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三號站台(1 / 2)
兩人從狹小的入口進到秘道中,順著階梯來到了那個酷似地下室一般的簡陋房間。
雖然紀旬對於他們不會被副本中的其他人發現這件事很篤定,但入口處的機關突然開啟,必定會有人來排查隱患,紀旬還是覺得直接一鼓作氣進入基地內部比較保險。
「我們在這等等,應該會有人出來查看,到時候可以趁機溜進去。」紀旬邊在上一次來時出現光門的那道牆麵上敲了兩下,邊同景遲說出了他的計劃。
沒想到景遲卻搖了兩下頭,倒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著走向了角落裡堆著的那些雜物,轉身時甚至還沒忘朝紀旬眨了一下眼,像是在讓他放心。
被景遲的舉動晃了眼的紀旬一聲不知道是該吐槽他好,還是先搞清楚他要做什麼才好。
帶著滿心的疑惑,紀旬看著景遲走到了那堆雜物處,看似毫無規律地隨意擺弄著一些亂七八糟、完全扯不上關係的東西,忽然想起來上一次佩吉就是如此打開基地大門的。
「你不會看一遍就記住了吧?」紀旬緩緩走到景遲身邊像他一般蹲了下來,把臉頰貼在膝蓋上側過來看他,不過語氣聽起來倒不像是懷疑。
景遲正按照記憶中的順序觸發眼前的機關,在聽到紀旬走過來的腳步聲時,嘴角就不著痕跡地微微翹起了。
雖然手中的機關步驟繁瑣且復雜,但景遲還是沒忍住用餘光瞧了瞧蹲到了自己身邊的人。
可能是長時間連續性的刺激讓紀旬感到有些疲累了,他說完這句話便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尾音被拉得很長,甚至還帶出了些許不明顯的鼻音。
好好一句話,聽起來偏偏不像在發表疑問,柔軟得如同撒嬌。
不知怎麼,竟讓景遲聯想起了小時候撿回家裡的貓。
平時總是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可一旦發現他要單獨去做什麼事情了,就裝作不經意地湊到腳邊喵喵叫。
當順著這小家夥的意思揉兩把他的毛時,人家又要用肉墊軟綿綿地拍打你的手腕,像是在埋怨你擋了他的路還要動手動腳,但又不會真的亮爪子。
按照記憶中的步驟調整好機關後,景遲站起了身,輕笑一聲向紀旬伸出手:「先起來,蹲久了小心頭暈。」
「這是在夢裡,我健康著呢。」紀旬的語氣似乎有些不甘心,他撇了撇嘴,不過到底還是抓住了景遲的手,借了點力站了起來:「真是的,你話好多。」
他雖然這麼說著,語調卻依然是上揚的。
嗯,是在撒嬌,景遲心裡這般想,手裡自然也做出了相應的舉動。
他又捏了捏紀旬的後脖頸笑著說:「我的問題,下次改。」
「不許捏,你對這個位置到底有什麼執念啊?」紀旬不輕不重地用指尖拍打了兩下景遲的手腕,隻做虛張聲勢的提醒,倒沒什麼要逃離的實際行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隻聽身後的景遲似乎是嗤笑了一聲,雖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想必滿是倨傲,大概本就有些上揚的眼尾還會隨著眉梢輕挑,故意裝成訝異的模樣。
「原來還需要特別去記的嗎?」隨著景遲終於把這句人神共憤的話說完整,位於旁邊牆麵上的門也毫不意外地出現了。
紀旬:……謝謝,感覺有被冒犯到呢
「啪」得一聲響起,在狹小的地下室中被襯得又清晰又清脆,紀旬拍掉了景遲的手,用腳尖踢了一下對方的鞋側以泄憤,雖是表達不滿,卻到底也沒使多大力氣。
紀旬踢完,這茬就算過去了,於是他拍了景遲肩膀兩下,示意他趕快進門,然後便先行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兩人暢通無阻地進到了基地內部,裡麵的景觀和設施都和上一次看到的沒有任何的區別。
在他們通過了那扇門後不久,就看到一隊壯碩的男人急匆匆地往入口處跑去,想必應該是值班的人發現了不對勁,前去查看安全情況。
見此場景,紀旬有些好笑,還跑到人家麵前轉了兩圈,結果倒還真有意外發現。
副本裡的人不僅看不到他們,甚至也觸碰不到他們。
紀旬嘗試去作怪的手,竟然直接從一個基地居民的身體上穿過去了。
就好像對副本裡的人來說他們是虛影,反之也是一樣。
仿佛他們是處於相同空間中的不同維度,但又不是完全無法交流,畢竟雙方都還是可以自由使用那些沒有生命的物品的
「景遲,你看到了麼!」發現了這一點的紀旬連忙從不遠處迅速跑回了景遲身邊,語氣間還帶著些許明顯的興奮。
像是個撿到寶的孩子。
景遲隻是對著他溫柔地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紀旬一開始以為對方這個動作的意思是確認一下他們兩個是可以彼此觸碰的,也就是相對來說,他們也算是擁有實體的。
萬萬沒想到,景遲卻用最無辜的表情說出了讓紀旬最無語的話:「恭喜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鬼了。」
紀旬一時有些語塞,與對方僵持了片刻後終於沒忍住,再一次拍開了景遲的手:「先去教堂看看吧……」
景遲對於這樣的行為也沒有半分意見,點了點頭便跟在紀旬身後半步的位置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他們沉默地走過了幾個路口,這段時間的接觸,景遲已經發現了,紀旬是真的不怎麼記得住路。
正當他在心裡猜想著紀旬會在什麼時候主動和他搭話的時候,就見紀旬忽然停下了腳步。
紀旬在十字路口站定,轉過了身,蹙著眉頭直視著景遲的眼睛,表情看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見景遲一臉戲謔,紀旬像是終於繃不住了,但還是非常有骨氣的微微偏過頭,用一聲輕咳掩飾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然後才把頭轉回來,拗出了他自認為嚴肅的表情,語氣無奈地問:「景遲。」
「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聽了這話,景遲直接笑出了聲,趕忙快步走了兩步與他並肩,左手自然地撫上了紀旬的後背,給他順了順氣:「嗯,你說得對。」
對方之後是個什麼反應,景遲都忘了個大概,但唯獨一點記得尤其清楚。
紀旬蝴蝶骨的形狀應該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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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到底還是景遲靠譜,兩人順著石板路往基地的內部走,拐了幾個彎後,見到了那間被作教堂使用的石磚房。
「這裡是直接能進的對吧?」紀旬偏過頭來向景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