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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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原著

「住手!都給我在路邊站好了!誰也不準動手!」中氣十足的暴喝聲使陸執剛抬起手的動作一頓。他眼眸往聲音來源處斜了下,而後緩緩地站了起來,沒再進行下一步動作。

經常在校門口抓學生不穿校服的教導主任帶著幾個老師著急忙慌地往這裡趕,離一群人還有幾米遠他就開始喊:「池矜獻同學呢?池矜獻在哪裡?」

一個在路邊角落隻有身子沒有腦袋的人聲說:「主任,我在這兒。」

說著他還舉起了手,把自己的腦袋都舉起來了!

天快黑了,教導主任眯著眼看到這一幕時直接嚇得半死,倒抽一口涼氣,眼睛從眯著瞬間變成瞪得極圓。

待哆嗦著踉蹌走近,教導主任才發現池矜獻腦袋上蓋著一件校服!他月匈口提著的一口氣這才猛然放下,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主任和老師都來了,校服什麼的也可以拿下來了吧。思及到此,池矜獻將校服輕輕地從腦袋上拽下來,弄亂了頭發,他也無暇顧及,隻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忘記了眨眼睛,還下意識抱緊了陸執的衣服。

那些被任毅然帶來的人無一例外都臉朝下地趴在地上,臉色發白,如果不是他們嘴裡還有痛呼聲發出來,那他們就跟死了差不多。

而任毅然倒是好一些,沒有直接趴下,但此時也渾身哆嗦,額頭冒冷汗地蜷縮成一團,捂著自己的手臂。

教導主任說了讓人都站好,可此時除了陸執與池矜獻可以站著,其他人一個都起不來。

「這……這到底是他們一起圍堵池矜獻,還是陸執你打他們啊?」主任瞪著眼睛看陸執,聲音都顫了。

「是他們要截我!」池矜獻將視線從地上的人身上收回來,似乎被微微地嚇到了,可告狀的事情絕不拖延,「主任,放學了我要回家的,他們專門在這條路上等著我,而且他們的本意不是為了和我打架。」

「他們要強迫我。」說著這個,池矜獻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就是音色平緩地低下來,覺得又惡心又不適,道,「如果這條路上我哥……陸執來不了,我就可以原地沒了。」

他並不是威脅人,也從來不是威脅人的性格。可他一生乾淨陽光,如果猛然真的遭受這麼令人感到骯髒的事情,他大概率是承受不住的。

他那麼喜歡陸執,怎麼允許別人碰他。

方才池矜獻認真地想了想,他萬事都想得開的心境在這裡根本就不適用。這一關過不了,他也想不開。

如果陸執沒有恰好讓方叔叔調頭過來看看,池矜獻也百分之八十能跑掉——他剛剛確實已經快要跑到拐角口了。

但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一旦發生就無法逆轉。

池矜獻絕不原諒。

此話一出,話音都落了數十秒,周圍還沒有一個人接話,都像是被池矜獻的言論驚呆了,又像是被任毅然大膽的想法及行為震撼到了。

周圍的都是大人,沒成年的幾位學生也都是學過易感期發情期課程的人,什麼不懂?

老師們臉色一個塞一個地難看,都抿著唇沒出聲,明顯在思索這起事件不是一般的嚴重。

直到一聲更加淒厲的喊叫拉回了眾人的神智。

「啊啊——」

「砰!」

隻見剛才還站得好好的陸執突然就發了瘋,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塊堅硬的物體,狠狠地朝著任毅然的胳膊砸了下去。

而且看位置,他是想砸人腦袋的!隻在千鈞一發之際才有了點理智,錯開了位置。

「陸執!陸執!」教導主任和幾個老師急忙過去拉住他,聲音跟慘叫一樣淒厲。

都快被嚇死了。可沒有人能製住他。

陸執說:「任毅然,你想這樣對他。」

一句話說完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了,隻有牙關被咬得極緊,不知道是冷的還是驚悸的。

