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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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瑤跟範香打小不對付,但也知今日這場合是為剛懷上龍種的範貴妃出風頭,敵不動我不動,雖微微攥著拳頭,卻隻淡聲招呼。

範香仗著有姐姐在宮裡,且她跟高陽長公主也投緣,就沒那麼顧忌,打量著韓瑤,笑意深晦。

「前陣子聽你在府裡足不出戶,這時候竟有心思來看馬球賽,看來興致不錯?」

「貴妃有命,不敢不從。」

「我記得姐姐也隻是請各家命婦入宮。」範香蹙眉,輕笑,「難道還專程叫你來?」

「還真是。」韓瑤神色認真,「來傳旨的公公特地囑咐的。」

範香才不信,麵帶哂笑,偏頭瞧著身旁另一位貴女,「韓姑娘這是立了大功嗎?竟能勞動貴妃親自邀請。」

「我哪有那本事。」韓瑤撥弄衣帶,語淡風清,「是沾了家兄的光。換作我,也跟範姑娘一般,就隻有站在這兒磨嘴皮子的本事,哪能立功。」

範香微怒,回頭瞪她,瞧見後麵健步走來的禁軍小將,卻霎時收斂。

這變化太過明顯,韓瑤詫然回頭。

尚政穿著羽林衛的細甲,月要懸長劍,健步而來。這一帶往來的多是貴女內眷,他英姿挺拔,精神奕奕,望之如鶴立雞群。行至跟前,尚政朝範香旁邊的男人稍稍拱手,旋即向韓瑤道:「娘娘召見,請姑娘跟我走一趟。」

韓瑤對他的容貌有印象,未料他會是羽林衛的人,微愕之間,被令容牽著手走開。

尚政背脊挺直,步履勻稱,雖生得腿長,卻刻意放緩腳步,繞過兩重殿宇,才在僻靜處駐足。右手微按刀柄,回過身時,他方才的端然嚴肅之態消失不見,倒帶了些許笑意,「兩位可以走了。」

「不是娘娘召見?」韓瑤跟著他七彎八拐地走,心中也自疑惑。

「今日馬球賽皇上和貴妃都在,羽林衛負責護衛聖駕,也需盯著各處,免起風波。」那雙桃花眼微勾,抬眉望了眼遠處,「姑娘英姿颯爽,何必跟她一般見識。上林苑景致不錯,馬球賽還要等半個時辰,可以到別處觀玩一圈再過來。」

這道理韓瑤自然明白,隻是聽他提到範香時的語氣,眉峰微挑。

「小將軍難道認識她?」

「認識她,也認識姑娘。」

「哦?」

「韓相府上的千金,幸會。」

韓瑤眼底添了笑意,「可我不認識你呀。」

尚政後退半步,雙臂抬起,微微抱拳,俊朗眉目間英氣勃發,「羽林校尉,尚政。」

「幸會。」韓瑤亦然抱拳。

令容在旁強忍著笑,低頭抿唇不語。她畢竟比韓瑤多活過幾年,這尚政生得一副俊朗麵相,對範香語帶微貶,看著韓瑤時桃花眼裡多幾分專注,旁觀者一眼就能瞧出來。十八歲年輕俊朗的小將和十五歲年華正茂的少女,盛夏林苑相會,瞧著倒也順眼。

可惜韓瑤仿佛暫時沒這念頭,抱拳招呼畢,就毫無眷戀地想走。

令容還存著疑惑,忙輕輕拽住。

「有件事想請教。方才範姑娘旁邊那人,校尉大人認得嗎?」

「認得。」尚政的態度倒和氣,「河東節度使的長公子,範自鴻。」

「他也在羽林衛當差?」

「羽林郎將,隻是今日不必當值。」

這官職算起來比尚政還高半階,父親是手握重兵的河東節度使,本身又是範貴妃的堂兄,難怪行走宮苑時目光那般肆無忌憚。早先範自謙在京城為非作歹,至今還被韓蟄關在錦衣司裡不肯放出來,兩家早就結了仇。如今範貴妃身懷龍種,範通節度一方,範逯升任門下侍郎當了相爺,這範自鴻又進禁軍當差,官職還不低,這架勢倒也挺嚇人。

難怪她瞧著麵熟,先前被長孫敬捉走時,她跟韓蟄在秭歸縣城給宋建春挑禮物,曾碰見那強取豪奪的男子,韓蟄說是河東節度使範通的兒子,想必跟他是兄弟了。

憑著極淺的印象回想,麵相仿佛還很像。

令容心裡有了數,遂行禮道謝,退到韓瑤身後。

尚政便再度看向韓瑤,瞧了兩眼,卻沒說什麼,拱手走了。

……

這頭令容打探範自鴻,另一邊那位也正打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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