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英雄難過紅顏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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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英雄難過紅顏劫

析公無辜地說道:「四王子,縱使犬子平時後進些,但他不失為為楚著想的好臣子,他年紀尚輕,若有哪些地方不注意得罪你,你多擔待些,沒有證據的罪名可不能隨意扣在犬子的頭上啊。」

析公以為此事能像往常一樣,以退為進,仗著王子燮的麵子,說一些漂亮話就可以糊弄過去,他實在太高估自己了。

「析公,你要證據,我有證據,抓到析滿後,我已經你說過了,我要他的命。」

熊酌的話猶如一隻手捏緊析公的喉嚨,掐得他難受,他臉色鐵青道:「四王子若是沒有證據,也請還犬子一個公道。」

「隻怕他沒有這機會。」熊酌絲毫沒給析公麵子。

和館是招待賓客的住所,肯定沒有關押犯人的監獄。樊玶就算透露身份,析滿也不會相信她,因此析滿不會處心積慮地隱藏她,加之析滿在郢都沒有其他住所,這幾天都住在和館,方便他臨時看押的地方一定離和館很近,所以適合看押的地方是……

「子家,你帶人去搜和館的地室和庫房,尤其是荒廢的。」

「諾。」元子家領命。

地室是地下舉行宴席的地方,冬暖夏涼,在地下可以很好地隱蔽,而庫房是用來儲存東西的,可以隨時整理以作備用。

樊玶睜開模糊的眼睛,她何曾受過這樣的苦,身上的血浸濕了衣服,多處皮膚被烙焦,她疼到極限已經麻木。

「嘖嘖嘖,你都不叫喚,一點都不好玩。」析滿擺弄著刑具猶如正在挑選禮物。

樊玶像個死人一動不動。

「這個不錯,青剛針,插進你的皮肉,血液馬上會結成青色的塊,你馬上會因為血液凝固而死。」析滿的臉上露出迫不及待的興奮,轉頭一看樊玶,她依舊毫無表情。

析滿一個巴掌扇過去,清脆響亮的「啪」一聲:「你倒是怕啊!逞什麼能啊!別以為你擺出一副不怕死的樣子我就拿你沒轍,錯了,我要你看看多管閒事的後果,你以為你是誰啊!像你這種人有多少,我殺多少。」析滿猶如吐著信子的蜥蜴,不斷挑釁樊玶,他就是想看到樊玶害怕他,哭求他,像條狗一樣搖樣尾乞憐。

「哈哈哈……」樊玶竟然笑起來,她的笑聲由小到大,越來越大聲,她的笑聲飽含著對他的嘲笑和輕蔑。

析滿怒瞪著她。

「你是不是覺得沒人把你當回事,所以你才會那麼迫切想有人注意到你,你真是太可憐了哈哈哈。」樊玶笑到沒力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混蛋!」析滿拿起烙鐵燙向樊玶。

樊玶麵色枯槁,她隻覺得身體四分五裂,仿佛被拋入岩漿中,銷魂蝕骨。

「我今天不殺了你,我就不是析滿!」析滿拿起匕首,正要刺向樊玶的心髒。

千鈞一發之際,屋門被一腳用力踹開,煙塵四起,析滿被嚇了個趔趄,手裡的匕首掉落在地。外麵的家奴抵擋不了被踹翻進屋裡,析滿所做的一切被趕來的兵卒看得明明白白。

元子家怒發沖冠,滿眼充血地看著這一切,額上青筋暴起,對下屬道:「回去稟報四王子,人找到了。」

析滿聽到「四王子」三個字,呆愣在原地,突然跪下,拚著命馬上膝行到元子家腳下,雙手抱著他的腿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和我沒有關係,是她,是她招惹我,我隻不過懲罰她,讓她長點記性……」

析滿胡言亂語像蒼蠅的嗡嗡聲,吵得元子家心不耐煩,他將析滿踹倒在地:「有什麼遺言,留到你爹麵前說吧。」

和館正堂上,元子家把析滿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地陳述出來,並且把刑具陳列在堂上給大家看。