見幾個大人好像並不怎麼管用,池矜獻根本想不起來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的緣由,也來不及想其他任何東西,他隻忙沖過去一把抓住了陸執的手。

說:「哥,哥,事情沒發生啊,你別生氣。而且我跑得快,就算跑得不夠快我也能打的,我爸經常讓我陪他打架,我挺厲害的。」

在那隻手不顧一切握過去且耳邊響起熟悉的音色時,陸執整個人便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隻有月匈膛還在不規律地沉浮著。

教導主任他們緩了片刻,見好像真的沒事了,才放開陸執的胳膊,厲聲道:「池矜獻,你先帶他回學校門口,等一會兒我回去的時候你們必須在,而且你們現在就給各自的家長打電話!」

池矜獻應了,撿起地上的書包拉起陸執想走,沒拉動。池矜獻回頭看他:「哥?走吧。」

一聽還不想走呢,教導主任凶狠地瞪陸執,道:「你還想動手是不是?當著老師的麵犯下大過,能把你開除的!」

池矜獻嚇了一跳,皺著臉拽陸執:「陸哥。」

陸執反手拽住他,道:「我不動。你去把任毅然的書包拿來給我。」

隻要不是再跟個瘋子似的製不住,管他要乾嘛呢,這裡還有數十個人躺在地上,得及時送醫院,出了事就真的解決不了了。

教導主任讓其他老師先忙活著查看他們的傷勢,自己掏出手機給醫院打電話。

池矜獻把任毅然的書包拿過來遞給了陸執,後者接過,翻出了兩支沒有包裝的針劑。

和普通的alha、oga的阻隔劑、抑製劑不同,那些針劑的包裝上會明明白白地寫著它是什麼名字。而這兩支有些不同,它它們的名字就印在玻璃管上,猶如特別怕別人會認錯,所以需要加以明示。

且名字也很奇怪——abo。

這兩支abo名稱後麵還綴寫著明確的性別。一支是oga,一支是alha。

「哥,怎麼……」池矜獻看陸執有些出神,似是在確定什麼事情,眼神也下意識跟著陸執往他的手上看去,卻將話音看得中斷了。

「你爸真是想不開,能選擇自己的性別不好嗎?」

腦子裡突兀地響起了這樣一道很陌生的嗓音,池矜獻錯眼不眨,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的手迅速地泛涼。

他不想讓這道聲音在自己腦海裡說話,可眼睛裡針劑的樣子也同樣揮之不去,他控製不住。

「除了男女從一出生就被定製,無法逆轉,其餘三種性別隨自己挑選,難道不好嗎?」

「不要,喬叔叔、喬叔叔,我是小池呀,你來找爸爸的時候明明很喜歡我的呀。小爸教我要聽話,我很嗝、乖,」小池矜獻躲在角落裡,抱著自己膝蓋,哭得打起哭嗝,大眼睛的睫毛都黏連在一起,導致那雙眼睛更加可憐,「你不要打我,我疼……我疼。爸爸和小爸從來不打我的嗚嗚嗚……」

「噢小池,不哭不哭,」男人快步地上前蹲在小池矜獻的麵前,不顧人的畏縮,他堪稱憐愛地扌莫了扌莫小池矜獻的頭,臉上卻全是瘋癲的神情,「叔叔沒想傷害你啊,叔叔隻是想證明給你爸看,我的研究是沒有錯的。」

大人的手掌很溫暖,小池矜獻不懂他的意思,但那股溫度很好地對他有了些安撫的意味。

直到一管針劑冰涼地被推入了他的身體。

他還小,第二性別沒分化,因此他不會當場成為oga。

可針劑流到身體裡時,他依舊難受,灼燒得像是被人用沸騰的水在狂煮。

他哭著說「我疼」,可沒有人聽見。

「池矜獻。」忽而,無比熟悉的音色在耳邊響起,陸執垂眸看他,眉頭輕蹙,「池矜獻。」

池矜獻乍然回神,仰頭,臉色些許發白。他道:「哥,你把這個針劑收起來,我害怕。」

聲調裡帶著隱隱的顫音,哪怕竭盡全力忍住了還是能讓人聽出來。

陸執抿唇,手上動作倒是很快,那兩管東西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他們兩個人的手還牽著,一直沒鬆開。

