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訪（1 / 2）
素婉晴一見郭娘子，便恭敬地欠身致歉，道：「老師，我此來實在唐突，連帖子都未曾提前備好，還請您海涵。」
郭娘子忙不迭地扶起她，和顏悅色地笑道：「你這孩子，每年三節和我的生辰，你何嘗有過疏忽？這些繁文縟節，你又何必掛在心上。」
「快過來坐吧。」
素婉晴輕挽郭娘子溫暖的手掌，款款落座於她身旁。盡管這一世計算起來，她與郭娘子似乎才分別數載，然而實際上……她們已經闊別了十幾個春秋。
此刻的郭娘子，發絲已然斑白，但她終身未嫁，雖然銀絲縷縷，卻精神矍鑠，麵色紅潤，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平和與超脫，顯然是個無牽無掛、無憂無慮之人。
「婉晴，你在發什麼愣呢？」
素婉晴回過神來，微微一笑，答道：「沒什麼。」隻是心中暗自思忖，若能像老師這般恬淡度日，似乎也未嘗不是一個美好的選擇。
郭娘子細細打量著素婉晴，數年未見，總覺得這孩子變得愈發與眾不同了。
素婉晴忙笑著解釋道：「此次登門拜訪，實則是有一事想向您請教。」
郭娘子頓時來了興致，笑問道：「何事讓你如此費心？說來聽聽。」
素婉晴道：「陸家族中有一女眷，欲與夫家和離，然以其身份，和離之路恐怕坎坷。我依稀記得昔日閨中之時，曾聽您與祖母提及，您曾有一位女學生的姐姐，嫁入夫家後竟能與夫家和離並再嫁他人？」
而且那位女學生的家世亦非尋常。
盡管朝廷對婦人改嫁之事持開放態度，但官宦之家鮮少有婦人能和離或被休棄，尤其是像侯府這樣的勛爵世家，更是決不允許婦人回歸娘家。
至於崔氏清流更是嚴格，寧願讓婦人以白綾自盡，也絕不許女眷和離歸家。
「我明白這是他人私事，若老師覺得不便透露，我也能理解。」
郭娘子心中一寬，原來素婉晴是為了陸家女眷之事才來打聽的。她緊緊握住素婉晴的手，說道：「此事告訴你也無妨。我那女學生的父親原本身居三品高位，她姐姐所嫁夫家門第亦是不低。誰知她姐姐的丈夫雖出身書香世家，卻是個喜歡動手打人的。那女學生的姐姐忍了三年，實在是忍無可忍，生命都岌岌可危了，才向娘家人吐露了此事。」
素婉晴聞言頗為震驚，官宦之家雖有動手打人的男子，但她所知的都是在爭執中對正室妻子略施拳腳，至於將人打死的情況，她還真是聞所未聞。
「老師，學生心中有些疑惑，那女學生的娘家既已提出和離並參奏了夫家，夫家為何仍堅決不肯放人？」素婉晴輕聲問道，眼中透露出對那女子命運的關切。
郭娘子輕嘆一聲，聲音低沉道：「唉，世道如此，女子嫁入夫家，便如同潑出去的水，再難收回。她娘家雖有心相助，但夫家勢力亦不可小覷，又有朝廷律法作為依仗，自然不肯輕易放人。女子在夫家，生死皆由夫家說了算，娘家即便有心，也往往無能為力。」
素婉晴聽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之感，她繼續追問道：「那後來究竟是如何成功和離的？這其中定有曲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