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再回江南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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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流螢聞言怔在那兒, 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情緒,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淡淡應了聲:「原是這樣。」

她本以為謝枕石沒來是因為什麼事兒, 或者是想要避開, 但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緣由。

徹底離開江南,不會再叫她為難,乍一聽起來應該叫她高興的, 她本來也應該高興的,因為再也不用同他糾纏了,但實際上, 她心裡並未感受到半分喜悅, 反倒摻雜著別樣的情緒, 悶悶的, 叫人辨不分明究竟哪裡不太暢快。

她有些茫然, 手足無措的攏了攏鬢下的碎發, 又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盞, 似乎想要通過接連不斷的舉動隱藏什麼。

杯盞裡的茶是早就晾好的,她抵到唇邊抿了一口, 茶水剛到了舌尖, 就讓人感受到一股子莫名的苦,泛著澀澀的味道直往她喉嚨裡頭竄,叫她強忍著才算是咽了那口茶水。

她的麵色有些不大好看,再加上喝茶時難言的遲疑,鍾子衣覺出不大對勁,忙問她是怎麼了?

「沒事兒,這茶沒泡好,有些發澀。」溫流螢搖了搖頭, 又將那茶盞放回了從前的位置。

江南的新茶不該是苦的,鍾子衣明白這個道理,卻並未點明,表麵看似無意,實則別有深意的開口:「要我說啊,這世上有什麼過不去呢,咱們要活的高興,最緊要的一宗,就是別跟自己過不去,不能總擰巴著過不是?」

他的話也隻能說到這裡為止,說完又要給她下台階的機會,沒等她回答,接著道:「落屏姑娘去備席了是吧,讓她一個人忙活不大好,咱們得趕緊去幫幫忙才是。」

「是啊,是該去幫忙。」溫流螢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十分默契的沒有點明,隻是抬手對他做出請的姿勢,垂下的頭卻始終不曾抬起頭。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正廳,誰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馬上到了正午,正是日頭最好的時候,即使低著頭,也有日光曬在臉上,有些刺目,但實在又稱不上熱。

溫流螢不喜歡這樣的氣候,她還是懷念江南的夏日,鑠石流金的炎熱裡,突然來一場經久不見的大雨,發泄過一通之後便是蒙蒙細雨,許久都沒有停歇,一日接著一日的將整個江南都攏在雨幕之中,再也沒有了驕陽似火,隻有氤氳一片的滂沱。

想著,她回過頭去看正廳,可是現在是艷陽高照,沒有迷迷茫茫的雨勢,也沒有站在簷下模糊的影子。

後來席上又說了什麼,溫流螢都記得不大清了,隻是隱隱約約的可以想起來,鍾子衣連連唏噓,道是萬般不該,她不知為什麼,下意識的沒問出口,到底什麼不該。

***

謝枕石是在那日下午離開的江南,他真的聽了溫流螢的話,沒有去官府門前看她與她爹重逢,隻是一早就等在溫府前,看她回來,又看她請鍾子衣進了府門。

他始終沒有露麵,隻是遠遠的站在街巷看著她。

她今日格外的好看,應當是特意打扮過的,微施粉澤、杏麵桃腮的模樣,是他許久沒有見過的,隻是眼角有些發腫,唇色也不同尋常的發紅,想來是哭過了。

她身上那件深鬆綠的衣裳也好,襯得她膚色極白,月要間的絲絛更是束出她的月要身來,讓她看起來神采飛揚的,唯一不好的,是她近日有些瘦了,整個人顯露出弱骨纖形之態。

謝枕石看她看得認真,甚至能看出來她在門前時愣了愣,他知道她為什麼停下腳步,大約是因為溫府和她印象中相差無幾吧,她看見這些都能發呆,不知她看到她屋裡的東西又是何種表現。

他在那兒站了許久,直到溫流螢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緊閉的門前,他也未曾離開。

不知哪來的小販,瞧見他在這兒站著還做起了他的生意,笑眯眯的問他:「這位公子,來碗糖粥藕嗎?」

謝枕石搖頭道不必,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應對他。

「公子嘗嘗吧,這糖藕粥甜的很呢,喝一碗,保準你什麼苦惱都能忘了。」那小販不死心,還來招呼他。

他被那小販後半句話說動了,迷迷糊糊的問他:「甜的很是有多甜?」

「嗐,您嘗嘗不就知道了,我給你說也說不明白啊。」那小販手上動作沒停,就勢給他盛了一碗,接著道:「要不您嘗嘗,若是不甜,我讓您白吃了。」

謝枕石沒法再拒絕了,就著他擺的椅子坐下來,接過那碗糖粥藕嘗了嘗。

的確是很甜,入口之後滿口都是甜味,他原本不喜歡吃甜的東西的,總覺得膩的要人命,但這碗糖粥藕他吃了大半碗去,就像那小販所說,吃了這碗甜的,所有的苦惱都能被壓下去了。

他吃著那東西時,還抬頭往溫家看去,明明隻有一牆之隔,卻像是隔著咫尺天涯,他不知她在府裡做什麼,她更不知他就坐在她的牆下吃糖粥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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