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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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麵宿儺身上很熱,比她一身冷汗,瑟瑟發抖著要暖和的多。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裹挾而來的是不可阻擋的熱意和安心,這些令她熟悉的氣息,讓少女久違地感到一股難以招架的安定,於是她轉過身,朝他靠過去,盡可能地縮近兩個人的距離。

如果是做夢,她寧可做這種夢。

兩麵宿儺的手搭在她月要上,感覺到少女呼吸逐漸均勻平穩。

他們靠的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兩麵宿儺聞到少女身上青澀甘甜的香味,如雨後春露,在深夜裡尤其明顯。

她腦子不清醒。

這是兩麵宿儺首先想到的想法,和他抱在一起,居然能安穩的睡下去。

兩麵宿儺在黑暗中無聲地扯開一個笑。

真是有趣,今天的事情到底把人嚇成什麼樣子。

「可別讓我小瞧了你呀,千森。」

他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嘖笑,一時間充滿不曾有過的期待。

成海千森窩在兩麵宿儺懷裡,難得沒有再做噩夢,她夢到了春日花開,鳥雀鳴聲,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海平麵升起。

然而夢裡的美好隻限於一時。

第二天的成海千森,吃不進任何東西,哪怕是沙耶盡心準備的早餐,她隻是吃了一口,就會吐到月要都直不起來。

少女狼狽的坐在緣廊邊,她穿著一身米色浴衣,黑發披散淩亂,嬌美的臉孔失去血色,顏色憔悴,看著就像一朵要敗落的花兒。

沙耶看著少女空洞無神的湛藍眼睛,看不見什麼情緒。

成海千森突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我能學點什麼東西嗎。」

沙耶搖頭,如實回答,「你並不是我們世界的人,即便是學會這個世界的東西,也無法對付咒靈。」

這就是事實。

成海千森笑著又開始吐。

「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沙耶輕輕攬過她的肩。

她搖頭,「別白費力氣了,我什麼都吃不下。」

她沒告訴沙耶,單是看見盤子裡的東西,就好像能看見一個又一個改造人的腦袋。

「宿儺大人。」

沙耶鬆開少女,跪坐著行禮。

兩麵宿儺居高臨下凝視她,目光陰沉,他並沒有等她恢復神智的耐心。

「抬起頭來。」

黑發的少女堪堪坐著,晨風吹拂起她的秀發,她看向兩麵宿儺的眼睛裡空洞無神,找不到焦距,也沒有任何情緒。

她在看兩麵宿儺,又沒有看兩麵宿儺,昔日少女璀璨的湛藍星空失去了顏色。

兩麵宿儺看了一眼屋裡動了一筷子的早飯。

煩躁和不悅油然而生。

「不吃的話就等著餓死。」

兩麵宿儺收回在她身上的視線,轉身離去。

……

她有努力去遺忘那些事情。

也有努力去吃東西。

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胃裡沒東西,吐起來更難受。

她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怪她,能救回來高橋涼,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她也沒說怨什麼,不怪兩麵宿儺來的晚,也沒怨自己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出聲喊大爺,她隻是更加討厭真人,以及無法消抹昨日的經歷。

