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2 / 2)
元耀一口悶了杯裡的酒水,結果太急,一口嗆到了喉嚨裡,差點嗆的死去活來。
「大王不小心掉到水裡了?」
元耀有些躲閃的眨了眨眼,沒有回應。
慕容顯也不窮追猛打,點到為止。
宗仰的目光隻是停留在他們身上一小段時間,而後別過臉去,依然和身旁的人說笑。
慕容顯手指在杯子上稍稍摩挲,宗仰為人謹慎,喜怒不形於色,如果沒有什麼事,恐怕不會如此。
宗仰整個過程除了開始的那麼兩眼之外,並沒有任何異樣,隻是宴會結束之後,對宜城王說了幾句話。
宜城王看了一眼元燮,宗仰輕聲點了幾句外甥慚愧以至於讓世子狼狽,其餘一句話沒說。
等宴會結束,王氏去看虞薑,和宗氏兩個人好好的把虞薑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虞薑從頭到尾的沒有半點損害。就是湖水太冷了,哪怕沒泡一會,還是覺得有點骨頭冷。
然後王氏和宗氏又是一番忙碌,宗仰帶著兒子在外麵等著,聽到說冷,又去請來了疾醫,好生看了一番之後才放心。
明容和光容都在王氏身後陪著,等到一切都差不多了,兩人才回去。
光容在王氏麵前不顯,轉到了自己房中麵上才露出些許不耐煩,「明明沒有事,那麼折騰做什麼?明明就不是宗家女,父親還將她看的那麼重。」
「祖父這樣,父親也這樣。將個外姓人看的比眼珠子都還要寶貝,偏偏虞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今日跟著嫡母應付那些貴婦已經很累了,好不容易等到人散了,還得跟著去看虞薑。掉水裡沒死沒病,喝幾碗薑湯睡一晚就行。還得人去看,這嬌嬌貴貴的做派,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從淮南一路過來。
這麼嬌貴,恐怕一路上也受不住,應當半路就沒了吧?
婢女們都是才來不久的,不敢輕易搭話。光容氣了一陣,沒人接話,她一頭去睡了。
虞薑被摁著灌了一天的驅寒藥,然後前麵有人傳話說是宜城王親自領著兒子來了,問虞薑想見不想見。
宗仰一句話,宜城王回去就質問元燮,元燮知道瞞不住,與其讓宗家說,他被打的更慘,倒不如自己老實坦白。這一坦白差點讓宜城王把他吊起來打。
他推下水的不是什麼侍女,也不是什麼小家小戶。宗仰如今炙手可熱,他的本事宜城王親自領教過。這個時候兒子弄出這樣的事,差點沒把他氣死。
這個要是仔細論處,簡直能弄個不死不休。最近恰好陛下對宗室的所作所為正在嚴查,借此敲打打壓宗室,已經有好幾個宗室因為各種舉止不當被褫奪王爵了。若是此事到了宮裡,被有意拿來做文章,後果如何不敢想象。
左思右想之下他乾脆就把兒子提過來。
宗仰遣人過來,問虞薑要不要去。
虞薑懶得過去,她才在母親的注視下,把一大碗驅寒湯給喝下去,現在肚子都圓滾滾的,懶得到前麵去。
她就隨意說了一句身體不適,把這個事推掉了。
虞薑人不在,但是消息從前麵傳過來,說是元燮被宜城王當著宗仰的麵打了。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宗仰也沒攔著。廳堂裡頭那真的是一片噗哩啪啦的熱鬧。
宗仰冷眼看著元燮被打,他那鼻子上被搗出來的紅腫早已經退了,然後又被打了一通。他從頭到尾沒攔著也沒說話。這事宜城王那邊根本不占理,沒有見過來做客,結果還把主人家的人給推到水裡,若不是阮阮會水性,恐怕現在還不知道如何。
一頓打下來,元燮被打的趴在那兒不敢動彈。
宗仰卻依然沒有太多的表示,在他看來,打死都沒有關係。宜城王看過來,他拿捏出恰到好處的話語,還沒說出口,恰好外麵家仆稟告,說是河間王來訪。
宗仰看了一眼地上趴著的元燮,他算是還給了幾分顏麵,關起門來。要不然元燮被這麼打,臉麵全都丟光了。
「請大王過來吧。」
