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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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日的天兒討喜,韶光淑氣的,不知何時抽了芽的柳條順著枝乾傾瀉下來,正垂在堤岸下的水裡,經風一吹,在江麵上倒映出無數雜亂的影子。

今日是溫流螢與謝枕石大喜的日子,天未亮時就開始遵著禮儀,食圓子、拜別她父親,離開溫府的時候,她哭了好一通。

操持婚事的人昨日特意告訴她,走的時候一定得哭,可因為她哭得太過傷心,倒把那人嚇了一跳,用帕子小心的給她沾眼淚,以防弄髒了滿臉的妝,隨後又溫聲勸慰:「姑娘啊,咱們姑爺的府邸,跟咱們府上不就隔著兩條街嗎,你這以後要回來,可是方便的很,今日哭一場,就是意思意思,可不能這麼哭,再哭眼睛腫了該不好看了。」

「我不哭,我不哭了。」溫流螢連連搖頭,咬著唇去忍住眼淚。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多眼淚要流,就像那人說得,隔著兩條街的距離,沒什麼值得哭得,但是她就是想哭,不知是不是被這樣的氛圍惹得。

剛出了溫府的門,便有人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扶著她走下門前的台階,她蒙著蓋頭,瞧不見身邊的人,卻能知曉那是謝枕石的手,她感受著那雙手的溫度、虎口處的繭子,以及手心因冒汗而有的濕潤,心跳如同擂鼓一般。

謝枕石也能感受到她在微微發抖,比她多下了兩道台階,兩人堪堪站的齊平的時候,他用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壓低了聲音安慰她:「再堅持一會兒。」

周遭人山人海,喧鬧非常,她聽見他的聲音,輕輕點了點頭,他就勾住她的小指,以作回應。

溫流螢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上了轎子,謝枕石則拉韁上馬,因為謝枕石新弄的宅子離溫府太近,轎子並未直接到那兒,而是順著長街繞了兩圈,才奔目的地。

就算兩家離得近,但也少不得十裡紅妝,一箱箱的珍寶由兩人合作抬著,跟在轎子的後頭,隊伍甩出去極遠,引得眾人圍觀,將長街堵了個水泄不通。

不知過了多久,才算是到了地方,立馬又立即有人來接,但這回不是謝枕石,而是他們特意尋來的一位有福氣的老婦,由她扶著溫流螢踏過門檻、越過火盆,期盼著溫流螢能沾沾她的福氣。

謝枕石早已經等在正廳,桌前坐的是溫止言和謝枕石的母親,兩人皆是喜不自勝,笑吟吟的觀望著麵前的這一對璧人。

說起來,謝枕石的母親從前絕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畢竟溫流螢曾和謝彌山有過婚約,再嫁予弟弟,說出去怎麼樣都難聽,可是經過謝枕石在邊塞「遇險」的那一遭,再加上他們已經舉家搬來江南,再不管朝堂之事、謝家之名,有些事情便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已經有儐相在高喊「一拜天地」,兩人依著那聲音,將天地和父母都一一拜過,而後轉身麵向彼此,對著彼此彎月要行禮。

溫流螢的蓋頭隨著她低頭為她放開了些視線,她的眼睛順著往下,正瞧見謝枕石的衣擺和錦鞋,她盯著他的錦鞋看了許久,半晌之後才認出來他鞋上的花樣,好像是她繡的如意卷雲紋,隻是那雲紋卷的弧度太大,反倒顯得格外蹩腳。

她真想責怪他,這樣重要的日子,為何要穿這樣一雙鞋,但仔細想想,心中溢滿的卻是喜悅。

在兩人靠近的一瞬,隔著賓客盈門,她又聽見他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禮成了,咱們就是夫妻了。」

她沒應他,隻覺得對著彼此行禮的那一刻,仿佛有四季漫長。

大婚的禮數多,新娘拜完堂能坐進婚房裡等著,新郎卻要招待賓客,等到天黑了,那些人也不肯放過他,他又是討饒、又是承諾改日再請的,才算是逃過一劫。

他回了他們的婚房,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問坐在喜床上溫流螢:「你累不累?吃了東西沒?」

「吃了幾塊點心,累倒是不累,就是這身行頭太累贅,弄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溫流螢還遮著蓋頭,聲音有些悶悶的。

她身上的這身喜服,是她爹花費了命人大力氣做成的,上頭的鴛鴦荷花,是繡娘一針一針繡出來的,不知用了多少功夫,還有她頭上戴的玉冠,本就重的很,再粘了一圈明珠,頂在頭上更是累贅。

「累啊,那咱們先摘下來。」謝枕石走到喜床旁,說著就要給她掀蓋頭。

「不成。」溫流螢往後躲了躲,「一會兒弄完所有的禮,才能掀蓋頭、摘玉冠,不然不吉利的。」

謝枕石沉默著,似乎也頗感為難,半晌之後,他低嘆一聲,方道:「吉不吉利的,哪能因為這點兒事兒說了算,我還是還給你掀開蓋頭,把玉冠給取了,等會兒喜娘們過來,再遵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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