池矜獻的力度很大,像是在尋求一個安全的港灣,陸執察覺到以更緊的相握回應了他。

陸執牽著池矜獻去找教導主任,後者低頭一看他們的手,臉都變得古怪了,不過隨即他又反應過來,這倆學生的感情之事連校長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頓時他都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隻好倆鼻孔凶狠地出氣,就當發泄了。

「主任,」陸執說,「書包裡有兩管東西,您現在拿走一支送到醫院,剩下那支我要帶走。防止我陷害任毅然,周一對我們實行處分時,我和學校要交換針劑的成分和用處是什麼——如果有結果的話。」

明明他是個學生,明明他犯了錯,他說話還敢這麼不疾不徐甚至有理有……理直氣壯!

但不得不說他說的確實挺有道理。教導主任把其中一支針劑拿了出來,說:「你們現在回學校門口,把家長叫來。」

天徹底黑了,兩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拉長或縮短了人在地麵上的影子。

陸執帶著池矜獻回去,到了校門口他才發現對方臉色越來越差,手幾乎冰涼,過了會兒,他還深深地蹙起眉頭,肩膀開始止不住地發顫。

還不等人詢問出聲,池矜獻就用空著的那隻手猛地一下抓住了陸執的胳膊,說:「哥,我犯病了,很疼……」

「什麼?」陸執猝然打斷他問道,「哪裡難受?」

話落他才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多廢話的東西,恰在此時,身後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

他們來拉任毅然他們了。

陸執迅速道:「我去攔車,等著。」

沒成想他剛轉身就被池矜獻拽住。陸執回頭看他,眸色黑的透不進去光。

池矜獻白著臉,沒注意,語速也很快:「我書包裡準備的有藥,不用去醫院。但是我手抖,打不了針劑,哥你幫我。」

聞言陸執二話不說去翻他書包,翻出來後他看都不看就拆開包裝,沉聲道:「位置。」

「腺體旁邊。」

陸執便伸手扒他校服衣領,也沒說「興許會疼,忍一下」的話,一陣就紮了下去。

五分鍾後,池矜獻的臉色逐漸開始回暖,有了點紅潤。

楊醫生說的是對的,第一次犯病的時候,因為池矜獻的身體裡完全沒有信息素,因此幾乎能丟了命。

但這個病一旦發作有了應對方法,池矜獻的身體就會和誘製劑裡的有機信息素學著融合,不會再讓他像第一次那樣疼。

而且後續會逐漸減輕。

在一起等家長的晚風中,池矜獻對陸執輕聲說:「哥,我生病,是因為我小時候被打過一種藥物……但是我不太記得。」

二十分鍾後,事情解決得差不多。

和各自的家長說明了基本的情況之後,學校和各家都說周六周日會給出解決方案。

先不說任毅然,光陸執在學校門外不遠處打架鬥毆——還是單方麵的毆打就已經是性質極其惡劣了。

任官明在醫院裡焦急地來回踱步,救護車沒到的時候,任毅然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陸自聲隻好帶著陸執先去醫院賠禮道歉。

池矜獻由於沒有動手,還一直作為旁觀者,是牽扯最小的一個,沒多久就被池綏領回家了。

已經是第二周的周五,戚隨亦再也沒理由繼續待著,不敢再忤逆池遠紳的威嚴,今天已經回了家。

因此池家少了一個熊孩子,都安靜了不少。

「來,祖宗,您請進。」池綏親自給池矜獻打開門,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待人進去了,他才關門在玄關處換鞋,對著已經在往客廳走的某人說:「池矜獻,這幾年追人就算了,你還學會鬥毆了?今天你要是不說個因為所以然來,你小爸攔不住我。」

