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六(1 / 2)
如果你明知世界末日將在不久之後到來。
那在臨死前的最後一段時間。
你會做什麼?
林清酒的回答是。
給老婆買飯。
他跑了東西南北四個食堂。
把往日買過的。
沈酌最喜歡的食物們。
全都買了一份。
最後。
邁著沉重的步伐。
一步步走回刑場。
門留了一道縫。
他兩隻手都提著東西。
隻好用腳把門推開。
咋說呢。
貓和老鼠裡麵有一集。
家被傑瑞它們變成了室內冰場。
那種冰冷的程度。
和現在屋裡的氣壓有的一拚。
林清酒咽了口唾沫。
第一次不是因為受到老婆不自知的誘惑而產生的生理性反應。
沈酌坐在桌前。
麵朝著門。
顯然是在等著他。
林清酒把門關好。
將東西放到桌上。
這才開口。
「我可以解釋!」
沈酌第一次笑。
笑得像把淩厲的鋒刃。
精致而又讓人感到頭皮陣陣發麻。
見他沒說話。
林清酒擅自把沉默當成了默認。
去把自己的椅子拉過來。
剛要在沈酌對麵坐下。
「嗬,還坐啊?」
林清酒差點就給人跪下了。
直挺挺站好。
在沈酌冷然的視線中。
抖著聲解釋。
「酌兒,我也是開學第一天才發現你就是酌桃桃的。」
「哦?第一天就發現了啊。」
「我本來想和你坦白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後來……」
解釋的聲音越來越低。
最後在青年愈加冰寒的眼神中。
噤聲。
沈酌起身。
林清酒不由得往後退開一步。
然後又往前。
英勇就義似的將臉朝著他。
「隨便你打。」
沈酌低聲一嗤。
直接將人無視。
他第一次遭遇這種事。
真應驗了宋辭當時的那句。
陰溝裡走得多了。
遲早有一天會翻船。
形容不來具體是什麼滋味。
實際上。
林清酒並沒有什麼錯。
論騙。
沈酌也用「酌桃桃」這個身份騙了他。
而且不管是「林清酒」還是林清酒。
都為他做過很多。
反觀他自己。
什麼也沒給林清酒做過。
但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
沈酌就是怒了。
被嬌縱長大的小公主。
知道自己再怎麼任性。
也依然會有人慣著她的小脾氣。
沈酌儼然如此。
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寵壞的人。
不管發生什麼事。
總喜歡把最壞的脾氣留給最縱容自己的家夥。
或許是潛意識裡。
知道自己再怎麼作。
那人也不會走。
事實也的確如此。
林清酒從沒想過換個人喜歡。
知道「酌桃桃」就是沈酌時。
猶豫隻是一秒。
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現在。
隻要他尚存那麼一點的理性。
就能和沈酌據理力爭。
用各種事例舉證。
這件事他並不需要負全責。
可惜。
一碰上「沈酌」二字。
理性這玩意兒。
也就不復存在了。
是誰說的?
和老婆吵架。
吵贏了。
老婆也就丟了。
林清酒在人出門之前。
體內的「哄人奧義」總算覺醒。
一把將人拽住。
「我錯了!」
「我也不多解釋,說多了你肯定會煩,但是你放心,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堅決用行動來向你證明,我是真的要賠罪!」
沈酌一巴掌拍開腕上那隻爪。
抬腳就往門外走。
林清酒連忙關門跟上。
湊到人身邊。
沈酌冷著臉往裡退。
「滾遠點。」
要在以前。
沈酌對林清酒這麼一說。
還不敢暴/露自己心事的家夥。
鐵定就乖乖把身子固定在原地不動了。
現在。
最後一層紗已被揭開。
林清酒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他跟著往牆的那側擠過去。
沈酌沒料到他會再湊上來。
黑著臉繼續退。
最後。
不是很意外的。
被人擠到了牆壁上。
「酌兒,你覺不覺得,咱倆這姿勢不太對?」
沈酌剛想動武。
聞言手上一鬆。
想著等這家夥滾遠點了。
自己直接拿腳踹。
未料林清酒的腦回路異於常人。
他不但沒往後退開讓出空間。
反而身子一側。
將本就被堵著前進之路的人。
徹底禁錮在了自己的手臂內。
是倘若有第三者在場。
肯定會直呼一個「好標準的壁咚姿勢」的程度。
耳機裡佛經在念。
捆縛著全身的鎖鏈。
因眼前人近在咫尺的臉。
搖搖欲墜。
林清酒隻掙紮了一秒。
就抬手摘下了耳機。
對方想逃。
被一把環住月要。
「酌兒,等下巴掌你隨便扇。」
受了無聲蠱/惑再難自禁的人。
緊張而急不可耐的。
朝著想了不知道多少個夜晚的心上人。
低下了腦袋。
顫抖的唇上泛著涼意。
像冰櫃裡剛取出的冰棍。
甜得讓人根本不舍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