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1 / 2)
虞薑在家裡守著明容,連著幾日哪裡都沒有去。明容受了驚嚇,請了醫官過來開了安神湯,連著幾日都喝,又去道觀裡請了道士過來招魂。家裡都忙亂的可以。
好在過了幾天,明容終於緩過勁來,低燒也下去了。隻是人還顯得有些虛弱。虞薑見狀,乾脆一直都陪著她。
虞薑陪著明容在家裡的小湖走了一會,見著明容興致不是很高,和她一道回去。經過內堂見到婢女捧著幾隻盒子。虞薑暼了一眼都是從百濟那邊來的人參。三韓那個地方產出人參鹿茸等物,算的上精品。
「舅母怎麼把這個拿出來了?」
這些東西都是大補的,平常用不著。
「是給皇後娘家送去的。」王氏道,她看了一眼明容,見到明容今日精神還算不錯,覺得恢復的差不多了。
「於家?」明容頗有些奇怪,她們家和外戚並沒有太多往來。
王氏挑選了其中一株還算不錯的人參,讓婢女收好送去於家。
「於家的那個二娘,騎馬出了事。」王氏和兩個女孩說道,「說是騎馬踏青的路上,馬被路上的蜂子給蟄了還是怎麼,突然就發了狂。把她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騎馬出事的可謂是比比皆是,算不上什麼稀奇了。尤其開春之後,時常有馬蜂之類的。這小東西看著小,脾氣是大的很,隻要覺得冒犯了它,馬上就豁出性命不管人畜都要來一下。人被蟄了都要痛的半死,就別說馬。當場發狂再正常不過了。
那日家裡兩個孩子差點叫馬踩了,有人說也是蜂子惹得。
虞薑和於二娘並沒有什麼交集,她和皇後都沒有說上兩句話,和皇後的親妹妹就更加沒有來往了。但她聽著,總覺得這裡頭有什麼事。
「於二娘怎麼樣了?」明容問。她差點被馬踩,對這些事故頗有些感同身受,生出了幾分同情。
「不好。」王氏搖搖頭。
於二娘出事的時候,同去的那個貴女是過了大半天都沒有見到她的人,才察覺到大事不好,隨性的家仆婢女全都去找沒有找到。還是於家另外派了人去,聽說找到的時候人都被拖的不像個人樣了,那匹闖了禍的馬都跑的無影無蹤。
有多慘於家沒有說,王氏不知道也沒有打聽,畢竟人家家裡出這種事,受傷的還是個小女郎。打聽這個也不好。
「所以送點人參過去,就可以了。」王氏嘆口氣,感嘆於二娘的運氣真是不好,不過她見過比這更加無常的事,隻能說旦夕禍福世事無常。
明容點頭,王氏見她原本好點的臉色又有些蒼白,明白於二娘的事嚇到她了。王氏捂住明容的手拍了拍。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
明容點頭。
虞薑上前一步,「舅母,我有事出去一趟。」
王氏見狀,問了一句去哪裡,然後令人準備馬車,叮囑了一句「早些回來。」
虞薑沒有遲疑半刻,去了慕容顯府上。
她來的突然,沒有事先告知,家仆們把她請進來,然後連忙去找慕容顯了。
虞薑喝了一口婢女送上的茶,茶湯是照著北朝人的習慣煮的,她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
慕容顯沒有和生母繁陽大長公主住在一起,自己一人居住。她看了看四周,慕容顯府邸內除去那些建造之初就早造好,其他的都乾淨到冷清的地步,一看就知道是個單身男人的地方。
她正看著,聽到有足音從遠到近傳來,她看過去。見到慕容顯從外麵進來。
今日陽光不錯,他那頎長的身量在日頭下格外的注目。
「今日怎麼來了?」
慕容顯笑問,「小娘子可是稀客,幾月不見,今日竟然登門了。」
男人的心眼要說小,那是真的小。隻有那麼一點點大,她在家裡窩了兩三個月沒來找他,一路記到現在。
「我怕冷不來找你,你不知道來找我麼?」虞薑反問,「還是說你就想我去找你?」
慕容顯也不否認,他端了茶湯喝了一口。
「我問你。於二娘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虞薑問。
慕容顯既然已經那麼說了,自然是會動手。而且是直截了當,不會特意繞一個圈子來收拾。
於二娘出事的點也太巧了。
慕容顯一手持著茶杯,抬眸看她,牽唇一笑,「反應的倒是挺快。」
「竟然是她?」
虞薑坐下來,頗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不可能是她?」慕容顯吞下嗓子眼裡的那股帶著鹹味的茶湯,「有些事其實不必非得要她親口說出來,隻需要查明她和什麼人來往,再將事情一對,前因後果就出來了。」
「明明也沒見過幾麵,怎麼就要對我下手?」
慕容顯將手裡的茶杯推遠,他手臂壓在憑幾上,整個人都向她靠過去,「動手要人命,不必什麼深仇大恨,隻需看她有沒有這個心,敢不敢罷了。隻要有這個心,哪個人不能殺?」
他口口勿又柔和下來,蘊藉著些許柔情,「我早就提醒過你,和河間王攪和在一起,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虞薑頓時一言難盡,「我和河間王沒什麼,陛下到現在也沒答應他。可見陛下也有所考慮。怎麼算在我頭上。」
她怒了,「他喜歡我,我又有什麼辦法?」
慕容顯手臂支棱起來,撐著下巴,看她的眼裡也全是同情,「可能覺得對付你更容易一些。」
她更氣了,慕容顯見狀笑起來,「別氣了,你看,她現在已經被收拾過了。這麼一下,她這輩子都不敢來招惹你了。」
慕容顯做事也絕,手下屬官買通了裡頭的婢女家仆,隻是在她穿著的衣物還有馬上稍稍做了點手腳,而且馬都跑到山林裡去了,能查到什麼。
她抬頭看慕容顯,慕容顯一雙眼裡笑意盪開,「不過小娘子會來,我還是有些沒想到。才傳出來的消息,我還以為會遲上幾日。」
虞薑說了一句這怎麼會,「難道在郎君心裡,我是那麼不記恩的人?」
然後掰著手指,一件件的開始數。
虞薑是真把這些全都記住了,連當初在會稽,他把自己上好的口糧給了她,都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