原斯白本來回了父母家,池綏被池遠紳叫回公司處理事務,接到學校電話時他們誰都還沒回來。父母家離學校有點遠,所以就算再心急,原斯白也隻好讓池綏自己去學校。

此時見人進了門,他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池矜獻,待看到他校服褲子破了個洞,裡麵露出的膝蓋一大片青紫時,原斯白驚得忙去查看他傷勢:「怎麼傷成這樣?打架打的?」

聞言,池綏不解地將眼神落了過去,一看見也蹙起了眉頭。

說:「剛才天黑沒看見,你不是沒打架麼?這誰打的?你打回去沒有?別告訴我沒有啊。」

池矜獻就解釋說:「不是打的,不小心磕破了。」

說完還低聲三言兩語將中午的事兒講了講,原斯白這才鬆了口氣。

而後,他不問池矜獻,抬頭問池綏:「安安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

池綏說:「不知道。陸自聲他兒子和任官明家的兒子鬧得很厲害,我到了沒人告訴我具體怎麼了,隻說咱們家的小祖宗沒惹事,他還打電話主動把老師喊了過去,所以連幫凶都算不上,就讓我先帶著回來。」

池矜獻垂著腦袋沒說話,腦海裡卻全是陸自聲冷著臉將陸執帶走的畫麵。

這感覺絲毫都不對。原斯白想了片刻,輕聲問池矜獻:「安安,陸執怎麼會和任家的孩子打起來啊?」

聞言,池綏先道:「是他自己打人家,別人手都沒還成。」

池矜獻低聲:「因為我。」

原斯白:「什麼?」

池綏伸手去端水的動作也是一頓。

「小爸。」池矜獻抬頭了,眼尾發紅。

原斯白嚇了一跳,他幾乎沒見過池矜獻這麼委屈這麼脆弱的時候,忙道:「怎麼了呀?你別哭。」

「我沒哭,我這是剛剛犯病疼的。」池矜獻解釋道。

這下,原斯白的臉色都跟著白了些,他慌道:「你現在有事沒事?」

池矜獻搖頭,說:「小爸,不是陸執非要跟任毅然動手,不是他的錯。是任毅然在我放學的時候截住我,他想……」

說到這兒,他嘴唇微顫,似是不敢再說下去,好像說了他就會再經受一遍難以忍受的疼。

但兩位家長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了,池綏臉色冷下來,開口時音色溫和,帶著安撫:「怕什麼,我和小爸都在,你說。」

「有什麼月要我撐不起?我可沒教過你如果你受了委屈卻還要支支吾吾。」

池矜獻便道:「他帶著『第二性別』的藥物。」

話音隻到這兒,不用再多說下去,任家的那位兒子存的什麼心也清楚明白了。

客廳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半晌,原斯白才極輕極輕地問道:「安安,你說什麼?」過了會兒,他的音量大了些,音色卻也跟著啞了些,「他怎麼會有這個?」

「好厲害的主兒啊,」池綏突然冷笑出聲,把杯子輕磕在了茶幾上,發出了一聲山雨欲來的動靜,他說,「當年由於我的投資,才被這種害人的次品研究鑽了空子,我被聯盟處罰我無話可說,但我研發出的精進抑製劑也算是將功補過,所以當時我向上級提出終止研究、銷毀禁藥,現在聯盟裡都還有『第二性別』被絕對禁止研究的法律呢。」

「……很好。」說著,池綏站起來,邁腿上樓。

似是要去書房開始打算收集什麼證據,或者想應對辦法。

在即將推門進去時,池綏涼著眼色側眸看過來,問道:「小安,藥呢?」

池矜獻下意識回答:「一支在學校那裡,另一支陸哥帶去醫院了。」

「嗯。」池綏握住門把手,說道,「跟你小爸待著吧,沒必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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