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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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原著

該原地解散回班的,還沒來得及原地解散回班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離高三十班陣地遠的人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但前麵的人會當做傳聲筒。

那些聲音通過一張嘴傳到另一個人的腦子裡,再由這張嘴往下傳。

如此反復。

「臥槽,是陸執,他拒絕池矜獻了!」

「關鍵是拒絕的好狠。」

「多狠?」

「他說beta都惡心。」

「等了那麼長時間,以為看不到池矜獻被狠狠拒絕的這副場麵了,沒想到畢業了給來了場閉幕式暴擊,反正……說真的,陸執也挺有病的。」

「……」

池矜獻還站在那裡,他想不明白,他……

「特麼的,陸執!你這個傻逼,砰——!」忽而,在眾人還都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人影迅速地沖破人群到了陸執的麵前,抓起他的領子一拳頭砸了下去!

那聲響光聽著都疼。

陸執臉偏到了一邊。他沒還手。

戚隨亦氣得月匈膛都在控製不住地劇烈起伏,看見麵前的人這副死樣子,他眼白都因為憤怒而起了一層紅血絲。

當即,緊握的拳頭又一下子落了下去,陸執依舊沒躲。

不出兩秒,現場就變成了單方麵的毆打。

戚隨亦邊揮拳邊怒著聲色問他:「畜生!你是得有多惡心才能辦出這種傻逼事兒!」

「張嘴說話!啞巴了?剛剛不是挺能說的?!」

「……小隨,小隨。」在戚隨亦還想揮第四下時,池矜獻終於回過神來,忙沖上去拉人的胳膊。

戚隨亦揮開他,道:「你別拉我!」

「小隨,你鬆手。」

幾方混亂之下,江進也終於從班級後排沖了過來,到了人跟前,他急忙握住陸執的肩膀把他往後一拉,將人從戚隨亦還攥著他領子的情況下解救出來。

他道:「戚隨亦,有話好好說。」說完的同時轉頭看陸執,沉聲責怪道,「你在說什麼混話你知道嗎?」

「我跟他有屁話說!」

戚隨亦說著還要沖上前去,被池矜獻一把拖住月要,說:「小叔!小叔!今天離校,你別因為這個被記過啊,你冷靜,你別動手,我求你了。」

「老師、主任來了,小叔我拉不住你,你別動手……」

alha和beta之間的力氣有懸殊,池矜獻為了拖住憤怒的戚隨亦,強行摟著人的手背、手腕上都起了一層青色的血管,以及微凸的筋骨。

戚隨亦深呼吸了幾口氣,不再朝陸執靠近,停在了原地。

「你還要跟他來往嗎?」戚隨亦低頭,冷著臉問池矜獻。

池矜獻嘴巴動了動,最後卻還是閉上了,沒吭聲。

戚隨亦便冷笑一聲,強硬地掰開他還抱著自己的手,撂下狠話:「那我和他今天必須得死一個了。」

嚇得池矜獻一下收緊抱人的力度,說:「別,別!」

「不來往了,不來往了。小叔,今天咱們還要回家呢,你別讓我一個人回家。」

池矜獻抬著頭,幾乎是祈求一般地看著他,說:「你別再動手了。」

教導主任及時發現這邊的情況趕過來,遣散了眾人,將鬧事惹事的幾個帶回了辦公室。

由於是高三生在校的最後一天,不止非得高考結束,籠統了來說,他們今天離了校,就跟高考過後差不多,以後星際聯盟第一高中就是他們的母校,待過的母校,而不是在校生。

雖然當著全校師生的麵發生這種事,性質是惡劣了點兒,但所有老師聚在一起商量,覺得這時是最最關鍵的時期,記過什麼的就沒有提。

加上池矜獻他們幾個學生直接保證了一會兒就離校回家,不會再發生鬥毆事件。

思來想去,教導主任親自把他們送到學校門口,看著他們幾個人分道揚鑣不會再碰上麵,這才轉身回去。

這一天,星際聯盟第一高中裡有兩件大事被所有人熱火朝天地討論。

第一件就是池矜獻被拒絕的事情。

第二件便是戚隨亦竟然是池矜獻他小叔。

