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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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基本上就是在購物中度過的。——我買了很多特產和禮品,一批用空運寄給國外的姥爺,一批寄給師兄,剩下的讓白家店鋪裡的夥計暫時幫我簽收,一部分送給他們,另一部分比較能放的打算開學之後帶給同學和老師。

那天詢問我師父是誰的中年老板有一個名號叫「梁鐵手」,我就喊他「梁叔」,幾次相處下來就給混熟了,他收了我的錢之後就拍拍月匈脯打包票幫我弄裝備,所以我隻用跑去購買那些比較常見的東西,然後換了一個稍微大一點的行李箱,買了一個結實的登山包,隻等坐上火車去山東。

期間舍友還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在哪裡逍遙,他要找我出去看電影都找不到。我就說我在旅遊,下一站山東。

「嗨,去山東乾嘛啊?夏天不應該往涼快的地方跑嗎?比如甘南,川藏,南極——」

「我去遊覽小學課本裡的趵突泉,順便考據一下夏紫薇的老家。」

「……」

掛了電話之後就該上車了。

這個時候的火車速度還沒有那麼快,也不用安檢,更沒有所謂的實名製,逃票的都一抓一大把,混亂得很。所以我把值錢的東西和師兄送我的蝴/蝶/刀都塞進背包裡隨身帶著,打算把行李箱放在某個下鋪的床下,臨走時還買了兩桶方便麵和一包火腿腸。

出於安全考慮,我在買票的時候選了上鋪,以免到時候一群不認識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我和我的包。空間小就小吧,反正就待一個晚上。

我上車的時候這個隔間的其他人都已經到了。他們帶了非常多的行李,留給我的地方就那麼大一點,角度還十分刁鑽,我蹲在地上推了半天都推不進去,整個人熱了一頭汗。而就在我打算放任它露個角在外麵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托著死重死重的行李箱調整了一個角度,成功地把它塞了進去。

這隻手的食指和中指比普通人要長很多,一眼看過去甚至有些怪異。我愣了一下,隨後就想到了以前師父曾經說過的「發丘指」。這個稱呼來自傳聞中後漢時期的發丘中郎將。而發丘就是發人丘墓的意思,據說擁有發丘指的人指力極大,可以輕鬆破壞墓中的機關封石,對付磚牆連盜洞都不用挖,兩隻手指就能直接打穿。我當時聽了隻覺得羨慕,嚷嚷著我也要練,於是追問師父練它到底有多難,師父也不肯告訴我,就說是我這個愛偷懶的娃娃絕對堅持不下來的那種難。

後來還是師兄告訴我,發丘指得從小開始練,先弄個大臉盆,給裡麵倒滿滾燙的煤渣,然後用兩指在這些煤渣裡夾雞蛋,練上幾年能忍痛了,速度也快起來了,就把煤渣換成生火,練習一瞬間從裡麵夾出東西來。要想練成,少說得十年。

身邊人顯然是個自幼吃了不少苦的。

我如此想著,轉過身,謔,這不是那天西湖邊上的連帽衫青年嗎?原來你也是個專攻挖土的?

他也不說話,幫我放好行李之後翻身上了我對麵的床鋪,速度快得跟猴兒似的。而其他人都忙著整理自己的東西,也並沒有注意到他在乾什麼。

「抱歉,勞煩讓一讓,我想取個東西。」一個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定睛一看,好家夥,就差激動地喊一聲「緣分哪」。

這居然是那天西湖邊上一邊關門一邊沖我笑的古董店老板。

緣分要不要這麼操蛋。

我躺在自己床上聽著這幾人聊天。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得知這位古董店老板名叫「吳邪」,睡在下鋪的是他的三叔和另一位名叫「潘子」的朋友。他睡中鋪,對麵的人叫「大奎」,他們和那個連帽衫青年是一起的,不過談話中隻提到對方姓張,他們是網上認識的驢友,這次是組團去山東瓜子廟那裡搞戶外穿越的。

戶外穿越帶個發丘中郎將?

說實話,他們其實裝得很好,一群人絮絮叨叨聊了好幾個小時都是戶外旅行的事情。如果不是道上的人估計早就被騙過去了。所以有時候知道的多並不好,就比如現在。

在了解到他們的目的地和我八/九不離十,並且還是來倒鬥的之後,事情確實有點兒難辦了。而我已經走到了這裡,自然是不可能打退堂鼓的。

道上雖然有很多講理也講義氣的人,但無法無天的顯然更多一些。我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也不敢輕易試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睡覺是一個很好的逃避辦法。