她越是清醒,就越是難受。

昏昏沉沉著挨到晚上,不知不覺就又睡了過去,夢裡麵全是擦不完的血,和真人扭曲的笑臉。

明明很困,卻根本睡不著,隻能一次又一次被噩夢驚醒。

不知道被第幾次吵醒後,兩麵宿儺失去了耐心。

他皺著眉撈起她的月要身,成海千森渾身上下像是從水裡浸過,她身體無力,一旦脫離支撐,整個人就呈現一股搖搖欲墜的易碎感。

兩麵宿儺毫無憐惜地把她從被窩扯了出來,他眼神冷得像冰,拉扯著她的左腕。

左腕一陣疼痛,是被兩麵宿儺緊緊攥住。他的力道明明不大,卻在明確向她傳遞著某種憤怒。

黑暗中,窗戶被肆虐的寒風吹開,他站在微弱的月光下,高大的身形遮蔽了朦朧清淩的銀色光輝,居高臨下,赤紅的眼瞳冷得異常明亮。

少女穿著單薄的浴衣,黑發在肆虐的風中淩亂,汗濕的身體被風吹得生冷,她卻和沒有感覺一樣,隻垂頭坐著,霧蒙蒙的瞳仁裡堆滿了還沒有醒過來的噩夢。

他不悅地放開手,任由她的身體東倒西歪。

「你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

兩麵宿儺盯了她片刻,直到少女身體支撐不住搖搖欲墜著又要倒下。

他的聲音裡消減了些煩躁,目光陰沉地審視著她。

她揚起臉,努力平復的眼瞳裡仍然殘留著無法消抹的驚懼,窗外映著明亮的雪色,瑩白的月亮灑下清輝,寒風卷起少女漆黑的長發,她逆光坐在淺薄的月色中,望向兩麵宿儺的湛藍眼眸中夾雜著驚懼和恍惚,但卻看不見任何焦距。

更多的躁意升騰而起,但他並沒有就此發作。

外麵簌簌落下雪來,寒風折斷枝頭雪白的花朵,飄飄然飛進屋內。

兩麵宿儺伸手接住。

他不懂人類,人類在他眼裡,猶如螻蟻,不值一提。

他打心底裡覺得什麼都無所謂。

「在此之前,小姐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她已經在努力了。」

沙耶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回想起來。

從誕生到如今,他見識了太多對他而已毫無意義,惹他發笑的羈絆和經歷,他們無一例外的沒有打動他分毫。

兩麵宿儺盤腿坐下。

他垂著眼皮,壓抑著心間躁意,尖銳的指尖觸及少女生冷的肌膚,白皙的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見。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握住她的手腕,粗糙的指腹滑過雪一般的肌膚,溫熱的掌心覆蓋在少女纖細冰冷的手腕上。