在看戲的同時,池遠紳的名字就被扒了出來。雖然今天發生的事是很勁爆,但也隻是在學校裡傳傳——這時候高三的也早就回家了,一個當事人都不在。

其他地方大家討論的就沒這麼放肆,畢竟戚隨亦和池矜獻的背景擺在那裡,不是真傻的人就不會上趕著去惹事兒。

但池矜獻這樁「笑話」是真被傳開了,全校師生都知道。不用刻意去打聽,他在陸執那裡就已經成為了笑柄。

他追陸執開始於在星際聯盟第一高中的第一個升旗儀式,陸執拒絕他結束於星際聯盟第一高中的最後一個升旗儀式。

看著有頭有尾,結果卻令人唏噓。

他們倆再也沒有可能了。

……

「我就跟你說我看不慣這狗東西是有原因的,就你不信邪,眼睛跟被糊住了一樣一直往他跟前上湊。」回去的路上,戚隨亦還在憤恨著,和池矜獻並肩走在一起時那張嘴巴就叨叨個沒完。

離事情發生都過去一個小時了,他的臉色依舊帶著被氣出來的潮紅。

「哎呀你別再說我了,我知道了。」池矜獻伸手拍他後背給他順氣,說,「你別氣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聞言,戚隨亦雙眼一瞪,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道:「這還不是大事兒?那什麼才叫大事兒啊池矜獻?!」

「不是,」戚隨亦對他的態度恨鐵不成鋼,問道,「你就不生氣?!」

池矜獻眉眼低垂,一副專心聽教的模樣。緩了會兒,他才低聲說:「我生什麼氣啊。」

經過了一場升旗儀式,天上的初陽變成了中午的太陽,掛在頭頂上空顯得有點小。

它好像高了,所以離人也就遠了。

那些光線灑落下來,穿透池矜獻低垂著的額發上,長睫上,把人照的有些透明。

看見他這幅模樣戚隨亦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時之間,剛才落到陸執臉上的拳頭他都想砸在池矜獻身上,讓他清醒一點。

「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做人能這麼沒誌氣嗎?!」

「我不是沒出息,」看人有越發激動的趨勢,池矜獻安撫地抬眸看他,認真解釋道,「我第一天追他就從來沒有想過他一定得喜歡上我,那是道德綁架,我小爸沒教過我這樣。而且沒有任何一段感情的產生,是我喜歡他他就必須要喜歡我的。」

戚隨亦不認同地蹙眉看他,聽他繼續說。

池矜獻輕輕移開視線,聲音低了些:「如果他喜歡我,那對於我來說就是好結局,我夢寐以求的。如果他不喜歡我……也隻是情理之中,為什麼要生氣。」

兩人背著書包走在路上,今天離校,不知道是不是帶回去的東西有點兒多,池矜獻覺得肩膀有點疼。

他伸手弄了下書包帶,找了個更舒服的背包姿勢。

沉默了片刻,他說:「……他就是不喜歡我而已。」

「那他也不能那麼混蛋那樣說話吧!」戚隨亦瞪著眼道。

「他在捉弄你,你沒有聽見嗎?!還需要我再跟你說一遍提醒你嗎?!」

「別,不用提醒我。」池矜獻這句語速快了些,他嘴巴動了好幾次,好像突然就不知道再應該說些什麼。

戚隨亦不想再理他,氣沖沖地加快了步子,說:「我已經跟我爸說過了,高考前我在你家裡住。」

「我懶得再跟你說,你歪理多的數不清,我現在就回家告訴三哥和原哥!」

一聽要告家長,池矜獻才是真慌了,忙追上去拉人胳膊,說道:「小叔,小叔,別啊,你別告訴我爸他們,咱們這就是……這就是學生時代的事啊,你告訴大人算什麼,哪有你這麼小孩子氣的。」

戚隨亦甩開他胳膊,跑了起來。池矜獻就在他身後跟著跑,邊跑還邊勸人。

一路上「小叔」都不知道喊了多少遍。

直到快到了家門口,池矜獻看勸不住人,就直喊:「戚隨亦你要是敢跟我小爸亂說,我就告訴爺爺說你打我了。」

話落,戚隨亦霎那間停下奔跑的步子,回頭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問道:「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你就打我了。」池矜獻不理人,越過他往別墅走。

