選的心腹,按韓蟄先前暗中遞給楊裕的消息,分頭行進。

這晚疾行後暫時休整,軍士支起營帳,生火造飯。

韓蟄命韓征、傅益和唐敦等人留在軍中,他卻換了身不起眼的常服,騎馬從僻處出營,徑直馳向近處的小縣城。

縣城不大,因戰事臨近,有些人聽見風聲,已卷著家財逃走了。

沒了往來商旅,客棧裡便不覺擁擠。

韓蟄才進門,見夥計迎上來,便問天字九號在何處。

夥計忙引著他過去。

客棧修了兩層,底下幾間大通鋪的客房,外加飯堂等處,二層倒頗齊整。夥計指了門給他,「那間就是。」

韓蟄頷首,健步走去,在門上拍了拍。

裡頭安安靜靜,片刻後,有聲音貼著門縫傳來,「誰?」

「京城來的。」

門扇應聲而開,裡頭長孫敬瞧清楚他的臉,請他入內。

去歲歸州擒住長孫後,韓蟄命樊衡帶他前往山南,隨便造個身份,暗中關在表兄楊峻所在的襄州地界。刑部走失逃犯成為懸案,韓蟄卻借著辦差之便,兩度途徑襄州,順道去獄中探看被牢牢看押的長孫敬,費了不少功夫。

這回奉命討賊,身邊缺良將,韓蟄遂遞密信於楊峻,放出長孫敬,讓他按約定行事。

那密信遞出去,韓蟄其實隻有五成的把握——長孫敬身手出眾,機警敏銳,樊衡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一旦出了楊峻的大牢,以楊峻手底下那些捕頭的本事,必定拿不住他。若長孫敬借機逃走,遠遁別處,誰都無可奈何。

好在韓蟄賭贏了。

昨夜安營後,曾有人悄然潛入營中,往他帳裡射了支短箭,上頭一段破帛,寫了這客棧名和房間,底下落款是個潦草的敬字。那營地有三千軍士,唐敦和韓征分頭巡邏,能潛入其中卻無人察覺的高手不多,韓蟄自然知道那是長孫敬。

這客棧也是長孫敬按著行軍腳程選定的,可見眼光。

客房裡沒點燈燭,唯有天光昏暗。

長孫敬在獄中關了大半年,那胡子也不剃,外貌甚為潦草,雙目卻炯炯有神,像潛伏在暗夜的豹子似的,瘦削的臉上染了大片暗青色的胎記,一眼瞧過去,跟從前在禁軍供職時的英武姿態截然不同。

兩人於暗夜中對視,半晌,長孫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多謝不殺之恩。」他低沉開口,聲音粗糲。

韓蟄仍舊沉默站著,脊背緊繃,神色沉厲。

長孫敬頓了下,才補充道:「從前對少夫人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

京城相府。

令容才端了盤新剝的荔枝往側間的書案走,美滋滋地打算邊享受果肉邊翻食譜,猛然打個噴嚏,手裡盤子一抖,滿盤荔枝掉落在地,嫩白多汁的果肉在地上彈了彈,滾落四散。

她瞧著空盪盪的盤子和滿地荔枝肉,險些哭出來。

「我的荔枝!」半天辛苦心血白費,絕佳美味被毀,令容跺腳,蹲身在地,心疼地撿在盤裡。這當然是沒法吃了,晶瑩果肉沾了點灰,淩亂擺在盤中,晶瑩映照燭光。

枇杷聽見動靜趕過來,就見令容滿臉沮喪,神情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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