宜城王踢了一腳地上的兒子,元燮起來不敢吱聲。
河間王元耀進來,見到宜城王父子愣了愣。
河間王年歲才十二三,是先帝眾皇子裡年紀最小的,皇帝繼位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所以留在身邊親自撫養。算是皇帝最喜歡的弟弟。
元燮動了下,不小心牽扯到身上的傷處,痛的倒吸涼氣。
「大王過來所為何事?」宗仰心情不好,對上河間王也是淡淡的。
河間王看了元燮一眼,「宗家小娘子救了我的性命,我這次想要親自向小娘子致謝。」
「大王心意,我心領了。恐怕她如今來不了。」
河間王驚訝抬頭,他想到了什麼,「可是生病了?」
「可要請宮中疾醫?」
宗仰扯了下唇角,「這倒是不必,多謝大王美意。」
他看了一眼河間王,「大王的麵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大王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畢竟落水並不是什麼小事。」
「我想親自見見小娘子。」
宗仰逐客令都下了,河間王還是每沒有放棄。
「不是我不想讓她出來見大王,而是她的的確確身體不適。」宗仰將河間王的後路堵了個徹底,「我想大王也應當不會勉強她拖著病體出來吧?」
河間王被宗仰這話堵了個啞口無言,既然是來給救命恩人道謝的,那自然是不能強迫人出來見他。
「我會將大王前來之事和她說一說。」
話一句說到這裡,再在此糾纏下去,那麼就顯得太不尊重。河間王也見好就收。他讓人將帶來的東西全數留下,先行離開了。
宗仰見宜城王還想要說什麼,開口也請這對父子回去。
解決了這一切之後,宗仰令人把送來的東西都送到虞薑那裡去。
他親自去虞薑那裡,虞薑正趴在憑幾上揉肚子。之前請了疾醫來看,說她舌麵發白,體內有寒氣。這下可好,王氏和宗氏一致認定是她那日落水引發的,每日裡盯著她按時把藥湯喝了下去,驅寒的藥湯裡不知道加了什麼,喝下肚滿嘴的辣味,連帶著到肚子裡都是火辣辣的。
「可好些了?」宗仰問。
王氏道,「藥都已經喝了。這些天好好休息,隻要這個月平安渡過,那就沒事了。」
宗仰看虞薑聽到這藥竟然還要喝上一個月臉都皺了起來,「這都是為你好。」
虞薑點頭,隻是趴在憑幾上,「可是阿舅,藥真的好難喝呀。」
宗仰抬手,想起她如今年歲大了,也不能和對個孩子一樣的對她,又收回手。
「讓你受委屈了。」
若是在建鄴,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但是到了洛陽,不管如何都比不得以前。做事也要瞻前顧後。
宗仰皺眉閉眼,王氏見狀輕聲勸解。
王氏看了一眼虞薑,虞薑道,「阿舅放心,阿舅將來的成就一定不低,也就是阿舅這樣的,才能不管在哪裡才能大放異彩。」
「現如今隻是暫時的,好事還在後麵呢。說到我,我既然沒事,那麼以後還有好事等著我。」
這話說的頗有幾分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周遭人聽得都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
虞薑看宗仰笑了,「阿舅別笑,我說的可都是實情。」
宗仰輕輕點她的鼻頭。
這件事暫時這麼告一段落,元燮後麵自己又來了一次,不過被王氏擋了回去。沒讓他見到虞薑的人。
宗仰受魏帝器重,又被魏帝身邊的中官請過去。
魏帝年歲不過二十出頭,麵色白皙,容色婉秀。他見到宗仰,和他說了一些時事,宮人端來酪漿,皇帝請宗仰和他一同享用。
宗仰才拿起來,就聽年輕皇帝不經意道,「朕那個最小的弟弟和朕說,要娶你家的小娘子做王妃。」
才入口的酪漿頓時嗆到了宗仰的嗓子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