熊酌目光淩冽地看著析滿:「析公,你是否對此事知情?」

析公大駭,人證物證聚在,說知道是欺瞞連坐,說不知是教子無方,析公左右為難,還沒等他開口,析滿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眼裡充滿了無辜和乞憐:「爹,是那人攔住我馬車,打傷我家奴,我隻是略微教訓她,讓她長長記性……」

「析公子,東市口的人都看見是你欺淩一對夫婦,樊姑娘並沒有攔你的車,她隻不過路過見義勇為,救了他們。」元子家道。

「樊,樊姑娘?她是女的?」析滿不可思議道。

「她是楚王賜婚給四王子的女子。」元子家道。

析滿一愣:「哦哦,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樊姑娘,四王子,你大人有大量,也是她一開始沒有表明身份,要是她說了,我怎麼會這麼對她,我肯定把她平平安安送到宮裡。」析滿連連磕頭。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是我的女人,隻是普通的國人,你就會下此毒手,身上多處有鞭笞傷痕,全身皮膚幾乎都被烙焦,血肉模糊。」熊酌此時竟然笑了,他嘴唇勾起弧度,蕭索如曇花一現,預示著生命的終結,陰森詭異,仿佛正在淩遲析滿的每一寸皮肉。從來沒人見過他這麼笑,仿佛殺戮者對生命掙紮的嘲諷,對生命逝去的急不可耐和痛快。

析滿絲毫沒有感覺到熊酌的變化:「四王子的女人自然要格外保護,但是這個女人不是善茬,牙尖嘴利,我改日給四王子再送幾個艷動郢都的美女,保證比那女子強百倍,算我給四王子賠不是……」

「孽子!閉嘴!你還有臉說!」析公直起身,抽出刑具上的匕首,直接剁掉析滿的一根小手指,析滿還沒反應過來,痛覺就漫布四肢百骸,傷口鮮血如泉湧出。

「爹!爹!你這是作甚……」析滿痛苦地哀嚎著。

「你對四王子的女人如此心狠手辣,為父就要替四王子教訓你這沒有規矩的畜生!」

析公看似對析滿嚴懲警告,實際上是為了避免把析滿交到熊酌手上,熊酌說過要析滿的命就一定會要,足以看出樊玶在熊酌心中的地位,析滿再口出狂言隻會火上澆油,析公索性剁掉析滿一根手指,表示代替熊酌懲罰,博得熊酌一絲好感,用手指換析滿一條命,正因為身為父親很難做到這樣,他才必須要做。

「析公,你的家法執行完了,該輪到楚國的國法了。」熊酌說得十分平靜,析公駭然:「依據楚法,尋釁滋事,濫用私刑,蓄意謀害王族之人,車裂。」

熊酌的態度不容置疑,讓析公析滿不寒而栗,他們意識到果真是覆水難收了。

析滿哭喊著:「四王子,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四王子!……」

「四王子你饒了析滿吧,今後析氏定為你效犬馬之勞,傾盡析氏鼎力輔佐!」析公用手拽著熊酌的袍角,不斷磕頭求情,頭都磕破了,地毯上粘上殷紅的鮮血。

熊酌手一揮,元子家立馬把析公扯開。

「來人,把析滿拖下去行刑。」熊酌語氣裡絲毫沒有妥協。

析公徹底失態,站起身朝熊酌怒吼:「王子酌!你今天要是敢動他,王子燮不會放過你的!」

熊酌輕笑,他當然知道殺死析滿意味著什麼,得罪王子燮,和析氏不共戴天,可就算沒發生這件事,他也看不上析氏一族:「析公,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犯了錯,時至今日,都是析滿咎由自取,你年過知天命,不會連析滿草菅人命都看不明白吧,你覺得王叔公會幫你為一個畜生教訓我嗎?你們析氏受他庇護太多了,多到礙了我王的眼。別怪我沒提醒你,王叔公身體不太好,析氏如果少給他添麻煩,他興許能多活幾年。」