戚隨亦看著他的背影,點頭咬牙:「算你狠。」

學校的事情無論鬧多大,隻要不是社會新聞類,可以讓其上聯盟新聞的,便沒有人會在公共平台上討論。

熱鬧也隻是在學校裡麵、以及論壇上熱。

家長除了關心自己的孩子,大多都不會去管那個學校裡昨天發生了什麼感情,今天又發生了什麼糾紛。

所以如果戚隨亦不說,原斯白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陸執在學校裡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對池矜獻說了多過分的話。

可原斯白能看出來。

高考前休息的這幾天裡,池矜獻該吃吃該喝喝,和戚隨亦該打打該鬧鬧,好像沒什麼異樣。

但他再沒有提過一句陸執的名字。

就好像這個人突然要從他的生活裡抽離了似的,和他之前一回家就是「陸哥」「我哥」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休息的第三天晚上,原斯白先給戚隨亦盛好了晚飯,又給池矜獻盛。

等池矜獻站起來雙手捧過了自己的碗,原斯白開口喊:「安安。」

「啊?」池矜獻剛拿起了筷子,聞言抬眸,道,「怎麼啦小爸?」

他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錯眼不眨地和人對視,好像有些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緊張。

猶如知道自己會被盤問些什麼似的。

「沒事,」似是察覺到這一點,原斯白笑了笑,先安撫他,而後才道,「就是想問問,放假前你在學校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啊?什麼?」池矜獻握著筷子的手一緊,有點僵,同時眼睛還瞬間朝戚隨亦看了過去。

察覺到那股詢問的視線,戚隨亦一口飯差點嗆進喉嚨裡,忙擺手張開嘴要說話,待看到原斯白也看向了他時,戚隨亦又是一噎,故作淡定地開口:「我這幾天一直都是跟你待一塊兒的。」

「你小爸問你呢,你看你小叔乾什麼?」踩著戚隨亦解釋的話音,池綏說了一句。

池矜獻便老老實實地收回了視線,小聲說道:「沒發生什麼啊。」

「戚隨亦,你說。」池綏將話頭直接丟給了戚隨亦。

後者苦著臉,擺手:「我小侄子心情不好是他的問題,你問我有什麼用,我哪兒知道啊。」

「我不知道。」

池綏:「給你一百萬。」

戚隨亦:「……」

「兩百萬。」

眼看著戚姓人士嘴巴微張就要屈服,池矜獻一下子從餐椅上站起來去捂他的嘴,打他,恨鐵不成鋼:「你醒醒,你爸是池遠紳啊,比池綏有錢多了!」

池綏:「……」

池綏當場就要把筷子揚起來去揍人:「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要反了天。」

被原斯白哭笑不得地抬手製止,拉過池矜獻讓他重新坐下,別讓他再捂戚隨亦了,都快把人捂窒息了。

「他跟陸執鬧掰了!」一得到自由,戚隨亦就在大口呼吸中這樣說了一句。

兩個大人的動作都是一頓。

原斯白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反正就是鬧掰以後再也不會來往了,」戚隨亦梗著脖子,如是說,「就這些。」

池矜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著腦袋。

原斯白去看他,眉心輕蹙起來,喊人的語氣裡都帶了抹輕柔的誘哄:「安安。」

「……嗯。」池矜獻應了一聲。

一時間讓人分不清他是在答應原斯白的輕喊,還是在認同戚隨亦的話。

原斯白不再開口,在這個餐桌上和幾人安靜地吃完了飯。

半小時後,池綏起來收拾桌麵,戚隨亦上樓回房間,池矜獻還坐在客廳裡。

他懷裡抱了個抱枕,目視前方看電視。

他知道原斯白有話對他說。

果然,又過了十幾分鍾,池綏在廚房忙好了,原斯白也端了兩杯牛奶過來。

他把其中一杯遞給池矜獻,等人接了,又把另一杯放在茶幾上,說:「一會兒你上樓了給你小叔送過去。」

「好。」池矜獻點頭,乖巧地應了一聲。

「現在能跟我說說嗎?」原斯白坐到了他旁邊,輕聲問道。

池綏從廚房出來就做起了隱形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打開電腦辦公,看起來沒打算加入他們的談話。

