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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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裡頭又是幾場雪,連帶著真正的凍起來。

北方的冬日和南方的冬季還是有些不同。南方的天是濕冷,尤其冬日裡凍的地上都結冰了,也不一定會下雪。有時候不僅不下雪,還下雨。渾身上下穿的再多也和摁在冰水裡一樣。北方的冬日,冷歸冷,如果不刮風還好,還有幾分溫存。一旦刮風,那就是刮刀子,把人都要片千百遍。

虞薑吃過北方冬風的厲害之後,老實了許多,畢竟那種風刀子割肉誰也不想多來幾回。過年裡家裡迎來送往,宮裡還有中官送來帝後的賞賜。虞薑和家裡人一道招待賓客,對著中官磕頭謝恩。

她在建鄴這麼多年磕的頭,都沒有這一個過年裡多。

都說過年裡就是算開春,然後朝廷給百官的七日假日裡還沒過,就下了一場雪。

春雪下的頗有些氣勢,一個晚上的功夫,外麵道路上就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可能這幾日都忙的累了,又或者雪下的不利於行車,反正今日裡來的賓客比前幾日都要少了不少。宗仰和王氏還有宗氏帶著明容兩個女孩子招呼客人,讓虞薑自己好好玩兒。

拜河間王所賜,不少賓客過來瞧瞧她。來的賓客都是會做人的,嘴裡全都是說她的好話,然後借機打量她,大過年的除非逼不得已,否則誰都要和和氣氣,不能爭吵。求得有個好的開頭,連帶著接下來這一年全都順順當當。虞薑光是笑,笑了這麼幾年,臉都要僵硬了。

長輩們看在眼裡,也心疼她,乾脆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好好呆著,多清淨一下。

虞薑站在長廊上看下雪。今日天公作美,下雪了但是沒有起大風,人站在外麵也不難受。

她揣著手看雪,雪花都是大片大片的擠堆在一起落下來。

她看了幾次,到了現在還是有些沒膩。她伸手出去,幾片大的雪花正好落到她掌心裡。

虞薑正端詳著掌中雪花的形狀,婢女到她身後稟報,「小娘子,慕容郎君來了。」

虞薑看向婢女,「他來了?」

婢女道是。

她隨手把雪花給拍掉,「怎麼不是舅父去見?」

婢女似乎早已經料到她會這麼問,「郎主說,那位郎君並不是來見他,而是來找小娘子的,所以還得小娘子親自去見。」

後世的那些對女子的束縛,在這南北亂世裡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女子們讀書騎射清談甚至插手朝政都比比皆是。至於男女之情那就更是平常,根本就不算什麼事。長輩們知道了都是哈哈一笑,隻要男方看著不錯,大手一揮,隨便小輩們怎麼相處。能成最好,若是不行,那也完全沒有妨礙,大家和和氣氣分開,各自去找真正想要的就是了。

虞薑看了一眼天,她立即就往前麵走,果然到了中庭就見到慕容顯站在廊下,他身上披著大氅,身上還沾著沒有拍掉的雪花。

「今日下雪,郎君怎麼來了?」

慕容顯聞言一笑,「怎麼,難道小娘子還不想看到我?」

他笑起來是極其好看的,連著嗓音都是忽略不得的乾淨澄澈,偏偏『小娘子』被他說出來,蘊藉了一股千轉百回的情韻。

慕容顯這段日子對她似乎已經是改變做派了,以前是死撐著,現如今是以守為進,什麼都沒說,但借著這層,又什麼都做了。

她感覺頗有些棘手。

「這倒不是。」虞薑搖搖頭,她幾步就到他麵前,「就是客氣問一句。」

慕容顯笑出了聲,「我記得你挺喜歡下雪的,我今日特意尋了一塊好地方。你去不去?」

虞薑一聽,眼睛都亮了。

她看見雪就想滿地撒歡,但是在家裡都有人看著,尤其允娘。而弟弟妹妹也被管束著,怕玩雪玩出個什麼風寒來。成人得了風寒都是極有可能要命的,更別說小孩子。三個人滿臉幽怨的互相看著,全都是一副唉唉嘆息的模樣。

「去不去。」慕容顯笑容更大,他靠近了她,聲量壓得更低,充斥著蠱惑,「若是去,現在就和我走。」

話語裡聽著有更深一層的意味,虞薑抬眼起來,正好對上他那雙眼睛。

「敢麼?」

他問。

虞薑仰首一笑,「郎君是打算把我拐了麼?」

慕容顯頭顱在氣息間壓得越發有些近,但是他精妙的掌控著裡頭的尺寸,不至於讓她反感,也不落人把柄。

「你怕麼?」慕容顯笑著反問,他生的一張俊美麵頰,卻不是光風霽月的那掛。但眼下卻是滿心的坦盪,有那麼令人安心依靠的意思。

他伸出手,誘惑也似的在她麵前,「若是沒有,那就算了。畢竟小娘子小心一些也是應當的。」

他話音才落下,虞薑抬手在他的手掌上輕輕拍了一下,和擊掌盟誓一樣。

兩人一同經歷過生死存亡,和其他是不同的。虞薑對他有股信賴,兩人過招歸過招,但她從來不覺得他會真的害她。

那種一共同生共死的經歷,成了骨子裡最深的信任。

「走。」她豪氣的往前走,走了幾步沒聽到身後有足音,停了下來,回頭看他,見到他還在原地笑著看她,她不免有些奇怪。

「你不去啦?」虞薑蹙眉問。

明明就是他提出來的,結果還沒去,他就不動了。

她有些不滿,還要再催促,慕容顯動了起來,他大步向她走來。他步履生風,帶著她往前走。

慕容顯的的確確是給她尋了一個好地方。一望無盡的平野,隻有遠處的幾處不多的山脈做一點寫意的點綴。

虞薑噗通跳了進去,跟來的人被遠遠的留在原地了,隻有她和慕容顯過來。

雪當即就把她的腳麵給埋了,她抬腳起來又一腳踩下去。

「這個有什麼門道麼?」慕容顯看她在這自得其樂,忍不住問了一句。

年年冬日都要下雪,尤其涼州朔州平城這些地方,下雪每次要下幾天,早已經習以為常,看著她這麼高興的,慕容顯不免好奇。

虞薑出門的時候,允娘給她穿上了狐裘,狐裘上有個一體的風帽,風帽毛絨絨的,跟著她一塊動來跑去。在冬日的天裡撒著歡。

她自得其樂,滿臉的歡快,看的慕容顯不由得懷疑這個是不是他這麼多年來都忽略掉了的樂趣。

然而一腳下去,慕容顯頓了很久也沒有察覺出這裡頭到底是什麼滋味。

那邊的虞薑倒已經和個地鼠一樣準備往雪裡鑽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這裡頭有什麼樂趣,不過此刻對他的樂趣就是看下雪裡的人。那簡直妙趣無窮。

虞薑呲溜鑽到雪裡,一頭到了雪下麵那層硬邦邦的冰,那麼來回一兩通。還不覺得過癮,乾脆乾脆把這一片都給犁了一遍。

慕容顯臉上平靜,可看的是心裡嘖嘖稱奇。這雪天壓根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在雪裡鑽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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