析公強忍著怒火,心如刀絞地看著析滿被拖了下去。

不到一會兒,和館周圍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聲音直破夜空,仿佛厲鬼來到人間,一聲響過耳畔依舊可以聽見回聲,足以讓人聯想發聲者的慘狀。

和館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析公隻覺得頭暈目眩,之後便倒地不起。

「暈倒?沒這麼容易,析滿還未行冠禮吧?」熊酌問道。

「是的王子。」範山拱手答道。

「沒行冠禮未成人,做父親的也有責任。楚法第兩千零二條,身為父母,對未行冠禮的孩子沒盡管教之責,縱子女犯下大罪,父母應被罰修繕城建工事一年。最近郢都周圍有什麼城防工程,讓析公去修築。」熊酌精通楚法,隻要有人惹到他,他會讓那人「正大光明」地遭受懲罰。

「諾。」元子家道。

甘泉宮裡,宮人進進出出,送進一盆盆清水,送出來已變成渾渾的血水。

熊酌眉頭緊擰,樊玶全身隻剩下臉有個巴掌印,身子其他部位都被烙傷,他隻能乾等著,什麼也做不了。

元子家站在他身邊,第一次感覺到伴虎是什麼滋味。熊酌從昨晚到現在一聲不吭,周身散發著陰鬱,戾氣,和之前判若兩人。他的手裡緊緊攥著赤色石榴紋香囊,這是他母妃留給他的,他上次攥著香囊是在他母妃去世的時候。

可元子家總要為他身體著想,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子,你要不要吃點?」

熊酌到現在滴水未進,還不睡覺,沒等到樊玶身體好,自己先倒下了。

元子家看熊酌沒回答他的話,還是不再問了。

「王子,王子旅和樊姑娘來了。」外麵的涓人稟報。

「嗯,讓他們進來吧。」熊酌麵色沉冷。

熊旅領著樊瑛進了正堂,樊瑛一改中原發髻,梳了楚國女子的特色偏髻。

熊酌看到樊瑛的容貌,心中更加沉痛,如果樊玶能如她一樣行動自如該多好。

「子思,樊姑娘情況如何了?」熊旅問道。

熊酌憂慮地搖搖頭。

樊瑛也憂心忡忡:「姐姐自小意氣用事,有勞四王子多費心照顧了。」

「子思,我這邊帶了些藥,塗了之後就不會留疤了,還有一些是調養元氣的。」

「多謝王兄。」

「範山去哪了?他可得負荊請罪啊。」熊旅擺出要揍範山的架勢。

「範大夫去南山采藥了,他說南山有奇效藥,可完全修復燒傷瘡口。」元子家答道。

「姐姐,是不是很嚴重?」即使樊瑛會因為小事爭強好勝些,但她絕不會落井下石,她心中還是在意樊玶安危的,希望樊玶能夠挺過去。

這時太醫令出來了,熊酌立馬走過去遞一個眼神,太醫令知曉連忙稟報:「小樊姑娘處於昏迷當中,燒傷嚴重,皮肉多處壞死化膿,再這樣下去傷口會越來越嚴重,隻怕到時影響心肺,藥石罔效。」

「宮裡不是有治燒傷的藥嗎?傷口怎麼會越來嚴重?」熊酌問道。

「回稟四王子,宮裡治燒傷的藥並不能治療深度燒傷,小樊姑娘的傷不是表麵皮肉之傷,此傷已傷及五髒六腑,造成身體功能的衰竭,不僅要通過身體外部治療,還要連續一月內服雪澤草,用其寒氣外加內力調養才可以治療創傷,之後再塗抹百膚散方可修復疤痕。但是雪澤草宮中沒有,多生在峭壁處,並不好采摘。」太醫令惶恐道。

