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九龍城寨（4）（1 / 2）
「廢話真多,我們問你們答，懂不懂？」開陽說的完全是國語，不過這不是問題,即使是香港土生土長，從小隻說粵語的人,也不至於聽不懂。
輝哥拚命點頭,現在他知道了，今天自己指不定就是被誰當槍使了。仔細想想,這次的事情從頭到尾就透著不對勁，隻不過他沒多想,貪機車飛封的紅包,以為就是順手的事嗬嗬，這特麼真是順手的事,是他順手被人給收拾了。
「誰讓你來的？」
「機車飛！」說到這裡,輝哥的怨言就多了：「封了兩百蚊紅包，講請我喝茶囉！媽的，他害我！」
「機車飛為什麼要抓姚珍珍？」
「是說那個大陸人得罪了他，害他虧了一大筆，要叫姚小姐償債,好歹彌補點靠！」
開陽和關音又輪流問了一些問題，他們之所以留下來和這些人發生正麵沖突,本身就是想探聽到一些情報。然而輝哥他們顯然並不知道什麼內幕，就是純打手來著。
關音想了想，問他：「最近機車飛有沒有哪裡不太對勁？隻要是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都可以說。」
輝哥已經被震懾住了，生怕這兩個殺星索命，冥思苦想一番之後,想到了什麼，立刻說道：「話起來，我聽錢先生身邊的一個馬仔說過，最近執行委員會的趙先生找過機車飛辦事。機車飛就是個小癟三，趙先生身邊那麼多人，沒道理找他做事啊！」
整個城寨的實際管理者就是執行委員會的委員們，之前輝哥說的他老豆是錢先生的契仔，錢先生就是委員之一——說起來這也挺厲害的，隻不過這契仔的含金量可不同。錢先生出了名的愛認乾兒子，很多在他手下做過的馬仔都磕頭拜過乾爹。
什麼東西都是這樣，一多久不值錢了。他爹這個『契仔』都不被人看在眼裡，更別說是他了。
輝哥口中的趙先生也是委員之一，要知道執行委員會委員隻有數名，每個都是城寨裡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翻來覆去又問了一些問題，關音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在觀察輝哥的微表情。輝哥本身隻是一個混社會的古惑仔，沒有經過專門訓練，觀察他的微表情並不算難以關音的觀察，確定了他哪些問題上很老實，哪些問題上又有遮掩。
有遮掩的問題關音又開始旁敲側擊。
對付一個街頭混混而已，關音這邊本身就有暴力壓製，運用微表情技巧拷問並不算難。等到終於沒東西可問了，關音也不多話，還醒著的人都打暈了事——不必做更多了，關音能感受到背後有一張大網正在向她長開，輝哥這批人隻是第一批罷了。他們這裡失敗了，那邊很快就會安排下一批，而且下一批可不會這麼『草包』。
一開始，暗中潛伏著某個勢力也不知道『姚珍珍』已經換成關音了，對她的戰鬥力一無所知。這種情況下，安排了十來個大漢過來，已經算是非常謹慎了。而現在，第一波過來的人已經失敗，後麵肯定會加大力度。
關音和開陽連猶豫都沒有，通過城寨復雜的地形離開了出租房——前一天提前探查起到了作用，在城寨這個巨大的迷宮裡，兩個熟悉這裡的人藏在其中，就像是兩滴水匯入了大海，對於找他們的人來說，難度極大。
城寨的混亂這個時候反而保護了他們。
在簡單換妝之後，兩人落腳在了一家大排檔。大排檔人來人往的，他們換妝之後又和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小太妹、古惑仔沒差，算是很合適的變裝了。
開陽夾了一塊叉燒肉，一邊吃一邊說：「接下來怎麼辦？我想去找『小刀幫』的『烏龜』、大凱。」
之前兩個人交流過自己事先獲得的身份相關信息，所以關音知道『小刀幫』其實就是城寨之中多如牛毛的幫派之一。這個幫派稍有特殊的地方在於，幫派裡都是未成年，年紀最小的甚至不滿十歲。
小孩子當然做不了火拚的活，所以『小刀幫』也不是打架搶地盤的主兒。一般來說，『小刀幫』是做買賣情報的事的，偶爾也會替人頂罪——替人頂罪不隻是幫派中人有需求，警方也是有需求的。有的時候破案率不夠，就得用一些盤外招的說。
因為是未成年的原因，判罰都要輕一些。因為這個原因，在當下的黑市裡，青少年頂罪也是越來越常見了。
『烏龜』、大凱都是小刀幫的人，也曾經接觸過『楊洪』。接觸楊洪的原因，一開始是想欺負這個『大陸人』。後來發現『楊洪』有家傳的武功，特別能打，就有了招徠他加入小刀幫的想法。