成海千森精神恍惚的看著,直到她的手腕上被印上了一個黑色咒紋。

咒紋的形狀是那朵她叫不上名字的花朵的形狀。

「你如果想一直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攔著你。」

兩麵宿儺聲音低沉,尾音帶著絲絲啞意。

「但如此,你沒有了任何存活的意義。」

兩麵宿儺麵無表情,粗糙的指腹慢悠悠劃過少女眉骨和眼眶,最後威脅似的在她耳後停下,手掌托著她的臉。

「我可以賞給你沒有痛苦的死法。」

「我不想死。」

成海千森鴉羽般的眼睫輕垂,半晌,闔動著乾涸的唇瓣,嗓音沙啞。

她抬起手,冰冷的掌心覆到兩麵宿儺溫熱的手背上,蔥白的指尖覆蓋著圓潤小巧的指甲,映在月色下的手背冰冷著透著一股透明感。

她主動把臉頰蹭進他的掌心,像在尋求依賴一般,安靜又脆弱。

少女纖細的手指幾乎是無意識的擠進兩麵宿儺指間,她的手很小很冰,和兩麵宿儺的交纏在一起,形成了鮮明對比。

「隻是祈求是不夠的。」

兩麵宿儺笑著,嘴角扯開一個肆意而狂妄的笑。

「你首先要清醒過來。」

他的視線掃過少女黯淡的藍眸,白皙的臉頰,在月光下失去血色的唇瓣。有風雪卷進,落在她漆黑的發上,在冰冷的頸脖化成水珠,點綴在線條優美的鎖骨,最後落入衣襟的深處。

他抬起的眼睛裡噙滿惡劣和戲謔的笑意。

令世間為之恐懼的災禍扣住她的手腕,俯身將她按下,溫熱的吐息落在冰冷白皙的側頸,暗-啞的嗓音裡藏著遮擋不住的念想,如同蠱惑,讓她沉溺在深不見底的深淵。

「然後付出代價。」

一直閉起的側眼悄然睜開,猩紅著充滿玩味的戲謔。

肌膚-相觸的地方被熱意覆滿,滾燙著湧入冰冷的骨血,蔓延到四肢百骸。

兩麵宿儺以絕對主導的地位擁有著她。

側頸冰冷的肌膚被咬破,覆上的熱意帶著不允許反抗的強硬,他既不溫柔,也不過於凶狠。

甘甜在舌尖綻開,清冷的青澀誘人深入,他扣緊她的手腕。

成海千森吃疼,霧蒙蒙的眼瞳迷茫著眨了又眨,隨之在紊亂的呼吸中綻開一聲呻文明吟。

「現在,醒過來沒有。」

兩麵宿儺嘴角血痕流淌,扯出一個惡劣的笑。

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隨心所欲,這隻是一種迫不得已的緩解,不是必須的。

成海千森臉頰漫紅,湛藍的眼裡有了光,摻雜著憤然和羞赧。

她這才像大夢初醒一樣。

一臉驚慌失措的盯著壓在身上的兩麵宿儺。

臥槽吸血到底是個什麼醒脾,架院曉上身嗎!

對方一臉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惡劣表情。

成海千森被噩夢糾纏不休的大腦終於進入了其他劇情,她紅著臉推他起來,因為過於慌張不知道罵了他什麼,兩麵宿儺笑意不減,根本不見生氣,反而愉快的扣緊她的手腕,禁錮住她的動作,將她牢牢壓製在身下。

因為掙動,導致側頸被咬的傷口在拉扯中一陣生疼。

她疼得皺眉,累的一動不動,淚眼婆娑移開視線。

兩麵宿儺笑出聲,「怎麼不繼續了。」

她氣得懶得理會,躺著當一條死魚。

兩麵宿儺抹去唇角血跡,大發慈悲治好她頸脖的咬痕,點點櫻紅點綴在白皙的肌膚上,襯得少女愈發甜美可人。

他也沒在乎她失禮的態度,笑著扣緊她的手腕,兩麵宿儺舔了舔嘴角,戲謔著笑了一聲。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握緊她的手,懶洋洋地翻過身,將她圈進了懷裡。

強烈的違和感漫上心頭,心髒仿佛就在耳邊跳動,成海千森身體無力,在他懷裡微微發抖。

兩麵宿儺身上穿了件薄薄的浴衣,她的後背貼在他身前,可以清晰感受到溫熱的熱意,和線條流暢,結實緊實的肌肉。

「你為什麼在我這裡。」

兩麵宿儺閉著眼,圈在她月要上的手臂明顯感覺到她身體的戰栗,於是不免笑意擴大,玩味加深。

「我說過了吧,你是我的東西。」

她剛要反駁,兩麵宿儺緊接著繼續說到:「夢見什麼了。」

察覺到她打了個寒顫,兩麵宿儺又把她往懷裡抱了抱,釋放咒力關上寒風倒灌的窗戶。

「……真人。」

她抓住兩麵宿儺的手臂,抿了抿唇。

深吸口氣。

「夢見他殺了好多人,夢見我身上有擦不完的血,夢見好多改造人圍著我,還夢見真人在我麵前一直笑。」

兩麵宿儺嗤笑一聲,「就這。」

成海千森沉默片刻,「嗯」了一聲,「可是我忘不掉。」

她在他懷裡轉了個方向。

「……你能殺掉真人嗎。」

兩麵宿儺睜開了眼睛,黑暗中,和她對視的一雙赤瞳陰鬱的格外清晰。

他並沒有回答他她的問題,而是冷著聲音低聲說到:「別太得寸進尺了,小鬼。」

成海千森打心眼裡希望真人死,被腦花吸收還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事,真人死了最好。她沒有退怯,她想了一下,試探性把手主動搭在他的月要上,湛藍色的眼眸裡盛著薄薄水霧,但卻把堅定和可憐拿捏的恰到好處。

