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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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興二年三月初,京城春意正濃,繁花如簇。

韓蟄登基一年有餘,朝堂上下文臣武將盡皆歸服,氣象蒸蒸日上,北苑照例辦了場馬球賽,甚是熱鬧。已封了長公主的韓瑤看罷,覺得意猶未盡,在歇息的空隙裡,提了想跟尚政去趟西川的打算。

夫妻倆成婚後,尚政同韓瑤說過許多西川的趣事,韓瑤心向往之,卻始終未能成行。

去年她就有夫妻倆同遊西川的念頭,隻是彼時朝政未穩,楊氏沒點頭,韓瑤便作罷。

其後韓蟄迅速掌控朝堂,樊衡和傅益北上河東,重整兵馬,穩住了河東境內情勢。遠在嶺南的陳鰲先前因認定韓蟄是篡位而不肯歸服,又不能將邊境安危棄之不顧,拖了數月,被韓蟄軟硬兼施,終於上表道賀,願聽朝廷調遣。

沒了這隱患後,韓蟄便將目光落在了山南蔡家頭上。

蔡氏的死雖被壓得波紋不起,韓蟄也讓蔡穆向其父轉呈利弊,蔡源中畢竟添了心結,仗著蔡家在山南地界的根基勢力,仍把持一方,扣著賦稅,明裡奉承,暗裡跟韓蟄作對。

韓蟄忍耐了半年,待陳鰲服軟,當即騰出手,將錦衣司的精銳派往山南。

去年十月,蔡源中病重,向朝廷上書請以其子蔡穆為山南節度使,被韓蟄駁回。

蔡源中怒而怨懟,欲集帳下眾將之力脅迫韓蟄答應。

卻因蔡家內鬥已久,膝下幾個兒子各有打算,被錦衣司斡旋挑撥,功敗垂成。隨即韓蟄從西川帳下調了位軍功卓然的副將任山南節度使,又以蔡穆做偏將,山南才算安分下來。

到如今冬去春來,京城內外的情勢,已比韓蟄登基前安穩了許多。

韓瑤這位金尊玉貴的長公主,也不必再有所顧慮。

韓蟄遂允了她,命尚政將手頭的事交給副手,免得耽擱朝政。

小夫妻倆都覺歡喜,交割籌備齊全了,於三月中旬啟程去西川。

……

韓瑤向來都是坐不住的性子,先前韓家處境特殊,她在京城時得空便去外頭散心騎射,卻不敢離京城太遠,免得被人盯上。這回有了長公主的侍衛隊,又是韓蟄當政,不似從前路途凶險,便高枕無憂,且行且樂,走得很慢。

一行人走走停停,兩個半月後,才抵達西川節度使所在的益州。

西川節度使尚威是尚政的伯父,也是個圓滑老成的人物。

先前永昌帝在位時皇家昏聵,節度使尾大不掉,他雖不像別處明目張膽,卻也就中取利,仗著西川天險,自成一方安穩富足的小天地。其後韓蟄登基,河陽、京畿和江陰、河陰等地歸服,親侄兒尚政跟皇家結親,他也能從那數場戰事看得出韓蟄的能耐,便順水推舟,賣了個好。

如今他節度使的位子仍舊固若金湯,還比從前多一份尊榮。

聽得長公主駕臨,尚威自然設宴款待,叫妻女兒媳作陪,一團和氣。

這一帶物產豐富,宴席上菜餚美酒有著與京城別樣的風味,韓瑤吃得歡暢,也喝了不少酒,回住處的時候,眉眼間便帶著醉後散漫的笑意,兩頰微酡。

尚政攙著她,聞著那淡淡酒氣,甚是無奈。

「是水土不服嗎?在京城海量,到這兒沒喝幾杯,就醉成這樣。」

「誰醉啦?」韓瑤才不願意承認,因近日遊玩得高興,隻眯著眼睛笑。

她耍賴起來,尚政向來隻能舉旗投降,也沒再多說,見她兩腳虛浮似的,走不太穩,進了屋便抱起來,將韓瑤放在榻上後,故意甩著手臂嘆息,「就說西川美食太多,這一路走來,你又重了不少。」

「是嗎?」韓瑤嘀咕,抬起手腕瞧了瞧,又捏了捏月要間。

也沒多長半兩肉呀!

遂睇著尚政,「不是我變沉,是尚將軍疏於鍛煉,沒力氣了。」

這話尚政當然是不愛聽的,因進屋時已將侍從都屏退,夫妻獨處無所顧忌,便就著床沿壓過去,將韓瑤圈在懷裡,月要腹微挺,低聲道:「要不試試?」

「走開!」韓瑤哪能聽不出話裡的曖昧,臉上更紅,掙紮著往後靠在軟枕上。

尚政體貼,去倒了水給她。

韓瑤小口抿著,想起方才的宴席,便問道:「那位穿水紅衣裳的,就是孫姑娘?」

「哪個孫姑娘?」

「你伯父看中了,想說給的那位!」韓瑤醉眼朦朧,語含揶揄。

「她呀。」尚政笑了笑,翻身躺在她身旁。

這事還是尚政不慎抖出來的。

在京城時韓瑤因沒機會出京,又常聽西川物華天寶,風光絕倫,便常跟尚政問些西川的風土人情。尚政便說給她聽,順道講些在西川歷練時的趣事。有一回喝了酒,說得興致正濃,一不留神便將尚威曾為他物色親事,要將益州最出挑的美人娶給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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