關音知道開陽想找小刀幫的原因，點點頭：「可以，控製住小刀幫的話，確實很有用現在的話，敵暗我明，我們連暗地裡的敵人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找上我們都不知道，是太被動了。」
現階段，別看他們被人追殺，其實安全問題並不很大。兩個人藝高人膽大，在借助城寨復雜地形的情況下，冷武器級別的戰鬥並不擔心什麼。問題是，按照光輝考核的習慣，『危險』是會升級的。想要在城寨『生存』到最後，隻會越來越難！
更不要說，留在城寨並生存到最後，隻是最基本的罷了。關音和開陽定的目標要高得多，他們還得弄到『不化骨』的情報，然後主動a上去！
真正的問題是情報，他們知道的太少了，繼續向無頭蒼蠅一樣玩貓鼠遊戲是不行的。他們得反客為主，從貓鼠遊戲裡的『鼠』，變成『貓』。
「你自己一個人夠嗎？如果你這邊沒問題的話，我建議分頭行動我打算去『永新』碰碰運氣。」關音喝了一口湯，表情依舊是若無其事的模樣。在外人眼裡，他們就是在隨口閒扯的樣子。
「夠了小刀幫又不是專門打架的，雖然也有幾個打仔，但也是分散開的。我分頭突襲，搞定他們不難。」這不是開陽逞強、充大哥，這種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上，經歷過幾次光輝考核的他已經學會謹慎了。
關音比了一個『ok』的手勢，把吃東西的錢仍在桌上，然後又分了開陽一些錢：「這是『姚珍珍』家裡的錢，金條也分你兩根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錢能通神現在的城寨，絕大多數普通人都不知道暗地裡有陰謀。如果要用到普通人幫忙，這些錢說不定就能有奇用了。開陽也知道這個道理，再加上這是在考核中，他也沒有理由講究什麼『男子漢』的自尊心，當即就收下了。
然後兩人在大排檔前分手，隱入城寨復雜的樓房中，向不同的方向飛奔而去。
開陽往『小刀幫』的一個據點而去，這個據點他最熟悉，常駐在這裡的烏龜、大凱就是之前嘗試招徠他的人。這個時候見到換妝過的開陽，一開始還沒認出來，而認出來之後兩人互看了一眼，還是烏龜笑著上前：「洪仔」
開陽並不驚訝自己被認出來了，換妝又不是易容，對於不認識的人，可以像是換了一個人，但對於認識的人就很難瞞天過海了。特別是剛剛時間有限、工具有限，關音也沒辦法給開陽做多復雜的換妝。
但就在烏龜上前要搭上他肩膀的一瞬間，他扭住了烏龜的手腕，『當啷』一聲，隱藏在向內手心的□□就掉了下來。與此同時，開陽另一隻手提起一旁的折凳，直接砸在了轉身要跑的大凱的後腦勺上。
顯然，大凱並沒有嘗試纏鬥的意思，隻想最快速度去通風報信。
開陽在察覺到『烏龜』是真的『笑裡藏刀』之後，就意識到自己可能也和關音一樣，情況不太妙他和關音，剛剛確實和抓『姚珍珍』的人打了一場，但正常情況下，對方根本不應該在意他這個『無名小卒』才對。或者說，就算在意，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無名無姓君。
哪裡能這麼快就發動起黑市裡的情報販子，以天羅地網的姿態堵他！
而且仔細想想，這也很合理啊。他和關音是同一個難度考核，投入了同一個考場。如果都要做存活任務的話，沒道理他能簡單一些——既然關音已經有人在追捕了，那他也應該逃不掉了。
『烏龜』估計怎麼想也想不到，眼前的『洪仔』已經換了一個人了。之前的那個洪仔，能打是能打，卻也不會這麼逆天開陽的敏銳程度是超過正常範疇的，而這個『正常範疇』，也包括一般人印象中的天才。這樣，再加上經過了幾次光輝考核的鍛煉，一眼看穿一個小混混的不自然，實在太輕鬆。
控製住了『烏龜』和大凱，這個據點裡還有兩個人在房間裡。外麵的動靜已經被裡麵的人聽到了，但因為發生的太快，開陽又做的太乾脆利落，裡麵還沒發現外麵出事了。
大凱一折凳下去就昏了，『烏龜』最識相，開陽的手像鉗子一樣鉗住了他，另一手丟開折凳後又從兜裡掏出了□□。見到這一幕，他立刻就放棄高聲示警的打算，反而討好說：「洪仔你好厲害，我早說，你若在社團裡做事，將來話事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