「宿儺,這是我的請求,隻是請求而已,求求你啦。」

連尾音勾人的撒嬌都恰到好處,仿佛已經預習了上千遍。

兩麵宿儺揚眉看她,從喉間發出一聲嗤笑。

他的眼底沾染了戲謔和惡劣的笑意。

毫無疑問,他被取悅到了。

他的視線垂目和她對視,順著少女明亮的眼睛,下滑到線條優美的下頜,然後落入鎖骨中間敞開的衣領。

「真敢說啊。」兩麵宿儺說,聲音裡帶著意義不明的笑聲。

成海千森腦子裡有豐富的帶顏色的小本子姿勢,這代表她非常懂兩麵宿儺這股危險的氣息代表什麼,強烈到濃鬱的侵略氣息裹挾著冷香,熏得她吞咽一口口水,心髒跳動再度加快,眼睛依然明亮水潤著注視著他。

其實,和兩麵宿儺doi,一點都不虧。

畢竟,她確實饞他身子。

而且,他開口就是諏少聲音。可以代餐葬儀屋,跡部景吾,神宮寺蓮……

我可以收獲n重奏的快樂。

「說說看,你準備付出什麼。」他懶懶一笑,按著她的背又一次靠近,落在耳邊的聲音低沉而蠱惑,溫熱的吐息掃在少女緋紅的臉頰。

「……什麼都可以。」

她低下眼睛,下定決心,徐徐出聲。

兩麵宿儺低笑出聲,臉上玩味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

人類於他而言都無所謂。

千森之意義,和伏黑惠對比起來是完全不同的。他感興趣於伏黑惠更深的潛力發掘,想看他最後能做到什麼程度,姑且稱得上一句期待。而千森帶來的,是另外一種的欲\望,他樂於觀察她的行為和表情,期待著少女每走一次做出的反應。

毋庸置疑,毫無咒力和體術的少女是再普通不過的存在,甚至於非常「麻煩」。

而這樣的「麻煩」,有她一個就了。

……

這一夜無事發生。

成海千森抱著兩麵宿儺睡了一個還算安穩的覺。

第二天起來,她對這裡是兩麵宿儺寢殿的事情也沒有太在意。

沙耶端上來的早餐,她還是一口沒吃。

總歸是清醒一點,千森就想趕緊出去生得領域。

她感覺不到餓,也沒在意府邸裡一夜下滿白雪。

沙耶給她遞上趕緊的手巾擦嘴。

成海千森胃裡翻騰,在寒冷的空氣裡冷的臉色發白。

一臉生無可戀。

「如果是這個的話,小姐不必擔心。」

可能是她最近太慘,沙耶對她的態度都親切恭敬的不得了。

「宿儺大人安排好了,在此期間,小姐可以安心待在領域裡。」

她喘了口氣,依在緣廊的木柱處,盛著薄霧的眼睛盯著不遠處白雪壓枝頭的一株小樹。

「……他能有什麼安排。」

他能有什麼好心。

「是真的。」沙耶遞了一杯開胃的花茶過來,「您的那部手機,宿儺大人編輯了短信發到你的學校,為小姐請了一段時間病假。為了應對前來看望的人,宿儺大人還用咒力捏了一個和您一樣的人偶,現在那個人偶,就在小姐的公寓裡。」

成海千森迷惑了。

這一段話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於是就說:「……那我也得回去,我還要上學呢,馬上要考試了。」

沙耶笑意淡了淡,「您不做噩夢了嗎,可以吃下東西了嗎,您這種狀態出去,才是最能讓其他人擔心的狀態吧。」

成海千森:「……」

可惡,居然被說服了。

她又嘗試去吃早飯,那些個改造人的腦袋在盤子裡蹦蹦噠噠,她忍著反胃咬了一口包子,結果又吐了個昏天黑地。

兩天沒吃東西,千森也沒感覺餓,吐到胃裡空空,還想繼續吐。

她把嘴捂住,再也不看早飯一眼。

過了不知道多久,兩麵宿儺端著一碗粥停在她麵前。

她麵無表情的抬起臉,對上他垂下的目光。

裡麵包含著威脅和對她的蔑視。

兩麵宿儺在她麵前盤腿坐下,把熬得醇香雪白的米粥放在她身前,麵無表情地命令。

「吃掉。」

成海千森裹了裹身上的小被子,目光放向遠方,「吃不下。」

兩麵宿儺聲音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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