「她還能撐多久?」熊酌道。

「七日。」

「嗯,你畫一張雪澤草的圖給我,我命人去搜尋,具體是在哪座山有?」

「微臣見識少,目前隻在荊山、太嶽山有見過。」

熊酌對元子家道:「你派人分別去荊山、太嶽山,還有其他山找找看,數量越多越好。」

「諾。」

「子家,荊山多荊棘,巍峨陡峭,溝壑縱橫,叮囑大家一定要小心。」

範山這時回來,背了一筐草藥行禮道:「拜見大王子、四王子,大玶怎麼樣了?」

熊酌看到範山灰頭土臉,衣袍多處被劃破,上麵一塊塊的汙漬,沾了一些細草,肥胖的臉頰似乎都瘦了,熊酌的怒氣也消了不少:「辛苦你了,太醫令說雪澤草可以治療,範大夫不必太擔心。」

範山對熊酌長長一揖。

「四王子,雪澤草就長這個樣子。」經太醫令辨別竹筐裡有三株雪澤草。

「子家,你把其中一株拿給采摘的人看。」

「諾。」

「太醫令,外加內力調養需要幾成?」熊酌道。

「內力越高成越有利於她療傷。」

「好,那我來吧。」熊酌的內力有八成,是在這裡人中成級最高的。

「子思,莫要太過傷神。」熊旅關心道。

「好的王兄。」

「我也派人去采些雪澤草,今天太晚了,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和樊姬先回去了。」熊旅心想在這裡也幫不上忙,還不如別打擾他們。

「王兄慢走,子思就不送了。」熊酌朝熊旅行了一禮。

「無妨,你照顧好弟妹,告辭。」

樊瑛也行禮走了。

宮人將雪澤草熬好,熊酌親自餵樊玶喝下,解開她被封住的穴道,之後脫去她外裳,輕薄的白色中衣可以透出血紅的傷痕,熊酌心中一疼,車裂對於析滿還是便宜他了。

熊酌運用內力,向樊玶體內輸送療傷,風性內力從指尖傳遞到樊玶體內,最終遊移在身體各處,調動樊玶自身的內力,加上雪澤草的藥效,一起慢慢調理傷口,整整花了兩個時辰。

不知不覺又到了晚上,熊酌輸送內力完推開門,竟然看到範山在院中。

「範大夫為何還在甘泉宮?」

「四王子,微臣該死,是我沒有看好大玶,讓她受這份罪。太醫令說內力調養時間越長越好,我的內力有七成,我也想進去給她療傷,這樣她能好快些。」範山十分地自責。

雖然內力療傷不是全部脫光,隻是脫去比較厚的外裳,但是熊酌還是介意有別的男子幫樊玶療傷,這事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範大夫,你不是有意的,樊姑娘的傷是析滿造成的,不是你,你不必自責。」

「可是微臣留她一人回宮的,如果我在場,我一定會看好她的。」

「如果你們同時遇見析滿欺淩弱小,我想範大夫不會坐視不理吧。」

範山無言,沉浸在愧疚中。

熊酌繼續說道:「析滿蠻橫驕縱是出了名的,範大夫你也不是屍素餐位者,你見到析滿當眾強搶民女,你肯定會出手相救,而樊姑娘也不會放下你不管,你如果在場,說不定被抓的就是你們兩個人。」

範山知道熊酌是安慰他,但作為師傅,徒兒受了這麼重的傷,他不幫忙實在有愧於心:「四王子,話雖如此,我還是有必要進去為大玶療傷的。」

範山啊範山,你平時不是很懂得男女之事嗎?為何這會兒就不懂了,熊酌隻能鄭重道:「範大夫,樊姑娘是我的女人,讓你一個男人進去,不太好吧。」

範山這才恍然大悟:「這,這,四王子所言極是,微臣還是告退,多采些雪澤草回來。」

熊酌點點頭。

範山走後,元子家在旁小心問道:「王子,你要不要用膳了?」

熊酌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兩天沒吃飯了,為樊玶療傷需要內力,不吃飯怎麼能保持內力輸出:「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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