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歸心似箭路逢不測,近鄉情怯羅網秘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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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離日夜兼程,今夜便可到達天璿的疏留邊城。

此時已是暮色四合。慕容離獨自一個人走著。周圍一片荒跡,地上的野草長到齊膝深。他沒來由地有些忐忑,腳步也放慢了些。

忽然,這荒郊野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慕容離方才分神,等聲音近了才聽到。他警覺地躍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在枝葉間隱了身形。

來的是一人一馬,正要往南麵天璿王城的方向而去。

馬背上的人披了一身長鬥篷,看不出身形。頭被兜帽擋住,臉也遮了大半。但慕容離還是在昏暗中看到了那個人的眼睛。

慕容離一見那雙眼睛,身體已經先於意識而動。他摘了一片樹葉,一折兩半,成了一枚鋒利的葉鏢。遂不假思索,正沖著馬兒前額上打去。

馬被葉鏢打中眉心。長嘶一聲,掙紮躍起。看來那人的騎術也不算太高明,就從馬上摔了下去。

慕容離回過神來,聽到馬兒慘聲嘶鳴,暗暗後悔自己行事沖動。

那個人似乎是摔傷了,艱難地想要站起來。慕容離輕靈地從樹上躍下,上前將他扶起。

那人道:「多謝。」

慕容離想再看一看那個人的模樣,然而那個人的臉被兜帽擋住了。他看不見,就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是何人?」

那人苦笑一聲,道:「亡國之人,流離失所,苟且偷生而已。名姓也不重要了吧。」

慕容離聽此言分明說的是自己,心口如遭重擊,竟一時失神。過得半晌,漸漸明白過來,如今天璣、天樞都被滅了國,天璿也快要名存實亡了。天下流離失所之人恐怕數不勝數。那人隻是自嘆,而他卻多心了。他想到自己十有八九是勾起了對方的傷心事,於是道了聲:「抱歉。」

那人搖了搖頭,重新上馬。

慕容離追上前,取出一個錦囊來遞給那人,道:「這有些傷藥。」

那人笑道:「不必了,傷藥是給想活下來的人用的。你留著吧。」

那馬隻一時疼得厲害,卻並非大傷,也不妨礙行動,隻是走得慢些。騎馬之人任由馬兒一步一步地前行。仍是朝著天璿王城的方向。

一人一馬逐漸遠去,仿佛不論走多久,也要走到那個地方。

慕容離看著他們的背影隱沒在夜色中。又看了看手中盛著傷藥的錦囊,便把它丟棄在草叢中。

再行約莫半個時辰,到達疏留邊城。

過了疏留,就是天權的國境。

慕容離忽然明白,那種忐忑叫做近鄉情怯。

他在這個世上的事情本應已經完了。如果到了關外,入昱照關,再回行宮,甚至見到王上,他的死誌一定會動搖。

他和方才遇到的那個心念俱灰的人不同。他騙不過自己,其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死誌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動搖了。隻是他起初沒有覺察,後來覺察到了也不敢承認,因為這種念想有悖於他從小耳濡目染的一切。可是……

他是想得救的。

慕容離停步駐足,抬頭往前一看,本應荒無人煙的疏留城竟有點點營火。

是了,王上曾下令派兵士至疏留來迎候天璿王。那些火光想必就是天權將士安營之處。

如此一來,隻要把那件東西送到天權營中,自然會有人將之交給王上。而他就不用再入天權國境。之前的那些顧慮也就都沒有了。

慕容離暗暗攥緊了手。

以慕容離的身法,想要潛進營中無甚困難。他見營中掛著的帥旗,便知是領兵前來的是衛濟將軍。

慕容離站在主帥營帳外聽了一會,帳中正好無人。他閃身進了營帳。

營帳中的陳設很簡單,隻有一方桌案,一張榻。慕容離那個用絲綢包裹的物件從懷中取出,就要放在案上。

剛要放下去的時候,慕容離忽然想到:衛將軍年少不經事,不知他會不會……

「慕容大人?」

衛濟走進營帳,見一人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背對著他站在桌案前。他看那人身形,一眼就認出是慕容離。

執明和莫瀾顧及衛濟要領軍對戰天璿,就沒把慕容離走失之事相告。因此衛濟以為慕容離一直都在行宮中,這會兒突然在營帳裡見了他,倒是吃了一驚,問道:「大人怎會來此的?」

慕容離見衛濟來得正巧,且將那物件遞給他,道:「衛將軍,請把此物交給王上。」

「噢,好。」衛濟伸手接了過來。此物雖小,卻有些分量。也猜不出是什麼。他又問道:「大人不是從行宮來的麼,怎麼不親自交給王上?」

慕容離沒再言語,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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