我一覺睡到了天黑。這個時候好多人都在吃飯,車廂裡飄盪著一股濃濃的泡麵味,聞得我都饞了,於是爬起來打算把這件趕火車時搞得全是汗的短袖換掉,下去給自己弄點兒吃的來。

上鋪的空間對於成年男性來說還是太局促了。我試了半天,這才選了一個角度保證自己的腦袋不會刷在車頂上,然後動手把衣服脫下來扔到一邊,去背包裡翻新的。

那位姓張的連帽衫青年似乎是剛吃完,扒著梯子正好露了個頭。我們兩個四目相對,然後我發現他的視線移到了我的鎖骨上,在這裡停了幾秒才移開。

我知道他在看什麼。——我的鎖骨下方有一條很長的傷疤。它和左側鎖骨平行,從身體正中間一直延申到左肩,大概有十五厘米的樣子。

師父說這是我十歲騎馬時落下來的。

我當時是個出了名的搗蛋鬼。馬術不精,又愛逞能。結果一不小心從馬鞍上摔了下來,腦袋磕在地上,腳卻擰在馬鐙裡,被拖了七/八米才被救下來。這道傷就是在拖行時正好碰到了草裡的樹樁,上麵有一道裂痕,直接就給我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

我當時在醫院躺了很久,高燒一直不退,醒過來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麼受的傷,隻記得師父和姥爺都在,有人拍拍我的手,說沒事了。

小時候留下的傷疤不會隨著成長而變大。現在這道疤有多長,小時候就有多長。我也慶幸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然現在還不得天天做噩夢,看到馬就發抖。

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傷痛不可避免,我早就看開了。不過放在自己身上覺得沒什麼,其他人就不太能習慣。我受傷的時候師兄已經離開長沙跟著解家去了北京,所以直到我高考前一天去他那裡借宿的時候他才知道我以前差點兒把自己皮死,損我的時候又多了一種說法。

我也不知道我小時候是怎麼想的,似乎覺得自己身上有個可怕的疤還挺驕傲,回到學校的時候還特意向班裡的同學炫耀過,說我這是和強盜一對一單挑之後的結果,當時班裡不論男女都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再後來我長大了,就不願意做這種傻得冒泡的事情,也不想被別人看到。可誰知這位張青年這個時候爬床,我擋都來不及。

好在他什麼都沒說,看了我一眼蓋上被子直接睡了。

嗯,這個時候話少的人就顯得情商很高。

於是我對這位張小哥的印象還不錯。——如果到時候真的在鬥裡撞上了,我可以考慮主動讓利。畢竟我隻是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以及一個價值二十萬的東西。戰國墓是出神器的地方,二十萬在那裡連個零頭都算不上。

第二天一大早火車就到站了。取行李的時候和同隔間的人寒暄了幾句,下車之後我就馬不停蹄地趕往汽車站,找到出發前往縣城的長途巴士早早地上了車,想著他們一大夥人,下了車以後肯定要乾這乾那的浪費不少時間,這樣應該不會再撞見。結果等車子經過泥濘路段開始顛簸的時候,我脫離夢境一睜眼就發現我斜著身子靠在旁邊的人身上,正要道歉就對上了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

「……」

我可以懷疑他們是在跟蹤我嗎?問題是誰他媽的跟蹤還跟得這麼光明正大?!

巧了,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在長途汽車上相遇之後我們又好死不死地在小巴士上坐了鄰座。下車的時候我發現這些原本表現得很友好的「驢友們」看著我的眼神都不對了。我還注意到吳邪的三叔還把那個叫潘子的人拉到一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艸。

我當機立斷,舍棄舒服的交通工具,找了當地一個農民,拜托對方用牛車帶我翻山。結果最後出發的時候車裡還是坐了六個人。

「……」

我望著天,感受著身邊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握緊了自己兜裡的蝴/蝶/刀。——如果對方打算動手,那我也得防一把,直接跪地求饒也太沒骨氣了。

不過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猜不到我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是不是沖著他們來的,如此大搖大擺地「跟蹤」他們到底想乾什麼,而且也礙於前麵的當地人,沒有立即翻臉,而是以聊天的名義派了個代表試探我。

這個代表就是吳邪的三叔。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就暫且稱呼他為「吳叔」。

「娃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啊,你看看,火車,大巴,中巴現在連牛車都坐到一起了。」

「可不是嘛!」我陪了個笑臉,開始忽悠他們:「我剛才還發短信和我媽說這件事了,她還不信,哪兒有這麼巧的事情!」

意思是我都給我家人說了我和你們在一起,以後我要是出點兒什麼事情他們就第一個來找你們。

果然,吳叔轉移了話題,開始詢問我怎麼稱呼,聽口音像是北京來的。

「我姓白,叔您叫我『小白』就成。——我現在在北京上大學,這波是趁著暑假特地過來找人的。」我笑眯眯地說著,拉開背包分給各位一些小零食,都是年輕人喜歡的,不怕他們起疑心。

「那你讀的是啥啊?看你挺安靜的,是歷史吧?」那個名叫大奎的人插了一嘴。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吳叔似乎瞪了他一眼。

「歷史那玩意我從高二開始就再也沒碰過了。早都忘得一乾二淨了。——我是學生物的,今年剛上大二,還沒定方向呢。」我真真假假地說了一通,開始跟這些人解釋生物學的分支,成功地把他們都給聽煩了。然後我見好就收,開始詢問他們是做什麼的。

吳邪我已經知道了,是一家古董店的小老板。他的三叔據說在杭州市開了一家不小的飯店,大奎就是經常給店裡供貨的養殖戶。而潘子則是一位退伍老兵,現在在杭州某小區給人家當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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