池矜獻轉頭看了眼原斯白,而後把眸子垂下。緩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是……我和陸哥不太合適。」

說著這話時,他的手指就無意識地玩著抱枕的一角。

上好的料子都被捏皺了。

原斯白盯了他一會兒,伸手也跟著捏了捏他懷裡的抱枕,說道:「小安,我沒告訴過你,你和陸執小時候是認識的。」

他看起來是要說些什麼,所以以很久遠之前的事情開了頭,但池矜獻說:「我知道。」

這下,原斯白倒是驚訝了,反問:「你知道?」

「嗯。」

接著他便將這件事三言兩語地說了說。

微愣過後,原斯白了然地輕笑一聲,說道:「你六歲上一年級,見到陸執就非追著人家喊人家哥哥。」

聞言,雖然還沒想起來,但似乎能想象到那時候的場麵,池矜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可七歲那年出事之後,你狀態不太好,我和你爸爸就給你辦了轉學。」原斯白說,「所以從那時到初中,你和陸執就沒再見過,我也沒說過。」

「你在高中裡可真是太鬧騰太出名了,剛開學沒幾天你爸就被喊過去,」似是想到了三年前池綏一臉懵逼被叫去學校時的模樣,原斯白沒忍住輕笑,「但回來後我聽你說,你想要追陸執,我覺得受到了驚嚇以外,剩下的感覺便全是震驚了。」

「震驚你們竟然可以這麼有緣分。」

池矜獻也這樣覺得,陸執這個人,好像天生就對他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讓他小時候第一眼見了覺得喜歡,長大後見了第一眼還是覺得喜歡。

哪怕都不記得了,他的喜歡卻仍舊在。

且一年比一年深。

「陸執是個好孩子。」原斯白這樣說。

池矜獻抬起眼睛看人,便聽他小爸接著道:「但是小安,他是一個alha。」

「其實說這些很不應該,而且這些話也比較具有主觀性,但事實上,alha和oga是真的會相互契合的,他們的信息素會相互吸引,比beta要合適得多。」

池矜獻沒應聲。

「如果碰到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的,那他們就是命定之人了,連法律都會撮合他們結婚——聯盟裡關於50歲還沒有伴侶的,便會由係統自動分配信息素匹配度最高的兩個人在一起,」原斯白問他,「還記得吧?」

「……嗯。」池矜獻點了點頭。

「可beta不一樣,因為beta沒有信息素,所以在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大概率就會產生信任危機,」原斯白聲音很輕,似乎怕聲線會讓這些話變得重起來,所以隻好一點一點地來,「但是alha又是獨占欲、領地意識欲、占有欲最強的一種性別,信息素越強,以上特征就也會越強。如果感受不到伴侶的信息素,對方會極度缺乏安全感,說不定還會作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

「你小爸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問我就知道了。」池綏在一旁突然接了一句,連眼睛都沒從電腦上移開。

「有一次我把你小爸腺體都咬破了——沒控製住。」

池矜獻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疑惑道:「為什麼?」

池綏目不斜視:「原原不理我。」

「池綏。」原斯白忽而輕聲喊道,語氣有些急切,好像在警告讓他別亂說話。

池矜獻卻更奇了:「我小爸為什麼不理你?」

「他說不出話。」

池矜獻:「……」

什麼意思?

可原斯白怒了,這次,他語氣是真的含了警告,還有一抹不易察覺地羞惱:「池綏!」

池矜獻來回看了看他們,在腦子裡假設了一下。

因為某些事,原斯白說不出話,池綏卻又老跟他說,對方不理人,他就生氣地咬了原斯白的腺體,還給咬破了——這個時期池綏一定是在易感期,他平常沒這麼無理取鬧。

可哪怕是易感期,想象了一下這個場麵池矜獻也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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